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孔碧對王天霸的體重是沒什麽概念的，雖然它看着是胖乎乎圓滾滾，可就像貓一樣，只要沒胖到一定程度，在人眼裏那都仍然屬于可可愛愛的範疇，不過見全向松凝重的臉色，孔碧也明白這個體重對正常貓頭鷹來說大約是不太妙的。
但王天霸本來也不是什麽正常鳥，這對它來說應該影響不算大？
全向松一臉凝重：“我先給它做麻醉。”
給飛禽類的動物做麻醉一般依靠的都是呼吸麻醉，但現在的動物園并不具備這個條件，只能靠打針，這會讓麻醉的風險性大大提高，不過全向松也有過在野外救助飛禽使用麻醉的經驗，不然還真不敢這麽幹，盡管如此，這也仍然是很有風險的行為。
麻醉劑量輕了，貓頭鷹很可能中途清醒，繼而應激，而麻醉量重了，可能貓頭鷹就直接歸西了。
思考了好一陣，考慮到王天霸的體型，全向松最後還是選擇了更大的麻醉劑量，做完這一切，他先檢查了一下王天霸的喙與爪子，又開始細細檢查起它身上的傷口來，确認并不嚴重後，又開始看起了它身上的羽毛，眉頭頓時皺得更緊。
孔碧問：“全老，有什麽問題嗎？”
全向松困惑不解：“它身上怎麽會有壓力紋？”
壓力紋是一種沿着羽毛橫向誕生的一種比較明顯的黑色斑紋，在彩色羽毛上一眼看過去會格外明顯，就像羽毛被攔腰截斷了一樣，這種壓力紋在任何鳥類身上都有可能會出現，一般出現這種壓力紋的那根羽毛都很容易被折斷，是判斷一個鳥類是否健康的重要标志。
從名字就能看得出來壓力紋的誕生方式，如果一個飛禽出現了這樣的标志，那通常都象征着它們或許生病、營養不良亦或者是周圍環境存在風險讓它們的精神時刻緊繃着沒有片刻放松。
在全向松看來，就王天霸這體型，怎麽看都不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而且它是昨天才受的傷，壓力紋就算要長也不會長這麽快，至于環境問題就更說不通了，貓頭鷹除了幼崽時期，是基本沒有天敵的，尤其還是這種大型貓頭鷹。
孔碧聞言，倒是猜到了是為什麽，未免全向松糾結下去，連忙道：“這件事先放到以後再說吧，它身上還有什麽別的毛病沒？”
“說得也是，”全向松舒展眉頭，至少目前來說，這種情況還不致命，可以放到後面再解決。
他伸手探進王天霸的兩腿後方摸索了一下，“果然是只雌鳥。”
孔碧好奇：“這是怎麽看出來的？”
因為要養育後代的原因，所有貓頭鷹都是雌性比雄性大，這點孔碧也是知道的，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也是只飛禽的話，孔碧根本看不出來王天霸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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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為什麽在看出來王天霸是雌性還給它取這麽個名字，也沒誰規定雌性就不能将這個名字了，總比霸天好吧？
诶，不對，霸天聽着好像也很不錯啊？
“你摸摸這裏，”全向松指點孔碧，“雌性都是要産蛋的，所以它們恥骨端間距都要寬上一些，我們一般喜歡把這裏叫成‘蛋門’，只摸一只你估計還沒什麽手感，等有空了你去把綠孔雀們都摸一遍，基本就能感覺得到差別了。”
孔碧眨了眨眼，覺得這種行為就像喜歡摸貓蛋蛋一樣，莫名都有些變态，最關鍵的是還沒有貓蛋的手感，不過貓頭鷹又厚又長的羽毛帶來的手感同樣也是貓替代不了的。
她點點頭，又問：“它沒什麽大問題吧？”
全向松沉吟了一下：“我沒檢查出什麽大問題，但是它既然是跟着你走回來的，可能內髒受了什麽損傷，最好還是去把心超之類的做了才放心。”
大型飛禽的腳部結構已經表明了它們并不适合在地上走路，所以如果如非萬不得已，沒有哪只大鳥會想不開放着好好的翅膀不用去走路。
這一點孔碧也是清楚的，所以她聞言下意識拿出手機在萬能的購物軟件上搜了一下，雖然現在去做檢查肯定得把王天霸送到別的地方檢查了再帶回來，但現在買的話沒準把王天霸帶回來的時候儀器就已經送到了，下次就能直接在家做了。
咦，才幾萬？
“我去打電話找上面要一臺過來，你先別急，估計很快就能送到。”全向松見孔碧已經打算場外求助了，連忙制止了她，冒然把鳥類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更容易應激，還不如讓別人上門，他全向松交友廣泛，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孔碧震驚：“還能這樣？”
全向松幹咳一聲：“還是比較麻煩的，要先寫申請之類的，不過我們可以先借嘛，借着借着就可以不用還了……”
孔碧：“？？？”大為震撼。
要經費這種事，全向松已經是老手了，畢竟每個人都想要用最好的設備最好的人，但全國那麽多的隊伍，分配方案是不可能讓人人都滿意的，這時候就得看自己的能耐了，不僅僅得本身資歷拿得出手，為自己的隊伍謀福利也得做得得心應手，不然幾次下來別人都不願意來了。
全向松拿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很快就朝孔碧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搞定了。
孔碧看着自己的手機猶豫了一下，所以她還要不要買？買的話，是不是換個型號比較好？
沒過多久，一群人就帶着不少儀器一起趕來了，讓孔碧不由嘆為觀止。
“老全，林雕鸮呢？你電話裏說的是真的？要是假的我可帶着東西就走了！……卧-槽，這是林雕鸮？”
“啧啧啧，它是吃什麽長大的？激素嗎？”
“這不科學！林雕鸮怎麽可能長這麽大？”
“…………”
“行了行了，這些等會兒再說，先做檢查！”全向松打斷他們。
“急什麽，儀器不得調試一下？”
“就是，就是，我上次在蟲谷見到的鳥都沒這麽大。”
“都讓開，讓我拍張照發群裏問問，看看有沒有認識的。”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頓時讓房間裏變得吵鬧起來，孔碧注意到來的人中還有上次看綠孔雀的，對方拿着檢測管和注射器，并沒有參與到周圍的讨論中去。
孔碧問：“您在做什麽？”
“我在收集周圍的空氣，”他推了推眼鏡，“這裏連着出現體型大得不正常的動物，肯定有問題，我懷疑是空氣中藏着什麽神秘物質。”
“也可能是地的問題，”有人插嘴，“我前一陣子還嘗過十萬大山的土，我感覺味道不太對。”
“你前陣子不是感冒了嗎？你覺得不對沒準是味覺失靈？”頓了頓，他又道，“不過确實有可能是土有問題，大孔雀吃了從地裏生長的食物體型才會變大，而貓頭鷹平常吃的獵物又吃了地裏生長出來的果實才會體型異常，但可能是因為攝入量不多，體型才沒有大孔雀變得那麽明顯。”
“有道理，不過我覺得可能是激素導致，這附近有沒有什麽人開了奇怪的加工廠沒按标準排放的？”
“那個……”見他們激烈地讨論起來，孔碧弱弱道，“要不還是先趕緊給貓頭鷹做心超抽個血吧，再不做麻醉就要醒了。”
孔碧其實也很好奇妖怪進化時的變化展現在儀器中會是什麽樣的，她自己目前是不敢去做檢查的，但王天霸可以，只要它一天不開口說話，就沒人會把它當妖怪。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