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并肩

吳桐聽了，說：“他能有什麽事。虎哥什麽時候到家？”王虎和金川今天去成都聯系有機超市，到現在還沒回來，不知道事情辦得是否順利。

大熊說：“應該快了，之前王虎說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要不我出去找一下鳳教授，這麽晚了他還沒回來，會不會迷路了？”

吳桐好笑地看着他：“他會迷路？你走丢了他都不會丢。”

大熊走到門外去看了一下，并沒有發現鳳起的蹤跡，回來對吳桐說：“我覺得還是該去看看，這附近地勢險峻，萬一遇到什麽危險就麻煩了。”

吳桐說：“他能遇到什麽危險？”這世界上能對鳳起構成威脅的只怕沒幾個人。

大熊說：“那可不好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掌櫃的，你在家看家吧，我去看看。”

吳桐見他一臉認真，執意要上山去找人，便說：“真要去啊？那我去吧，你在家好了。”

“你對這兒沒我熟，還是我去吧。”大熊知道吳桐跟鳳起有龃龉，堅持自己去了。

吳桐在家等着，那幾名游客在客廳裏自娛自樂，有人在鬥地主，有人在彈奏吉他，倒是一片和樂。王虎和金川比大熊還先回來，他們風塵仆仆地進了家門，吳桐說：“你們吃了嗎？要給你們做點吃的嗎？”

金川一屁股在前臺的高腳凳上坐下來：“大熊呢？叫他給我們下兩碗面。”

吳桐說：“鳳起一早就出去了，現在都沒回來，大熊剛剛出去找他了。”

“嗨，真傻，不知道打個電話聯系啊。”金川說着掏出手機來撥打鳳起的電話，過了一會兒說，“居然沒有信號，我試試大熊的。”片刻後也搖了搖頭，小聲嘀咕：“奇了怪了，大熊的也沒信號。”

王虎過來了，說：“要不我去看看吧。”

吳桐說：“我跟你一起去。金川在家吧。”

金川說：“來，把鳳教授的電話號碼記上，随時聯系他。”

吳桐掏出手機來記下了鳳起的電話號碼，和王虎一起出去了。那幾名游客說：“他們這麽晚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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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說：“沒事，就到後面山上的豬圈羊圈看看。”他不想讓大家知道是去找人的，要是知道了，他們肯定會要求一起去找人，大晚上的，這不是去幫忙，而是去添亂。

吳桐和王虎上了後山。

吳桐說：“等等，我問問路。”他說着将一只手貼在一棵樹幹上，閉上眼睛過了片刻，然後說：“大熊是從這邊走的。”

“那就快去。”王虎大步朝前走去。

他們沒有打手電，已經快到農歷月底了，月亮還沒有升起來，天空中只有如水晶一般璀璨的繁星。他們就披着這星光前行，視線絲毫不為夜色困擾。每走一段，吳桐就會停下來跟樹木問路，有時候會偏離一些大熊的路徑，但有時候也能問到鳳起的消息，只是鳳起經過的時間太久了，這一天裏過路的東西太多了，有些樹不一定記得。

就他們的速度，在山裏也走了快兩個小時，王虎越走臉色越凝重。吳桐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這裏的陰氣似乎越來越重了，他從來不知道這附近的山裏還會有這樣的一個地方，有些不安地說：“虎哥，你有沒有感覺不對勁？”

王虎壓低了聲音：“你跟緊我，這地方需要小心一點。”

他話音剛落，有什麽東西劃破黑暗像他疾沖而來，王虎手裏忽然多出一把闊刀，猛地一揮，将那東西砍落在地，那東西掉在地上，一聲不吭，但是依舊抖動不已。王虎另一手一張，照出一道白光，地上的東西冒出一股青煙，再也不動了。

吳桐吓了一跳：“虎哥，是什麽？”

王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朝那東西走進了一些。吳桐低頭一看，似乎是一只動物，王虎說：“用手電照一下。”

吳桐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一照，差點吐了出來，這是一具腐爛的猞猁屍體，被王虎斬斷的地方淌着黑色的液體，散發出惡心的腐臭味：“這只猞猁已經死很久了吧，怎麽還會攻擊人，難道是有人操控了它？”他不由得想起了鳳起說的邪靈。

王虎說：“被不幹淨的東西煉化了。接下來還會有什麽危險我不清楚，但是你一定要跟緊我，自己要格外小心，有防身的工具嗎？”

吳桐說：“我沒關系，只要有樹就行。等等，我聯系一下他們。”他掏出手機，結果發現這裏根本就沒有信號，難怪打不通他們的電話。

“怎麽樣？”王虎警惕地看着四周，這裏除了樹木，沒有一只活物，可見動物全都逃走了。

“這裏沒有信號。等我問問路。”吳桐收起了手機，将手放在一棵古老的紅杉樹幹上，片刻後，“大熊和鳳起都來過這裏，就在前面。”

王虎試圖放出靈氣感應他們，卻發現釋放的範圍有限，這地方被下了禁忌，對靈氣的掣肘非常大，王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是他工作的失誤，居然讓邪靈在這裏成了氣候。

他們越往前走，遇到的襲擊越來越多，都是各種死掉的動物腐屍和屍骨，不過都被他們解決掉了，吳桐也指揮着樹枝和藤蘿搞定了兩只。

他們到了一處山谷裏，裏面的陰氣非常重，地上的動物屍骨也越來越多，但是能襲擊人的并不多。吳桐突然叫了起來：“他們就在前面的山洞裏，我們快去看看。”

現在已經能夠聽到從洞裏傳來的打鬥聲了，他們急忙往山洞沖去，王虎伸手攔住了吳桐，将他擋在自己身後：“掌櫃的你慢點，跟在我身後。”

山洞一開始很狹窄，僅有一米多寬高，但是進去之後豁然開朗，裏面有一個巨大的深坑，坑底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動物腐屍和屍骨，大部分已經沒了動靜了，剩下的那些都是些生前比較兇猛皮實的動物，比如蟒蛇、牦牛、熊貓、雪豹、老虎之類的。鳳起就大熊正與那群死屍纏鬥，縱使他們實力強勁，面對這麽多敵人，也還是有些吃力，尤其是鳳起渾身狼狽不堪，動作也有些遲滞。

王虎說：“鳳教授、大熊，我們來幫你。”

鳳起和大熊擡頭一看，一個驚一個喜，大熊高興地說：“你們可算來了！這只死老虎太難纏了，王虎，這個交給你了。”他說着将一只老虎屍骨朝王虎的方向踢過去。

王虎拉着吳桐的手，縱身一躍，就入了坑，一手揮刀，準确無誤地砍中了迎面而來的老虎屍骨。

“梧桐！”鳳起看見吳桐，心驚不已，生怕他受傷，他自己此刻正和一條巨大的蟒屍鬥得難解難分。這東西只剩下了骨架，卻十分難纏，斬斷了馬上又能重新連接起來，而且身上的骨刺還鋒利無比。巨蟒将自己當成長鞭使用，尾巴甩出了橫掃千軍之勢，就連一旁的大熊都受到了波及。

除此之外，鳳起周圍還有不少豹子、牦牛等大型動物的屍骨，它們會不失時機地瞅準空隙朝他補上兩招，弄得他完全沒有喘息的餘地。鳳起身上的衣服早已濕透，并且還有不少血跡，動物屍骨是沒有血的，所以這血多半是他自己的。吳桐見狀，趕緊拈訣來幫忙，數息後，樹根和藤蘿從坑底以及洞口探了進來，開始束縛那些動物屍骨。

鳳起想制止已經來不及了：“梧桐小心!”

吳桐的氣息本來是和這山間的草木一樣，那些死屍都沒把他當成敵人，現在一開始攻擊它們，那些動物就馬上調轉頭來，朝他撲來。吳桐心裏有些慌，畢竟是第一次對敵，但他手上還是很穩，心裏默念着口訣，加大了纏繞力度。

動物屍骨被樹根藤蘿一纏，鳳起的壓力驟減，他凝神吸氣，張嘴一噴，一口鳳焱噴上了巨蟒的頭骨。這些動物必須要用靈氣淨化，才能夠擺脫邪靈的控制，不再具有攻擊性。鳳起今天在這裏燒了一天，那些屍骨源源不斷，根本就燒不完似的，此刻早已精疲力竭，聚一口鳳焱都需要費很長一段時間。

鳳起見蟒骨着了火，便迅速轉身來幫吳桐的忙。吳桐沒學過打鬥技巧，他的主要攻擊方式就是操控樹和藤來絞殺對手，如果對手近身了，他的攻擊招式就是本能的打鬥手法，看起來慘不忍睹。此刻他正一手拈訣，一手揮舞着一只不知道什麽動物的大棒骨擊打着沖到他面前的猕猴。

那猴子動作十分靈活，逃開了樹根和藤蘿的纏繞，吳桐若不是仗着體力充沛靈氣尚足，差點就要被那猴子給抓傷了。但是這樣一來，他的口訣就有些松動，那些被他制住的動物眼見就要全都掙脫束縛朝他撲來了。

鳳起飛身一撲，抓住正要往吳桐背上跳的猴子尾骨用力一甩，在坑底碎成了渣渣，他一口鳳焱噴了上去，急忙說：“別慌，穩住！”轉身與吳桐背對着背，和他一起禦敵。

吳桐察覺到猴子的威脅已經消失，心下一松，趕緊雙手拈訣，專心運用起靈力。鳳起開始挨個淨化那些屍骨。

大熊在那邊哈哈笑起來：“掌櫃的你好牛啊，我們都是單發技能，你居然是群發技能！”

吳桐聞言，有點哭笑不得，這家夥當這是玩游戲呢。

王虎一邊打一邊提醒：“抓緊時間，掌櫃的撐不了多久。”

鳳起一邊忙一邊抽空說：“大熊說你不放心我，才讓他過來找你。”語氣聽起來十分興奮。

吳桐正要回話，忽然察覺到那些受他束縛的動物屍骨掙紮得厲害了起來，連忙說：“它們的力量加強了，快點，我撐不了多久。”

話剛落音，他操控的那些樹根和藤條突然之間全都爆裂開來，生生被那些屍骨給掙斷了。之前被鳳起燒過的蟒蛇沒有了頭顱，它卻沒有死去，無頭屍骨像一根巨大的鞭子，向朝鳳起和吳桐的方向橫掃過來。

“小心！”鳳起顧不得那些屍骨，飛身将吳桐牢牢地護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