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話
“好、好的,那就從下周末開始吧!”
越前龍馬難得的假期被瓜分了。
他為了一個任天堂DS出賣了自己寶貴的青春。
意思是在美好的假期早晨,越前龍馬定了早起的鬧鐘去約定地點教忍海部玲打網球。
出于各種考慮,忍海部玲把教學地點定在了街頭網球場,等越前龍馬打着哈欠姍姍來遲時,忍海部玲已經對牆練了一小時。
“早上好啊!”
“好。”
忍海部玲撿起落地的球,轉身去看她那平常意氣風發,但是早上只會困得蔫巴巴的小不點超人,問:“吃早飯了嗎?”
毫無疑問是否定答案。
這位拍飛了鬧鐘,又一覺睡醒後,發現距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下五分鐘的遲到大王搖頭,表示他根本來不及填飽肚子。
“我有帶多一份的三明治哦,”忍海部玲從網球包底下掏出便當包,“應該還是熱的,要不要嘗一下?”
越前龍馬沒有推脫,接過被保鮮膜包裹得嚴嚴實實,還有餘熱的三明治。
只有網球場一旁的觀衆席方便坐着,越前龍馬單手撐着邊緣的臺子翻上去,找了個視野不錯的位置坐。
他往塑料靠背上一倒,就這麽癱着吃早飯。
忍海部玲剛從包裏翻出另外的飲料,擡頭看到他舒适的樣子,忍不住笑:“還有這個!”
把葡萄味的Ponta扔上去,看越前龍馬穩穩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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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海部玲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把臉,重新握好球拍,對着越前龍馬喊了一句:“越前老師要認真看認真教哦,不可以拿錢不辦事。”
越前龍馬緩緩點了頭,把帽檐往上擡了一下,眯着眼看她打球。
這個點的街頭網球場沒有別人,只能聽到忍海部玲的球和對打的那面牆親密接觸後發出的悶響。
唯二的活人正不發一言地嚼着三明治。
畢竟不是便利店産出的統一口味的商品,這個手工三明治夾雜了制作者過多的私心。
比如多到溢出來的番茄醬,流黃的半熟雞蛋。
越前龍馬舔了一下唇角,感覺吃了一頓比熱戀期情侶還黏糊糊的早飯。
“擊球的時候揮拍弧度可以再大一點。”
“手腕的轉動太生硬了。”
“控制肩膀不要擡高,注意用力的肌肉位置。”
作為初學者,忍海部玲的表現比越前龍馬預想的好了不少,至少指出的問題立刻就能改正,并且不會再犯。
這是很難得的一點。
大部分人最開始的動作錯誤都會有一定肌肉記憶,矯正也需要重複練習正确動作,使新的肌肉記憶覆蓋。
不過忍海部玲恰好有過排球的練習經歷,所以體內的運動細胞會比其他初學者聽話可控一點。
說是這麽說,練習了一個小時之後,忍海部玲快虛脫了。
“體力太差了……”越前龍馬在觀衆席悠閑地喝着Ponta,順便毫不留情地吐槽。
換做前陣子,忍海部玲可能半個小時的對牆練習都做不到,這已經是她恢複體能訓練之後目前最好的成績了。
畢竟還要來回跑撿飛出去的球。
在宅家部待了三年的人肯定沒法和越前龍馬為代表的那些體力怪物比。
“休、休息一下……”
忍海部玲四肢并用地夠上觀衆席的高度,爬到了越前龍馬旁邊的座位。
她一下躺了四個席位,垂下的腳耷拉在地上。
越前龍馬往旁邊低頭看,一顆大紅番茄腦袋就躺在他右邊,閉着雙眼大口喘氣。
腦袋占一個位置,上半身占一個,屁股占一個,大腿占一個,小腿踩到地上——
她有這麽高嗎?
越前龍馬又看了看自己腳踩的位置。
他不相信自己一天兩瓶牛奶,生長的速度還比不過一個體育廢柴。
應該是因為她躺下來才顯得高了……
不信邪的某人又掃了一遍,目光再次從忍海部玲運動後紅透的臉上出發。
為了避免眼鏡起霧,她剛剛把眼鏡摘了下來,去掉遮擋物之後那張臉看起來順眼了很多。
至少不像傳聞裏的女魔頭一樣。
和她誇張的臉色相比,脖子的顏色稍微好一點。
雖然知道忍海部玲身高有優勢,手長腿也長,只是沒想到這一觀察才發現她的脖子也很纖長,像一截白年糕塊。
直到前胸那塊皮膚,顏色還是透着嫩紅色,汗液從脖頸蜿蜒到衣領裏,在陽光下亮晶晶的。
那身黑色的運動衣起伏着,她大咧咧躺下的動作縮起了一些衣擺,腹部白皙得刺眼……
像一條被拍上岸之後大喘氣的白肚魚。
越前龍馬挪開視線,灌了一口Ponta,說:“剛運動完就躺下?”
“躺下和我死,不介意的話可以替我選擇一下。”
越前龍馬:“……”
本來還覺得她今天格外安分,果然不出兩句就原形畢露。
如果一直和忍海部玲這樣相處下去,越前龍馬就得準備好貸款下輩子的無語了。
兩個人難得安靜的時刻,能聽到不遠處電線杆子上的鳥叫,偶爾有幾聲嬉笑從街道傳來。
忍海部玲的呼吸漸漸平複下來,睜開眼睛去看明晃晃的天空。
視野裏飄着越前龍馬逃出帽子禁锢的碎發,他那雙漂亮的貓眼看着網球場,看起來漫不經心的模樣。
忍海部玲看着他,直到越前龍馬注意到她的視線。
他偏過臉來。
鬼使神差地,忍海部玲沒有挪開視線。
她的眼鏡還垂在手邊,視野裏所有的藍天白雲都像油畫棒塗抹過的兒童畫。
而畫裏的主角是眼前人。
越前龍馬的瞳色,像是茂密森林中藏着的湖泊,倒映着青翠與生機,又有波光潋滟。
與他靜靜對視的時候,沒來由的,忍海部玲會想到一切有關快樂與幸福的童話故事。
明明越前龍馬是以嚣張出了名的,尤其當他不服輸地盯着一個人的時候——
忍海部玲被挑釁到了。
聽見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回應了一拍。
越前龍馬:“你盯着我幹什麽?”
忍海部玲:“前輩是要比你早死一年的人,趁活着的時候多看兩眼。”
越前龍馬:“……你還真敢說啊。”
他嫌晦氣地把視線轉回了網球場。
忍海部玲笑了,擡手把眼鏡戴回臉上,遮住了其他情緒。
休息也休息夠了,忍海部玲翻身坐起來,剛想說些什麽,底下的網球場突然傳來一個男聲:“诶?這不是青學的越前嗎?”
被點名的越前龍馬愣了一下,順着聲音看過去,還沒反應過來。
忍海部玲也看到了底下剛進入網球場的兩個男生,不過她倒是認出來了,湊過去提醒越前龍馬說:“好像是分區預賽時候你和桃城的雙打對手。”
畢竟越前龍馬的第一場雙打比賽,忍海部玲對他的對手還算有點印象。
面對着越前龍馬的茫然表情,底下兩個男生不敢置信地喊起來,自報了家門:“玉林的泉和布川啊,你不會忘記了吧?!”
“啊。”
雖然給了回應,但是這個表情怎麽看都是沒印象啊。
在場的三人一眼就看透了。
泉和布川吐槽着,把注意力轉到了坐在越前龍馬身邊的忍海部玲身上,問:“你不會是來網球場和女朋友約會吧?”
“不是。”
泉點點頭,“那還算對嘛,誰會帶着女朋友來網球場約會啊!那你倆來這幹什麽?”
肉眼可見的越前龍馬哽了一下:“不是女朋友……”
布川補上了最後一刀:“還沒确認關系嗎?都說了不要帶着喜歡的人來網球場約會。”
越前龍馬的臉色堪比超現代藝術抽象畫。
圍觀了全程的忍海部玲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誤會了,是我想學習網球,拜托了越前來當教練。我是忍海部玲,青學二年級。”
這兩個人蠻幽默的,忍海部玲的态度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她主動問了好。
不過顯然兩個人沒聽到腦子裏去,自顧自地想把誤會坐實,甚至想開始助攻。
泉和布川使了個眼色,開口說道:“學網球一直坐着可不行,下來打兩局吧?”
坐了半天冷板凳的越前龍馬站了起來,“好啊。”
他話音未落,泉接上了後面一句:“剛好都是兩個人,來打雙打啊!”
越前龍馬的聲音消失在了空氣裏。
讓他打雙打,比讓他和忍海部玲獨處還難受,偏偏還是這兩個因素疊加到一起……
布川跟在搭檔泉的後頭起哄:“我和泉可是雙打搭檔,和我們打單打會勝之不武哦。”
“而且越前你的單打和雙打實力完全不成正比,讓我們看看有沒有進步一點?你不會害怕打雙打吧?”
如果想要越前龍馬去主動做一件事情,激将法百試百靈。
“打就打,”越前龍馬哼了一聲,“忍海部前輩,下去拿你的球拍吧。”
事情發展到這步,最無辜的是忍海部玲。
忍海部玲拿上自己的球拍,站在網球場前半場的時候,人還是懵的。
“有沒有可能,我才學習網球沒多久啊……我對牆打都能打飛的啊?”
越前龍馬在後半場熱完身,右手拿着球拍揮了揮,嘴上不饒人:“對付他們足夠了。”
泉和布川:“喂!臭小子別太嚣張了!”
就算話說到最滿,也不能真的掩蓋忍海部玲是個初學者這件事情。
而泉和布川還是一對比較出色的雙打搭檔。
他們好幾次打了短球,守在前半場的忍海部玲當仁不讓地去接球,十個裏面倒也能打回去三個。
剩下七個,五個被越前龍馬搶了,兩個球因為忍海部玲的拍子和越前龍馬的拍子打架,導致飛得飛,掉得掉。
因為是泉和布川的開局發球,所以第一局輸的很徹底。
第二局是越前龍馬和忍海部玲的發球局。
看着越前龍馬在後面丢球,預備發外旋發球的姿勢,忍海部玲感覺自己的後腦勺涼飕飕的。
1:1,平局。
“喂我說越前,你好歹尊重一下雙打吧。”
又一次救球,越前龍馬151cm的個頭和忍海部玲已經蹿到165cm的個頭撞到一起。
雖然高但是弱不禁風的忍海部玲直接躺在地上,飛起的腳一個滑鏟帶倒了越前龍馬。
看着地上摔作一團的兩個人,泉捂着臉,發出了由心的建議:“放心地把前半場交給忍海部如何?”
越前龍馬紅着臉爬起來:“要你說。”
給網球場劃分了橫向的三八線,忍海部玲終于能在前半場發揮一點作用了。
當年她可是被譽為排球網前的銅牆鐵壁,攔網這一套多少也能在網球上發揮點作用吧!
比如對面打出一個吊高球的時候,可以跳高攔一下。
“……第一次見到打網球同時舉雙手的人呢。”
或者運用一點自由人的救球動作呢?
“一個平平無奇的短球而已,沒必要在地上撲救吧?!”
這都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打法啊!
到了中午的飯點,比賽終于結束了。
泉和布川贏了比賽,輸了身心。
為了自己的精神狀态,兩個人麻溜地提出告辭。
忍海部玲轉頭看向郁悶的越前龍馬:“說實話,我覺得我打的還不錯诶,把打排球的經驗和網球結合得很好!”
“你以前練過排球?”
“對啊,排球這塊我還算專業的。”
“哦……”
越前龍馬把今天受了委屈的網球拍塞回自己的網球包裏。
早知道不帶出來了,可惡。
“下次不要再打了。”
作者有話要說:
網球拍:早知道爛死在家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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