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按壓與親密

上天見證, 千島早音出生以來還從未有過如此時刻。

那不是一種簡單的由尴尬而引發的窘迫,說不清道不明,剛才她與江戶川的距離只隔着半寸, 遲鈍如她都看清了他一瞬間慌亂而起的小表情。

江戶川一般臉上沒什麽微表情, 好像從認識他的時候, 他就比同齡人略顯成熟, 越長大後就越沒有出過醜,像當時他已然脫離控制的神情,當真是少見至極。

但是那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那一刻, 她好像得心髒病了似的, 緊張又瘋狂跳動的心。

背靠在自己房間內門板上, 千島早音不斷的平複自己的心情。略略側移視線, 一眼便望見落地鏡中自己紅紅的臉頰,她頓時無聲尖叫, 飛快捂住自己的臉飛撲進柔軟床上。

這時, 卻聽于是猛不疊傳來陣陣響動。

她拉開房門探頭出去看,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了,江戶川單手揉着自己的腦袋一臉苦悶的靠在門框上, 他的臉色很怪。

“你摔倒了嗎?”千島早音擔心的問。

“唔……沒事。”江戶川并不多說, 他的語氣有些尴尬, 并沒有和她的眼睛對視,反而是壓低過去很快關了門,“地板上有未幹的水漬, 我已經弄幹了。”

語氣又頓了足足有三秒鐘, 他若無其事的擡起頭揉着腦袋, “我說你啊, 洗手的時候不要把手上的水灑到地板上, 用幹毛巾擦幹淨啊,還是小孩子需要家長教導的嗎?”

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怪氣以及吐槽,這多少年來,兩個人說話都是這樣的,互怼卻又恰到好處的親昵。

“要你管。”千島早音下意識怼他,皺了皺鼻子,“摔得不輕吧,太好了耶。”

“而且,不要占我便宜,我才是長輩吧。”她環其手臂,“快去把蛋糕的蠟燭點上了啦,你是工藤君的弟弟,交給你很合适呢。”她理直氣壯的點頭,覺得自己說的非常有道理。

“不要為你的懶找借口啊喂。”拖長了尾音。

“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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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江戶川那麽一說,總覺得自己的手沒洗幹淨,千島早音心底哼了一聲,重新去了洗手間,果不其然地板上留有重新擦過的痕跡,她看了看洗手臺,也被很好的整理過了。

按開按鈕,擠了洗手液在手心,仔細的按揉,視線通過鏡子往後看去。

腦袋冒出一個問號之後,千島早音大腦有幾分宕機,她也沒洗手了,宛如機器人一般僵硬着脖子往後轉頭。

半開的浴室裏,粉色的衣架上,赫然夾着她今早匆忙沖澡換下來的胖次,幹淨的奶黃色,最頂端系着一只蝴蝶結,上面印有一只手指甲大小的汽水超人圖畫。

早晨走的太早沒來得及清洗貼身衣物,所以就匆匆放着了,應該是媽媽幫她洗了但是沒有拿去陽臺,或許是忘了,所以就留在了浴室裏。

而浴室與馬桶是連着的,中間只隔着一道銀色的簾子。

……所以那家夥是看見了吧……?

千島早音已經完全忘記怎麽呼吸了,一張可愛的面孔硬生生憋得紅如蘋果,她機械的揉着手,泡沫墜在了洗手臺上。

許久之後,江戶川看見蛋糕的蠟燭都快燃燒完了,才終于去無語的喊人,“千島早音,你是第二次當螞蟻去了嗎?”

“總是催我,讨厭你——!”洗手間的門驟然打開,迎面的人叉着腰好似裹挾着怒氣,瞪了他一眼‘砰’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某偵探一頭問號,“喂——”又喊了一聲,可惜千島早音沒給他動靜。

洗手臺上,泡沫還留在那裏,又是一處水痕,看來又是洗了手沒收拾洗手臺。

江戶川任命的幫她收拾好,絲毫不知

道剛才千島早音是怎麽坐在這裏抓着頭發喊‘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的。

他擦完洗手臺,順着地板往浴室門瞥了一眼,還是半開的門。

他沒有在往上移動視線,反倒是像避嫌似的,微微背過身伸手撈住浴室門把手,将浴室門小心翼翼的拉上。

于是他也就沒看見,衣架上已經沒有了剛才他看見的東西。

都怪他,嗯,對,都怪江戶川柯南。

如果不是第一次他催她,她一定一早就看到自己的衣服沒收,後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将半幹的胖次挂在自己房間的陽臺上,雙手扯了扯将它的褶皺撫平。

千島早音忽的又有些愁容,眼睛轉了一下,又有些不确定起來。

也不一定吧,瞧那家夥的神态與平時無異,應該沒有看見吧。

欸……那豈不是錯怪他了?忽然發火之類的。

雖然就算是看到了也不管他的事情,是她自己早上忘記收起來了……但是這種事情女孩子真的很丢臉和尴尬。

這麽一想,還有點小內疚。

于是想通之後的千島早音推開門,“柯南……?”她小聲叫喊。

站在客廳裏将蛋糕上的蠟燭收起來的江戶川側過臉看來。

他原本一個人在蛋糕邊站着,神色叫人看的不真切,客廳沒開燈。

千島早音探頭探腦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六點了,今天爸爸和媽媽去了爸爸公司參加年會活動,會八點左右回家,晚飯要兩個人自己解決,但是冰箱裏放的有中午做好的,待會兒熱一下就可以吃。

時間不等人,千島早音頓時積極起來,“走走,我們去你的房間!”

她屁颠兒屁颠兒的趕上去,就要拿起蛋糕。

某偵探簡直沒反應過來,一頭霧水的很,“你的思維跳脫的真是有夠厲害的……”

“快點嘛,待會兒媽媽回家看到,一定不許我們吃蛋糕的。”千島早音偷腥似的,雙手托起蛋糕,嘟嘟囔囔的道,“我明明已經很久沒有吃蛋糕了。”

江戶川自然是依她的。

兩人去了江戶川的房間,燈甫一打開,淺淡的藍色便映入眼簾,床對面的那整個牆壁上用藍色和墨綠色漆了一副福爾摩斯的剪影畫像,像極了中國的山水墨畫,卻又有一種別具一格的神秘美感。

右側的書櫃上擺滿了書籍,各式各類的都有,天文地理、史文撰記、偵探名書、奇怪異聞,甚至科學雜志,雜而多。

書桌上的東西擺放的也很整齊,千島早音将蛋糕放在書桌上,千島早音催促,“蠟燭燒沒了,我記得家裏還有那種彩色的小蠟燭的,就在電視櫃下面的抽屜裏,你去拿嘛。”

“所以燒完了都怪誰啊。”

“怪我怪我。”千島早音心虛的承認,小小的推搡了一下江戶川的後肩。

江戶川去了,她則在思考蛋糕怎麽擺放一會兒拍照才好看,江戶川的桌子一點也不可愛,她想了一會兒,眼尖的看到書桌一角放着一個盒子,将蛋糕放在盒子上,這樣拍照就不會拍到他書桌上的東西了。

千島早音你真是個機靈鬼!不愧是你!

她将紙盒子撈起來,紙盒子的開口朝下,這麽一拿,裏面的東西嘩啦啦就全都傾洩了出來,她眨了眨眼睛彎下腰撿起兩枚放在掌心。

江戶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千島早音手裏拿着一碰不可描述之物,一臉疑惑:“這是什麽啊?”

轟的一生,大腦爆炸了。

但是嘴比腦袋快,“……口香糖。”他回答。

“那我嘗嘗,粉色的這個包裝挺好看的。”千島早音說着,放下其他的要去拆封。

“不可以——!”

江戶川一顆心頓時提到

了嗓子眼,他想也不想就按住了千島早音的手,但他沒估量好自己的力氣,嬌小的千島早音哪裏能承受他這個力度,于是往後踉跄了一下,後腰就此硬生生的嗑在桌角上。

而他也因為慣性,就這樣壓在了她的身上,還在左手下意識的撐住了桌面,才不至于完全趴在她身上,但現在也沒好到那裏去。

他的身影過來時,會有一道影子籠罩住千島早音。

她只覺得天旋地轉了一下,還來不及喊痛,就迎來了鋪天蓋地的屬于他的味道,自己拿着‘口香糖’的那只手的手腕被對方牢牢地掌控着按在書桌上,腳脫離了地面,因為失去平衡,被迫勾住了他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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