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面冰涼,何筝卻漸漸從癱軟的仿佛打了肌肉松弛劑一樣的狀态之中恢複過來。
方天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他也不敢随便探頭去看,畢竟這裏可是封建主義時代,一個不小心就要橫屍街頭的。
一直保持一個姿勢太難受,何筝手臂都被壓的發麻,他吃力的撐起開始有力氣的身子,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
一雙狹長漆黑的鳳眼,一身黑金龍袍,從紫金冠上順着耳朵下來的金繩在胸前垂着。
俊美而年輕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後,居高臨下的望着他,神情看不出喜怒。
方、天、灼!
何筝半撐着身子躺在地上,瞳孔收縮,心跳加快。
腦子裏閃過清宮劇裏的場景,想立刻跪下喊一聲皇上吉祥,但坐起來的時候卻又支撐不住歪倒在一旁。
他呼吸急促,渾身都透着驚惶和無措。
他這算什麽?殿前失儀?君前失禮?
方天灼凝眉,轉而又舒展,他在何筝面前蹲了下來,道:“何相國倒是個敞快人。”
何筝沒吭聲。
他自幼在社會主義的國家長大,一時還無法适應這樣的情景,覺得說什麽都別扭。
最重要的是他緊張的說不出話,方天灼這個男人太可怖,喜怒無常,翻臉無情,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捏碎一個女人的喉骨,也可以認認真真的把何筝活活剖開,仿佛他們不是人,而是一只雞一只鴨或者一只讨厭的青蛙。
他聽的出來方天灼的聲音帶着嘲諷,說到底,何筝雖然是□□生的,可也是何相國的親子,他竟然不惜改變自己親生兒子的生理構造送來給另一個男人生孩子,心也不是一般的狠。
何筝垂着纖細的脖頸,長睫抖如蝴蝶震翅,他唇色殷紅,皮膚雪白,發如烏墨,五官端正的讓人過目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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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說:他完美的遺傳了母親的美貌,甚至比那舉世無雙的花魁還要豔上幾分。
一只骨節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方天灼捏住他的下巴,何筝被迫跟他對視,聽他問:“怕朕?”
“沒……”
何筝忽然想到一件事。方天灼第一次在寝宮見何筝的時候其實對他印象還不錯,美貌當然為他加了不少分,方天灼也調查過他,知道他自幼被何夫人虐待,對于兩人大同小異的身世也頗有同感。
何筝漸漸不抖了。
換句話說,目前的劇情還沒有發展到他結局必死的地步,如果他避開原著何筝做的那些事,或許可以留下一條命。
何筝打起了精神,身子又突然軟了一下,一只有力的手臂托住了他的腰,輕輕一勾,何筝栽倒在他的懷裏。
男人垂眸看他,何筝條件反射的道歉爬起:“我,我有點兒不舒服。”
方天灼雙手一緊,何筝身體頓時懸空被他抱起,他低頭看他,道:“朕宣太醫來診。”
難怪原著炮灰會跟他一炮生情,方天灼惡名在外,但對第一次見面的何筝卻相當不錯,他又是個天下難尋的俊,床上若能稍微溫柔一點兒,大抵就會給人産生自己非常重要的錯覺。
忽略自己未來凄慘的結局,本就喜歡男人的何筝也忍不住有點兒心動。
他臉頰微燙:“不,不用了。”
“當真不用?”
何筝點頭。
床很大,何筝至少能在上面滾五圈,方天灼把他放在床上,手掌托起他的臉蛋,“告訴朕你的名字。”
“絕……”何筝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及時把‘絕地總攻何大筝’咽下去,軟聲道:“何筝。”
方天灼眯眼,何筝立刻道:“我媽姓絕,叫絕情。”
方天灼皺起眉,何筝沒意識到自己說了“媽”,看他皺眉就忍不住在腦子裏為自己構建死法,手指不安的摳着床單,他吶吶道:“我以前,叫,叫絕筝……後來,進了相府,才改了姓氏。”
他娘外號的确是絕情娘子,因為她容顏絕色,普通人想睡根本睡不起,她也相當看不上眼。
方天灼緩緩笑了,他手指摩擦着何筝嫩嫩的臉,低聲道:“有趣,那朕便喚你筝兒可好?”
何筝眼珠轉了轉,腦子裏突然想到一起打游戲的東北老哥們兒喊他時候殺豬一般的“筝兒救命啊啊啊!筝兒啊!”的聲音,他凝重的點了點頭,又立刻垂下眼睫繃起嘴角防止笑場。
方天灼道:“相國将筝兒送給朕,是為解朕之繁衍重任,筝兒可知?”
這話也是在試探。
若不知,被毫無所覺的送給方天灼,倒顯得好像委屈他了,若知道,他又知道多少?是不是何相國派來監視方天灼的?
原著裏方天灼并未跟何筝說過這些話,他本不需要多問,送來了享用便是。
何筝心思疾閃,謊話信手拈來:“是我,我,我戀慕你已久,心甘情願……為你改變身體,為你,開枝散葉。”
方天灼又笑了。
何筝垂着眼睫毛心跳咚咚的。他這幾句話不光把原本複雜的事情簡單了,而且還對方天灼表達了忠心,就是不清楚,方天灼有沒有看出來他在撒謊。
這個男人可精着呢。
男人湊近他柔嫩飽滿的唇,眸色轉深:“若真如此,朕便卻之不恭了。”
何筝察覺到了他溫熱的呼吸和下滑的手指,頓時渾身僵硬。那話說出去,他已經沒有了拒絕的餘地,今晚無論如何都跑不掉了,接下來如果推辭抗拒,那就是欺君。
管他呢,既來之則安之,全當玩一場設定奇葩的宮廷逃生游戲了。何筝閉上了眼睛即便努力放松還是渾身僵硬。
方天灼的眼神漸漸浮上了陰郁,一個下官送上來的小玩意兒,竟然也敢欺君。
……
何筝醒來的時候還以為是陰天,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直到他睜開眼睛看到古香古色的床幔,身上還殘留着方天灼留下來的東西和酸痛,何筝皺了皺眉,低咒了一聲。
他躺在床上,有些餓,又超級困,精神恍惚。
昨晚的事情雖然并非你情我願,但方天灼長的卻是真的帥,所以如果單純從雙方的體驗來講,他也不算太虧,畢竟是真的爽到了。
何筝忽然口水嗆到猛咳了兩聲。
外面頓時傳來腳步聲,一個女孩兒的聲音黃莺一樣傳來:“公子醒了嗎?”
何筝僵了僵,沒有吭聲。
“浴桶已經準備好,公子若是醒了,由奴婢們扶您沐浴。”
他眼珠子又在帷幔內轉了一圈兒,微微一動,忽然一頓。
這個澡,不洗也得洗。
先把方天灼的兒子們清理出去再說。
“你們……”他摸了摸喉嚨,啞着嗓子道:“都出去。”
那聲音擔憂道:“陛下說……”
“出去。”
猶豫之後,宮女吶吶的稱:“是。”
“門窗關上。”何筝又開口。
雖然身體酸痛,但比起昨天被下了藥一動不能動的狀态還是好多了,等到外面沒了動靜,何筝自己撩開床帳跨出來,一眼看到自己的腿,他還懵了一下。
他原本皮膚就屬于人人羨慕的雪白,這個書裏的炮灰不愧是虛構人物,這條腿簡直是寫實版白到發光,膚若凝脂,上面幾個青紫手印兒也是引人遐想的很。
他左右看了看,四周雕花門窗緊閉,這群下人當真是聽話的很。
他跨進水裏,笨拙又尴尬的清理了自己,然後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擡手去抓一側水桶的水瓢時,手臂上的皮膚也讓他感嘆,真不愧是本書第一絕色,雖然是炮灰,但這設定也是逆天了,摸起來真跟上好的瓷器一樣,難怪方天灼把持不住,何筝都要對自己愛不釋手了。
往日在家洗澡的時候他總要看個直播或者玩個小游戲,手機向來不離身,這會兒呆呆靠了一會兒突然覺得無聊,于是開始計算自己經過昨晚懷孕的可能性。
雖然他不記得方天灼在他身體裏卸了多少次貨,但思來想去,方天灼的那些兒子跑出來的可能性還是有點兒大。
他開始坐立不穩。
“嘩啦”一聲,何筝從浴桶裏面爬了出來,衣服正搭在他昨天躲避的屏風上,他擦幹穿上扭了扭,長袖長衫還真有些不習慣。
何筝擡眼看到了前方的銅鏡,出于好奇,他小步跑過去看了看,頓時愣了愣。
傳說中絕色無雙的炮灰當真是美的沒朋友,第一眼驚豔,第二眼窒息,第三眼……何筝突然覺得,這怎麽跟自己長的有點兒像?
就是皮膚光滑點兒,眼睛大了點兒,嘴唇紅了點兒,鼻子挺了點兒……嗯,像開了十級美顏。
這個炮灰擁有不管走到哪兒,都肯定帶着會讓看到他的人晃神一下,讓人驚豔的BUFF,暗中倒是真勾了不少人的心。
何筝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一個原著人物。
原主在宮內的那段時間,經常會有人遠遠的看着他,其中一個叫羅元厚,他原本是江湖游醫,醫術無雙,後來被何相國請來研制生子藥,從而遠遠的見了何筝一眼,自此一見鐘情。
他雖然從未進過原主的眼,卻是全書形容裏面對原主感情最深的角色,并時常悔恨自己參與了生子藥的研制,如何能知道,那藥竟是給自己心上人用的。
而這個人,如今已經被何相國舉薦在太醫院任職。
這可真是,多個情人多條路。
方才還在為如何避孕而焦慮的何筝頓時一陣激動。
作者有話要說:警告:您的小可愛正在準備跟神醫私奔。
方皇:朕五秒鐘到達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