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傷加舊傷,(1)

清晨,陽光從玻璃窗斜射在了病床上。

向彤睜開眼睛,貝珂正趴在她的病床旁,他的頭發好美,好迷人,她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他的頭發。

他猛得醒了,滿眼的紅血絲,吓了她一跳,擔憂地看着他,說:“你沒事吧?”

他真個人都過來抱着她,碰到了傷口,他幾乎帶着哭腔地懇求着:“你終于醒了!你一定要好起來,你知道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麽擔心你,多麽害怕!”他語無倫次,向彤呆呆地看着他,他一直以來的冷靜呢,鎮靜呢,冷漠呢?

向彤笑了。

子昕失魂落魄抱着橙玫瑰進到了病房。貝珂看着她,警覺地盯着她,說:“你來幹什麽?你給我麻煩還不夠多嗎?”

她紅着眼睛,哭了說:“妹妹,剛才我看見我爸給你輸血,是稀有的熊貓血。可是我只是A型血型,我居然,根本就不是我爸爸親生的女兒!”

輸血?

子昕回:“是大哥給我打的電話,你本來就貧血,又失血過多。所以我打了我爸爸的電話……”

她什麽都不說。

貝珂冷冷道:“那跟我們又有什麽關系?我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們了!如果你是她的姐姐,又這份誠意,我可以拜托你不要來煩我們嗎?”

子昕頹然地低下了頭,眼睛蓄滿了委屈、悲傷的淚水,可憐巴巴地看着惱羞成怒的貝珂!

為什麽她對他的表情總是讓她那麽郁悶,自己就是那個可恥的小三?向彤有點悶悶地看着呆呆立在那裏的子昕,開口:“我答應你的,我會做到!不過現在請你出去,讓我先冷靜一下可以嗎?”

“你答應她什麽了?”

她瞪他:“不關你的事!”說完,她撐着身體,欲起身,胸前的傷口頓時讓她痛得龇牙咧嘴。

“哎呦!疼死了!”她實在忍不住低聲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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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別動!”蘭子昕連忙伸出要上前要扶她,被貝珂一把粗暴地推開了:“你到底來幹什麽?你不要傷害她!不要假惺惺!滾!”

蘭子心痛苦、委屈地立在床邊,某人郁悶地瞪着貝珂,說:“貝珂!你別這樣兇,行嗎?”

“其實,我早知道了!我爸爸根本就不愛我媽媽,我媽媽和一個有婦之夫懷上我之後,我的親生爸爸就跑了!所以,我爸爸為了讓我能順利出生,就假結婚!這些,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好難過,原來我根本就不是我爸爸的親身女兒!”

“其實,你再不濟,至少你是在幸福的一家三口中長大了!你和我不同!”

她道歉着說:“對不起!妹妹!我是來對你道歉的。”

她無奈地笑笑:“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麽,都挽不回這麽多年缺少母愛和父愛的遺憾了!”

她繼續說:“從小我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從來沒有人如此關切地問候過我,直到有一天,和我一樣如憂郁的王子般的大哥哥出現在她的生活裏,他在我生命中短暫的停留,成了我一生中最溫暖的記憶,一個堅定的信念!只是現在,我遇到了另外一個人!我卻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是真的暗暗守候和保護。”

子昕沉默了很久,一直緊緊地盯着貝珂。

心,揪起來了,難道子昕真的是那麽愛貝大哥嗎?

貝珂紅着眼睛,細心為向彤削蘋果,他是不是一晚沒睡了?向彤催促着:“你快別削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霸道、固執地回答:“我不走!”然後把蘋果一口一口地喂到她嘴裏,她只得張嘴。子昕臉上沒有任何的神色。吃完後,為了讓他早點回去休息,向彤在床上假裝睡覺了,貝珂和子昕悄悄一前一後離開了病房。

向彤剛睜開眼睛,是一臉傲然的、氣勢逼人的貝媽媽,向彤想起身對她打個招呼,可是鼻子間還插着氧氣管,身體痛苦而無力。

她異常冷漠地開口:“向彤!我已經警告過你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再糾纏着我兒子!叫你不要再糾纏我兒子!為什麽我今天又聽說他為了救你,把自己變得鼻青臉腫的?”

身心的傷口都在叫嚣着疼痛不已,向彤動嘴,想解釋自己沒有,可是喉嚨裏發不出一個字,只好無奈地閉上了眼睛。門被打開了。

“向彤妹妹!”她睜開眼睛,是子昕。她又回來了。她心疼地看着向彤,對貝媽媽熱情打招呼:“阿姨!您好!”

她馬上露出虛僞的笑容,熱情地說:“孩子,你該改口了!應該叫婆婆了!”

子昕尴尬看了難過的向彤一眼,不為難得不說話。

“阿姨,我聽醫生說,刀子如果再刺偏一點,就要刺中她的心髒了,可能再也救不回來了!其實她上次受的傷是因為救我,這次因為救貝大哥,她已經有了太多的傷疤了,醫生都在說她能救回來都是奇跡了。阿姨,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已經不愛貝大哥了,你和我媽媽為我們安排的訂婚禮,我和貝大哥都不同意!”

貝媽媽态度突然冷冷了下來:“子昕,你在說什麽?我和你媽是最好的朋友,貝珂不娶你,難道去娶這個不清不猜的女人嗎?你貝大哥只是暫時被這個賤女人給迷住了!你看看,不是天天受傷,就是公司業績下滑,我真不知道他要這樣身世不明不白的女人幹什麽!”

“……”

向彤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再一次痛得閉上了眼睛,你滾,好嗎?阿姨 。

子昕低下頭,喃喃:“不!阿姨,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喜歡·····”她拉住某人的手臂,欲言又止,問:“她動完大手術,傷口還疼着!不如您改天再說吧!”

她扯了子昕的手,居高臨下命令道:“你最好自己主動離開我兒子!我兒子貝珂不會娶你的!就算他肯,我也不肯!我聽說,你的稀有熊貓血型是蘭子昕的父親給你輸得!不管怎麽樣,你和我兒子再相愛,我也不能就接受一個身世不明不白的女孩子作為我家的兒媳婦!”

她的話,帶着怒意,氣憤,嚴厲,麻木的向彤閉上了眼睛,眼淚不争氣地流出來。真疼啊!哭着哭着,傷口變得更加疼痛起來!

子昕關懷備至地為她擦掉眼淚,回頭勸着貝媽媽,說:“其實,她就是我爸爸的親生女兒,而我不是!看在她那麽疼的份上,就別再說這些了!”

她有點無奈,說:“既然你不想我說這些讓她傷心的話,那你答應我嫁給我兒子,怎麽樣?”她呆住了,向彤愣了,心再次疼得無法呼吸。

“求求你們了,別在我面前說了!既然如此不願意接受,那麽離開就離開吧!”她吼,“也許我的不堪的身世,的确是不配你們貝家的高級血統!”

她們回頭呆呆地看着她,半天沒反應,沉默了很久。

子昕低頭:“阿姨,其實之前,我接近貝大哥,是有不純的目的的。我是為了·····”

貝媽媽盯着她,似乎在努力分辨真假。

“那你是為了什麽?”

“我不能說。對不起!”她低下了頭。

她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女孩子都在想什麽?”

“這次妹妹受傷,是因為救貝大哥······”

“不管是不是因為她為我兒子擋了刀子,我都不能接受她!我最讨厭破壞別人的小三,就算是女兒,我也不能接受她!你不要再說了!阿姨最喜歡你,你乖巧、漂亮!可是,如果你也和這種女人糾纏在一起!就休怪阿姨以後不理你!”

蘭子昕低下頭,一臉失落地說:“可是她躺在這裏的,真的是為了救貝大哥!”

某人冷冷地回複:“那也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因為她,我兒子連打得鼻青臉腫的機會都沒有,我兒子可是跆拳道最厲害的男人!”

女人盯着她,依然不依不饒:“你最好離開我兒子,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心,劇烈抽搐,痛得近乎麻木。她閉上了眼睛。

“阿姨,她睡着了!我們走吧!走吧!我們下次再來!”

她高跟鞋用力敲打着地板的聲音越來越遠。

“對不起,妹妹!”她一臉頹然,坐在她身邊。

她留下來幹什麽?是看她有多麽可憐嗎?

眼淚一直從臉上不停滑落,傷口疼得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決定離開!貝珂,恐怕這次又讓他失望了!對不起!

刀口似乎已經再一次裂開了!疼!好痛!

她終于忍不住跟個三歲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她喃喃:“也許你不知道,我為什麽總是和貝大哥糾纏不休!明知貝大哥一直喜歡你,一點都不願意看到我,可是我還要去看他!我爸的玫瑰莊園,經營一直虧本,幾千萬的資金填補不上,我媽媽勸他放棄,他說,這是和一個他心愛的女人唯一的愛情紀念了!後來,我媽就希望我能嫁給貝大哥,希望貝大哥能幫我爸還上。這就是我一直以來接近大哥的目的!妹妹,對不起!姐姐不該搶走你的愛情!”

向彤流出眼淚,搖頭。

“姐,你今晚拖住貝大哥吧。”

“妹妹,對不起!”

夜晚,值班醫生檢查完剛走,向彤拔掉針管,悄悄離開醫院。護士長問:“小姐,你重症監護,不能随便下地。”

向彤故作難受地回:“大姐,你懂的。我姥姥就住樓下,我去看一眼就回來。求求你了。”

護士長欲打電話:“不行!我得請示貝董!”向彤慌了,回:“他就在門口等我呢。再見。”

身上的刀口,疼得冷汗直流,一個人在街上走,不知道該去哪裏,幾個好心人在她身後叫她:“小姐,你去哪兒啊?”向彤無聲哭啼,沒有任何的回答。

一輛轎車,突然停在了她面前,她擡手微微擋住了刺眼的車燈光!車上是一臉着急而急躁的爾陽!

他走下來,仔細觀察她胸前的傷口,焦急大喊:“向彤,你的傷口這樣深,你還瞎溜達什麽?”

聽了一通責罵,花向彤難過地蹲下,痛哭:“哥,我沒人要了!”

他一愣,心疼地抱着她,小心地扶她進了車裏。車穩穩地開到了一個小小的歐式別墅地下車庫裏停下來。

她好奇地問:“大哥!這裏是在哪裏啊?”

他回答:“這是我家啊!是為未來準備的婚房!”她打開車門,差點跌倒,什麽?婚房?婚房他帶她來幹嘛?不過,這麽說來,他有女朋友了!真好!她的好哥們馬上要結婚幸福地過日子了!

他見她差點摔下車,連

忙跑過來扶她:“你小心點!沒事吧?你在我家好好養傷,哪兒都不要去!知道嗎?”

向彤感激地看着他,道謝:“謝謝你!”

他臉上有點失落、郁悶,盯着虛弱、無力的她,突然沖動地過來抱住了她!她一愣!他要幹什麽?微微掙紮,緊緊擁抱牽扯到了傷口,痛得冷汗直流啊!

“痛!”她忍着巨疼,喊。

他立馬小心地松開了她。

“哎!幹嘛?”

他不管不顧一把抱住了她,花向彤靠着他溫暖的胸膛,感覺好安心,他有一個和他笑容一樣溫暖、跳動的心。

進了房間,打開燈,裏面的設計和貝珂如出一轍,只是少了奢華,更多的是溫暖、舒适,花向彤恍惚中感覺自己來到了貝珂的別墅,她莫名驚喜地走上樓,想找貝心樂,可是她看到的是,罡兒忙着為她鋪床,打理衛生。她出神地看着床邊的相框裏的女人,長長微卷的頭發優雅低垂在眉間,她立在一片美麗的紫色薰衣草兒中,笑容優雅迷人,柳月彎彎,她看起來怎麽那麽眼熟?

爾陽從她背後走過來,笑着說:“那是我後媽!”

她好奇地問:“為什麽你把她放這裏?你很喜歡你後媽嗎?”

他羞紅了臉:“我後媽為我家操勞了大半輩子,很辛苦。這張照片,是我爸爸為她拍的,我覺得帶回國內,可以當作念想,所以就帶回來了!”

向彤疑惑:“那為什麽和貝珂書房的畫一模一樣?”

爾陽支吾:“……巧合吧?你別想太多。”

“嗯!你真幸福,有愛自己的爸爸,還有一個愛你的後媽!”在陌生的地方,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她突然不覺得任何不适的感覺。爾陽表情不自然地別過了頭,問:“你傷口剛縫好,快上去躺着休息。我給你弄點吃。”她臉紅地上去,說:“我不喜歡睡男人的床!”

他笑了:“你放心!我沒睡過!平時我也忙,都睡書房的沙發上了!”

“好!那你去吧!”

她難受得上去躺下去,爾陽下了樓,廚房叮叮當當的聲音,香味飄到了某人的鼻尖!好餓!

不一會兒,爾陽端着盤子上了樓,然後端來了一碗香噴噴的面條!好香!她發愣,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家也沒什麽蔬菜,所以就臨時燒了面條給你吃!”

向彤搖頭,回答:“沒事兒!我喜歡吃面條!我就是一時想到了姥姥!”

“放心,我托人暗中照顧你姥姥了。”

他耐心陪伴她說話,講法國的香水趣聞故事,吃完碗面條,花向彤才發現他好像沒吃:“罡大哥,你吃過了嗎?”

他點頭說:“我那還有一桶泡面!”

她氣結:“那吃了會飽嗎?”

他笑了:“小時候,我爸爸媽媽都很忙,所以我經常吃泡面!泡面好吃!”

她瞪他:“那東西怎麽當主食吃呢?”

他笑了:“你說話像一個人!”

“誰?”

“我媽媽!”

她笑了:“意思是我老了嗎?”

“不是!是你像我媽那麽漂亮善良!”

向彤望着他幽藍的眼睛,虛弱地問:“你是混血兒嗎?”他抿着嘴唇笑了,說:“也許是吧,聽我爸爸說,我媽是中國人,他是法國人!”

“那你自己的媽媽呢?”

“她在我很小就去世了,所以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沒想到,我們的經歷還是蠻相似的,都很小就失去了媽媽!”

他點頭,又搖頭,說:“不,其實我比你幸運一點,至少,我還有我爸爸,我的媽媽雖然是後來的,但是對我很好!”

向彤羨慕地看着他,問:“那你一定很快樂吧!”

他微笑着點點頭。

她的心卻莫名地受傷。他看着她一臉的失落,說:“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本來我還問你,你為什麽剛做完手術就離開,但是我不想在你受傷的時候,還問你一些傷心的問題!”

向彤忍着胸口的劇痛,滿眼感激地看着他:“謝謝你,爾大哥!”

他回頭,深深的眼睛裏閃爍着莫名的光亮。

“你好好休息!爾大哥,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哥哥。”

某男的臉上是滿滿的失落、難過。

“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做你的哥哥!”

“為什麽不願意做我的哥哥?你也嫌棄我是個累贅嗎?”

他搖頭。突然激動抱住了她。

“你——要幹嘛?痛!”

他松開她,欲言又止。

“你放心吧!我明天會回家,我不會一直霸占着你房間的。”

“你別走!我——哥哥巴不得你留在這,成為女主人多好!”

“那嫂子會不會生氣?”

“不管她!我是想問你,你為什麽這麽晚還獨自一個人離開。難道你不愛他嗎?你就這樣走了,你知道他會有多麽痛苦嗎?”

“我也痛啊!可是,我們是不是同一地平線的人!他的世界我融入不進去,我也進不去!”

“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你就放心在我家好好休息,我不問了。”

“我沒事兒!我離開,是因為我不想見到他!我要離開他!”嘴角是苦澀的味道。

“為什麽?”

她故作輕松。

“因為,我不想玷污他家族高貴的血統啊!他是高貴的王子,我是卑微的小三私生子。”

他生氣了:“他就是這麽說你的嗎?我去宰了他!”

她拉住他,喊:“不是啊!是——我不想說這個了!”

爾陽怒氣難消:“好,明天,哥哥替你去欺負他!”

“不——不了!為什麽你對我這麽好?”

“因為我是你的……”他的眼神變得飄忽不定而怪異。

“是哥們!謝謝你,謝謝一直以來對我的這麽好·····”

“不用謝我。我們是——是哥們!”

爾陽離開,刀口疼得她直打哆嗦,疼得眼淚無聲無息地滴落。

幾個星期後。

爾陽的小小的別墅內。

“爾哥哥,我的身體好了。我們去拆線吧!”

他好像和某人打着電話,連忙挂了。

“好!年輕真好啊!再多的傷口,都會很快愈合!”

“兩次的刀口刺入,身體造成了很大的消耗和傷害。我總是莫名頭暈難受。還有疼。”

“他對我的上課體罰,身體抵抗力,又這麽沒了!”

醫院,主治醫生認出了向彤。

她大聲責怪着:“這位姑娘,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病人是很容易出意外的啊!你自己拔了氧氣和針管,你是不要命了嗎?你知不知道,我們醫院差點因為你出走,害我們醫院關門大吉?”

“我,我來拆線的!”

“我可不敢給你拆線,要是出了意外,怎麽辦?我可付不起責任!”

爾陽大吼:“你要是不給她看好,我砸了你的醫院!”

“爾大哥!”向彤拉了他的手。

醫生罵罵咧咧:“行,行,我去給你拆線!”

“恢複得還好,可以去拆線了。”

拆線很痛,痛得死去活來。花向彤出來了,摸着難看的刀疤,心情郁悶。

“你打算去哪兒?”

“畢業後我也不知道去哪兒。”

“要不,你跟着我去法國吧!我來安排你工作!你就跟着我吧!”

“好啊!到時別忘記給我發工資!”

“其實,他很愛你,這幾天在公司,我看見他根本就沒有心思管理公司,繼續天天悶着臉看着你的照片發呆,要不就是突然發瘋一樣地滿世界找你,公司誰都不敢去惹他!他現在就是一只受傷的野獸,誰也惹不得!有時他會突然和受傷地問我,你到底在哪裏?我都······”

“別說了!爾大哥!”

她疲軟靠在了車座上,眼裏有要流下來的淚。

“他喜歡我,不重要,他的媽媽那麽讨厭、厭惡我,根本不會接受我!我不想讓貝大哥在我和他的媽媽之間為難!他媽媽不喜歡我,就算我們在一起,也不會開心的!”

“你說的對!咱們就過自己的開心日子!咱們不要理他!”

“沒錯!”

“我想回家了,姥姥病重,已經催了我好幾次了!我想回家!”

他攔住了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機票,遞過來,說:“貝珂自從你消失了以後,天天守在你姥姥家,等你回去,你真的做好了心裏準備,願意回去面對他嗎?對了,公司放我長假,我打算明天回法國了,你願意陪我回趟家嗎?想帶你去散散心,好久沒見你笑了!”

她猶豫了一下,露出了微笑,接過來。

地點:法國格拉斯。

☆、異國他鄉的離奇相遇

飛機場,向彤回頭張望。

爾陽忍着郁悶,問:“你怎麽了?帶你出國旅游,你也不開心!”

向彤收起郁郁寡歡,故作輕松笑:“我沒有。”

“是在等他?”

花向彤裝傻:“誰啊?”

突然,他神情認真,說:“我們只是回法國一趟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你這麽傷心幹嘛?好像生離死別一樣!”

他開着玩笑,她敷衍着笑。

飛機起飛了。

藍藍的天,藍藍的大海,花向彤出神趴在窗戶,欣賞窗外的迷蒙的風景,心情變得無比好起來。

罡而陽極其興奮,和一個法國美女交流。

他的法語說得真好,可惜某人一句都聽不懂。

“法國到了!”

花向彤睡眼惺忪地問:“到法國哪裏了?”

“法國格拉斯。”

他們坐了車,一路上都是如癡如醉迷人的景色。

“法國風景挺好看的。”

罡爾陽幽藍的眼睛閃着亮光。

“這是我的故鄉,格拉斯。如果你喜歡,可以一直在這裏生活。”

她笑了:“罡哥哥,就會喜歡哄女孩子開心。”

那是一個遍地玫瑰、名貴鮮花的小村鎮,滿鼻子的香味兒。

如果能永遠生活在鳥語花香的生活中,女人就會一直活的和童話一樣。

花向彤說:“我好喜歡這裏啊。這裏讓我忘記了所有的悲傷和痛苦,這裏真是鮮花的天堂啊!”她陶醉在其中。

罡爾陽只是抿着嘴,微微地笑,笑得很迷人、優雅。

車行駛在山路上,一座小村莊,蔭蔽在滿花的山下,顯得清幽雅致。

一個小木屋。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中年女人,盤着頭發,手裏正在制作着香水,就像畫中畫。

罡爾陽歡快地叫了聲:“媽媽!”

女人就怔住了,激動地跑到他們的身邊,然後抱着他,說:“陽,你終于回來了!媽媽想死你了。”

“嗯!”他回答,然後把正在打量屋子的花向彤拉到她面前,說:“媽,這是花向彤。”

她仔細地看着她,突然,手中的花瓣掉在了地上。

花向彤奇怪地提醒着她:“阿姨,你的東西掉了!”

她嘴裏反複念着‘阿姨’兩個字,臉上是滿滿的憂傷和痛苦。

她再次疑惑地問罡爾陽:“阿姨她怎麽了?”

罡爾陽反應讓她疑惑:“媽!這是我送給您的生日禮物!你怎麽哭了?你不喜歡?”

她搖着頭,掩飾着臉上的難過,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答:“我沒事兒——”說完,就跑進了小木屋。

他們都是特麽了?花向彤疑惑不已。

罡爾陽把花向彤拉過去,剛開口:“妹妹,哥哥有話要和你說。”

屋子裏的女人沖了出來,看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

她怎麽了?

她慈祥地盯着她看,某人被她看的有點發毛。難道是她在國內的故事被罡大哥告訴了她了嗎?她是想關心他嗎?

她心情憂郁地走出屋子,漫步在小鎮的小路上。

罡爾陽追出來:“你一個人出來,不怕迷路嗎?”

花向彤說:“你媽媽總是看着我,我不太舒服。”

他停下腳步,笑着問:“是嗎她可能是把你當成了我的女朋友了!”

“大哥,你開什麽玩笑嘛?”

鄉街的格拉斯花海中,他神情頹然,宛如一個憂傷的王子,立在風景如畫的地方。

她愣了。

罡爾陽和那些花農熱情打招呼,交談着什麽。濕潤的空氣,馨香的味道,柔柔暖暖的溫度,一切讓人心思變得浮想聯翩,心情無比舒暢。

她憂傷笑了。

回到溫馨的歐式木房,這是她的家嗎?

阿姨不停忙碌,準備晚餐。

罡爾陽看着她的眼神越來越灼熱,一如阿姨頻頻看她的眼神。

她很是不解,手機響了。

是玫瑰谷醫院的電話。

“請問你是花向彤小姐嗎?你姥姥病危,請問你什麽時候來醫院?我們有緊急重要的事要和你讨論?”是姥姥的主治醫生。

她着急地緊握手機,瘋狂而激動大喊:“醫生,我姥姥究竟是怎麽了?你能不能先告訴我?”

“可能是癌細胞擴散了。”

“什麽?又是癌細胞擴散了?難道就你們就不能讓我聽到好消息嗎?”

花向彤無聲地哭泣,可是罡媽媽發愣驚慌又是怎麽回事?

“咣當!”一個盤子清脆地摔到地上。

突然,阿姨上前瘋了般地抓住她。

“你剛才說什麽?”她神情悲傷、痛苦,臉色蒼白。

“阿姨!你怎麽了?”花向彤哭了,一臉驚恐。

罡爾陽從房間跑出來。

“媽,你這樣會吓到她的!向彤,你究竟是怎麽了?”

花向彤哭得說不出話來,阿姨的反應比她還誇張,哭得悲切:“你快說,她到底是怎麽了?”

她緩過氣來:“醫生說,我姥姥癌細胞又擴散了,随時會有生命危險!”

“母親!”阿姨近乎暈過去。

罡爾陽扶她,她突然瘋狂抱住了她:“花向彤,我的女兒啊!”

“什麽!女兒?”

她怎麽總是會遇到這樣莫名其妙的認親啊?

她真的不認識她啊!

女人哭了,喊着:“我是你的媽媽啊!你小時候的名字,是花小暖,是我給你取得名字!後來我托人把你交給了你姥姥,後來你才改成了花向彤!”

她,真的是她的媽媽嗎?

她頭上不少的白頭卷發,優雅地遮擋着她雪白的額頭,她的模樣,确實很相似,和她的姥姥有十分的相像!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半天沒反應過來。

罡爾陽安慰:“別哭了,後媽,再哭,你就把花妹妹吓跑了!”

“這孩子!”

她顫抖着,小心地叫她:“小暖,噢,不,向彤,我的孩子,對不起!你真的把我忘記了嗎?”

她仔細地回憶着,分辨着,搖了搖頭,說:“小時候,媽媽還能記得,但是到後來,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她內疚地喃喃:

“對不起,孩子,都是我害了你呀!”

花向彤搖搖頭,開心地抹去眼淚,說:“不,謝謝你!謝謝你生了我!”她的眼睛再次因為內疚流出了眼淚,罡爾陽眼睛明亮地看着她,閃着莫名的光芒,他細心地給她擦去了眼淚,安慰着說:“媽,你有一個懂事的女兒,不過你的女兒才二十歲,就已經早熟成二十幾歲的女人了,別人都喊她,橙玫瑰!”

她笑了,然後道歉着:“對不起!孩子!”

花向彤搖了搖頭,對這一切,她簡直難以置信,不,這是做夢了吧?

這遲來的母愛,她到底該怎麽接受?

這時,一位法國中年男人來到了家門口,高興地用中文流利地說:“爾陽,你終于回來了?”罡爾陽上前抱住他,點點頭,他把花向彤也介紹了一番,花向彤終于有了反應,說:“叔叔,您好!”

他怔住了,然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激動地說:“花向彤,你就是聽秋的女兒嗎?你和你媽媽年輕的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我第一次把你媽媽從河裏救上來,她就是這樣的美!”說完,他就拉住了她的手。她神色複雜地看着她,低下了頭,甜蜜而羞澀地笑了。

花向彤心情複雜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她雖然年老,但是看起來依然漂亮、優雅、高貴,她雪白的臉上,柳月彎彎,淡淡的清香,時不時地飄散着入鼻,她真的就是她花向彤的媽媽嗎?這一切來的這麽快,她簡直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罡爾陽忙着幫着幫忙,花向痛猶豫了半天,終于吞吞吐吐地問出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當年您為什麽要跳河?”

她悄悄地拉着她到一邊,神色隐忍着莫名的痛苦。

她開口:“舊事,媽媽就不提了!我很愛你的叔叔!我不能讓過去影響我的現在!所以你千萬別當着他們的面問這些好嗎?以後,媽媽再告訴你!”

媽媽?這次我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媽媽!可是她看起來是那麽幸福、寧靜!

她點頭,表示贊同:“好!我再也不會問了!”可是說完,他就低下了頭,心情郁悶地回憶起了以往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的悲傷的童年成長經歷。

“怎麽了?”她忐忑不安地看着一臉憂愁的她,小心翼翼的樣子。

“沒事兒啊。”她假裝微笑着說。

她的表情是滿滿的愧疚:“孩子啊!對不起!這些年是不是很苦?”某人憋着淚搖頭:“我沒有!姥姥,對我很好!我很過得很好。”她招呼着她,噓寒問暖,似乎要把二十年的母愛都補償給某人!看着她忙前忙後地炒菜端菜,花向彤的淚水從臉上不停地滑落下來,滴在嘴裏有點苦澀而甜蜜。這一份遲來的溫暖的母愛啊!她端着菜盤子轉身,看見她女兒臉上的淚水,滿臉的驚慌失措。

她關切地問:“啊!孩子!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有什麽事,跟媽媽說!”

幾句飽含擔憂和焦慮的話,徹底讓她徹底情緒崩潰,他抱着她的脖子,嚎啕大哭。

“媽媽!”

她手中的菜盤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她感動地雙手抱着她大哭大喊:“孩子,好孩子!我終于能活着聽到你叫我一聲媽媽了!”

她緊緊抱着她,這就是媽媽的味道嗎?甜蜜而溫馨,淚水再一次感動得流出來。

罡爾陽走出房間,感動地看着她們,收拾好地上的破碗,模樣優雅而溫柔:“是好事兒,都哭什麽呀?媽,以後我會好好保護好向彤妹妹的!我很喜歡她!”

媽媽用圍裙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拉過罡爾陽的手,十分感激地說:“爾陽,謝謝!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是媽媽很愛你,謝謝你給了我這麽大的驚喜!這份禮物媽媽好喜歡!”

她激動地抱着罡爾陽,又哭又笑。

花向彤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說:“謝謝你,以後我這個妹妹就死心塌地跟在你這個哥哥後面!”

他眼睛暗了暗,似乎很不自然,什麽都沒說,“砰”地關了卧室房間的大門。法國叔叔嘆了一口氣,媽媽疑惑地問:“你罡哥哥,是怎麽了?”

她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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