第39章 39 桃子的真容
洛城驿館，桃子亮出了明起的腰牌，驿館的官員恭恭敬敬的為他安排了廂房。
桃子瞧着駐紮在驿館的禁軍，問道：“怎麽會有禁軍在洛城？”
“桃子公子，禁軍統領孫将軍奉太上皇旨意代天巡狩，到了咱們洛城。”
“你是說孫尚祺？”桃子不禁有些驚喜。他在夏都遇到明起一家三口，在沈钰兒的勸說下決定來南楚認親，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先見到表姐了。算算日子，他們已有一年多未見了。
“正是。”
“她現在在哪裏？”
“大概不是府衙，就是梁府。”
“梁府？哪個梁府？”
“是洛城原來的鄉紳梁家。”
“她怎麽會跟地方鄉紳扯上關系？你跟我仔細說清楚。”
驿館的人猶豫了一下，最後将聽到的傳聞一一複述了一遍。
于是，桃子來到了梁府門前，剛準備敲門，門就打開了。
梁文訝異的打量了他一眼，問道：“公子找誰？”
“請轉告顏公子一聲，就說故人來訪。”
梁文更詫異了，奇怪自家表弟怎會認識江湖男子。“請稍候。”
蒹葭随着梁文來到門口，有驚無喜。“桃子，你怎麽來了？”在蒹葭的印象裏，桃子和另一個叫杏子的人不是跟在攝政王身邊，就是在王君身邊打轉，主子不像主子，仆人不像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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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不歡迎我呀。”桃子不跟他計較，“孫大人和你家公子呢？”
頓時，蒹葭如臨大敵。“你是來找我家公子的，還是來找孫二小姐的？”
“都找。”桃子邊說邊往裏走。
“你等等！”蒹葭連忙回身跟上。
梁文看着這情形疑惑不已，關了大門追上他們。
桃子站在分叉口等蒹葭追了上來，笑着說道：“小蒹葭，給哥哥帶路吧。”
梁文恰好聽到桃子疑似調戲蒹葭的話，愣了又愣。“蒹葭，若這位公子是表弟的故友，你就領他過去吧。”
“若槿的表姐？我剛還詫異呢，梁府的下人看着比王府侍從還有氣質。”
“你怎麽說話呢！”蒹葭怒視了他一眼，而後對梁文說道：“表小姐，您別介意，他就這樣一人不會說話，在攝政王和王君面前也這麽沒規矩。”
“喲，小蒹葭可真了解哥哥。”
“別貧嘴！你不是要見公子和孫二小姐麽，我帶你去。”
蒹葭氣呼呼的走在前面，桃子笑呵呵的跟在他身後。梁文已經看傻眼了，摸了摸腦袋，還是繼續出府辦事去了。有孫尚祺在，她并不擔心府裏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顏若榛的屋子裏，夏枯草在為她針灸，顏若槿在旁幫忙打打下手。隔着一道垂簾，孫尚祺和五毒對弈着。
五毒眼看着孫尚祺笑着吃掉她的黑子，臉色十分難看，沒好氣道：“丫頭，你懂不懂尊敬老人？”
“五前輩是想讓子于我？”孫尚祺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你這丫頭，跟我裝糊塗呢！”五毒眼珠子轉了一圈，“顏公子，若槿公子！”
顏若槿聽到五毒喚他，就忙走了出去。“五前輩，出什麽事了？”
“這丫頭欺負我這老婆子，你管管她。”
“五前輩，我怎麽欺負你了？”孫尚祺很無語，這老家夥就是來給她添堵的。
顏若槿見她二人大眼對小眼，心裏頗是無奈。
這時，門口響起清脆的笑聲。“五長老，許久未見，您可真是越來越頑皮了。”
“小桃子！”五毒驚得站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五長老能來，我就不能來了？”桃子笑呵呵的，“孫大人，若槿公子，別來無恙。”
“桃子，快請坐。蒹葭，去沏茶來。”顏若槿招呼他。
五毒問：“小桃子，你這段時間都跑哪去了？”
“去了趟夏都，見到了王爺王君。”
“他們現在怎樣了，什麽時候回南楚？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徒孫呢。”
桃子突然噗嗤笑了出來，“王君又有了，被沈主君留在沈府。”
頓時，屋裏的幾人都是為明起夫婦高興不已。五毒感慨道：“想當初我還擔心钰兒的身體不能有孕，現在真是好了。”
“五前輩妙手回春。”顏若槿私下裏聽沈钰兒說起過當初身體有恙的事情。
夏枯草針灸完，拿起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還有手，做了個深呼吸，便走出了內室。
“護法……”
“打住！”夏枯草一開口，就被桃子打斷了。“我已經脫離冥窟了，就叫我桃子吧。”
“……桃子。”夏枯草有些緊張。彼時，他是高高在上的護法，而她只是九淩峰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弟子。
孫尚祺詫異的掃視了桃子和夏枯草一眼，将視線落到五毒身上，恰好見到她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徒弟。她微微沉吟，便道：“桃子公子在洛城可有住處？”
“我正要說這事呢。”桃子不客氣的對顏若槿說道：“若槿公子，我想跟你住一塊。”
顏若槿愣了一下，沒立即回答。拎着茶壺過來的蒹葭恰好聽到桃子的話，連忙說道：“公子，您可千萬不能答應他。”
“我說小蒹葭，哥哥住這兒還能保護你們主仆的安全，也省的我住驿館了。”
“桃子公子，我這裏随時歡迎你。”
“還是若槿公子人好。小蒹葭，好好跟你家公子學學。”
“公子！”蒹葭急切的看向顏若槿。
顏若槿朝他使了一個不認同的眼色，蒹葭一扁嘴就退下了。顏若槿歉意的對桃子說道：“這小子就是這樣沒規矩，回頭我仔細說說他。”
“沒關系，我倒覺得他是真性情。”桃子不以為意。
五毒問道：“小桃子，你這次來南楚是游玩還是要做什麽？”
桃子突然收住了笑容，說道：“這裏也沒有外人，我讓你們見見我的真容吧。”
頓時，大家面面相觑。五毒是這裏唯一知道他易容的人，但也只是見過他小時候的真容。
桃子緩緩揭下了臉上的那張假皮，露出一張更加清麗的面容。
孫尚祺看呆了，這張臉像極了她幼時記憶中的人。
桃子伸手遮住了半邊臉，問孫尚祺：“孫大人，可覺得眼熟？”
“你跟明王君是什麽關系？”孫尚祺詫異不已，只看半邊臉，就像極了戴着半邊面具的明王君。
“他是我大伯。”
“你……”
“先父孫敏容。”
“你說什麽？！”孫尚祺驚呆了。
“家母方圓，是夏朝一個江湖門派的掌事。家母為我起的名字是方念念。”
顏若槿默默的站到了孫尚祺身邊，而五毒師徒也選擇了沉默。
孫尚祺冷靜了下來，“這事都有誰知道？”
“我娘，大伯，明王伯母，王爺王君，還有李子和杏子。”
“你是說我舅舅也知道？”
“是他把我養大的。”
“對，你曾經也是冥窟的人，是在舅舅身邊長大的。”孫尚祺知道冥窟之事時已覺得震驚至極到不能想象，現在這個消息更突然更難以想象，她需要時間來消化。
顏若槿已經聽糊塗了，他今天是第一次聽到冥窟這個詞。适才桃子對五毒的稱呼，他也是第一次聽到。他擔憂的看着孫尚祺，靜靜的握住她的手。
桃子瞥了眼他們相握的手，在心裏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