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七回看夏幽幽,皺了一下眉,她的性別已經難辨了嗎? (18)
一定在後悔吧?
雖然心中冷笑着,但安靜依舊往前微微一站擋在湛桐兒身前,冷然的盯着那刀疤道:“先生,我們只是替母親來送餐,希望你能理解,我們不可能是什麽警察。警察,也不可能收我們這些未成年啊……”說着安靜自嘲的一聲冷笑。
那刀疤卻盯着她的臉,頓了頓才殘忍的笑道:“妞,你太過冷靜了。冷靜的不像是一個服務員的女兒。你知道這些人是做什麽的嗎?他們正在幹什麽嗎?我要是不管管他們,他們就能把你們兩個撕碎在這裏,讓你媽連骨頭都找不到……你要試試?”
湛桐兒狠狠的咽着口水,她相信。但是她不會畏懼,因為安靜鎮定的就像一棵樹,讓她跟着堅強了不少。
“這樣做,是犯法的。”安靜輕蹙眉頭,依然冷靜的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
刀疤男一步步的朝着安靜趨步而來:“我想,我們幹過的犯法的事情已經不少了,還差你這一個嗎?”說着便已經走近了安靜跟前,突然,那刀疤全身一怔,就像是雕像一樣瞬間筆挺僵直的站在原地,沒了聲響。
湛桐兒不明的眨了眨眼,低頭一看,心中猛地倒抽冷氣,安靜……安靜正持槍抵着那刀疤的肚子!安靜什麽時候出的手?安靜什麽時候身、身上有槍了?安靜她、她究竟要做什麽?
湛桐兒一雙眼睛睜的猶如銅鈴,安靜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拿槍抵着那刀疤的肚子,然後兩個人不停的向門口退去——
她的目标就是勾引刀疤注意自己靠近自己,而現在就是她出手的最好機會!
只不過,現在身邊多了一個桐兒,所以她也要考慮退路,不然她不會墨跡到現在!
所以,隊友往往是拖後腿的,安靜再一次領悟到了這個道理。
整個屋子的氣氛在瞬間改變,地上、沙發上、床上的男人統統站了起來。
男人們片刻間都變得肅冷,個個捏着拳頭和殺人的目光向着她們而來。這是浴室被打開,一個裹着浴巾的女人走了出來,見着眼前這一幕吃驚的張大嘴巴,好像是不相信怎麽會有兩個小丫頭竟然威脅了大名鼎鼎的刀疤!那女人也僵直的站在那裏不敢動彈。
“你不要亂來!”開門的大漢終于知道後悔,大汗淋漓的抹着額頭上的汗珠威脅道。
“你是誰。”刀疤卻冷靜的質問,也不相信安靜會開槍似地,甚至步步朝着她緊逼而來,“你要做什麽?殺我嗎?你是警察派來的,還是與我有私仇?快說,你是誰!我……見過你吧!?”
安靜并不為他的憤怒大吼而動,冷靜的就像一塊冰。
安靜沒有回答他,反而握着槍逐漸上移,直指刀疤的胸膛,手指扳下扳機,在松開的那瞬間安靜冷酷的說了一句話:“你,必須死。”
說完便是一聲槍響“砰!”
湛桐兒睜大雙眼,她看見那刀疤的胸口噴出一小股血柱,灑在了安靜的身上和臉上。
湛桐兒覺得大腦‘嗡’的一聲,似乎有什麽變了。
她哪裏知道,安靜這個時候也并不比她好什麽,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對人開槍,并不是訓練,而是真的殺了人!
滾燙而又腥濃的血灑在臉上時她并沒有覺得很爽,反而是跟着心狠狠一緊,吊在心坎上的那塊巨大的石頭仿佛瞬間落了地,但也狠狠的砸在了她的欣賞!
只是槍歪了,有人踢了一腳,但是槍還是挨在了刀疤身上,所以這一槍沒有立即奪命!
湛桐兒哪裏見過這樣的畫面,吓得全身發抖,而安靜打歪了槍,那刀疤立即被他身後的男人們救下去,身後的兩個男人立即撲上前來想要把安靜抓住。
安靜從小訓練自然是身手非凡,雖然年紀小小,但是她從八歲開始就在栾家接受地獄般的訓練,如今在七星裏,就連莊毅都拿不下她!
所以安靜輕松的避開那兩個人甚至快速的與他們交手起來,安靜的眼睛像是紅了一樣,手腳飛快的踢出,她想象到也許就是這些人一個個無情的殺了她的親人,就是這些人!
甚至一旁的湛桐兒都看見……安靜眼裏那血紅的仇恨!
就在安靜打紅了眼,那些圍攻的男人都發覺了她這個‘孩子’有多恐怖有多難以應付時,一聲嬌呵忽的從角落裏傳來:“都別動了!”
應該是條件反射,所有人都在瞬間就停住了打鬥,已經氣喘籲籲的安靜發現,湛桐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那個女人抓住,手裏握了一個碎片頂在了湛桐兒的脖子上。
她就知道,這湛桐兒一定會拖自己後腿!安靜手中的槍還是指着身邊最近的一個男人,然後自己向牆角靠去,她一直都将自己設立在安全範圍之內。
滿臉驚恐和不甘的湛桐兒這個時候同樣的後悔,她怎麽就變成了沒用的把柄呢?湛桐兒也不甘心,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擡起腳狠狠一腳便跺在拿自己去威脅安靜的女人腳背上。
那女人果然痛的‘啊’聲大叫,手中的碎片也随着動作擦過湛桐兒的脖子。
湛桐兒感覺到有血流了下來,伸手一摸,紅紅的一片。
湛桐兒紅了眼睛,又痛又氣的情緒上來暫時壓住了恐懼,轉身雙手一把抓住那女人的頭發就往地上按:“你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湛桐兒心裏只想,她這受了傷回去,怎麽見爸爸媽媽啊!?
眼見湛桐兒也發了瘋,安靜勾起冷笑,也沒有她想的那麽差嘛,有點可愛了!
笑着安靜便朝着眼前明顯在觀戰而愣住了的男人毫不猶豫的扳下扳機,‘砰’一聲射穿對方的胸膛!
這一聲槍響再次震住了所有人,這丫頭……膽大妄為,竟然再次開槍!有人忍不住了,紛紛掏出槍來,安靜顯然早已經料到了,一把抓住被自己開槍并沒有打中要害的男人擋在胸前。
“開槍便是,開啊!”安靜的臉上露出絕冷的笑意,湛桐兒一個寒顫,放開手中女人的頭發立即溜到安靜的身後,她只是不解,究竟是什麽仇恨……讓安靜如此恐怖?
身上已經負了傷的刀疤顯然比湛桐兒更加的好奇,靠坐在床邊看着安靜憤怒的大吼:“你到底是誰!”
安靜勾唇,猶如一朵在午夜盛開的血色薔薇:“想知道我是誰?你怎麽不去地獄問判官!當你走上刀山火海的時候,或許你就明白了!”
湛桐兒沉沉的喘息,她已經退到了門邊,伸手握住門柄偷偷的打開門,安靜自然也瞧見了她的動作,挾着人快速的向門口的方向退去。而被他抓着的男人顯然也害怕了安靜,全身都在發抖……
刀疤眼神一凜,冷冷的盯着安靜和自己的人竟下令道:“開槍!一個都不、許、逃!”
刀疤一聲令下,房間裏的空氣再次冰冷到令人結冰的地步。
桐兒只覺得脖子的傷口疼的讓她想要抽泣,可是她也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只顧疼而不清醒的帶着安靜趕緊逃走的話……他們她們兩個今天必定都會命喪在此!
安靜倒是出奇的冷靜,就算那刀疤下了這樣一個命令,她的面容表情此刻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她早已托付了自己的生死,只要能拖這一個下地獄,她就是死也值得了!
只是……腦海裏偶然回想起某個人說的那句:“不要丢了小命。”
她的小命,還會有人在乎嗎?
安靜身後的湛桐兒輕輕的咽着口水,知道自己脖子的傷口已經沒有流血,但血必定已經染紅了整個衣領,這校服只怕是暫時穿不得了,心裏想着明天還能去上學嗎?
就在桐兒岔神的那一剎那安靜突然冷笑一聲,桐兒‘唰’的清醒過來,再看安靜,她穩穩的抓着身前已經奄奄一息的大漢擋在身前,而屋內的男人們并沒有因為刀疤殘忍的命令而真的開槍,甚至有人還在哆嗦,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幾個大男人竟然會栽倒兩個黃毛小丫頭的手上!
特別是持槍的這一個,就同她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冰冷一樣,一個眼神都是致命的危險……他們,究竟是遇上了怎樣的羅剎!?
“我說……”身受了重傷的刀疤捂着傷口喘息着靠在床邊眯起雙眼冷聲再次低吼命令,“開槍!”
“可是老大,猴子還在她手……”那個開門的男人還是有所顧忌的看向被挾持的兄弟,看得出來多少還有些良心。
但已經被惹毛的刀疤才不管那麽多,從衣服裏操出槍便對着自己明顯已經受了重傷的兄弟就開了狠狠的一槍。他決不允許有任何人威脅他,也不允許任何傷害了自己的人還能從自己眼皮底下逃出!
安靜低了一下頭,身前的人則完全成了她的肉牆,擋去了刀疤那憤怒的一槍。桐兒的門雖然已經悄悄打開,但是安靜還在中間被包圍着,她不可能自己一個人逃走,可瞧着又開了槍便立即躲到了櫃子後面,抱着頭暫時避險。
又是兩聲槍響。
“猴子!”有男人大喊,安靜重重的喘息起來,她知道桐兒已經在門外,她是安全的了,自己至少也不必多背負一條無辜的性命!
而那個被自己當做擋箭牌的猴子一定是死了,她認得,她就是個富二代,但他就這麽被他所追崇的人給一槍嘣了!
呵……這就是刀疤,真正的刀疤,那個殘忍的殺害了更多人的殘忍惡魔!
安靜将手上的人丢開,既然已經死了便顯然是已經沒有用了,憑她一只手的力量也維持不了太久這男人的重量。
但她并不害怕,反而瞧着一屋子的人冷笑:“這就是你們的老大?不管是你們任何人,他一定都會這麽利用。”
說完安靜便冷笑着從衣服裏快速的摸出一個拳頭大的球,然後用力的砸在地上,‘砰’的一聲整個屋子片刻便是煙霧彌漫,而她也趁着這個機會用敏捷的身手逃出了房間!
她已經不适應糾纏,只能再找機會給刀疤補刀了!
“別讓她……跑了——咳咳——”刀疤的聲音傳來,桐兒從櫃子後面爬出來,還沒有看清手腕上便一重,一個人影沖了過來,按照高度桐兒斷定是安靜,兩個人轉身來開門便沖了出去。
鈴聲作響,屋子裏這個時候一定啓動了消防警報,等灑水器将屋子裏的煙霧除去之後,他們就會追出來的!桐兒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見兩個人已經摸了出來,桐兒再擡頭看向安靜,安靜跑得很快,絕美的側顏和碎發随風而動,每一個畫面,都是一個故事。
安靜,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孩兒?她才十四歲就可以面無表情的殺人,那她以後的人生呢?桐兒并不覺得安靜壞,相反她斷定屋子裏那些男人才是壞人,她還是認為安靜是個好姑娘,可是安靜的人生……和自己的人生,竟是這般的不同。
兩個人轉彎下了樓梯,一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安靜的運動能力不是一般的好,跑了半天都不喘息,桐兒卻腳下一滑,從五個階梯上摔了下去。
桐兒趴在地上,膝蓋疼的牙齒打顫。
“桐兒!”安靜愣了一下,看着空蕩蕩沒有抓緊桐兒的手立即反應過來,急忙奔了下來将桐兒扶起,上下打量桐兒沒事才松了口氣。
今晚這個湛桐兒的表現已經讓她十分吃驚了,甚至她自己受傷也不讓自己受威脅的舉動還讓安靜有些感動,有些愧疚。
桐兒捂着急速跳動的心髒擔心的望向樓梯口着急的推着安靜道:“你快跑,別管我!”安靜開了兩槍,他們死了一個人,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她不能讓安靜有事!所以想也沒想桐兒便下了決定,讓安靜走,自己留在原地!
“你瞎說什麽?快走!”安靜也不給桐兒當英雄的機會,轉身彎腰背起桐兒便向樓下沖去。
樓上傳來推門的巨響,他們來了!
安靜像風一樣往下沖,轉頭沖着桐兒大喊:“腿,夾住我的腰,手臂死死的抱緊!”
桐兒立即按照安靜的吩咐去做,安靜比桐兒高了十厘米,力氣似乎也大了十歲。她背着桐兒氣不喘的輕輕一躍便坐上了鐵扶梯然後順着身子往下快速滑去——桐兒吓得閉緊雙眸,自己一個人都不敢做的事,安靜怎麽能背着自己這個累贅還做得這樣完美!?
安靜,究竟為什麽這麽厲害,這麽強大?
湛桐兒的心裏寫滿了問號,同時她看見安靜幹淨的耳朵和頭發,心疼,莫名的蔓延……
跑出側門,安靜背着桐兒奔馳在風中。
就在這時桐兒看見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她立即興奮的大喊:“隐叔叔,這裏!”
站在風中的隐聞聲扭頭,那一瞬,桐兒清晰的感覺到,背着自己的安靜僵成了石頭。
☆、084 哥哥!
安靜看着突然出現在黑暗中的那抹黑影,雖然看得并不清楚,可是聽見桐兒的喊聲她也辯駁出來,那是桐兒以為的,自己的哥哥……究竟是誰?
而這個時候她已經說不出抗拒的話更做不到轉身就走,或許是被湛桐兒的執着和堅定所感動吧,她根本無法丢下她轉身就逃。
湛桐兒已經從安靜的背上滑了下來,她的身上有傷,可是她卻無比堅定的拉着安靜走向了對面那個高高大大的男人。
安靜心中由不安、抗拒、疑惑、懷疑漸漸的變成了心驚、不敢置信、疑惑、驚恐。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忽然,她停住了腳步,因為她看見那個越來越熟悉,甚至已經熟悉到和記憶中某個身影有些重疊的男人突然掏出了一個無比熟悉的東西。
黑洞洞的一把手槍。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他就扳下了扳機!
“砰!”消音槍響起的是她們身後的倒地!
安靜的心底像是一抹湖水開始微微蕩開,某些畫面像書卷一樣驀然展開在了眼前,從小到大,從最開始的記憶到如今的記憶,從那個模糊的她在火海裏怎麽找也找不到的身影再到如今已經高大到似乎變成了一顆參天大樹的男人!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無論如何也不知道,無論如何也不敢以為……
原來,他還活着。
她幾步踉跄,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力氣。
而這個時候,他已經狂奔而來,他比她更加堅定的執着的真誠的以為,或者說,認出了,她究竟是誰。
一股巨大的力氣将她死死的箍進了一個有些冰涼卻無比安全的懷抱裏,死死地,仿佛要用盡他自己所有的力量。
然後,安靜感覺到了脖子裏的一片濕熱。
“妮妮……”男人輕輕的喊了一聲并終于放開了懷裏的安靜,月光下他捧着安靜的臉似乎想要将她看的更真切一些,直到現在,那怦然的心還是不敢置信:“真的是你嗎?你真的是哥哥的妮妮?”
頃刻間,安靜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就像是絕了提一樣的自己流了出來,而她兇猛的流着眼淚發現自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直到現在,她還覺得這是一場夢!
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桐兒說的那個人就是……真的就是自己的哥哥?
這個世界終于對自己做了一件仁慈善良的事,可她卻不敢相信。
“不哭,哥哥會心疼的。”
羅玉笙再一次将安靜抱進懷裏并憐惜的在她額頭上親吻,他尋覓了那麽久的女孩兒,他願意那生命去交換她的生命的寶貝終于回到了他的身邊,所有的磨難所有的痛苦在這一刻都是值得的!
只是還沒來得及他們兄妹好好相認酒店外的警報聲已經劇烈拉響,看來酒店的人已經報了警。
桐兒扭頭,看到三個男人又從後門追了出來,桐兒立即大喊:“他們來了!”
隐輕輕的放開安靜的臉,以風的速度擡手,幾乎看也未看,也沒有什麽聲音桐兒便眼睜睜的看着那三個人又倒在了地上。
安靜有些吃驚的看着眼前熟悉卻又陌生的男人,看着他殺人不眨眼時的冰冷,卻又想到自己,她都變了,更何況血氣方剛的哥哥?
他心裏的恨必定不會比自己少,他這些年又經歷了什麽,吃了多少苦呢?
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可是這一刻重逢而來的喜悅和震驚,還有血緣的歸屬讓安靜找到了巨大的安全感,甚至也徹底醒悟,急切的殺了刀疤對他們兄妹目前來說并不是最好的結果!
“哥哥。我們先離開這裏,”安靜擦了擦眼淚擡頭望着變得更英俊更高大的哥哥,“那個刀疤有警察收拾他,我們先走。”
“刀疤?”羅玉笙的聲音在喉間一滾,低沉的讓一旁的桐兒一個激靈。
安靜又流下了眼淚,死死的咬着唇看着隐凄凄的點頭:“當年,我看見他從後門走了出去……我死也忘不了他的臉。”
這個真相,她瞞得了任何人卻一點兒都不想瞞着哥哥,這個世界上,終于有人可以和她分擔和承受同樣的痛苦,而且個個有權利知道真相。
羅玉笙聞言推開安靜,竟然什麽也不說的便大步的向後門而去,看來是要再次上去。
桐兒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也知道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上去的,警報聲越來越近,他這回去不是……不是找抓麽?
“隐叔叔!”桐兒沖上前一把抓住隐的胳膊,羅玉笙像是已經失去了理智一般一甩手将桐兒甩開,桐兒原本就是個嬌小又瘦弱的人,經不住這樣一甩就栽在了地上,全身的骨骼似乎都碎了……
“哥哥!”安靜也清醒過來沖上前一把抱住羅玉笙,死死的擋住他想要再往前的腳步,擡頭滿臉是淚的乞求道:“我們先走,好不好?我們總有辦法把他挫骨揚灰的,總有辦法!我們先離開這裏,桐兒她……桐兒她受傷了!”
她自己一個人生死如何不在乎,可是現在不僅桐兒受傷,她更不想讓剛剛來到她身邊的哥哥也付出了生命!
哪怕受一點兒傷,她也絕不同意!
安靜向桐兒望來,桐兒已經痛的支不起身子,只能躺在地上望着他們。他不能去……真的不能!安靜開了槍,他殺了人,他們如果被警察抓到或是懷疑,他們就都會去坐牢的!
桐兒無聲的望着羅玉笙,羅玉笙回頭看向地上的桐兒,似乎才反應過來,她怎麽躺在了地上?
羅玉笙快步的飛回來,蹲在地上将桐兒小心的扶起來,伸手摸向她血肉模糊的脖子,桐兒‘嘶’的倒吸了一口氣。
“她剛剛還從階梯上摔了下來,傷的也不輕。”
安靜在一旁道,也不知道哥哥剛才那一甩,桐兒又會疼成什麽樣子?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傻的丫頭!她做這一切就是為了讓自己和哥哥相認嗎?她之前竟然還以為她是居心叵測的人,還以為她是胡言亂語,知道親眼見到了哥哥她才相信……原來哥哥和她一樣,都還活着。
安靜無比愧疚,也注意到,哥哥似乎對湛桐兒有些不一樣?
他們竟是認識的……這個世界真小,而自己和哥哥到現在才重逢,中間不知道錯過了多少機會?
“疼不疼?”剛剛還像個死神一樣的羅玉笙頃刻變得十分溫柔的低頭看着桐兒問。
桐兒艱難的點了點頭,再也說不了謊:“疼。而且……怕。隐叔叔,你別再上去了好麽?上面那樣危險……”
“傻丫頭。不怕,我們馬上離開這裏。”羅玉笙說着便将桐兒輕輕的從地上橫抱了起來,桐兒也只能無力的靠在他的懷裏,只要他不去,她就放心了……
羅玉笙輕輕一躍落在了三米高的圍牆上,扭頭看向安靜本想說等他過去将桐兒放下就來接她時,安靜便已經自己躍了上來。
羅玉笙詫異的看着身手敏捷不一斑的安靜:“妮妮你……”
“哥哥,我也長大了。”安靜拍了拍羅玉笙的肩不想讓他擔心自己,兩個人一起又跳了下去。
羅玉笙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看向的确已經長大了不少的妹妹,她這些年又經歷了什麽?當年是怎麽逃出去的,現在又在怎樣的生活?太多的問題想要問,現在卻只能憋在心裏。
“要快點兒離開這裏。”安靜扭頭看向四周,燈明閃爍,看來警察已經要到了。
“我要去騎車。”安靜突然想到她和桐兒的摩托還在裏面,如果不騎走會很容易成為線索。
“不用了。”羅玉笙突然冷聲道,安靜疑惑的望來,羅玉笙才解釋:“剛剛有個姓栾的小子讓卡車來拖走了。雖然夠招搖嚣張,但我想他算是提前預知狀況并且已經幫忙解決了。”
安靜一怔,心裏閃過千百種情緒。原來,她無論做什麽,他永遠都會在她的身後,而這一刻,她慶幸自己沒有真的搭上小命。
“走吧。”羅玉笙抱着已經睡過去的桐兒帶着安靜快速的向自己停在角落裏的車走去,上了車,車子緩然向山上開去,前步離開後一步警車便達到了酒店……
安靜已經無心去想警察會怎麽處置那些人,更無心去想警察會不會那麽快的就找麻煩到自己的頭上,現在她整個人的心都掉落在‘原來哥哥還活着’并且兄妹重逢的這件足以讓她興奮整整一年的大事上。
安靜并不知道,當晚五越就被栾輕風急召到了河貍山,并在警察提取攝像證據之前順利的黑進了四周所有可能的攝像鏡頭,并且銷毀了整個河貍山當晚的所有攝像畫面!
不知道後續如何的安靜跟着羅玉笙先帶着桐兒回了他們所住的名宿,因為是衣服包裹着桐兒的上半身,所以回到名宿時前臺的姑娘并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麽異常,只是多看了眼跟着羅玉笙回來的安靜幾眼,小姑娘錯以為又是一個帥哥,還暗暗的怦然心動了幾下。
回到房間,羅玉笙立即将桐兒先放到了床上,然後他拉着安靜的手來捂着桐兒脖子上的傷并吩咐命令道:“你先守着,我去下面車上找找醫藥箱,如果沒有我可能還要去診所買些回來才行。”
安靜瞧着桐兒身上已經撒了不少血了,心裏擔心便提議,“要不去醫院吧,哥哥?”
羅玉笙考慮了一下,如果這個時候去醫院他們只怕很快就會被鎖定為嫌疑人,到時候不說妹妹,就是桐兒都會被無辜牽連,而他根本不清楚妹妹之前做了什麽事,只是他殺得那幾個人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再等我幾分鐘。”
羅玉笙挽起衣袖轉身便又出了房間,安靜有些擔憂的捂住桐兒脖子上的傷,只怕再深一些,就有些危險了。
現在想來,這個湛桐兒倒是真正的幫了自己,而她又完全自己以為的堅強和勇敢,之前自己看來是真的看錯人了。
幸運的是,羅玉笙在車上找到了醫藥箱。
他包紮傷口似乎很有經驗,不僅把傷口處理的很完美,連包紮都是專業的。
安靜則在一旁打雜幫忙,等羅玉笙替桐兒包紮了脖子和膝蓋之後她便打了一盆水然後替桐兒清洗了血跡和贓物的地方,最後又替湛桐兒換了衣服,待所有都處理好了之後安靜才總算松了口氣。
處理完桐兒安靜才又想到自己,來到衛生間一看,臉上還有不少血跡,不知道哥哥看到是怎樣的心情?
反正自己看到哥哥快速而又精準的開槍殺人時,心中是無比震驚的。安靜快速的洗了臉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出去了。
哥哥為了避嫌,在處理了傷口後就出去了,安靜又替湛桐兒蓋了蓋被子便也找了出去。
露臺上,羅玉笙正靠在倚欄便抽着煙,夜風中,煙霧缭繞火光微亮。
安靜心中微微一怔,從前哥哥是不抽煙的……什麽時候,他也學會這種事情了?
再看哥哥的身高又比七年前拔高了不少,臉龐和體魄也都變得成熟健壯。哥哥變得更好看了,是難得的美男子,可是哥哥卻也變得有些陌生了……和記憶中,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妮妮,收拾好了嗎?”看見安靜出來了羅玉笙趕緊掐了煙頭并踩滅了煙火。
安靜緩步的走了過去,羅玉笙拖過椅子,自己先坐了下來,待安靜一走近,他便拉着她又來到自己腿上。
安靜卻覺得有些別扭了……
七年了,原來自己也長大了,長大到坐在哥哥的腿上也會覺得有些別扭的年齡。
“怎麽了?不好意思了?”羅玉笙自然是注意到了妹妹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尴尬,但他卻沒打算放開。
他的心肝寶貝,他找了那麽久的珍寶,他唯一的妹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七年前,他以為自己一無所有,後來知道妹妹還活着時,他的人生就重燃了所有的希望。
無論她長多高,頭發又剪得多短,年齡又長了多少歲,她永遠都是自己心裏的那個Baby,那個小女孩兒,他最珍貴最珍惜的妹妹。只要她不覺得奇怪,他現在還願意将她頂在自己的肩上,只要她不想走路,他可以背她一輩子,抱她一輩子!
他再也不會失去她。
安靜摸摸後腦勺有些不自在的低頭,“我都十四了哥哥……”
“我知道,昨天是你生日。很可惜哥哥昨天沒有趕上你的生日,那個時候我還在飛機上。”
安靜瞬間紅了眼睛的看向羅玉笙,“哥哥是從桐兒那裏知道我還活着嗎?”
羅玉笙摸着安靜的腦袋,微笑着點頭卻又搖頭,就在安靜眼底越來越疑惑時他才解答道:“早幾年就知道你可能還活着了。只是一直都在找你,沒想到原來你曾經離我那麽近,你也在雲海市。妮妮,你知道嗎?哥哥曾經也在雲海市生活過,可是那個時候我們沒有重逢遇見彼此,真是遺憾。”
安靜顫抖着瞳孔,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
哥哥當年到底經歷了什麽?怎麽也會來到雲海市呢?更重要的是,桐兒怎麽喊哥哥為叔叔?還有‘隐’這個名字……
“哥哥,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你能和我說說嗎?”
安靜急切的拉着羅玉笙的手,羅玉笙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微笑道:“不急,咱們有一整晚的時間,慢慢講,只要你想知道,無論任何事哥哥都可以告訴你。”
安靜低頭擦了擦眼眶邊的眼淚,再擡頭時臉上已挂滿了期待的微笑,是,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來重新了解彼此錯失的這幾年,不止這一整晚,還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夜晚!
羅玉笙摟着自己安靜,兩兄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他們望着河貍山春天的夜空,仿佛已經忘了不久前的浴血奮戰,對他們來說,此刻的寧靜是這些年最美好的時刻。
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在這個夜晚,他們重新找到了彼此。
“當年我聽見村裏的人讨論說你跑回了家,我不敢翻亂了屍體,所以以為你也死了,便一個人逃得遠遠的。輾轉反側我來到了雲海市,原本只是混跡街頭跟着別人當了個小混混,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成了湛家的保镖。”
“湛家?就是湛桐兒他們家嗎?”
“是。你知道桐兒的身世嗎?她是被領養的孤女。”
安靜點點頭,整個雲海市無人不知的事情了,湛家沒有刻意隐瞞,但是他們對湛桐兒卻好似親生女,并沒有什麽差別。
“我在桐兒去湛家之前還要更早便到了湛家了,那個時候奉命保護的是湛家的小少爺,桐兒後來的舅舅白一羽。後來我認了湛家的女主人,也就是薄荷檢察官做了姐姐,所以桐兒喊我一聲叔叔。再後來,我在湛家待了一年左右之後意外巧合之下救了一個意大利黑道大佬,為了複仇,我跟着他去了意大利。一直到現在,我都生活在意大利,已經快六年了。”
聽了羅玉笙所講的還是比較簡短概略的故事,安靜心中感慨,哥哥的故事奇遇比自己聽起來還要驚險離奇呢。
“意大利?哥哥在意大利?難怪……難怪哥哥離我那麽遠,這麽幾年也沒有遇見過。哥哥這幾年辛苦了……可是哥哥又是怎麽知道我還活着呢?”
羅玉笙實在有些不習慣那個天真可愛又純潔的妹妹變得如此之大,她能和自己一樣輕松的就跳上三米高的牆,能拿槍殺人,敢只身闖入狼窩只怕身手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更不習慣的是,她思考的能力已經變得如此成熟、冷靜和理智了。
仿佛他已經失去了什麽……是哥哥對嬌弱而又天真妹妹的呵護嗎?
作為哥哥,他似乎已經失去了保護寵溺妹妹的自豪和快樂。
這份缺失,讓羅玉笙感覺很不爽!
他非常冷淡的點了點頭,暫時壓抑了心頭的不爽快又道:“我一直都在調查三叔,我懷疑他和那些人有關,最後無意中偵探向我透露有人掩蓋過你的資料,可是為什麽要掩蓋你的資料?那個時候我就懷疑你還活着了,可是找你猶如大海撈針,原來是你換了名字,我也真是糊塗。”
安靜激動的扯住羅玉笙的衣袖,眼裏隐隐的浮現急切的恨意,“哥,不用懷疑,是真的!真的是三叔,我親耳所聽,是他請了那些人,是他要殺了咱們家所有人,是他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