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對不起
蕭紊接過水壺轉身走了出去,她沒有關病房門關,所以靠在病房一側牆壁上的她能清晰的聽到病房裏的對話。
“老婆子,女兒長大了,知道說愛了,但是她愛的那個人我看了看,與我們家丫頭根本不是一路人,你說他能給我嗎女兒幸福嗎?哎!沒對象的人時候愁,有了對象還是愁,老婆子,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也贊同我的話咯!咱們倆就這麽一個女兒,你說過,對女兒最大的期望就是希望她能平安喜樂的長大,偏偏女兒遺傳了我,整天一副老成的樣子,什麽事都埋在心裏,哎!等你醒過來,恐怕又要埋怨我了,你說也是,俊林那小子我們小時候帶過,小時候調皮搗蛋的,這長大了還是嬉皮笑臉的樣子。其實與那個什麽傅雲卿比起來,我還是更中意俊林,知根知底不說,性格與咱閨女還互補……”
蕭紊沒有再聽下去,她拿着水壺轉過身朝着開水房走去,卻在轉角的位置與傅雲卿對上,蕭紊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但是思來想去她還是開口替父親解釋,“我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說話比較直,你接觸久了就知道,希望你別介意。”
“我知道。”
知道什麽?蕭紊疑惑。
然而傅雲卿卻沒再說什麽,他直接取過蕭紊懷裏的水壺,然後朝着開水房走去。
我知道了一個父親看女婿的标準原來不是只要優秀就行,最重要的還是對他女兒好,适合他女兒。步入開水房的傅雲卿腳步一頓,女婿?他已經将蕭紊納入一生的規劃中了嗎?不過,這樣一想好像也不錯,與一個簡簡單單的适合的人組合在一起過一生,至少不會那麽累。愛這個字眼太沉重,反而是生活的負擔,看看他的父親這個妻奴就知道。
帶着嬌妻在馬爾代夫的沙灘上曬日光浴的傅博文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皺了皺眉,莫不是有人在罵他?
江月直接踢了他一腳,誰大半夜的沖冷水澡,活該感冒。
傅博文委屈,他為什麽會沖冷水澡,怪他咯!
蕭媽媽在中午的時候悠悠轉醒,見到床前坐着的女兒時,還以為在做夢呢,直到想要起身扯到傷口疼痛才想起之前摔了一跤。
“媽,你想做什麽,跟我說你別動。”蕭紊趕緊止住要起身的媽媽。
看女兒緊張成這個樣子,蕭媽媽笑着說:“不就是摔了一跤嘛,會有什麽大事,瞧你緊張的。”
“媽!”蕭紊撲在媽媽的肚子上,當然注意着自己的力道,不讓自己壓着床上的媽媽,她說:“媽媽,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和爸爸了。”
“怎麽了這是,媽媽這不是好好的嗎!”蕭媽媽見女兒難得耍耍小女兒性子,她轉移話題“對,老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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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爸回去拿換洗衣物了。”說到這裏蕭紊突然笑出聲,笑着笑着卻又哭了,這又哭又笑的樣子可把蕭媽媽給吓住了,她想起身,可頭剛擡一點就一陣眩暈襲來,“哎喲!”蕭媽媽忍不住呼了一聲。
“媽,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痛?我去叫醫生。”緊張的蕭紊起身去按牆上的呼叫鈴。
蕭媽媽來不及拒絕,呼叫鈴那邊就已經接通。
“哪裏?”
“八號床,我母親醒了,但她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醫生你快來看看。”
“好的,馬上來。”
這裏與醫生辦公室離得很近,幾乎是呼叫鈴剛挂斷,醫生就已經敲開病房的門。
“病人醒來多久了?”醫生一邊檢查一邊詢問。
“沒多久,就剛才幾分鐘的樣子。”
“有說話嗎?病人吐字清晰嗎?”
“有,清晰,媽媽也都記得我們。”蕭紊接觸過腦出血的病人,有的手術雖然成功,但伴有很嚴重的并發症,口吃、記憶衰退等等都有,這一刻蕭紊才多麽慶幸媽媽什麽事都沒有,還好她還有機會彌補他們。
醫生的檢查還在繼續,“身體各項體征都還好,這段時間盡量讓病人不要下床,頭暈的症狀可能會持續一段時間,但你們不用擔心,阿姨這種情況已經算是最好的了。”
醫生收起聽診器,他低頭看向蕭媽媽,“阿姨,您好,我是您的主治醫生,我姓羅,能聽清我說話嗎?”
蕭媽媽被這一系列陣仗弄懵了,不過病人聽醫生的話已經成為一種本能,所以此刻蕭媽媽沒有追着問她這是怎麽了,而是照着醫生的問題回答,“羅醫生,我能聽清。”
“能聽清就好,阿姨,您現在聽我說,您之前摔跤傷到了頭部,腦內有出血,不過您不用擔心,手術很順利,出血已經控制住了,現在您要做的是好好躺床上休息,我們争取早日康複出院好嗎?”
康複出院是病人最喜歡聽的四個字,所以蕭媽媽想也沒想就點頭,只是被醫生快速制止“阿姨,您別動,您直接說就好了。”
“好,我不動,真是謝謝你來了羅醫生。” 蕭媽媽頭一次感覺醫生竟然也能這麽的和藹。
羅醫生笑了笑“阿姨您別客氣,這是我該做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蕭媽媽趕緊叫女兒,“紊紊,你替媽媽送送羅醫生。”
不用媽媽開口蕭紊也要送送羅醫生,因為她也感覺到了羅醫生的過分熱情。
送出門蕭紊剛要感謝羅醫生,羅醫生像是知道她要說的話似的,直接解釋說:“我和傅雲卿是高中同學,所以你不用這麽客氣。”
“高中同學?”蕭紊腦中的神經立馬繃緊。
羅醫生詫異于蕭紊的反應,不過也沒有深究,他說:“是啊!我們是高中同學,今天要不是見到,我想他都已經忘了還有我這麽一號同學,不過,他那種情況的人,記不住人也正常,我們記住他就行。”說到這裏羅醫生又想起一件事,他發出邀請“這個星期六,我們高中同學聚會,你和傅雲卿一起來吧!我們非常歡迎帶家屬。”
蕭紊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用了。”話出口她才察覺語調中蘊含的激動,面對羅醫生洞察的視線,蕭紊別過頭解釋說:“我剛從外地回來,想多陪陪我媽。”
“哦,這樣啊!沒事,傅雲卿能來參加聚會我們就已經很高興了,那你忙我先會辦公室了。”羅醫生告辭離開。
直到羅醫生的身影消失在過道上,蕭紊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想到高中時代,她下意識的擡手摸了摸肩上的頭發,現在的她長發齊腰,誰能想到高中時候的她是個光頭呢!所以她在緊張什麽,與傅雲卿相處這麽久,他不也沒把她認出來嗎。
收拾好情緒,蕭紊回到病房,面對蕭媽媽的疑惑,蕭紊将事情發生的前前後後詳細說了一遍。
“對不起媽媽,若不是我執意要待在南市,也不至于你出事的第一時間裏,我不能陪在你的身邊。”
對于這事蕭媽媽與蕭爸爸是同一個态度,蕭媽媽同樣摸了摸女兒的頭說:“傻孩子,這哪能怪你,也跟你在不在南市沒有關系。你周伯伯還記得吧,他一兒一女都在身邊,可那又怎麽樣,生病了十天半個月也不會回來看你周伯伯一眼,就知道在電話你說忙啊忙,這再近心不好也照樣沒用。而我們紊紊,多孝順,一聽我出事,一個電話就從國外趕回來了,喲!這小臉又瘦了。”
“我哪有媽媽你說的那麽好,而且瘦一點不是更好嗎,現在流行瓜子臉。”
“什麽瓜子臉,錐子臉還差不多,把福氣都戳沒了,我就喜歡看我乖女兒圓圓胖胖的,有福氣。”
“媽!再說,我不理你了。”
一通自責被蕭媽媽連說帶哄的掀了過去,站在門口的蕭爸爸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