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銀
這片假山下的密室面積很大,靈石也堆了無數,但被陶煜這麽狠吸一通,再多也不夠來的,很快就見了底。伴随最後幾聲嘩啦啦的響聲,最後一顆靈石都不剩了。
啃完了靈石,陶煜的目光唰地轉向了地上散落的法器,迅速跑了過去,抱起一把長劍咔嚓咔嚓地嚼碎,吞下。
唔,雖然味道比靈石差點,但也很不錯了。
啃完了那些雜七雜八的法器,陶煜又把那些丹藥、符篆和靈物等雜物連盒子吞了下肚,最後朝着密室上方一揮爪,一道靈光凝聚而成的白色刃光猛地朝着密室上方那些夜明珠們一劃,把挂着夜明珠的絲帛割斷,再把掉下來的夜明珠一顆一顆吃下肚。
最後一顆夜明珠也被吃掉後,整個密室頓時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只能看到陶煜亮起的兩顆眼珠。
他摸了摸自己仍舊饑餓的扁平肚皮,心情大為愉悅,連原本想要摁死那幾個人類的戾氣都被緩和了不少。
但是不能就這麽算了,他必須得給那幾個人類一點教訓。
陶煜歪着腦袋想了想,想起了崽子之前說的話,耳朵抖了抖,突然有了個主意。
他高高躍起,踏着密室的牆壁,一把竄出了密室,然後站在假山裏,舉起一只爪子瞄準密室門,然後猛地往下一拍!
“轟隆”一聲悶響,整個密室大門被拍得四分五裂,噼裏啪啦地往密室裏掉下!
這不同尋常的動靜一下驚動了假山附近隐藏起來的人,數根火把在黑暗中被舉了起來,往假山湧去。
陶煜一躍跳上假山,高居臨下地看着他們手忙腳亂的樣子,嘲諷地從鼻腔裏噴出一口氣,轉身一閃,消失在黑暗裏。
原本寂靜的淑蘭宮裏漸漸嘈雜起來,光亮不斷亮起,這次燈火通明的變成了淑蘭宮。淑蘭宮的異狀又驚動了巡邏的侍衛,一陣喧鬧從淑蘭宮裏擴散出來,很快漆黑的皇宮裏又有燭光亮起。
第二天清晨,半夢半醒的樊鴻熙只覺得自己臉上癢癢的,似乎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在臉上掃過,同時胸口上也似乎壓着什麽……
他有些迷蒙地睜開眼一看,發現原來是背對着他的陶煜正趴在他的胸前,毛茸茸的小白尾巴一晃一晃的,輕輕掃過他的臉頰。
樊鴻熙擡起手揉了揉胸上的小家夥,還帶着一絲睡意的嗓音響起:“瓊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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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煜正在眯着眼回味剛剛入口的靈石滋味,見樊鴻熙醒來,頓時轉身,對他喵喵喵。
崽子,我把那些人的家底給抄了!給你報仇了!
樊鴻熙坐起身,漆黑長發從肩上滑落,蹲坐在他胸口的陶煜頓時咕嚕咕嚕地滾到了他的肚子上,又靈巧地一扭身跳了起來,落在床榻邊。
樊鴻熙不由笑了,伸手輕輕揉了揉陶煜腦袋。
瓊光看起來挺開心的。
陶煜擡頭看着樊鴻熙,覺得披着長長黑發的崽子還挺好看的。
等樊鴻熙起身洗漱完,穿好衣服束好冠走入內殿,明風突然大步走了進來,低聲對他說:“殿下,昨晚淑蘭宮出事了,說是遭了賊。”
樊鴻熙動作一頓,疑道:“遭了賊?”
他眉頭一皺,如今父皇的壽宴剛過,前殿還有很多宮外的勢力,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出事,可是敏感得很。
“可說了丢了什麽?”樊鴻熙沉思片刻,問道。
明風搖頭:“不知道,淑蘭宮那邊還沒什麽風聲傳出來,只是聽說楚妃暈了過去,剛剛才醒來,二皇子也暴跳如雷。我問過了,在前殿巡邏的侍衛說前殿一晚都沒有什麽動靜。”
陶煜愉悅地眯起眼,尾巴一甩一甩的,只覺得昨晚的靈石實在是太美味了。
樊鴻熙正思索,突然,碧蘭疾步走進來,低聲說:“殿下,陛下派人來請您前往淑蘭宮一趟……”
樊鴻熙和明風對視一眼,平靜地起身說:“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明風皺着眉問道:“殿下,可需我跟随?”
樊鴻熙搖搖頭,往外面走去。
陶煜喵了一聲,一躍而起,跳到了樊鴻熙的肩膀上,穩穩地蹲坐。
他倒要看看那些人類在發現了靈石都沒了的時候,究竟會有些什麽表情。
樊鴻熙摸了摸陶煜的腦袋,走出外殿,見到了常年跟在皇帝身邊的幾個侍從。
領頭的高侍從正是昨天唱禮的那個侍從,他向樊鴻熙一拱手,恭敬地說:“大殿下安,陛下傳喚,還請殿下跟随高某前往淑蘭宮。”
樊鴻熙點了點頭,問道:“父皇怎會突然傳喚我去淑蘭宮?”
高侍從低順地說:“淑蘭宮昨晚遭了賊。”再多的話,他就不肯說了。
但樊鴻熙還是明了,這是有人誣陷到他頭上了。他平淡地笑了笑,不再說話,只是跟着高侍從往淑蘭宮走去。
淑蘭宮裏,皇帝皺着眉問道:“你們淑蘭宮到底丢了什麽?”
楚妃半倚在軟塌上奄奄一息,臉色煞白,二皇子也滿頭大汗,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所以然來。
那些下品靈石可是他們攢了這麽久,謹小慎微,生怕被發現,總算掏空了丹吳山裏那條小靈石脈的靈石。沒想到,他們還沒用這筆靈石做什麽,就被人一鍋端了!
那可是上百萬的下品靈石啊!
但他們能說他們丢了一條小靈石脈的下品靈石嗎?
靈石脈從來都是掌控在皇帝手裏,就連天賦驚人的樊宛珊如今每年也只有三千下品靈石供給修煉使用而已,只怕他們一說出來,他們的腦袋也要從脖子上掉下來了!
一旁坐着的樊宛珊不耐煩了,放下茶杯嚷道:“宮裏的東西都是有造冊登記的,母妃把賬冊拿出來對一對不就成了?”
皇帝也皺着眉開口:“沒錯,皇城內遭賊可是大事!可若是連丢了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莫不是在胡鬧?還非要污蔑熙兒?”
楚妃舌根發苦,只能強笑着開口說:“陛下,那處密室曾經是臣妾存放嫁妝的地方,之後大部分移去了庫房,但還剩下了一些珠寶、幾箱金銀。可昨晚……昨晚密室門被人強行破開,此人修為高深,把裏面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了……”
皇帝一聽,愣了一瞬,而後氣極反笑:“所以,賊人潛入蒼明皇宮只為了幾箱金銀?你就為了幾箱金銀珠寶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氣到暈倒,還非說是熙兒做的?”
二皇子的腦袋靈光了一回,目光一閃,跪下來抱着皇帝的腿嚎道:“父皇!幾箱金銀是小事,可這關系到皇家顏面,也關系到母妃、宛珊和兒臣的顏面和安全啊!若是賊人能夠随意在淑蘭宮來去,叫我們如何安枕?皇家顏面何存?”
樊宛珊嘟囔着說:“別扯上我,我可是練氣六層的修士……”
“好了!還嫌不夠亂嗎?”皇帝怒喝一聲,樊宛珊迅速噤聲,吓得往椅子後面一縮,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不敢開口了。
皇帝含怒的目光掃過淑蘭宮的一群人,面色黑沉,眉頭皺地更緊了,也不知道剛剛的話他聽進去了沒有。
等樊鴻熙來到淑蘭宮,就看到這一片沉凝的場景。陶煜一掃淑蘭宮裏楚妃和二皇子難看陰沉到極致的表情,不由更加愉悅地喵了一聲。
楚妃一看到樊鴻熙那還未長成,便已清隽挺拔的身影,頓時恨得雙眼通紅,十指死死地摳着身上繡着金色鸾鳳的華麗裙擺。
若不是顧忌着皇帝還在場,她早已讓人把他押下了!還有那只該死的雪貓,她要把它扒皮挫骨……
皇帝一見肩上蹲着只雪貓崽的樊鴻熙,冷凝的表情不由放柔,聲音也和緩了不少:“熙兒,你昨晚睡得可還好?有沒有察覺到什麽異狀?”
樊鴻熙搖頭:“兒臣昨晚一夜好眠。”
皇帝繼續問道:“瓊光呢?”
樊鴻熙笑了笑,說:“昨晚瓊光就在兒臣枕邊安睡,清晨還把兒臣給鬧醒了呢。”
“你說謊!”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只見軟塌上的楚妃白着臉指着樊鴻熙,厲聲道:“巡邏的侍衛長供認,昨晚看到了不明的白光,淑蘭宮裏的侍衛也說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貓影子,不是你肩上的畜生還是什麽!”
整個淑蘭宮猛地一寂,皇帝詫異地轉頭看着表情扭曲的楚妃,剛剛亂糟糟地亂成一團,他還沒來得及審問侍衛,也是才聽說這個說法。
樊宛珊震驚地開口說:“母妃,你在說什麽啊?不是說是有人偷竊嗎?”
陶煜聞言,嘲諷地瞥了楚妃一眼,輕輕軟軟的喵了一聲,踩着樊鴻熙的手臂落到他的懷裏,懶洋洋地甩着尾巴。
這個嘲諷的眼神被楚妃很好地接收到了,她的表情瞬間更為扭曲。
樊鴻熙接住了陶煜,輕輕安撫地摸着,平靜地開口問道:“敢問楚妃娘娘,您昨晚丢了些什麽?”
二皇子眼神狠厲,怒道:“你還裝傻!就是……就是幾箱金銀珠寶!樊鴻熙,我敬你是我的兄長,你卻對我和母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樊鴻熙無奈一笑,對皇帝說:“父皇,兒臣昨晚真的在寝殿裏休息,沒有出過安順宮。”
皇帝皺着眉,轉頭看向二皇子和楚妃,冷聲問道:“除了白影,他們還看到什麽了?有看到人影嗎?”
楚妃一時語塞,下意識地看向跪在下方的侍衛。
侍衛滿頭大汗,不敢不說實話,低聲說:“屬下……屬下只看到一道白影閃過,密室的大門被破壞,但是我們沖進密室的時候,東西已經不在了,也沒看到人影……之後,之後,巡邏侍衛們也沒有發現什麽逃跑的蹤影……”
楚妃捂住一陣陣悶痛的心口,咬牙切齒地開口說:“那定是你訓練你的雪貓,讓其帶着儲物袋,潛入我淑蘭宮……”
樊鴻熙打斷了楚妃的話,嘴邊的微笑一成不變:“楚妃娘娘,您的意思是,我讓一只雪貓帶着儲物袋,繞過小半個皇城不被侍衛發現,潛入了您宮殿,打開密室,偷走了——幾箱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