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情緣緣

“情緣緣……情緣緣……情緣緣……你看我一眼嘛……”

段深在顧景身邊轉來轉去，試圖讓自己精致完美的臉進入顧景的眼簾，奈何顧景一直不理會他。

顧景一直背對段深，因為剛剛那個吻他不知道怎麽面對段深。

“你看你把從來不落的鎮山河都落給我了，我親你你都沒有打死我，你一定是喜歡我……”

顧景一臉黑線。

“情緣緣情緣緣情緣緣情緣緣……”一只蒼蠅在耳邊嗡嗡嗡。

一旁的剎凋臉皮極厚，饒有興趣的在一旁看着兩人秀恩愛。

“你好煩，能閉嘴嗎？”顧景怒了。

段深瞪大了眼睛，眼睛裏水霧朦胧，他捂着心口，不可置信道：“情緣緣，你兇我！你竟然兇我！嘤嘤嘤……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花了……”

顧景好想一個兩儀拍死他。

“我還沒答應你呢，我怎麽就是你情纟……”

顧景還沒說完，剩下的話就被段深一吻堵住了。

少頃，兩人俱是氣喘籲籲。

顧景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段深，側着頭，臉上剛剛消退的熱度又卷土重來了。

“剛剛對人家做出那種事情，現在就要拔x無情，你這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段深輕輕捶着顧景的胸口，表演欲到達了巅峰。

顧景抱着段深腰部的手臂僵住了，為這種倒打一耙的操作震驚了，日常想清理門戶。

段深彎腰埋在顧景的胸口，嗅着顧景身上淡淡的、像是松柏負雪的味道，深吸一口氣，用臉蹭了蹭顧景的胸口。

他的師父，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如此的強大又……可愛。

在授粉的時候應該會更可愛。段深暗搓搓地想道。

“情緣緣……你是不是害羞了……你剛剛抖了一下。”段深發覺自己在蹭顧景胸口的時候顧景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是因為你把我衣服蹭髒了。”顧景一臉嫌棄。

段深：“……”

“咳咳……好啦，別膩歪了，咱們該走了。”剎凋終于看夠了戲，打斷了兩個人的秀恩愛。

“我們去哪？我正要去洛陽城裏救治百姓，要不然你們和我一起進城……”段深問道。

“我會帶你回萬花。”顧景斬釘截鐵道。

“可是城裏那些傷患和難民怎麽辦？安祿山雖然沒有對城中百姓趕盡殺絕，可也是對他們百般剝削壓迫，如果沒人救助他們，他們很快就會死于疾病與饑餓……”段深緩緩斂了笑意。

“那與我何幹？又你何幹？”顧景冷冷道。

“正是大唐生死存亡之際，你我都是大唐子民，自然……”

“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朝代更疊，本就是自然之事，又豈是你一人阻擋得了的？”顧景無動于衷。

“盡人事，聽天命。醫者仁心，我雖本領低微，卻也願盡一份綿薄之力，守護這大唐河山。”

顧景卻是微微笑了起來，他眉間的那道紅痕都生動起來，透出一絲諷刺之意。

“哦？那你可知你就算救了這些難民他們也不會感激你，反而你表現得越慷慨越仁慈他們就越得寸進尺貪得無厭，敲骨吸髓直到你再也沒辦法滿足他們，然後他們還會埋怨你為什麽不能救他們救到底……就這種人也值得你拼上性命去相助？”

“師父……你未免想得太偏激了……”段深知道顧景為人素來冷漠，只對身邊人熱忱一些，但沒想到還他有着這樣一面。

段深看着顧景眉間那道紅痕，那是被顧景父母用劍氣所傷的，顧景的父母在走火入魔叛出純陽時是想殺了顧景的，一道劍氣打在顧景眉間，雖然不知為何最後收了手，卻也留下了這一道痕跡和偶爾發作的頭痛後遺症。

“師父……你遭遇些什麽才會……”段深不敢去想，心裏針紮般的疼。

“夠了！今天要不是我和剎凋恰巧趕到，你便要命絕于此，哪裏還能在這裏和我慷慨陳詞？別逼我強行帶你回萬花。”顧景皺眉，霜影玄玑露出一點寒芒。

“師父，我雖不學無術頑劣不堪，卻也有一直要堅持的信念和理想。且身為萬花弟子，本該執筆救世，若是因怕死就袖手旁觀，那我也就不配身上的這套夏濟仁心了。望師父……成全弟子。”段深鄭重地向顧景行了個禮。

顧景看着段深，目光複雜。

“你若執意如此，我不攔你，卻也不會助你，你……好自為之。”半晌顧景道，随即運起大輕功振袖而去。

段深嘆了口氣。

剎凋走過來道：“顧景他說的有些話別太往心裏去，他也是為了你好……他很在乎你，你自離開萬花後不知行蹤，顧景一朝得以逃出被狼牙軍嚴密看守的純陽宮，就幾乎日以繼夜的趕路，他已經好些日子沒閉過眼睡覺了，生怕你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無聲息地死了。”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心疼他。”段深點點頭。

沒想到自己單戀多年，好不容易兩心相通情投意合，卻再度分散于江湖與烽煙之中。

“我和你一起進城吧，有我幫你，想必你師父也會安心些。”剎凋撐開傘道。

“多謝。”

兩人離去時天光破雲，正是拂曉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