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親親
戀愛了之後第一個要告訴的人, 自然是灰原哀。
一杯手磨咖啡已經做好,灰原哀佩戴着專業的化學透明眼鏡,坐在能自動轉動的椅子上, 後背微微抵在椅子背部, 纖長的手指托起咖啡杯子,她甚至是帶着淡定的笑意, “怎麽了?”若無其事的詢問。
那邊的人很是興奮開心, 她說:“有一件事情, 我想告訴你!”
“什麽事情?”灰原哀順口接上,她抿了口咖啡, 眼底的笑意清晰可見。
原本是炫耀開心的,但是關鍵時刻她又壓低了聲音, 悄悄說:“我和柯南談戀愛啦, 噓, 不要告訴其他人哦。”
“恭喜啊。”灰原哀第一次這般止不住笑意, 她欣然回應。
“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嘛。”
“這麽多年,我吃的狗糧還不多麽?”
“欸?欸——”
誠然, 灰原哀并非八卦之人, 但是阻擋不住千島早音的傾訴欲。
江戶川的視線時不時就要停留在她的身上, 護士過來換藥,他仔細看了一眼傷口, 并不很嚴重。
她看到換藥了, 匆匆挂了電話, 擔心的湊過來看。
看到血肉模糊的傷口,臉色頓時一變, 下意識捂住嘴巴, 擡起手擋住江戶川的視線, “不看不看,不疼。”
那是哄小孩子的姿态。
“……”江戶川擡起手,放在千島早音的手背上,手略微收緊握住她的,“麻藥效果還沒有完全褪去,不疼的。”
“可是我很心疼。”千島早音不忍心,她也不想看,但是一想到這是柯南受的傷,她便堅持不移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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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含笑換完藥重新包紮傷口,離開前說:“你們感情可真好啊。”
江戶川一窘,反倒是千島早音有些自得,露出燦爛笑臉,“那當然~”
護士會心一笑,走前關好了門。
千島早音小小道:“換完啦。”她坐在病床邊,好似怎麽看也看不夠江戶川似的,一直看着他。
“怎麽一直看着我。”某偵探顯然頂不住了,但好在他裝傻裝慣了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想明白之後,忽然發現我真的好喜歡柯南!”千島早音托起下巴,笑眯眯的看他,“就是想看你呀。”
“……少、少說這種話。”
有時這種類似的句子,但是這一次他的語氣沒有那麽強硬看起來也并不兇悍。
千島早音詭異的共情了,“所以,那天晚上你忽然那麽兇,不會是害羞了吧?”
江戶川像是被戳到了秘密的小人,他含糊了一陣,一個字也沒說。事已至此否認也沒什麽用,都已經在一起了還否認什麽,但是這真的很令人害羞。
但是為什麽她好像無師自通了似的,這就是直球嗎?
“我差點誤會你,”千島早音也沒有撩人的意識,她只是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随口說的。說罷她就回想那一晚,“快傷心死了。”她嘟嘟囔囔。
“可是現在我不傷心了。”千島早音說着,認真的點了點頭。
眼見江戶川柯南似乎要說話,千島早音一早料到他要說什麽,于是提前阻止,“我才不要聽什麽對不起,”她微微擡起下巴,佯裝思考了片刻,才想到了好主意,“下次的話,最好還是把一切‘對不起’統統換成‘我喜歡你’,我聽了一定很快就氣消了。”
“……我盡量。”
答應了,卻又好像沒答應。
“你要不要牽我的手。”千島早音把手伸過去,還沒裝腔作勢幾秒鐘,就沒忍住又露出可愛的笑臉。
“這種事情,不要說的這麽直白。”江戶川深吸了一口氣,但還是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伸過來的那只手。
真正的牽手,和偶爾才會有的手的觸碰是不一樣的。
握住她的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安定着江戶川的心。
他不在猶移和不确定,一顆心逐漸沉穩下來。
既然握住了她的手,那麽久不需要在考慮其他不确定的因素,他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不确定因素鏟除以及擊敗,并且——
保護好她。
這不是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卻是唯一一次、自心間湧動起來的最為猛烈的一次沖動。
這感覺令人着迷,甚至他覺的自己的心跳都是在為她而跳動。
直至,十指相扣,稍微用力握住她的。
他才輕輕松了口氣,眉眼也愈發堅定起來。
病房裏沒有其他的床,千島早音犯了困就睡在病床上,江戶川沒什麽大礙,也不再需要打藥,身體恢複知覺之後,他立在窗邊望向遠處懸挂在天際線的月亮。
小臂的痛是若隐若現的,一陣接着一陣,痛的人愈發清醒。
但他臉色沒什麽變化,比這個痛苦百倍萬倍的他都體驗過,這又算什麽?
是病床上的人說夢話,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行至病床邊,原來千島早音已經醒了,她迷糊中往旁邊挪了個位置,拍了拍空出來的地方,困意上頭一個字也沒說,又很快沉沉睡去。
江戶川站在床邊好久,才打消糾結躺下。
察覺到身後有人,千島早音往後靠了靠,轉過了身子,腦袋舒服的蹭了蹭他的胸膛。他一僵,動也不敢動,仿佛連小臂的痛覺也給忘記了。
含糊中,她呢喃:“以後也可以……一直……抱着你……睡覺的吧。”
“恐怕不可以。”他低聲回應,半晌後卻嘆了口氣,為她扯了扯被子,任由她蹭來蹭去,跟着一起閉上了眼睛。
一夜天明,江戶川又在換藥,他已經決定出院,在醫院呆着不是長久之計。
千島早音不知道他在顧忌什麽,只好答應。
受傷的事情不能告訴千島夫婦,所以擔任換藥任務的就是千島早音了。
這種感覺是很奇妙的,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談戀愛什麽的……
早上起床,千島早音還沒有完全清醒,揉着眼睛開了門就看到了江戶川柯南,她晃了晃工具:“換藥了哦。”
兩人已經可以很自然的牽手,江戶川也再也沒有抗拒。
男性在面對喜歡的女孩子時,天然擁有一種霸占欲以及親近欲,更別說江戶川十七歲外表下,是一個二十五歲的成年靈魂,這種特質更為明顯。
只不過他一直克制的很好,目前為止也僅限于牽手。
千島早音上藥時很細心,努力的觀察傷口,每一部分都照顧得到。
垂首時卷翹的眼睫毛微微顫動,褪去嬰兒肥的白嫩臉頰看起來幹淨軟嫩,就連說話時,張口露出的貝齒都整齊可愛。
動作時她小臂會稍微用力,力度變化她的肩膀也會認真提起,于是鎖骨分外明顯。
脖頸上佩戴的,是他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一條飛鳥項鏈。
與她的白皙相得益彰。
在美好不過了。
換完藥,她起身露出笑臉,“好啦。”
“今天還痛不痛呀?”緊跟着關心他的傷勢,“傷口已經在生長了,我搜了一下,據說這一陣子會感道癢,但千萬不能扯到傷口哦。”
她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腦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哦對了。”
忽然嬌羞了一下,千島早音才說,“就是,應該,應該有早安吻的吧。”她害羞擺手,“快低頭。”
“啊。”他沒說話,似有預感,微微颔首。
于是她用力踮起腳尖,嘟嘟起嘴巴
,粉嫩的唇印在他的額上。
柔軟到好像沒有觸覺,似乎一片羽毛帶過。
但留有一種香甜的氣息,以及熾熱的心跳。
他聽到了她的心跳,很快,很急促。
或許也是他自己的也不一定。
心尖微微一動,他往前進了一步,朝她的方向。
千島早音沒料到他會有這個舉動,原本踮着腳尖往後曳去,他完好的那只手臂剛好卡在她的後腰處,手掌沒貼近她,只是用手臂護住了她。
于是一瞬間,主次地位對調。
“早安吻,是吻額頭嗎?”他問。
他好似在若無其事的問,語氣也只是平平,與往常沒什麽不同。
但是他的眼神變得很奇怪,眸色漸深,視線先是放在她的唇上,片刻又移到了她的眼眸上,與她對視。
“嗯?”千島早音疑惑。
她本能的覺得這樣的姿勢不對勁,太親密了。
可是她的小腦袋不會思考太多,只是覺得新奇,尤其是被這樣的擁着。
她小小的羞澀了一下,馬上上道的伸手去環他的腰,“貼貼,抱抱!”
“……”怎麽一點也不害羞!
他笑了一下,在她還疑惑時,忽的緩緩接近過去,略略偏頭親吻她的唇。
千島早音眼神呆愣住,身體直接松懈下來,于是就被他抵在門板上。
上一次是她這樣對他,這一次換了個位置,卻不想真真切切的吻上了,沒有一絲縫隙。
他也并不會接吻,如今只是單純的唇部摩擦,可是這也抵不住彼此的氣息完全融合,交換了感官與呼吸。
千島早音已經變成了紅蘋果,忘記了呼吸,也不知道是屏息還是因為害羞,總之腦袋頂冒煙,慌亂的到處看,“柯、柯南……”她小聲叫他。
手緊緊抓着他腰上的衣服,手掌伸展開貼在他的腰上,偷偷摸了一把。
他握住她的手:“別亂摸啊喂。”
“我想再親一次。”千島早音眼睛裏浮着一層霧光。
還不等他說話,她忽的踮起腳尖将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幾乎是飛撲的姿勢。
根本就親不到啊喂,你太矮了。
但是被親到了下巴,他笑出了聲,好像被小狗舔到,小狗熱情又親昵。
“親親嘛。”她說着,似乎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