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美人在懷,曹文一個晚上沒睡踏實。偏偏鐘奕對他依賴得緊,小動物一樣蜷在他懷裏,枕着他胳膊。呼吸綿軟,面容恬靜,像回到他們剛戀愛的那時候。曹文憋得厲害,一個晚上身下的床單都汗濕了。再躺下去怕要出事,天沒亮他就下樓健身去了。

去了趟大西北,他變得又黑又瘦。回來後就開始健身,增重增肌,已經卓有成效。在樓下健身房,曹文發散掉積攢了一夜的精力,大汗淋漓回來洗澡。鐘奕還在床上睡,他擦着頭發俯身親吻小孩的唇。

吻了一下,鐘奕毫無動靜。

他忍不住再吻,暖熱的臉龐睡得紅撲撲的,呼吸吐露着美妙的芬芳。他淺嘗辄止不夠,捏開他的下颌深入,汲取着裏面的甜液。舌頭纏着舌頭,津液交換津液,接了個紮紮實實的舌吻。

鐘奕呻吟着醒來,他懵懵的,眼睛還沒睜開,就無意識地順着男人的節奏舔他,把曹文舔笑了。

“寶貝,早。”

鐘奕環着他的脖頸,有點害羞:“早。”

好不真實的感覺,這早安吻可是久違了呢。

“今天有工作嗎?”

曹文把他拉進來,給他穿衣服。鐘奕受寵若驚,想說不讓,被曹文拍掉手,強制地穿好了襯衫。

“沒有。”

“那就在這多留一天。”

“什麽?!”

作為工作狂的曹文可從來沒有浪費一天的說法,何況他的音樂劇正在緊密排練中,怎麽能扔下那群孩子不管。

曹文給他扣着衣服扣子,安撫他:“一天沒事,留下來陪陪你。”

鐘奕的臉頰發燙,後頸的褶皺被男人的大手溫柔地撫平。這是怎麽回事?他本以為他們一大早就會離開的,沒想到不僅睡到自然醒,還有一個接一個的驚喜,他都懵了!

曹文還想給他穿襪子,鐘奕慌忙搶過來:“不、不了。”

他逃也似的鑽浴室去了,曹文在後面喊:“地板上涼。”

他在浴室發呆洗漱,突然空出來的一天,沒有工作,也沒什麽事,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倒讓他有些無所适從。

沒一會,曹文也擠了進來。空間突然變得狹窄。兩人并排刷着牙,在鏡子裏看着彼此。氣氛暧昧無比,曹文捏他的臉:“胖了。”

他沒撐住,笑得吐泡沫。曹文摟過他的腰就要吻,他急得嗚嗚叫:“不、不……”

沒攔住,曹文要他好好複習了一下那激烈的早安吻。

牙膏味的吻。

度假酒店的冬天,下了點雨,沒什麽生意。他們不能出去,也沒什麽事做。有一天的時間可以虛度,真是百無聊賴。

兩人沒怎麽約過會,都有些緊張。鐘奕坐飄窗上看書,曹文坐沙發上看他。相處比較尴尬,于是一起約去吃早午餐。外面下着小雨,曹文找了個靠窗的位置。

兩人就在這僻靜的一隅,吃吃飯,看看雨。酒店在放鐘奕的那部青春片,演到最後了,男主和女主在馬路上相遇。雙方都有了家庭,江城和老婆逛家具店,蓉蓉帶着兒子從肯德基出來。兩人偶然相遇,有一刻的愣神,時光仿佛在這一瞬停駐,又倏忽而過。他們很快恢複正常,帶着各自的孩子擦身而過了。江城把妻女安頓在後車座上,女兒鬧着要買芭比娃娃,妻子不耐煩地哄着她。說着說着哭鬧起來,鏡頭只給了鐘奕一個開車的側臉。

只是那張臉,太不像鐘奕了。

夜晚車廂裏那種壓抑得透過來氣的黑淹沒開來,燈光打在中年男人疲憊的臉上。皮膚粗糙、幹燥,他一手撐着車窗,極力地将自己縮在那個角落裏。他什麽都不能做,什麽都不能動。他什麽都說不出來,他也什麽都左右不了。他很想跳下去,可是他不能。他很想吼她們停下,可是他也不能。

他只能坐在這裏開車。

沉靜無波的三十秒,微妙的微表情,一個開車的鏡頭,鐘奕以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表現,诠釋了人物的所有情緒。

他往上推了推眼鏡,女兒抽泣地爬上來:“爸爸,你怎麽也哭了?”

曹文剝好了蝦,油淋淋的手喂他一口:“不錯。”

鐘奕有些意外,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他拍“別人”的戲。那場戲的确很痛苦,拍的時候情緒不到,折磨了他好幾天,可也是他為數不多發揮超常的一次。比曹文在時還要好。

好到讓人嫉妒。

曹文狠狠咬他的唇,可又不得不被開車的江城所吸引。那是他所不知道的鐘奕,發光的鐘奕,美得令人目眩神迷的鐘奕。這讓他有種迫不及待的沖動,想立刻返回片場,想撕開他、了解他、占有他的全部!

他們會進行新一輪的探險,愛情之火熊熊燃燒起來了。

曹文吻得他太狠,手伸進衣服裏蹂躏他。作為小小的懲罰,鐘奕心醉又無可奈何。他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他掐男人的脖子,奪過自己的呼吸:“這在外面!”

曹文咬他耳朵:“那去樓上?”

不不不,鐘奕擺手笑着,一邊愉快地吃蝦,一邊離他遠點了。

一整個下午,兩人都膩在一起。曹文将他摟在懷裏,兩人分吃一杯冰激淩。曹文自己吃還不夠,還要搶他嘴裏的。鐘奕一直笑個不停,推拒着他:“你惡不惡心啊?”

曹文作嚴厲狀:“怎麽說話的?”

鐘奕笑道:“那我們猜拳吃。”

“猜拳就猜拳。”

“誰贏了就可以吃一口哦。”

“快點吧!”

曹文躍躍欲試,每次都是鐘奕輸,曹文贏了,還要他喂,用勺子喂完,還要用嘴巴喂。鐘奕招架不住,笑倒不止:“你耍賴你耍賴,我不信!”

曹文欺身而上,把心上人嘴角的最後一絲奶油舔幹淨,還無辜道:“寶貝,我抱着你,真的沒手。”

兩人玩着無聊的小游戲,鐘奕一天臉都要笑痛了。

之後回去兩人又開始忙了,曹文忙他的音樂劇,鐘奕也有自己的工作。彼此的事業,互不幹涉。偶爾鐘奕來看看排練,一起約約會、吃吃飯。兩人相處很放松,只是曹文從他家搬了出來,沒法近水樓臺先得月,頻頻把他往酒店帶,都被鐘奕四兩撥千斤地拒絕掉了。曹文看他的眼睛都要紅了,饑腸辘辘,還被半吊着。

首演那天,鐘奕在外出差,說好不回來了。曹文不管他,帶着孩子們上臺。他在幕後看着,不斷地低頭看表,心神不寧。劇場來的人不多,卻有不少老師前輩。這算是他複出後的初次,也是跨領域的第一個作品。他和鐘奕當孩子一樣奶的,絕對不能出錯。

直到臺下爆發出掌聲的那刻,才有了真實感。主演和導演一起上臺致謝,曹文站在孩子們中間,又感受到了那種刺目的燈光。

這一次,和以往的很多次不一樣。它是鮮活的、有生命力的,也是離舞臺最近的。

臺下一張張新鮮熱情的面孔,身體裏流竄的興奮激動,都急切需要一個人分享。他回頭,看到幕後抱着花的鐘奕。小孩對他微微地笑,正如那個單純無憂的夏天。他對他招招手,小孩猛地飛奔過來,撲進他的懷裏。兩人緊緊地擁抱。

周圍的人都在笑他,鐘奕把臉埋在男人懷裏,拒絕見人。

曹文摟着人,護着小孩的頭,吻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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