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一章 ==

秦明月笑得僵硬, 也極力推脫, “賀公子,誰跟你約了讓你上門來提親了?”

賀斐皺起劍眉, 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心想她大抵礙于是女兒家的羞澀,所以不好意思當面承認。她不承認就不承認了, 反正他來了,雙方彼此心裏有數就好。甚至賀斐還覺得這是一種小情趣, 如今他正是對秦明月上心的時候, 心裏也願意給她這個面子。

他正想說什麽, 莫雲泊突然走上來詫異道:“表兄, 你要納妾,還是納秦姑娘?”

秦明月急着撇清, “莫公子, 我真不知道他竟然會這樣……”

一旁的祁煊笑得滿臉趣味,走上前來插了一腳,“姓賀的,你真是不長眼啊, 這秦姑娘可是子賢的紅顏知己, 你上門來提親擡她做妾,這是打算和子賢搶?”

聽到這話,賀斐滿臉震驚之色, 看看秦明月,又去看莫雲泊,“子賢, 你……”

這種時候,認慫的就是孫子。

莫雲泊也不遮掩道:“我與秦姑娘兩情相悅,打算這次從蘇州回京就向父母禀明,娶秦姑娘為妻。”

一個為妻,一個為妾,孰重孰輕,明眼可見。

兩個男人,一個儀表堂堂,身份高貴,一個芝蘭玉樹,品性高雅,身份更是比對方只高不低。秦明月從未幻想過自己被兩個男人争搶這種狗屎情節,可真發生的時候,說實話她是有些懵逼的。

“聽到沒?人家兩情相悅,你攙和個什麽勁兒,還不趕緊閃開些!”路人甲祁煊十分可恨地這麽說。

賀斐的臉色乍白乍青,說不出的精彩,他幾個大步上前,逼問秦明月:“明月,子賢說得可是真?”

都這個份兒上,秦明月自然不能避讓,當即直視他,道:“賀公子,我不知你為何會突然上門提親,但恐怕你不知道吧,明月雖出身低微,但只與他□□,不為他人妾。”

“可是……”

電石花火之間,賀斐頓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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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肯定是秦明月腳踏兩只船,這邊勾着他,那邊搭着莫子賢。眼見把莫子賢給迷得神魂颠倒,要娶她做妻,她立即毫不猶豫便棄了自己。

賀斐素來心高氣傲,難得動次情,還被人給耍了,又怎麽咽的下這口氣,當即冷冷一笑,連着說了兩個‘好’字,一拂袖子,就帶頭先走人了。

那些擡着各種聘禮的賀府下人,也灰溜溜地跟着他退了出去。

至于李老板,用那種‘手段了得,不得了,原來還能這樣’,總而言之非常複雜的眼神看了秦明月一眼,便也匆匆借故離開。

待這些人都走後,秦明月也顧不得旁邊還有祁煊這個攪屎棍子在,甚至上房門口還站着幾個慶豐班的人,連忙和莫雲泊解釋:“子賢,我與他之前從未有過什麽,只是有幾次他命李老板叫我過去說話,我推脫不得,但……”

“我信你。”

聽到這話,本來還有些忐忑不安,最後全部化為嘴角的輕笑。秦明月也不是習慣過多解釋之人,當即笑着點點頭。

看着這邊兩人含情脈脈對視的樣子,邊上的祁煊臉色更是黑得宛如抹了鍋煙。

莫雲泊和祁煊走後,秦鳳樓面色凝重地讓秦明月跟他進了房。

“明月,你和子賢——”

“大哥,他說他會娶我,我願意信他一次。”秦明月微笑道。

“可是——”顯然因為是大哥的身份,秦鳳樓要想的比較多。

“我願意相信他!”

妹妹都說成這樣了,秦鳳樓還能說什麽,且其實打心底裏他還是比較欣賞莫雲泊的,若是莫雲泊能當自己的妹婿,那是再好不過了。可他們的身份……

這層憂慮深深地刻在秦鳳樓的心中,可看着妹妹語笑嫣然的樣子,他也不好出言打擊。只是頗有些複雜道:“雖說子賢已表明了求娶之意,可你畢竟是女兒身,有些該注意的地方還是要注意,咱們雖說身份低了些,但不能輕賤了自己。”

秦鳳樓之所以會這麽說,也是突然想起小妹之前所言的‘比貴人更大的貴人,救二哥’之類的話,怕小妹是為了救兄之心,而罔顧自己的清譽。

秦明月又怎麽會不懂哥哥的意思呢,當即點點頭道:“大哥,我知道的。”

回去的一路上,賀斐越想越生氣,也因此将□□的馬打得飛快。

沿路驚了無數行人,甚至有沿街擺攤的小販攤子都被躲避的行人給撞翻了,直到這時賀斐才清醒過來,雙手抓着缰繩控制着馬繼續往前行,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有那小販或是躲避的行人破口大罵,卻被知道些許深淺的旁邊人拽住了。

也不說話,只是擺擺手,做噤聲狀。懂得自然就懂了,當即一面拍着身上的灰,或是撿着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其實心中依舊忿忿,卻敢怒不敢言。

“喲,這位爺可是誰?縱馬在鬧市奔行,好大的膽子。”就有那不是本地人的好奇問道。

這一會兒時間,賀斐已經策馬遠離,這才有人敢主動搭腔:“這是咱們知府家的大公子,平日裏聽風聞也是個平和懂禮之人,怎生得今日如此發怒。”

與此同時,一衆身着賀府下人衣裳的家丁,擡着幾口箱子匆匆從眼前經過,就有人驚疑:“瞧着好像是去哪家下聘,這大公子不是娶妻了嗎?”

“只能娶妻,就不能納妾?”有好事人插了一句嘴。

聊到這裏,自然引起了大家的興趣,有那知曉些許內情之人忍不住道:“那賀家的大奶奶慣是個拈酸吃醋的,擱在一般人家大抵早就被送回娘家了,偏偏人家出身公爵之家。明明嫁過來多年未誕一子半女,偏偏攔着不許大公子納人,據說知府夫人早就看兒媳婦不順眼,這番大公子納妾恐怕就是為了這個。”

“所以這是納妾了?可情況好像有些不對,難道說是賀大奶奶從中做了什麽?”

聊來聊去,也沒聊出個所以然的,對于這些平民百姓來說,那些大戶人家的八卦就像是看戲那麽精彩。可也就是看戲而已,增添一些茶後飯餘的談資也就罷了,畢竟和自己生活也沒什麽個牽扯。

也因此,這站在街邊說小話的人不一會兒就散開了,都還有各自的事要忙。

還未到賀府所在的那條街上,賀斐就把馬停了下來,一直等到後面上氣不接下氣擡着東西的家丁們趕上來,才端坐在馬上,陰着臉道:“回去後什麽也不準說。”

這些家丁當即噤若寒蟬,連連點頭,賀斐這才冷哼了一聲,放慢了馬兒的速度,帶着人回去了。

賀夫人早就知道兒子今日是去下聘的,特意命人守在門房那裏,也因此賀斐剛回家,消息就傳到她耳裏。她按住疑惑,将賀斐招了過來,賀斐并未據實相告,只道是對方家中無人,跑了個空。

賀夫人不清楚內裏,只道對方真是不像話,這種時候家裏竟沒人,是看不起他們賀府還是什麽?還是賀斐解釋他并未提前告知,想給對方一個驚喜,才按下了賀夫人的遷怒。

按下不提,賀斐回到書房,越想心中越是不滿。

想了想,當晚去了錦柏軒。

“表兄你說什麽?明月的二哥是你送給王銘晟的?”

寬闊的廳室,一水的檀木琉璃宮燈今日似乎顯得格外晃眼,莫雲泊滿臉不敢置信,驚疑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賀斐一臉鎮定,裝模作樣道:“為兄并不知子賢和秦明月還有這種淵源,若是知道,怎麽也不會湊上去故意找不自在。子賢應該知道,那王銘晟油鹽不進,無論我們怎麽拉攏,他都不與回應,才會有之後姑母特意将子賢遣了過來。誰曾想咱們擺出這麽大的誠意,這王銘晟還是如此不給面子。為兄得到些消息,知曉那王銘晟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其實并未将那秦海生送走,反而安置在身邊,才會動了想從秦明月身上下手的心思,只是無奈這其中生了變。”

言罷,他也不去看莫雲泊的表情,站起身告辭道:“為兄此番前來只為解釋,不想因為一個女人,鬧出兄弟阋牆之事。畢竟我與子賢雖不是親兄弟,但也是頂頂親的表兄弟,尤其姑母與賀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既然子賢已經有了主意,那為兄的就不再多事了。”

而莫雲泊早就陷入震驚之中,甚至連以往注重的禮節都忘了,根本沒想起要去送送賀斐。。

不知過去了多久,祁煊從外面晃了進來,看着依舊站在原地的莫雲泊,訝道:“你怎麽站在這兒?我聽下人說那賀斐來了?他不會是來找事的吧?”

莫雲泊忙掩飾一笑道,“無事,表兄只是來解釋之前那件事。”聽到這話,祁煊眸光閃了閃,閑閑一點頭:“也是,畢竟是親戚,總不能為一個女人鬧翻了。”

莫雲泊沒有說話,祁煊見他似有心事,也并未多言而是打了聲招呼就回房了。

次日,祁煊發現莫雲泊眼中充滿了紅血絲,似乎一夜未睡的模樣,十分憔悴,不過他并沒有戳破。

連着幾天,莫雲泊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如是過去了幾日,忽一日他似乎突然就振奮了起來,又開始往惠豐園跑起來。

而祁煊卻似乎突然就從莫雲泊身邊消失了,反正秦明月再是沒有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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