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7)

能說什麽,”徐逸舟道,“總歸是些安心話罷了, 只是上回也不知道是誰非要在父母面前跟我撇清關系,現在倒像是我千方百計把你拐來的一樣,你在電話裏把準備在外留宿的話一說,要不是有長輩出面, 那餘阿姨心裏指不定怎麽想我呢。”

這倒像是她的不是了。

南歌瞪眼:“誰讓你那時候突然跑過來,也不事先跟我打聲招呼。”

“我說過了,是你自己不信的,”徐逸舟說,“況且你不是喜歡驚喜?”

“徐逸舟,你這是要上天啊!”南歌伸手在徐逸舟的手臂上輕掐了一下,到底是舍不得使勁,不痛不癢的,最終被徐逸舟笑笑着搖頭反手握住掌心中。

不等徐逸舟開口,南歌又問:“那個秦珩,你們之間有過節嗎?”

說着南歌對上徐逸舟的眼,本以為徐逸舟與徐志文間的父子關系已經夠糟糕了,這會兒猛地又冒出來一個哥哥,而且照之前的情況看,兩人間的相處似乎并不算是很和諧。

徐逸舟回:“對方不是什麽好人,你盡量離他遠些。”

南歌好奇:“他犯了什麽事才進去的?”

有片刻的沉寂,徐逸舟說:“瘾君子一個,早晚都是要進去的,只是沒瞧準時機,堪堪抓到一個替罪羊,倒讓他撿了一條命。”

或許是因為參演《毒刃》的關系,南歌一怔,随即敏銳的蹙緊了眉:“你的意思是說他……”

南歌欲言又止,恰巧屋外傳來空靈敲鐘聲,将她漸小的話音掩去,徐逸舟站起身重新燒了壺滾燙的白水,然後将南歌面前已然見底的茶杯斟滿,細碎的茶葉在熱水中翻騰,有綽綽白氣不斷往上冒,濕潤了南歌的眼睛。

遙遠天邊已有天明的跡象,東方泛白,山巒間的有蒙蒙薄霧飄渺,在遍山的茫茫白雪下更顯寂然寧靜。

南歌盯着徐逸舟的側臉:“秦珩口中所指的意外,跟他有關系?”

徐逸舟沒出聲,南歌猶豫幾秒後張了張嘴,還來不及将想說的話說出口,便見徐逸舟斂了斂眼,語氣卻淡然:“都是陳年舊事罷了,有些人眼裏見不得沙子,自然容不下我,可如今我與徐家那堆破事沾不上關系,自然也不用顧慮什麽了。”

南歌的臉色沉下來,回想起秦珩給自己打的那一通電話心裏更是覺得不舒坦,秀眉一豎,把所有情緒都寫在了臉上,徐逸舟瞧着她的這副模樣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嘴角反倒翹起幾分:“要不要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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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這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竟然與徐逸舟相談了如此之久,本來不覺得,被徐逸舟這樣一說,當即打了個哈欠,有些犯困起來。

也不管南歌的反應,徐逸舟直接将南歌橫抱起,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南歌的心驀然一提,下意識用雙手環上了徐逸舟的脖子,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把南歌抱上床,徐逸舟示意:“你先休息,我們晚些再下山。”

脫離徐逸舟懷抱的南歌順手抱住床頭的枕頭,随即點頭,遲疑一番後又想了想,問:“那你呢?”

徐逸舟挑眉,南歌說:“你陪着我坐了一晚上,應該也困了。”

徐逸舟聞言雙手環抱在胸前,戲谑道:“你這樣邀請我,要知道我可不是柳下惠。”

南歌沒立即反應過來,等呆了半晌後有熱氣沖上腦袋,第一反應便是把手裏抱着的枕頭往徐逸舟的方向砸去:“誰邀請你了!”

徐逸舟輕松将枕頭接在自己懷裏,看着南歌面紅耳赤的模樣笑而不語,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己這是又被徐逸舟打趣了一番,偏偏對方在放下手裏枕頭的同時還跟逗寵物似的摸了摸她頭頂的發絲,手指穿過黑亮的發絲最後在發尾處稍稍停了半秒,将南歌臉側的幾縷碎發別至耳後。

徐逸舟的舉止溫柔,有心悸的滋味瞧瞧湧上心頭,南歌咬咬唇,沒将那點子心思表露出來,還鼓着腮幫子看他,徐逸舟好笑:“記仇?”

“不是,”南歌故意正色出聲,“是超級記仇。”

南歌眨眨眼,“快哄我”三個字都挂在了臉上,徐逸舟似笑非笑直起腰:“我走就是了。”

徐逸舟作勢擡腳準備離開,被南歌忽然拉住衣角,南歌仰頭看他,不滿道:“誰讓你走了。”

徐逸舟笑:“不是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麽?”

本就是玩笑話,這人居然還玩上瘾了,一點面子也不給她留,南歌不服氣嘟囔:“這觊觎你美色的人都排成長龍了,誰擔心誰還不一定呢。”

徐逸舟垂眸看她,語氣調侃:“我不擔心,如果是你的話,賣身不賣藝。”

徐逸舟這話讓南歌有片刻的語塞,繼而抿了抿唇:“徐逸舟,你的那些迷妹知不知道他們的男神這麽無賴?”

徐逸舟說:“應該不知道。”

南歌哼哼:“小心我揭穿你。”

“去吧,”徐逸舟颔首,“我看好你。”

南歌:“……”

南歌一陣無言的功夫徐逸舟已經走到了門邊,門被打開了一條縫,屋外朔風涼嗖嗖,透過門縫吹進來,讓屋內瞬間降下了好幾度。

南歌詫異問:“你真走啊?”

徐逸舟說的不以為意:“怎麽,這一小會兒就舍不得了?”

南歌被嗆的不吭聲,徐逸舟說:“我出去瞧瞧路,看看大概什麽時候能回去,順便替你拿些吃食。”

南歌蹭的跳下地:“我跟你一起。”

徐逸舟問:“不是困了?”

“本來想找個機會跟你同床共枕占占咱們男神的便宜,”南歌不肯服輸,順着徐逸舟之前的話反诘,“結果你不上鈎,那就算了。”

徐逸舟停住腳忍俊不禁的回頭看她,南歌先徐逸舟一步接着開了口:“住嘴,現在晚了。”

說着南歌攏了攏毛衣領,迅速套上挂在門邊的棉服快步走出去,見徐逸舟還停留在原地要笑不笑的注視着自己,南歌說:“幹嘛呢,這麽磨叽。”

一邊說南歌還沖徐逸舟擡了擡下巴,就這嘴皮子上的功夫,好像誰不會一樣。

南歌那點心思徐逸舟看在眼裏,關好門後跟上南歌的腳步,徐逸舟替南歌戴上棉服上的連衣帽:“等會兒我送你回去,順便陪你上樓,好好面對面跟你父母解釋一下。”

伴着呼嘯風聲南歌差點聽傻了,腳一軟,攀上徐逸舟的手臂:“什麽?”

徐逸舟解釋:“都把你拐住門去夜不歸宿了,我不應該正式登門拜訪一下嗎?”

南歌這會兒沒了剛才趾高氣昂的底氣:“可是姑姑不都已經跟我媽好好談過了嗎。”

徐逸舟漫不經心:“都談了些什麽?”

南歌斟酌片刻:“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徐淑雲接電話時偏偏囑咐她去廚房瞧瞧小米粥熬好了沒有,等端着碗回來餘惠珍的态度大改,兩位女士之間的對話她是半個字也沒有聽見。

“早晚都得拜訪的,況且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徐逸舟緩緩道。

南歌聽得迷糊:“我媽又不會真把我怎麽樣,你有什麽不放心的。”

徐逸舟口氣譏諷:“某人的前任天天往我女朋友家裏跑,我這正牌男友再不去瞧瞧總歸是說不過去的,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捷足先登說起父母之命了。”

“林晏?”南歌有些怔怔然,“他又要去我家?”

徐逸舟不置可否,南歌不解:“你怎麽知道?”

徐逸舟繼續往前走,勾了勾嘴角沒說話,那神态簡直是要用鼻子哼氣了,有種說不出的不屑感。

南歌有些冏,加快腳步跟上徐逸舟的步伐,前方突然從轉角處走出一個人,似是偶遇,訝異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臉上露出笑容。

秦珩微微笑道:“弟妹也起這麽早,與阿舟一起散步嗎?”

不等徐逸舟開口,南歌警惕蹙緊了眉心,與徐逸舟的那番閑談湧上心頭,自然而然的将眼前人歸為了對立的那一方。

南歌的臉色不善,正待出聲,徐逸舟忽然稍稍加大力氣握了握彼此指尖相扣的手,仿佛是在安撫着她。

徐逸舟的嗓音低沉,幽幽傳入耳:“說是要盡孝心與姑姑一塊兒誦經替父親和爺爺祈福,這早課可都過去大半了。”

秦珩笑:“你不也在這裏嗎?”

“這種門面上的功夫,我向來是不愛做的,”徐逸舟似乎意有所指,“又何必說一套做一套,你覺得呢?”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三次元的事情這段時間狀态一直很差,包括最近身體也不太舒服,上禮拜還在發燒,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打開家裏的電腦,一直斷更實在很抱歉。

其實也不太想宣傳一些負能量,已經試着慢慢調整過來了,從來沒有過棄坑的打算,會盡力在六月份結束這篇文,不管你們還在不在,都很想說一聲感謝。

謝謝你們的陪伴。

☆、好喜歡你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 在過堂吃過早飯後南歌便随着徐逸舟提前趕路,等到達家門口時已經是正午了, 不同于神色自得的徐逸舟, 南歌明顯緊張多了,一路上時不時掏出手機瞧瞧時間, 徐逸舟将南歌的這副模樣看在眼裏, 似笑非笑的模樣讓南歌一陣赧然。明明是徐逸舟要去自己家裏,可這會兒反倒是她生出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局促感。

南歌從包裏掏出鑰匙, 想了想回頭望向徐逸舟:“我家附近有家泰國菜不錯,要不然我帶你去嘗嘗?”

徐逸舟不以為然:“不是給阿姨打過電話了?”

南歌咬唇:“可是……”

徐逸舟擡眉, 手臂擦過南歌的耳側, 直接摁響門鈴。

南歌下意識抓住徐逸舟的手, 到底是晚了一步,徐逸舟順勢将南歌的手反握在自己的掌中,溫聲道了句“聽話”, 不過多時,屋內傳來腳步聲, 門被從裏打開的同時赫然瞧見的就是一對十指緊扣的小情侶,南歌面紅耳赤與餘惠珍對視,咽了口唾沫:“媽……”

餘惠珍沒來得及應聲, 南雲飛出現在二人面前,對方的目光掃過自家女兒的臉停在徐逸舟的方向,率先開口,面色不改道:“別杵着了, 進來吧。”

徐逸舟不動聲色的虛攬了南歌一下,見南歌進屋才随後而至,态度謙遜的道了句“打擾”。

南歌主動替徐逸舟從鞋櫃裏拿出棉拖,耳邊是兩個大男人之間的寒暄,而且聽自家老爹的語氣,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甚至是……

還不錯。

南歌擡頭,這個念頭還回蕩的腦子裏,瞥眼客廳沙發上正坐着的人影,倏地就愣住了。

似是發現了南歌的目光,餘惠珍解釋:“小林大早上就來了,聽說你上山被大雪封了路,擔心的不得了。”

畢竟顧及徐逸舟還在身邊,餘惠珍的口氣多少有點尴尬,好在徐逸舟似乎也沒多介意林晏的出現,面不改色的與林晏打了招呼,牽着南歌站在另一側。

想到徐逸舟清晨時的言論,南歌偷偷瞧了徐逸舟幾眼,與其說不在意,這厮壓根就是算準了會在她家裏見到林晏,故意與她同行的。

不同于看起來悠閑的徐逸舟,林晏的臉色明顯沉了下來,餘惠珍端來茶水招呼徐逸舟坐下,南雲飛看了眼徐逸舟:“我與林經理有些公司上的業務還得去書房商量商量,小徐你自己随意些,別拘謹。”

這語氣還真有點不把徐逸舟當外人的意思。

徐逸舟接得順溜:“沒事的,叔您忙去吧。”

說完徐逸舟轉頭對南歌說:“去你房間看看?”

“嗯?”這速度快的南歌沒立即反應過來,對上徐逸舟的眼,南歌慌忙點頭,“好。”

房門一關上,世界終于清靜了。

南歌回頭望向已走至書桌前的徐逸舟疑惑問:“你跟我爸私底下還有過其它聯系?”

徐逸舟聞言側眸,笑而不語的樣子算是變相承認了。

“上回見面你同我爸招呼都沒好好打一個,這回就親切的直接叫小徐了,”南歌皺眉,“沒有鬼才怪。”

徐逸舟似乎對南歌的話并沒有上心,眼光掃視了一圈,從書架上随意抽出了一本散文集,有書簽從裏掉出來,徐逸舟彎腰從地上撿起,瞟了眼上邊的清秀小字,眼角忍不住多了幾分笑意瞥向南歌。

南歌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迷茫,好奇探過頭,一怔,難為情解釋道:“以前瞎摘抄的句子罷了。”

少女心事總是詩,誰都有那麽一段經歷,天馬行空,如鹿亂撞。那會兒看見合心意的句子,自然也就順手摘抄了——

生命中是否會有一個人,當你第一眼看到他時,你已經知道,就是他了。這時,你微笑的眼睛望着他,篤定地說:“你哪裏都別想再去了!”

張愛玲的話,随手摘錄下,可這會兒被徐逸舟如此大大方方的看見了,居然從心裏生出一種說不出的羞赧。南歌推了推徐逸舟的肩膀:“別看了,有什麽好看的。”

徐逸舟笑着搖搖頭,把書簽夾回書裏,忽地問:“怎麽,以前有過這種感覺?”

南歌怔然:“什麽?”

目光所及是徐逸舟等待她開口的笑顏,南歌這才明白對方的意思,抿抿唇:“胡亂抄下的而已,哪有什麽一見鐘情,一見鐘情中意的都是臉。”

徐逸舟不迎合也不反對,随意在書桌前坐下,雙腿交疊,好不惬意。

南歌眼珠子一轉,皺眉:“怎麽,敢情你有經驗?”

徐逸舟笑:“沒有。”

南歌撇嘴:“那是你要求高。”

雖然談不上一見鐘情,但那回真真切切瞧見徐逸舟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在她的眼前時,那種感覺至今讓她無法忘懷。

偌大的世界裏如此耀眼的存在,他是唯一的光。

也許是觸動了的心底的某一根弦,南歌自後攀上徐逸舟的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感覺到後背的溫度,徐逸舟覆上南歌的手背:“說我要求高,變相誇你自己?”

南歌悶聲埋怨:“哪有,你別毀氣氛好不好。”

耳邊是徐逸舟的低笑聲,南歌的下巴擱在徐逸舟的肩上,軟糯道:“徐逸舟,我好喜歡你的。”

徐逸舟聞言輕輕淺淺的“嗯”了一聲,南歌說:“喜歡你喜歡的要命。”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像是讓徐逸舟很是心悅,眉眼間皆是笑意,只見對方稍稍側頭望着她,唇邊是徐逸舟的輕柔呼吸,帶着溫熱的氣息,如有輕羽一下一下撓在心尖,有心癢難耐的感覺。

近在咫尺,仿佛就要吻過來。

南歌下意識咬唇垂眸,即将閉眼的剎那,額頭猛地被徐逸舟的指尖彈了一下。

“啊!”南歌輕喚出聲,松手鼓着腮幫子捂住自己的額頭。

埋怨的話已經到了嘴邊,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餘惠珍說:“飯菜都熟了,出來吃點吧。”

來之前南歌就在徐逸舟的叮囑下打好了招呼,餘惠珍自然是多準備了一人的飯菜,走出房間後林晏正巧迎面走來,南雲飛看着南歌:“你去送送林經理。”

南歌眉毛都皺成了一團,南雲飛對此視而不見,只管招呼徐逸舟坐下,邊吃邊聊。

南雲飛都開口了,南歌自然只能苦着臉穿鞋,回頭看了眼徐逸舟,那厮居然也不說話,只管陪着自家老爹斟酒談天了,敢情來之前她擔心了好半天,結果人家在自己家裏混的順風順水,一點也不用愁。

把林晏送至樓下,南歌說:“停車場你自己會去吧,我就不過去了。”

說實話林晏心裏也是極為不自在的,本想着就此機會好好拉攏南歌父母,就算南歌心裏還有所芥蒂,過了家長那一關也是好的,可這會兒南雲飛急着送客,徐逸舟倒自顧自的賴下了,頗有幾分準備與南雲飛把酒言歡的勢頭。

林晏瞧了眼南歌被冷風吹得搓手的模樣,好言道:“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終究還是更害怕你被凍着,早點回去吧。”

南歌點頭,雖然一心只想着讓對方快些離開,可瞅見林晏無可奈何的表情,又莫名生出幾分不忍來,回想到昨日秦珩的言行,南歌多說了一句:“聽說秦珩這回過來是找你的,你自己小心點。”

林晏皺眉:“你見過秦珩了?”

南歌無所謂聳肩:“有問題嗎?”

林晏問:“要我小心點是什麽意思?”

南歌不準備與林晏解釋太多:“沒什麽,沒有其它事情我就先上樓了,你路上小心點。”

林晏忽然笑起來:“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吧?”

南歌擰眉:“你腦袋被門夾了吧。”

林晏依舊是笑笑,也不知想起了什麽,神色才有所收斂,道:“我不知道徐逸舟跟你說了什麽,但徐逸舟這人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麽好,連自己兄弟都能下手的人,又能好到哪裏去?”

南歌停住腳,回頭:“你說什麽?”

“你不知道嗎,”林晏凝重道,“秦珩他那幾年的苦日子不都是拜徐逸舟所賜嗎,若不是徐逸舟從中作梗,秦珩他又何苦在牢裏浪費那幾年光陰。”

南歌語氣沉下來:“那是秦珩他咎由自取,自己犯了事,到頭來還要把錯怪在別人的頭上嗎?”

林晏有小片刻的猶豫:“秦珩他是冤枉的。”

“你被秦珩洗腦了?”南歌無語,“他都和你說了什麽?”

林晏有片刻的沉默,短暫的思考後選擇對此事不再多言:“我知道不管我現在說什麽都是白費,你一心想着徐逸舟,自然是偏心于他,但是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證明,我比他更适合你。”

南歌眼裏終是染上幾分不耐,林晏也不急,繼續慢聲道:“我知道我以前對不住你,也做錯了有些事惹你傷心,我再次向你道歉,可有一點不會變,我對你的喜歡不比從前少,甚至經歷了這麽多,更明白自己對你的珍視,我知道我說的這些聽起來确實矯情了點,但這些話都是真心的,絲毫沒有想要欺騙你的意思。”

☆、酒後亂啥

沒有理會林晏還說了什麽, 南歌轉身離開,等再回到家時南雲飛已經和徐逸舟喝上了, 添滿的酒杯中已經只餘下一小半, 見南歌推門而進,二人同時緘默少傾, 來不及開口, 就見南歌狐疑瞧了幾眼,若有所思般的皺了皺眉。

“媽呢?”南歌問。

南雲飛道:“在廚房, 說是添幾個小菜下酒。”

南歌颔首,一邊不自覺将目光移向徐逸舟的方向, 似乎有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在裏頭, 徐逸舟恰好捕捉到她望過來的視線, 微微眯眼笑了笑,南歌一愣,心照不宣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赧赧把眼移開, 猶豫幾秒,還是默默的在徐逸舟身邊的空位坐下了。

順手替徐逸舟夾了菜放進他的碗裏, 南歌對南雲飛說:“你們少喝點,醉酒傷身。”

南雲飛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自家女兒:“這就袒護上了?”

徐逸舟聞言笑笑,并不多言, 南歌回嘴:“你胃不好,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聽見南歌的埋怨話,南雲飛這才笑了起來:“就喝一小點。”

并沒有想象中的拘束。或許是因為南雲飛表了态,餘惠珍也就沒再提林晏的那檔子事, 期間勸徐逸舟多吃點菜,這頓飯竟也吃了兩個多小時。

南歌放下碗筷時南雲飛顯然還沒能喝盡興,這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喝到興頭上自然沒有輕易下桌的意思,南歌戳戳徐逸舟的手示意他別再慣着她那嗜酒如命的老爹了,徐逸舟搖頭笑笑,還未表态,就聽南雲飛道:“這小夥子不錯,不像那姓林的小子,還沒開始喝就一個勁的喊不行了。”

南歌一冏,撇嘴道:“說什麽呢,喝醉了吧你。”

南雲飛說:“你爹的酒量沒那麽差。”

話是這麽說,到底是好幾杯下肚,有些上頭了,臉微微泛着紅,再看徐逸舟倒是面不改色,時不時附和幾句,話也不算多,南歌拉着徐逸舟的手湊過去耳語:“怎麽樣,醉沒醉?”

徐逸舟聞言看南歌一眼,放在桌下的左手與南歌的手相握,随後松開,又敬了幾杯才算作罷。

南雲飛喝了酒就愛睡,便也沒久留徐逸舟,南歌坐在徐逸舟身邊:“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去收拾客房。”

徐逸舟搖頭:“不用。”

南歌快速回了趟房間,小跑出來,身上多套了件外套:“把車鑰匙給我,我送你回去。”

短暫的停歇午後半空又再次飄起小雪來,雪天路滑南歌不敢開太快,一段路比平時多開了半個小時,等到達徐逸舟所住的酒店,南歌停好車側頭瞧了一眼,徐逸舟還阖眼睡着,南歌忍不住将腦袋湊過去,她不是第一次見徐逸舟喝酒,但這回對方是自己的老爹,感覺總歸是不一樣的。

這酒逢知己千杯少,徐逸舟這是把自家那難纏的老頑固拿下了?

和以往一樣,酒後的徐逸舟并不愛說話,連睡覺都是極為安靜的,從沒有打鼾的毛病,南歌眼珠子一轉,伸手想去捏徐逸舟的鼻子。

可惜沒能得逞。

徐逸舟突然睜眼,毫無征兆的撞上一雙烏黑的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多喝了點酒的緣故,竟讓南歌覺得眼前這俊朗眉眼間似乎比平時還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情愫,有讓人為之心悸的魄力。

自己的惡作劇沒能得逞,這讓南歌有被人抓包的感覺。她心虛的收回手,轉而在徐逸舟的嘴角輕輕啄了一下,還故意發出碰了碰自己的上下嘴唇發出“吧唧”響聲,笑道:“老板,到了,下車吧。”

這一親把徐逸舟也逗笑了,他還靠在椅背上,什麽也不說,就定定的注視着南歌的沖他眨巴了幾下的眼睛。

見徐逸舟不動,南歌問:“怎麽,代駕的服務态度過好,舍不得讓小弟走了?”

徐逸舟沉默幾秒:“上去吧。”

說完顧不上微愣的南歌,徐逸舟先開門下車走在了前面,南歌有片刻的猶豫,遠遠瞅見徐逸舟停在酒店大門處等她,她順手将車鑰匙揣進外衣兜裏,連忙跟了過去。

走近電梯裏,南歌說:“江導跟我說了,毒刃的宣傳得趕緊提上來,過幾天又得滿世界飛了。”

徐逸舟沒說話,待電梯門在十五樓停下,南歌擡頭看他:“你真喝醉了?”

徐逸舟摟着南歌的腰走出去,他将房門卡交到南歌的手上,這才開口:“好像有點。”

“哪裏是有點,”接過徐逸舟遞來的房卡,南歌睨他,“你這都反應遲鈍了。”

一邊說,南歌開門将房卡插好,廊道裏的暖色燈光瞬間亮起來,身後是關門的聲音,南歌正想回頭跟徐逸舟講話,對方的身子壓過來,直接将她圈在了自己與雪白牆面之間。

快到根本沒有讓她反應的時間。

炙熱的吻讓南歌快要喘不過氣來,恍惚間徐逸舟似乎又沖她壓近了些許,被熟悉的氣息所包圍,仿佛溺水之人無比渴求的掠奪着對方口中的空氣,南歌喉間低低哼了哼,無處安放的手環上徐逸舟的腰際。

徐逸舟偏偏在這時打住了。

南歌的臉還是緋紅一片,因為喘氣而起伏的胸口緊貼在徐逸舟的胸前,她微微仰着腦袋,清亮的眸子似秋水淌過,眨也不眨的與徐逸舟對視。

眼中倒映出男人泛起星點笑意的模樣,竟隐約帶着股說不出的猖狂感。

徐逸舟的這表情更是讓南歌臉紅到不行,不肯承認自己在前一秒也沉溺其中,南歌咬了咬還泛着水光的紅唇,喃喃道:“你是在向我證明你沒醉?”

“嗯?”帶着明顯揚起尾音的疑問。

南歌解釋說:“我剛才說你反應遲鈍。”

“沒有,”徐逸舟微啞這嗓音,“我在向你證明我确實好像喝醉了。”

南歌怔住,呼吸也停了一拍,正準備開口,卻見徐逸舟又再度吻下來,在輕咬了一下她柔軟的唇瓣後更為深入的表明着自己的渴求,原本摟住她肩膀的手緩緩下移,深入她的毛呢外套覆在她的後背上,明明還隔着裏層毛衣,可男人的指尖就好像帶着電流般,讓她止不住的顫栗、止不住的喘息,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在剎那間猶如提升了好幾度,熱氣從頭到腳竄了個遍。

腦袋裏全是徐逸舟方才啞着嗓子輕慢說出的那句話。

他說他正向自己證明他确實喝醉了。

南歌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理解了徐逸舟的潛臺詞,畢竟酒後亂啥來的事太多,電視劇裏都這麽演。

可是徐逸舟沒能讓南歌繼續想下去,比之前更為激烈的一個吻,被徐逸舟牢牢扣在懷中,南歌身子一軟,手攀上徐逸舟的肩膀,下意識将五指抓得更緊。

她想慢慢回應徐逸舟的吻,但卻只能被對方帶着走,每一處細胞都極為敏感的似有微小火苗燃燒着,又如被細微電流淌過,酥麻一片使不上分毫力氣,只剩心口處的跳動,心髒撲通撲通的,越來越快,就好像即将從自己的心口出碰出來一般。

再分開時徐逸舟的外套已經被她抓亂了,領口敞開露出一側肩膀的襯衣布料,俊逸無徉的臉也因上一秒的那個吻多了些許生氣,再沒有印象中雲淡風輕的模樣,那雙幽深的眼眸靜靜與她對視,黑亮逼人。

南歌倚在徐逸舟的懷中,沉吟片刻後驀然有些艱難的開口道:“可是我明明聽說男人酒後喝醉了是硬不起來的。”

南歌雙頰的胭脂色一路染上了耳朵,就着這般模樣說出這種話,饒是徐逸舟如何都淡定不了了,本來還算沉靜的面容有些崩裂,好氣又好笑道:“所以呢?”

南歌咽了口唾沫,有胡亂講話後懊惱到不行的感受,可說出來的話潑出來的水,再也沒辦法收回去了。南歌眼珠子亂瞟:“我只是好奇而已,沒別的意思。”

徐逸舟笑看她:“是嗎?”

南歌拉不下臉來:“是你剛剛說你喝醉了的。”

徐逸舟的嗓子還啞着,低下頭:“想試試?”

想試試?

熱氣“轟”的一下直沖頭頂,徐逸舟低而沉的那句話輕飄飄的回蕩在南歌的耳畔,如無形中抛出的招魂幡,說不出的蠱惑。

南歌啞然,傻站了須臾後用手去推徐逸舟的肩膀,小聲嘟囔的生硬将話題轉移開:“你先去沖個澡吧,一身的酒氣。”

最後幾個字南歌在徐逸舟耐人尋味的注視下聲音愈發的小了起來,直至聽不見。

徐逸舟本就低下的頭突然埋在她的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徐逸舟忽地擡起腦袋,後退了一步。

徐逸舟背靠在對面牆上,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了一遍,這才将雙手環抱在胸前,倏然笑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這個時候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徐逸舟對上南歌泛起詫異情緒的眼睛,字字清晰的低聲緩緩道。

作者有話要說: 南歌:誰特麽的亂開車,我怎麽就變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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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地雷投喂麽麽噠~

之間狀态不好一直删删改改怎麽寫怎麽怪,的确斷更了很久非常抱歉,也說過從來沒有坑文的打算,我知道留下來的姑娘或許寥寥,無論去留确實都非常感謝你們的陪伴。

之後會加快進度,盡力在六月份完結。

感恩~

☆、心悸難掩

不會吧?

真去了?

來真的啊?

屋裏有暖氣, 這一念頭冒上來,南歌更覺得後背都是汗津津的, 出神半晌後她把脫下的外套挂在門口處的衣架上, 然後輕手輕腳的折返,忍不住又在浴室前徘徊了幾小步。

隔着一扇門, 淋浴聲驀然停下。

南歌一呆, 明明什麽也沒做,卻愣是條件反射般的急忙跑開了, 還心虛的赤腳盤坐在沙發上作出一副專心玩手機的模樣。

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厚重的窗簾沒拉開, 頭頂的燈光投下打在她所在的方向, 灑下一片柔光。

腳步聲朝自己逼近, 南歌順着那雙線條勻稱有力的大長腿往上擡眸多瞧了幾眼,不是以往的幹淨T恤衫,這回徐逸舟直接套上酒店的白色浴袍就走到了她面前, 肩膀上搭了條棉毛巾,發梢的水珠一點一滴的往下淌, 在雪白的毛巾上暈開一片水漬。

徐逸舟抓着南歌的手把她從沙發上拽起來:“幫我吹頭發。”

鼻間盡是沐浴露的清香,與熟悉的男性氣息交織在一起,南歌的臉瞬間變得滾燙, 下意識瞪大眼,南歌問:“我能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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