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與其說千島早音喜歡在不認識的人面前保持好形象, 不如說是因為自幼在福利院長大、由此而生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下意識選擇最好的形象,這樣才會被前來領養的大人們選擇。
人都是一種趨利避害的動物, 誰也不例外。
歸根結底,內心的願望還是希望被大家喜歡啊。
“長崎社長!”從球場跑來的隊員大聲喊人, 這正是刺刺頭的名字長崎輝, 長崎輝這才抽離注意力離開此處。
江戶川柯南也不在這裏了, 看樣子去了更衣室。
千島早音跟啦啦隊的女孩子們都問了好,被告知了平時訓練的流程。
因為啦啦隊歸屬為足球社, 所以活動場地就在自球場邊的暗紅色橡膠平地,這一塊地盤格外的寬敞,大家穿的是白底紅邊的運動短褲短袖。
第一天來到啦啦隊, 恰好足球隊要舉行春季賽了,啦啦隊的大家也在加緊時間排練新的啦啦操, 今天是第一天, 千島早音來的很及時,也跟得上進度。
社團時間大約只有一個半小時, 千島早音運動的後背起了一層熱汗, 額頭的薄汗亦是如此,她手作扇子狀在臉頰邊扇風,一拐拐進了室內走廊, 就迎面撞見了足球隊正選們的一群人。
大約是剛訓練完,他們走過來的時候,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汗味。
更別說大家說說笑笑, 嬉笑的聲音也很大聲。
千島早音好奇的探頭, 果真看到了處于C位的江戶川, 長崎輝手臂勾着他的脖子, 嘻嘻哈哈,“剛剛那個球真的帥江戶川,踢的對面猝不及防。”
身後皮膚稍黑的矮個子興奮的很,“沒看到鳴古那家夥的臉色有多差!江戶川一球射門,直接擦過他的頭頂了,也太贊了!”
“春季賽的冠軍,還不是手到擒來!!”
“噢——!!”
這句話格外的鼓舞士氣,引得大家頻頻高聲呼喊。
千島早音撇了撇嘴角,飛快從走廊跑過去,火速沖進了女子浴室。
江戶川正手放在口袋裏聽着那些奉城,無意間看到飛快過去的那道身影,嗅了嗅鼻子,确實聞到濃郁的汗臭味。
沖洗過後吹幹了頭發,因為紮起來頭發太久了,吹幹後黑色的發絲竟如同海藻般,那種天然的卷曲搭在雙肩,還帶着一股洗發水的清香,順着風就吹到了江戶川的鼻尖。
千島早音背對着他,一個勁兒的朝窗戶內揮手。
這裏正是社團專用的教學樓,長到腿肚的青草看起來郁郁蔥蔥,她踮着腳尖揮手,教室內是灰原哀雙手放在窗臺上,略微垂頭跟她對視。
不一會兒,千島早音從裙子口袋裏拿出一只檸檬棒棒糖,透明的糖紙在落日的餘晖之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她努力仰頭遞給灰原哀。
灰原略微一怔,接過那支棒棒糖。
大約在有限的童年裏,她也從未體驗過這樣小小的、卻充滿了善意的友好。
片刻後,她笑的彎起了眼睛,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她對千島早音說話,看口型應該是謝謝。
江戶川揉了揉半幹的頭發,出聲,“喂,會被老師抓到的吧。”
這聲音乍然響起,吓了千島早音一跳,差點摔趴在窗戶上,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氣的把糖紙砸向他洩憤。
江戶川柯南将糖紙撿起來,裹進一顆鵝卵石,輕輕一丢準确無誤的扔進了垃圾桶裏。
千島早音小聲說話,“小哀,我們在花壇邊等你。”
“好。”灰原哀從善如流的點頭,“十五分鐘結束,還有一個實驗沒有完成。”
灰原哀加入的,是化學實踐與理論社,這個社團是有專門的老師來帶領的。
短暫的道別,千島早音才走
到江戶川柯南身邊,“頭發沒有吹幹,會感冒的吧。”她跟他搭話。
“好熱。”江戶川回應,“天氣已經熱起來了,沒關系。”說罷他道,“走吧。”
兩人肩并肩往跟灰原哀約定好的地方走去,走路的速度并不慢,江戶川注意到她又吃了一支糖,這才開口,“我的呢?”
“沒有,你在說什麽?”千島早音立即警覺,手瞬間握住糖棍。
“……為什麽灰原那家夥有啊。”
“什麽呀,你在說什麽呀?江戶川君你在說話嗎?”
可以,裝傻的本事已經爐火純青了。
江戶川:“……”還好他也并非真的熱愛甜食。
在別的方面都很大方的千島早音,唯獨在一些零食方面會像小狗狗一樣護食。不過能跟灰原成為好朋友,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千島早音開始喋喋不休了,講到數學課上老師講課太慢了,江戶川吐槽她說:“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已經學到四年級的課程了嗎?大家都是普通人啊。”
老師肯定要照顧大多數人的進度。
千島早音恍然,“噢對啊!”她立馬就不想了,轉頭問江戶川,“你有注意到嗎?”
“什麽?”
“老師說下個月會有數學競賽,你要去參加嗎?”千島早音好奇的詢問。
“不去……”去了豈不是降維打擊其他孩子,他還沒那麽缺德,不過幾秒後他就感到難言的無語了,“認識你之前,我從不關注這些活動。”
“诶?”千島早音偏頭,“為什麽啊?可以拿一等獎啊!會有獎品的。”
當然是在一個領域做到厲害就足夠可以了,他會把有限的精力更多的投注在偵探事業上。
“你想要獎品嗎?”江戶川問道。
“嗯嗯。”千島早音不住點頭,“憑借自己的努力,去換取免費的嘉獎,是對自己努力的一種認可,我認為人生本就是一件不斷去獲得認可的路程,這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啊。”
這樣的認定未免太……
江戶川的語氣徒然變了幾分,大概是有些溫和了下來,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正經和溫柔,“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才是最重要。”別人的認可從來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自我的認可啊。
千島早音似懂非懂,只是擡着小臉看江戶川。
“算了,以後你會懂的。”江戶川沒忍住,摸了摸她的卷卷的長發。
千島早音揚起一個笑臉,蹭了蹭他的手心。
說話間,十五分鐘就到了,灰原哀果真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
千島早音歡心的揮手,“這裏,小哀!!”
“你好準時!”千島早音扒拉過來江戶川手腕上的表,看了一下不經感慨道。
灰原哀只是勾唇并未多說,“自然是因為約定。”
有她在那裏,實驗要多久做完還不是她說了算麽?不能太快是為了照顧社團裏的其他成員,不能太慢是這兩個人在外面等她。
三人成行,踏過每一寸日落照耀的地方,影子越拉越長。
橙色的光線與暗色的地磚形成鮮明的對比,可謂是泾渭分明一般。
灰原哀跟在千島早音的身後,半邊身子在黑暗處,半邊身子踏向她所在的光明處,她一直在向着光亮的地方前進,沒有再回頭看身後的日落陰影。
至于一旁的小鬼偵探,他始終踩踏在光明界內,任憑身後的陰影怎麽追趕,他也不曾落進去。
“噢,我踩到你的影子了诶!”千島早音驚喜出聲。
“幼稚。”是小鬼偵探的吐槽。
很快就回到家了,千島早音是第一個到家的,她擺了擺手跟其他人道別。
兩個人站了會兒,甚至能聽到關好門後千島早音高喊‘媽媽我回來啦’的聲音。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才繼續往前走。
灰原哀開口,“有最新進展。”
千島夫人正在煮拉面,今晚也是千島先生加班的一天,晚飯就在公司樓下解決了。
千島早音洗了手站在小凳子上圍觀鍋裏的美食,鍋裏的面正‘咕嘟咕嘟’的冒着香香的泡泡,最後撒上一把切成段的香菜和小蔥花,撲面而來的香味瞬間折服了千島早音。
“還有這個。”千島夫人把一個小碗遞過來。
千島早音抱好小碗,才發現是做好的玉子燒,她哇了一聲,“好吃的玉子燒!”
千島夫人笑出聲,将火關掉。
千島早音拿筷子分玉子燒,千島夫人幫她把散開的微卷頭發紮起來,兩個炸好的燈籠辮垂在兩肩後。
千島早音有樣學樣,在千島夫人坐下後,她也學着拿起梳子,為千島夫人的披肩中長發整理,用櫻花夾子挽在後肩,平白為她增添幾分知性美。
做完這一切,母女兩人相視而笑,開始吃晚餐。
飯桌上,小話唠展開話唠本色,她從芭蕾課說到了學校,又從學校說到了社團活動,每一件有趣的事情都想分享給媽媽聽。
最後的最後,她将江戶川柯南在日落中的那番話轉述給媽媽。
千島夫人感到驚訝,若有所思:“沒想到小小年紀,便有這樣的見解。”
她說道,“柯南真是個溫柔的好孩子。”她認同的點了點頭,“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你聽不懂也沒關系。”
“好耶。”千島早音只管答應。
怎樣才算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呢?
晚上洗澡的時候,千島早音還在捏着會叫的小鴨子思考。
拿各種各樣的第一名,就是她現在最喜歡的事情吧。
想不通,所以完事她沒有在想了。
進入夢鄉之後,千島早音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一個好久都沒有見過的少年,對方那日在櫻花樹下對她說好久不見,聲音帶着細碎的笑意,眼神裏的熟知肉眼可見。
穿透耀眼光線之外,他的輪廓也有些模糊。
随後他說話了,聲音溫柔中帶着些許回音,他問:“那張簽名書頁卡,你收到了麽?”
一大早,千島早音捂着臉頰從夢中醒來,整個人紅撲撲的好像剛從蒸屜裏出鍋的包子。心裏啊啊啊尖叫着,她火速穿上拖鞋推門去了千島先生的書房。
書房電腦的側方懸挂着一張相框,相框裏規整的的書業卡,上題‘工藤新一’四字。
她夢到工藤新一了!
怎麽回事?!
好、好難為情。
給人燒傻了都,如此高溫。
救命她的臉好燙,是發燒了嗎?!
千島早音對着洗手間的鏡子使勁兒的拍打自己的小臉,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發燒了。
事實證明,她沒有發燒,甚至連感冒都沒有。
一大早上千島宅被鬧得人仰馬翻,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天氣回溫了,千島早音蓋得被子太厚了是熱的,到了該換薄被子的時候。
千島早音也深以為然,不過到了帝丹小學後她還是沒忍住跟江戶川柯南搭話,“江戶川,你哥哥什麽時候回東京啊?”
“哈?”多麽新鮮的稱呼,江戶川柯南兩秒後才明白她在說誰,表情十分滑稽。
“工藤君什麽時候回東京?”千島早音靠近幾分,“他那麽厲害,一定是經常到處破案吧?”所以才會一直見不到。
江戶川表情很奇怪,過了會兒才有聲音,“他不在日本。”
他接着疑惑問,“你找他有事情嗎?”
“沒事呀。”千島早音搖頭,有些遲疑,“好久沒見,只是想見一見。”
江戶川一聽沒有重要的事情,直接裝傻蒙混過去,“我不知道诶,最近沒有聯系到,可能是太過于忙碌沒有時間回複簡訊。”
“噢。”千島早音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噢了一聲不在說別的。
大偵探當然忙了,不過居然飛去了國外,什麽日本的救世主,明明就是世界的救世主才對嘛。
千島早音在腦袋裏面胡思亂想着,不由得有些開心。
日子照常進行,千島早音在為了數學競賽的事情忙碌了起來,最近也有很少在詢問江戶川柯南難題,她需要的是鞏固現有的知識,短期內不在進行新的知識填充。
江戶川柯南每次見到她,她都在寫題,對于江戶川明明有天才之資卻從不參與課後活動的舉動,老師們即便是再恨鐵不成鋼,卻也無法勉強他,相對比千島早音就是老師們都愛的好學生,乖巧又懂事。
數學競賽結束,千島早音才再次回到了放學三人組的行列。
她沒來得及換衣服,能看得到校服裏面那層粉色的芭蕾舞蹈服,不過更重要的是,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柯南,你的臉怎麽了?”
“踢球不小心摔到的。”江戶川言簡意赅,并不願多在這方面說。
他的左邊側臉家有一處傷痕,看起來不像是擦傷,但是千島早音也分不清擦傷和其他傷痕的區別,她說,“你們足球社的春季賽好像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也很認真的嘛。”
說罷,她又有些洋洋得意,“啦啦隊這次的舞蹈我已經學會了,到時候會給你加油的!”
“不去的話,會按曠活動來算的。”江戶川柯南吐槽,“聽起來像是專門為我一個人加油。”這句話完全是否認,又不是專門為我一個人加油,明明是你身為啦啦隊的隊員應該做的吧喂。
“你可以當做是為了你跳的啦。”千島早音不認同,“反正本來就是為了你才加入的啦啦隊啊。”她理所應當的辯解。
“不懷好意。”江戶川柯南接上。
“略!”你能怎麽樣啊!
你對我的這顆腦袋的好奇程度和觊觎程度真的快寫滿你的臉了吧。
別給我用那些奇怪的措辭啊!
天氣轉熱,如今已經邁入了五月份。
千島早音提議一起去吃冰,被江戶川嚴詞拒絕,最後拽着她的衣領拖走。
千島早音吵鬧着,跟江戶川柯南對峙。
一個不願意走,一個不願意留。
一會兒沒見,卻見灰原哀舉着一只草莓甜筒和熱奶茶出來了。
“只能吃一半,吃完喝熱的。”她把冰淇淩遞過去。
千島早音立馬放開抱着江戶川柯南手臂的手,“哇!”她都要感動哭了。
“灰原。”江戶川頭疼的很。
“別逼得太緊。”灰原哀揚起眉毛,“物極必反,偶爾吃一點點沒關系。”有的小孩越逼迫她不能吃什麽,時間久了會偷吃的,那樣才是不好。
“把握好松弛緊繃的度,才能教好孩子。”灰原哀環起手臂。
“你好有經驗的樣子。”江戶川柯南不示弱的反攻。
“從前,也被強迫着教過一些,不過不是這個用途。”灰原哀臉色如常的回答,連音色也沒變,好似如今說出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下來,忽的心裏有幾分懊惱,他問,“你吃嗎?”
“你這是在道歉嗎?”灰原哀裝作詫異的模樣。
江戶川:“喂——不吃走了。”
所以最後,三個小孩一人一支冰淇淩,當然千島早音只吃了半支,剩下
的半支被留了下去,她不舍得融化,一直舉着很是為難,好在這段路也不長,喝着奶茶到家後,她把冰淇淩給了爸爸。
不過回家後,千島早音又出去了,彼時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剛走出去不遠,聽到身後有人叫喊他的名字。
轉過頭看去,是千島早音跑過來的小身影。
她拆開一只創可貼,認真的哄道,“不許動。”
“呃。”江戶川真的站着沒動,克制住了身子往後靠的下意識,創可貼貼到傷口上,有一股微微麻的痛感。
創可貼是汽水超人的周邊同款,貼好後,千島早音大方的把一整板創可貼都塞給了江戶川柯南,最後說,“踢球小心呀。”
“雖然你很厲害,一定能拿到第一名,可是只有保障自身的安全,一直健康的活着,才能一直勝利一直拿第一名呀。”
千島早音伸出一根手指,教育道,“我媽媽說,這個叫做……”她想了好一會兒,有點不确定,“長遠發展?好像是這個吧。”
江戶川握緊那板創可貼,走的時候還被灰原哀取笑了。
“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說說你自己吧。”江戶川枕着手臂,閑适的回擊。
千島早音,很多時候真的,永遠都在說令江戶川柯南意想不到的話。
她将早熟和天真融合的惟妙惟肖,在江戶川認為她很早熟的時候,她又通常會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春季賽近在咫尺,千島早音一天一天的訓練,啦啦操也熟記于心。
平時更多的,她都會在訓練完坐在墨綠色的鐵絲網前看他們踢足球,在球場上的江戶川有一股別樣的感覺,是與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揮灑熱汗時,他笑容開朗燦爛,進了球會被其他隊員圍着壓在球場上,勝利後更是會抛起來慶祝。
訓練結束,江戶川柯南坐在旁邊喝水,千島早音嫌棄的哈了一聲,把毛巾從他的後脖頸塞進去,“快擦擦。”她提醒。
江戶川拿走毛巾,轉過頭看她,忽的伸出手對她甩了一下。
于是和着他的飛汗,千島早音叫出聲,拿手擋了一下想兇他,奈何兩人隔着一道鐵絲網。
“呸呸呸!”千島早音彎腰使勁兒吐口水,因為剛才他的飛汗濺進她的嘴巴裏了。
她吐得憋紅了臉頰,怒視鐵絲網後的罪魁禍首,他馬上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個腹黑!
千島早音大喊大叫,而且他的道歉毫無誠意,滿臉寫着我就是故意的的表情。
洗完澡出去回家 ,千島早音提議,“明天是周末,我們去祈願吧!”
“哈?”江戶川柯南回頭看她。
提議就這樣被千島早音單方面決定了,受邀請的還有其他的少年偵探團成員們。
地點定在東京都代代木的民治神宮。
民治神宮擁有東京都最大的一塊綠地,是東京最出名的五個神社之一。
選□□治神宮也是因為這個神社距離大家最近,在六個成員家裏的中心地帶。
大家相約在神宮正門口見面,大家都很樂意去,唯一一個不想去的江戶川直接被駁回了意見。
毛利蘭周末有事情不能跟着一起去,所以說到底江戶川因為擔心孩子們的安危,還是去了。
周日的早上八點鐘,千島早音準時出現在代代木重要的交通樞紐邊,這裏就是山腳下了。
小孩子們的自由度還是挺大的,更何況這是在東京都內,所以千島夫人也很放心的把小孩交給稍微成熟許多的江戶川。
她今天把頭發全部都紮起來了,高高的馬尾走動的時候會左右搖擺,跟千島早音的走路姿勢有關,她無論是說話還
是走路都是很不老實的活潑。
穿的是牛奶色連衣裙,圓圓的領口泡泡袖子,格外可愛。
她看到江戶川柯南就跑了過去,親密的牽他的手,“柯南!早上好呀!”
江戶川柯南已經習慣了,甚至學會了反握她的,“早上好,早音。”
“千島阿姨日安。”并且對長輩們也問了安。
“早音醬就交給你了噢。”千島夫人笑眯眯的說道,将便當包包遞過去。
千島早音乖巧的背好,“媽媽我會照顧自己的。”
“我會照顧早音的。”江戶川柯南點頭,好讓大人安心。
告別了大人,兩個人順着往前走,民治神宮紅色的門已經近了。
千島早音早上就開始打聽了,“柯南,你帶了什麽便當啊?”
“蔬菜壽司和小籠包。”江戶川說罷,問,“你不會是沒有吃早餐吧?”
“我吃了,我只是好奇。”千島早音強調。
“你要去祈什麽願?”江戶川柯南一時之間沒想懂,這家夥到底還有什麽願望是無法時間的?到了要祈願的地步,一般這種地方,都是短期內無法決定重大的決策才會來的。
“祈願帝丹小學足球社,在東京都賽區拿下第一名呀。”千島早音轉過頭來看,“而且而且!聽說最近的平安紅繩也可以祈願了,我昨天看到水野桑手腕上就有,很漂亮的手環。”
這種比賽,還用祈願?
江戶川柯南嘆了口氣,注意力被後者轉移,“平安紅繩?”他重複道。
正說着話,就看到了少年偵探團的其他成員站在朱紅色的門下,吉田步美看到江戶川二人連忙揮手,“這裏噢~”
說實話,千島早音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小島元太的背包,很大——!
吉田步美說是他以為去民治神宮是野餐的,惹出許多啼笑皆非的可愛笑話。
見到了灰原哀和吉田步美,千島早音馬上就把江戶川柯南抛棄了,迅速去跟她們兩個一起玩耍了。
穿過這道朱紅色的大門,往上便是鑲嵌在森林深處的臺階,一階又一階相互掩着,一眼望不到盡頭,只覺得蜿蜒如從趴着的蛇道。
青石臺階的兩旁,木質的扶手,偶爾會有懸挂着的紅色布條。
千島早音扯過來仔細讀:祈願我能夠考上東京大學,比心~
名字寫的是:小林繪心。
很可愛的名字,後面的日期正是上個月的今天。
再去扯另外一條:祈願我和石田君永遠不分開,石田君會一直都喜歡着我。
名字是:櫻花飯團醬。
怎麽還用化名啊,萬一這樣的願望實現不了怎麽辦!
再去扯一條,千島早音頓時哎了一聲,不解的複述:“有1嗎?”
“有1嗎是什麽意思啊?數學難題嗎?”她轉過頭去問江戶川柯南,“後面還有一串電話號碼呢!”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好像是吸了一口氣,才說話,“大概是吧。”他含糊過去,拉住她的手,“快走啦。”
這時吉田步美積極地出聲,“我知道!我知道噢!”
“你平時都在看什麽啊?”江戶川柯南吐槽說。
“指的是男生和男生談戀愛、女生和女生談戀愛時,作為攻方的1,對應的是作為受方的0呢。”吉田步美盡職盡責的科普,“雖然我也不懂為什麽會用這兩個數字去代指,但是簡單好記!!”
千島早音頓時睜大了眼睛 ,“女生和女生也可以談戀愛嗎?”
“當然,真愛無性別。”吉田步美回答說,她也很認同這樣的觀點,“不過我還是喜歡男生的。”
“我也是我也是。”千島早音附和。
兩個
女生湊在一起讨論這些奇怪的知識。
偶爾還會問一兩句灰原哀,灰原哀都好脾氣的回答了,從無敷衍之意。
留個小孩子走走停停,大約兩個小時過去了,她們終于抵達了明治神宮的神社前。
剛上來,除開人來人往的過客,千島早音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紅白巫女服的女人,長長的款擺袖子被她很好的整理好,長發後是紅色的紅布條作發飾。
她化了妝,唇格外的紅,但是一整張臉卻很是素淡,甚至是白。
這樣的反差,讓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一股濃烈的莊嚴感。
看到來人,她遙遠的朝她們露出一抹笑。
瞬間那個莊嚴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笑意。
頭頂是一顆參天大樹的樹冠部分,從神社內蔓延出來,遮蔽風雨,巍峨壯麗。
“好漂亮啊。”千島早音發出感慨,“和在電視機上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感覺。”視覺的差異太大了,以至于她久久的駐足着。
圓谷光彥說道,“電視機上的視野是有限的,只能看到很小的一塊兒地方,但是人的眼睛明明可以看得到周圍一百八十度的地方,所以眼睛看到的景色,會更加的廣闊和震撼。”
這一次是由他來科普,他舉例子,“所以,拿相機拍不出美麗的景色啊,但是可以拍的出人的美麗。”
吉田步美被吸引,問道,“光彥,你很會攝影嗎?”
“我沒有啦……”他摸了摸後腦勺明顯臉頰一紅,“我爸爸喜歡攝影,所以我經常能看到一些。”
“他會的噢,上次足球比賽結束,照片就是光彥這小子拍的,他還有一個攝像機呢。”小島元太渾然不知的插話。
江戶川柯南一直在一邊聽着,但是他也在下意識的看着周圍的人群。
這幾乎已經是他改不掉的習慣,也可以說是職業病。
“我們走吧我們走吧。”
忽然,一只手過來握住了他的。
原來是千島早音的手,“我看到祈願牌了。”她指了指門檻之後的攤子。
大家穿過門檻,巫女先是禮貌問安,“幾位小客人,日安,是來祈願的嗎?”她帶着溫柔的笑臉詢問。
“是的是的。”千島早音率先應答,“現在可以祈願嗎?”
“自然可以,跟我來。”
進了門內,大家才看到正前方五十米外的那棵大樹,樹身極其粗壯,需要數十個人一起環抱才能将它包住。
軟墊子前剛好有兩個人在祈願,半跪在樹前閉眼,一動不動。
祈願的牌子類型個不一樣,有事業牌、姻緣牌、學業牌。
大家由此四散,紛紛去看自己感興趣的牌子。
江戶川柯南先是看了看姻緣牌子的牌面,那裏圍着一層數不清的客人。
随後他看向仍舊站着不動的千島早音,“不去祈願嗎?”
“我們去那邊。”千島早音抱住江戶川的手臂,指了指另一邊的小屋。
小屋門口用朱砂寫着幾個大字:平安屋。
“诶——”
進了屋子,裏面端坐着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他已經爬了滿臉的皺紋,但是精神亮堂。尤其是在看到進來的兩個小客人後,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要來求平安紅繩嗎?”她端起音調問,聲音蒼老不已。
“要的,奶奶日安。”千島早音連忙問好,湊了上去。
江戶川柯南擡起頭看這件小屋,木頭看起來有些年歲了,牆壁上懸挂着數不清的紅繩,紅繩用特殊的編織手法編織着,每條手鏈長度不一樣,這是很奇怪的地方。
尤其是老奶奶身前的那一籮筐紅繩,讓人挪不開眼睛,似乎有別樣的魅力。
“你們二人的我已編織完畢,現在就可以取走。”老奶奶拉開抽屜,從裏面取出兩條紅繩放在桌子上推過去。
“欸?”千島早音疑惑,“我們沒有打電話預約啊。”她怎麽知道她們要來求平安紅繩?
老奶奶只是慈祥的笑着,望向一邊站着的江戶川柯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收下吧,于你大有益處。”老奶奶意味深長的對江戶川柯南說道,“這是平安紅繩,自然能保佑身處險境之人的平安。”
這個話題,讓江戶川柯南頗為忌憚,他心中猛地升起防備。
江戶川柯南臉色奇怪,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卻又說不上來,只好裝傻,“謝謝奶奶,不過不用付錢嗎?”他問。
“送給你們二位小客人的。”老奶奶擺了擺手。
她已經不再對江戶川多說,反而是輕輕握着千島早音,為她戴上平安紅繩,聲音徒然溫柔許多,“任何時候,都要堅持心中所想。”
“那麽,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老奶奶巧妙地系了個結,确保平安紅繩不會脫落才放開手。
“我想要的?”千島早音茫然了,“可是這不是平安紅繩嗎?”自然應該确保人平安才對啊。
仔細看去,才發現她的紅繩與其他的紅繩,在編制手法上不太一樣。
“你自然會永遠平安順遂,所以這條紅繩會有不一樣的益處。”老奶奶放下千島早音的手,仔細端看着,欣慰的點了點頭,轉而對上她的眼睛:
“象征着,愛情。”
千島早音歪頭疑惑,“柯南,柯南的也是愛情紅繩嗎?”
“那位小客人的,是真正的平安紅繩。”老奶奶卻搖頭,否認了。
從平安小屋離開,千島早音為江戶川柯南佩戴平安紅繩,江戶川卻神情不在狀态,好像在思考什麽別的事情,直到千島早音系好了他都沒發現。
于是千島早音戳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在幹什麽啊?”
江戶川柯南馬上握住了她的手指,“阻止你的作亂。”
沒真的戳到,千島早音感到很遺憾,“只有我一個人是愛情紅繩诶,你的一點也不高級。”
江戶川柯南噎了一下,過了會兒才有低聲的吐槽,“和你一起用愛情紅繩才是比較奇怪的吧……”他大約有些煩躁,這句話也是随意的吐槽。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平安小屋,江戶川壓下眉眼裏的深思。
“喂!什麽叫和我用就奇怪,快點給我說清楚啊!”
顯而易見,某個人怒了。
“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相對的,是某個偵探直截了當的道歉。
他已經有經驗了,有時候直接道歉,會避免很多‘戰争’。
女孩子可真是奇怪的一種生物,江戶川柯南深以為然。
不過……這條紅繩。
帶回去讓阿笠博士檢查一下,會不會裝有其他特別的東西。
這才是最妥帖的做法,能一語道破他現在的狀态,江戶川柯南剛才的第一反應就是她是烏鴉軍團的人?亦或者是少數知情的警方的人?
這如何不讓他忌憚?
他已經小心小心再小心了,如果出了岔子會很苦惱。
這個認知,讓他一瞬間升起一股難言的焦慮。
但更多的,是警覺,是最近的平淡幸福的日子過久了嗎?
“你在緊張?”
乍然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如天雷般炸裂,一語點破江戶川的心中所想。
幾乎是立馬,江戶川柯南就轉回了頭,對上千島早音的眼睛。
“什麽?”江戶川問。
“我說,你是在緊張嗎?”千島早音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