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是九班的蕭紊
因為是午休時間,傅雲卿和蕭紊來到雲溪中學時,校園裏面是安靜的。
雲溪中學變了很多,原本弧形設計的彩虹造型大門改成了櫥窗式,原本老舊的教學樓也全都重新粉刷了一遍,學校旁邊原本的兩層居民樓也沒有了,變成兩棟新的教學大樓,不用說學校也是重新擴建過,一眼望去變化真的很大,恐怕唯一不變的就只有正對門口的孔子像。
熟悉的地方總是能喚醒很多記憶,比如說他們每次考試不拜考神,只拜孔子爺爺,那才是真的學霸。聽說考試的前一晚來拜過孔子爺爺,第二天就能孔子附身,英語?當然也能咯,在他們眼裏孔子爺爺可是萬能神。
想起高三上學期期末考試的前一天晚上,蕭紊的嘴角彎起一個弧度,那天她被同桌壓來拜孔子爺爺,卻沒想到在孔子像旁見到了已經幾個月沒有再見過的人。
學霸也會來拜孔子像?
這是困擾她許久的一個謎題。
“你以前考試前有來拜過孔子像嗎?”蕭紊問。
傅雲卿轉頭看向蕭紊,蕭紊看出他眼裏的疑惑,于是解釋:“雲溪高中考試前拜孔子像的傳聞,幾乎所有的闵莊學生都知道,我還被同學拉着來拜過一次。”
傅雲卿笑了一下,“這你也相信?”
心理寄托,好玩,恐怕來拜的學生都是抱着這兩個想法來的。蕭紊踢了踢腳邊的石子沒有接話,卻聽傅雲卿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來過一次,陪俊林來的,那家夥……”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笑意“那家夥考試前一天從南市趕過來,就為了到這裏來拜孔子像,拜完之後又連夜趕回去,你猜結果如果?”
張俊林?那天她的注意力全在傅雲卿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其他人,不過,就算注意了也認不出來吧!
蕭紊說:“他該不會是在考場上睡着了吧!”南市到闵莊開車一個來回可要十幾個小時,他連夜回去恐怕已經天亮,睡覺的時候肯定不足。
傅雲卿笑着揉了揉蕭紊的人發頂,然後牽起她的手往裏面走,算是承認了她的答案,這樣極品的事也只有張俊林那人才幹得出來。
蕭紊擡起空着的那只手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頭發,她就明白為什麽傅雲卿老是愛揉她的頭發,雖然傅雲卿有一米八幾,但她也有一米六八,穿上高跟鞋也有一米七幾,十來厘米的差距難道在他的眼裏她就像小孩咯?
傅雲卿注意到她的小表情,心裏的愉悅擴大,他就喜歡打亂她一絲不茍般老成的樣子,這又不是上班,那麽嚴謹幹嘛!
“給我說說你的學校吧!你的高中在哪裏念的?”傅雲卿突然問到。
Advertisement
這個問題在知道傅雲卿要帶她來雲溪的時候她就有所準備,所以她的臉上沒有慌亂,她說:“就在闵莊呀!”
闵莊就市裏就有五六所中學,更別說闵莊下面的縣市,“你這是做什麽?防着我?”玩笑的話裏帶着一抹蕭紊沒有注意到的認真。
蕭紊掙脫傅雲卿的手向前跑了兩步後,回過頭看着傅雲卿倒退着走,她說:“對呀?我的高中裏可有我的黑歷史,當然不能讓你知道。”
她的眼裏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如星星般璀璨。
算了,她不想讓他知道就不知道吧!傅雲卿上前一步突然出手,沒有防備的蕭紊瞬間被他圈在裏懷裏。
“不能給我知道,那我就要懲罰你。”傅雲卿說。
蕭紊還沒來得及驚呼,嘴唇就被人覆蓋。
傅雲卿:“乖,接吻的時候要閉眼。”
說着他擡起左手覆蓋在那雙正瞪得圓圓的大眼上,手心被尖尖的眼睫毛刷了一下,就像一個羽毛在他的心上撓了那麽一下,名副其實的心癢。
感覺到腰上圈着她的力道突然加重,蕭紊嘴巴微張剛要呼出聲,就被看準時機的人趁虛而入。
有一種感覺叫食髓知味便欲罷不能,他不是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小夥,也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但從沒有這種時時刻刻想将人圈在懷裏,揉進身體裏的念頭。
“咳咳。”一道氣氛外的聲音出現。
傅雲卿将一臉通紅的蕭紊擋在懷裏,然後看向來人。
“這裏是學校,雖然還不是上課時間,但你們還是應該注意影響。”站在不遠處的人抱着兩本書,眼含笑意的看着這邊緩緩的說着。
剛才遠遠的看着她還不确定,這位大庭廣衆下輕吻的男人就是當年那個冷冷清清的男孩,但是對上那雙清冽的眼睛,她不再懷疑。
“傅雲卿,歡迎你回母校。”她說。
是認識的人,蕭紊從傅雲卿的懷裏退出來,只是當她看清對面站着的人,被再次愣在當地。
倒是傅雲卿微笑着走上前,然後用熟練的語氣說:“怎麽,當了老師,現在也有了老師的派頭。”
說着他拉過蕭紊對這名女子介紹,“蕭紊,這是我以前的同學舒浣。舒浣,這是蕭紊,我女朋友。”
舒浣這才光明正大的打量能讓傅雲卿大庭廣衆下失态的女人,只是對上她的臉時,她生出一點熟悉感,偏生怎麽想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而且她的名字也有熟悉感。
蕭紊也在打量舒浣,一襲白色長裙穿在她的身上飄逸出塵,空氣中偶爾的微風帶起她披在身後的長發,為這份飄逸加分。女神為什麽會叫女神,因為神就是不食人間煙火,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焉。沒想到多年後,她還是一如當年。
沒錯,這位來人就是蕭紊之前才想起過的,直接被京城舞蹈學院錄取的雲溪女神校舞蹈隊的臺柱。蕭紊忽然想,如果當年女神沒有提前被錄取離開,胡佳佳是不是依舊是校花榜上萬年老二,只是……女神為什麽會在這裏?
盡管兩人的心裏都百轉千回,但是面上卻都微笑着點頭。
蕭紊:“你好!”
舒浣:“你好!”
見她們兩人這麽客氣,傅雲卿岔開話題,他問舒浣:“怎麽樣,還習慣嗎?”
舒浣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開口邀請“既然你難得來一次,走吧!到我辦公室去坐坐。”
傅雲卿看向蕭紊,征詢她的意見。
“正好走累了,我們去坐坐吧!”蕭紊說。
傅雲卿:“好。”
舒浣将兩人的互動收入眼底,她轉身為兩人帶路,盡管如今的她對傅雲卿已經沒有其他心思,但是畢竟是她年少時暗戀過的人,舒浣心裏升起一個悵然,原來那些日子離他們都已經很遠很遠了。
舒浣的辦公室在政務樓的三樓靠最右的一間辦公室,辦公室裏還有另外一位老師,現在還沒有來上班。
舒浣為傅雲卿和蕭紊泡了兩杯茶後,在他們對面坐下來回答傅雲卿之前的問題,她說:“挺好的,我畢竟在這裏做過兩年學生,從老師變成同事,所以學校的老師都挺照顧我的,傅雲卿,這一切還得謝謝你。”
傅雲卿摩挲了一下茶杯淡淡的說:“我也是受人所托而已。”
插不上兩人話題的蕭紊,只捧着手裏的茶杯吹上面漂浮的霧氣。然而思緒卻在翻飛,熱愛舞蹈的舒浣為什麽沒有繼續站在舞臺上?傅雲卿什麽時候跟她這麽熟了?受誰的托?可是沒有人給她答案,她連問都不能問。
蕭紊是被嗡嗡的震動聲喚回思緒。
“我出去接個電話。”傅雲卿拍拍蕭紊的手後就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中間的那個人走掉了,房間裏剩下兩個剛認識的人,氣氛一時陷入沉默之中。
雖然蕭紊一直低着頭,但是對面那道停在她身上考究的眼神卻怎麽也忽視不了,她不明白舒浣是什麽意思,但有一點還是可以肯定,那就是舒浣絕對認不出她,不僅因為她現在與過去變化大,還因為那時的舒浣比傅雲卿還神秘。
只是舒浣輕吐的一句話告訴蕭紊,世上沒有什麽是絕對。
舒浣:“你是蕭紊,九班的蕭紊。”
不是疑問句,是直截了當的肯定句,讓蕭紊沒有否定的機會。
面對蕭紊震驚的表情,舒浣站起身來到辦公桌後面的書架前,取出書架裏面的一本書,然後翻開書本從裏面拿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裏有兩個女生,一樣身高的兩位女生互相攀着對方的肩膀,對着鏡頭豎起大大的手指剪刀,嘴巴咧得大大的,即使沒在現場,也知道兩位女生嘴裏喊着茄子。
舒浣将照片遞給蕭紊,剛才傅雲卿不提那個人,她還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蕭紊。
蕭紊捏着照片的手指發白,在一個地方讀書三年,怎麽可能沒有最要好的朋友,她們分享秘密,共擔成長的憂傷,一起哭一起笑。
“你怎麽會有這張照片?”蕭紊問。
舒浣沒有回到位置上,她斜靠在櫥窗上,想起那個明媚的女子,她的眼裏不再平淡無波,她說:“她有次搬家掉在我車上的。”可她卻再也沒有機會還回去。
思緒大亂的蕭紊沒有注意到她眼裏的變化,只是用懇求的語氣說:“能把這張照片給我嗎?”
“為什麽?”舒浣沒有立即答應。
蕭紊明白舒緩的意思,于是解釋“我家遭過一次火災,所有的東西都沒了。”這也是蕭紊之前敢放心大膽的讓傅雲卿睡在她房間的原因,那個時候傅雲卿已經牢固的存在她的心裏,她不需要任何與傅雲卿有關的東西來寄托,所以不管是古鎮還是南市,都找不到任何能洩露她秘密的東西。
“這個……”舒浣猶豫,因為她也只有這一張照片。
“噠噠噠。”皮鞋敲擊地磚的聲音傳來。
蕭紊條件反射的将照片放進了包裏,然後對着舒浣哀求。
這個時候自然不是求照片,那麽是求……
傅雲卿踏進辦公室他手裏的手機還亮着,顯然通話才挂斷,他說:“你們聊什麽?”
“沒聊什麽!”蕭紊倏地站起身大聲的說到。
“嗯?”她在緊張!傅雲卿的視線在蕭紊與舒浣兩人之間流動,
蕭紊也察覺到自己的過激,但是現在絕對不是讓傅雲卿知道她是蘭溪中學學生的時機,她只能再次看向舒浣,請求她別說。
一個兩個都盯着她,她又不會吃人,舒浣站起身,她說:“我們在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