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愛心和解藥

炸豬排配番茄醬，在千島早音心裏一直都是第一名的搭配。

吃好了自己的東西，她才後知後覺的坐着前後看，然後就看到了江戶川柯南的餐盒，微微趴進幾分盯着餐盒。

這模樣，跟順着味道嗅鼻子蹭過來的小狗，到底有什麽分別啊？

“啊~”千島早音滿足的咬到一口豬排。

江戶川轉過頭無奈的嘆了口氣，舉着手裏的叉子保持喂她的姿勢。

千島先生定的有酒店，大家一起吃了午飯，就在這條蜿蜒的櫻花小道一起野餐、閑聊以及游戲，待到傍晚時分，阿笠博士帶着兩個孩子就此道別，返回東京去了。

天色漸晚，千島一家人并未親自去車站送他們。

江戶川柯南逐漸放松下表情，他不刻意裝小孩的時候，更趨近于沒有表情，不過這不代表他是個冷漠的人，更多地是因為疲累。

尤其此刻。

肩膀上按上一雙充滿了故事的蒼老的手，江戶川擡起頭看去，阿笠博士寬慰道：“新一，不能急于一時。”

江戶川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并沒有心急。”他如此算是解釋，不過過後他卻嘆了口氣，發牢騷似的，“裝小孩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啊。”

灰原哀這時候出聲，“解藥的研究也并不順利。”

這話一下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江戶川并沒有多意外，“這不是輕松的事情，不要有壓力。”難得他這時候還會安慰其他人。

不過灰原哀忽然開口，顯然不是為了索要安慰，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随着研發的推進，解藥能維持的時間如你所想，确實在不斷的增長着。”灰原哀聲音悠遠，唇角微微帶起一絲笑，“假以時日，将身體永久性返回曾經的狀态并不是真的不可能。”

“太好了！”江戶川當然高興，能準确聽到這個消息他的喜悅是溢于言表的。

阿笠博士也可樂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但是，”灰原哀适時的抛出了一個轉折，打斷了他們的開心。

“這類的藥物本質來說，是不可逆的。”灰原哀停下腳步。

名古屋的景色溫柔多情，夜晚的櫻花更顯冷意，她的語氣也多了幾分難以言明的意味，“你知道的吧，他們究竟要拿這些藥去幹什麽事情。”她用确信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說的那樣。

江戶川的臉龐上出現了阿笠博士所熟知的、工藤新一的神情，他略微抿嘴，心裏已經猜到灰原哀會說什麽，他聰明如此怎麽不懂，“所謂長生不老藥，能達到縮小、變年輕的目的，他們就已經成功了。”

“但是，通過這種手段，刺殺高層以及控制某些人群，甚至是滲透那些層面的一些人，以圖徹底掌控日本。”江戶川目光倏爾犀利冷冽起來，“這種事情，我絕不會認同。”

灰原哀移開眸光，“所以，理論上解藥是可以被研發的，但實際上，不可能會有人類的身軀能承受得住。”

這一次，她說的格外直白，這話讓江戶川猛地看向她，他的眼神還帶着方才痛恨時的冷然來不及脫去。

“每一次變大縮小，藥物力量都在挑戰着你的骨骼以及肌肉組織，人類的軀體并沒有你幻想中的堅韌。”

“每一代解藥，都需要實驗載體，我見證過無數小白鼠的骨骼刺破皮膚，撐破外皮死亡的模樣。與你而言，你本身便擁有成熟體型，不會出現骨骼與皮膚組織生長不均的情況。”

“但是，人的承受能力是有極限的。”

“還記得，帝丹高中殺人案後，你食用白幹之後的樣子麽？”灰原哀是在提醒他。

皮膚宛如寸裂的痛感，軀體發熱、燙到無法站立，骨骼撕裂般的互相頂撞生長的失控感。

江戶川柯南，不，是工藤新一。

他臉色和緩，不知道究竟将這番話聽進去了幾分，不過片刻他便側過身對上灰原哀的眼睛，“我不畏懼死亡，亦不畏懼痛苦，那些烏鴉軍團我想要抓住，想要消滅。但是，我也絕不容許他人想要滅除我作為工藤新一的舉動。”

“什麽極限，什麽不可能，什麽絕對做不到……在我這裏行不通。”他指了指自己，眼神像個鈎子似的抓住了灰原哀的。

“我，是工藤新一。”他變了語氣，篤定而堅信，不容置疑。

灰原哀良久沒有言語，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傳來她陣陣低笑的聲音。

她擡起頭來，迎着飛揚的冷櫻，露出一個略顯柔軟下來的笑意，不過她沒有再看工藤新一，而是放下環着的手臂繼續往前走去，“大偵探，還是這麽有自信啊……”

無疑這是調侃的語氣，卻好像是打破緊張氣氛的鐵錘，一下子将凝滞的空氣都敲打的重新流通了起來。

“喂，所以你也不要放棄啊！”他好像不放心，追出去。

“我不會放棄的。”灰原哀側過眼神，“絕不。”補充了兩個字。

她也沒有放棄的理由，作為灰原哀活着的感覺……有點太過于美好了。

望向遠處的風景，灰原哀終于露出一個真心的、輕松地淺笑。

“柯南！小哀——！”

衆人齊齊回過頭去，七八層的高級酒店後窗處，冒出一顆可愛的面孔，她正用力的搖晃着手，笑容大的好似占據了半張臉。

“你們走的好慢噢——才走到——這裏啊！”

她嘿笑出聲，晃了晃手，尤其是在看到江戶川柯南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尤其的燦爛，“這樣看，你們好像小蟲子一樣小诶。”

她比劃處了一個自己的高度，和他們的高度。

“不要攀爬那麽高啊喂。”江戶川柯南頭疼的，“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小孩。”他說了和千島早音第一次成為朋友的臺詞。

真的擔心她會掉下去——

灰原哀擡着臉，朝她擺了擺手，給予回應。

阿笠博士則慌忙的伸開手臂，“小心點，不要摔下來啊早音醬。”

江戶川柯南的擔心不無道理，雖然千島早音不是笨蛋，不會真的摔下來，但是她的帽子會。

因為搖擺手臂的動作太大，米色的漁夫帽本就松散了幾分，在千島早音低頭的時候，一下子從她柔軟的發絲上滑落下去。

她驚嘆一聲捂住腦袋，只摸到了自己的頭發。

卡好一陣疾風吹過，裹挾着濃郁的櫻花，漁夫帽跟着飄揚。

江戶川柯南吓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略微磕了一下左腳的腳後跟，瞬間發動鞋子的能力，一躍從地面不可思議的躍起來，伸手接住了那頂即将遠行的漁夫帽。

周圍有經過的行人，被這不可思議的彈跳以及飛躍能力驚到。

千島早音怔了一瞬，随即開心起來，

這頂帽子是她最喜歡的，于是她說：

“我的愛，就先交給你保管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