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投其所好 (1)

三人坐上馬車後, 由丫鬟趕馬。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許連翹想跟封虞塵說些什麽,結果看見她露出冷冰冰,拒人千裏之外的态度, 只好閉嘴了。

再看向小師弟, 發現他正期待地瞪着雙眼,希望自己能說點什麽來打破沉默。

她看了一眼轉過頭。

許十方頓時無語了,他想說點什麽比如勸勸兩人,開始根本不敢開口說話,總需要師姐先主動開口, 他才能幫腔,不然顯得他多管閑事一樣。

可是, 師姐慫了。

她這樣的還能找到好人家嗎?封姐姐那麽好有錢有勢,還是下一任谷主後繼人,為何不好好傍上?

于是誰也沒有主動說話,直到馬車已經趕到蝴蝶谷。

蝴蝶谷此時已經不像往常那般熱鬧,而是陷入了一股凝重的氣息當中,尤其是原本以為許連翹就是罪魁禍首的人,紛紛被打臉了。

因為桐家長老,桐袁今晚是帶着桐府大公子的屍身回來的。

而且回來後,便在桐府挂上了白色的...一切裝飾。并且當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許連翹的無辜,還有引出真兇的事情。

本來聽見兇手是另有其人的時候,衆人都憤慨不已, 怎麽可以搞錯?等接受的信息說明是長老的計劃,還是蓮山姑娘自己主動配合蝴蝶谷演的一場引蛇出洞的戲,他們都紛紛不太自在,其中很大部分是心虛,還有質疑。

蓮山有那麽好心?

尤其是很多人得知桐無缺便是真兇時,大部分人開始不敢相信,正因為此事由大長老桐袁親自開口宣布,再加上大長老本來在蝴蝶谷的地位受人尊重不說,話語權在蝴蝶谷也是二三把手。

他說的話自然不是假的。

本來不少人還有心想指責一番,但是聽說桐無缺已經伏法了,桐府壞事喪事一并出了,再加上大家都是蝴蝶谷的人,都只好閉口不談,避免影響和氣。

封家大小姐的馬車剛到時,不少人紛紛側目,但自始至終都沒有人下來。

因為馬車內的三人一直坐在裏面不吭聲。

許連翹看封虞塵并沒有立即打算下去,她只好等了。

而許十方想下去,可是師姐沒下去,他不敢下去。

于是便變成了這個場景。

“那個封虞塵,我屁股坐麻了,想下去可以嗎?”

封虞塵的桃花眸漸漸深邃幾分,她盯着許連翹道:“許姑娘,本小姐覺得你現在從哪來便可以回哪去?”

許連翹:.....

還真是拔什麽無情。

封虞塵這個女人,要不要那麽小氣,居然因為自己質疑她的一秒鐘而認真到現在,從馬車開始氣氛就不對,現在又明目張膽趕她走。

許連翹頓時氣道:“你怎麽回事?讓我來就來,讓我走就走,你當我什麽人?”

“可惡的女人別仗着自己長得漂亮,符合我的胃口,你就能對我胡意妄為!!! ”

她幾乎是咆哮喊出來,惹得馬車外的人,都忍不住聞聲停下腳步看了過來。

而馬車的許十方他:.....

“師姐,封姐姐合你胃口,你是說真的嗎?” 他忍不住小聲問道。

“你給老娘閉嘴,你什麽時候聽我說了!!!”許連翹顯然已經被氣糊塗了,完全忘記自己剛剛一時口快暴露的話語。

許十方不說話了,心裏卻悄悄欣慰起來,師姐嘛...她就是那麽口是心非的女人。

兩人的一番話,讓封虞塵忍不住蹙眉了。

她見許連翹誤會了,便道:“你會不會想太多?”

“我讓你早日回去是不希望你在蝴蝶谷遭人非議。”

話到此處。

最後一句話,帶着一絲莫名的輕笑之意:“許、姑、娘。”

許連翹頓時漲紅了臉,她極度的尴尬,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

我去,你搞得我好尴尬,敢情是我自己太自作多情。

封虞塵深深地看着她,有些不懂自己的心情,她曾經何時何地對一個人斤斤計較過?

即便是那麽難相處的人,她亦可以處之淡然。

偏偏這位許連翹進谷後便一直在挑戰她的耐心,包括演戲那一幕,她當初在瞬間感覺到許連翹的遲疑是有些不悅的,如果說平常人是會做出此種心理,可她自己從前一直未在意過。

此時顯得在意,反而令她發現自己的異樣。

封虞塵很清楚自己心中的異樣來源于誰。

她嘆氣道:“蝴蝶谷在衆人心裏一直是個平和、安逸、與救死扶傷的醫鄉之谷。”

“然,近來桐無缺所做的罪行,會一定折損蝴蝶谷的聲譽,即便不會損根本,亦會被朝廷追責。”

“到時候,我并不希望你牽扯進來。”

說罷,封虞塵用指尖挑開窗簾,看着已經逐漸有人圍在馬車附近想一探究竟,她便放下了布簾。

封虞塵道:“這一切,你心裏清楚。”

此話一出。

許連翹卻是有些虛,關于桐無缺的死亡,她之前和封虞塵說過,對方的命一定得自己拿,而且自己是說到做到了。

封虞塵沒有責怪自己,并不代表大長老還有三長老會同意她擅自做決定,這麽一想,她會發現蝴蝶谷并不是人人像封虞塵那麽好說話。

明明封虞塵的性子就是不好說話的主,對自己還是比較寬容的。

許連翹的心裏一下子有淡淡的喜悅,一下子是惆悵,看來蓮山的人無論如何都有不會在蝴蝶谷受歡迎的,她還是注意點,聽封虞塵的話早點離開蝴蝶谷。

反正任務都完成了。

不過當看見封虞塵時,她有瞬間猶豫問道:“我就不能再留幾天? ”

“早點回去,對你來說才是安全的。”

封虞塵如實道:“倘若你想住幾天,亦并非不可。”

“自然,那我多住幾天。”許連翹忍不住松口氣了。

可是事情還沒有完。

一個桐無缺的死,牽扯的人實在太多了,她是不可能被當做心安理得待在蝴蝶谷,畢竟她殺的雖然是罪人,可還是人家大長老的孫子。

封虞塵提醒道:“你下馬車後,去主廳見見桐叔公。”

許連翹聞言,神色不由地緊張起來:“那他會不會削我?”

話出,好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樣。

封虞塵挑挑眉道:“你還會害怕?有顧慮?”

“當然了,這不是廢話嗎!”

殺了人家的孫子,還在人家家鄉溜達,是個人都有火啊!

許連翹在考慮要不要立即下馬車離開蝴蝶谷,可是她心裏其實是心不甘情不願,覺得蝴蝶谷除了人不咋友好,其他還挺不錯的,比如風景,比如...美人,她看向封虞塵。

剛這麽想,身邊的小師弟悄悄拉動她的衣袖。

“師姐師姐。”

“怎麽了?”

“你終于開竅了?”

許連翹:?????

許十方見她一臉懵逼的樣子,心下燃起的希望撲滅了一半。

好吧,他就不該對大師姐心存希望,看來為時尚早。

最後僵持了會兒。

封虞塵首先下馬,随後是許連翹還有許十方。

不過許連翹只好硬着頭皮去主廳,她本來想封虞塵陪陪自己的,結果發現人家帶着自己的小師弟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許十方屁颠屁颠跟在人家身後問東問西:“封姐姐,我今晚好怕。”

“莫怕,我讓封陽替你守幾天,蝴蝶谷的人不會為難你。”

封虞塵安撫他,畢竟真的不關他事,于情于理自然會照看一二。

“謝謝封姐姐,還是你考慮周到,不像我師姐那麽任性。”

“如果是她,估計我被人欺負死都沒人知道。 ”

許連翹:.....

你這個小叛徒。

算了,她還是趕緊處理蝴蝶谷的關系。

沒想到這次完成任務會那麽麻煩,還得照顧一下身邊的人,她感覺自己在蝴蝶谷的牽絆越來越多,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許連翹不太敢确定,因為封虞塵确實是她來這個世界後,第一位接觸比較深入了解的女人。

當她走到主廳時,已經看見了封飛揚坐在主位上喝茶等着她了,他旁邊還坐着一身白衣的桐袁。

此事桐袁的雙目泛起血絲,明顯...

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沉冷,對,只有冷,再沒有任何情緒。

許連翹也擺好态度,走了過去道:“見過兩位長輩。”

封飛揚還是那樣的性子,心直口快。

他道:“許小輩,你且告訴老夫,是不是你下了暗手?”

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許連翹并沒有任何隐瞞,因為已經沒有什麽好隐瞞的,還不如堂堂正正當着面說清楚,免得以後留下芥蒂,或者說,芥蒂早已存在。

她道:“桐長老,三叔公,首先我為我的多管閑事還有讓你們失去了一位蝴蝶谷的大好青年,還有大孫子一事,正式道歉。”

“實在對不起!!!”說着她真摯地鞠躬道歉。

可下一刻,她便挺着背,站如松柏。

許連翹的語氣異常堅定道:“但是我不會為我殺了個罪犯而後悔,如果再給我機會,我亦會義不容辭。”

每一句都幾乎觸動了兩位老人的神經。

尤其是封飛揚下意識看向桐袁,他怕大哥忍不住沖過去揍這晚輩一頓。

自己雖然脾氣暴躁,可剛剛那番話,他是極度的贊同。

沒想到蓮山許連翹,亦是和自己有共同之處。

而桐袁聽後,他原本深藏在袖口的拳頭,卻悄然松開了手,垂落在袖子之中。

他仿佛蒼老了幾歲一樣,便轉過身道:“許連翹,老朽等你來,并非是聽你道歉的。”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可會為我言清?”

“桐長老,您請說。”許連翹恭敬道。

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蝴蝶谷果然是蝴蝶谷,女主的家鄉,正義的代表,即便開頭對身為邪派的蓮山不友好,但是弄清楚事實後,他們還是會公正判斷,從而不夾帶個人私怨。

桐袁背着她,令人看不清表情問道:“你為何要幫助蝴蝶谷找到真兇?”

“又為何擅做主張殺了缺...桐無缺?”

“難道這是你蓮山的做法?你們蓮山一向為虎作伥,十分猖狂,今個身為大弟子的你,卻做了除害的事情。”

“是蓮山有什麽目的想借此要挾蝴蝶谷?”

“還是,你個人的意願?”

一番話下來,讓許連翹稍微有些吃驚,看來桐袁雖然悲痛還是沒有失去理智,大部分仍舊為蝴蝶谷着想,而不是個人。

她立即正色道:“實不相瞞,桐長老。”

“我許連翹自出江湖來,是惡名昭昭,可我從未殺過一個無辜之人。  ”

“雖然江湖盛傳的名聲不好,但至少我是問心無愧的!!!”

“另外蓮山并沒有什麽其他的目的,而是我私自下山是為了磨煉,包括進入蝴蝶谷,都是封小姐的邀請。”

桐袁再問道:“你真的沒有什麽目的?”

“其實也有!!!”許連翹道。

爽快的回答,絲毫不猶豫的态度使得封飛揚和桐袁,兩人的內心微微的詫異起來。

此女的性子有一份像極了他們,只可惜卻是蓮山的首徒。

這是兩人彼此遺憾的心聲。

桐袁道:“那你說!”

許連翹點頭道:“我進谷是為了殺桐無缺,從一開始我就是這個目的,而且封小姐邀請我,我亦是順水推舟。”

“遲早我也會溜進蝴蝶谷殺了桐無缺。”

“但,我現在可以慶幸說,幸好封小姐邀請我進來,不然,即便我手刃了罪犯,亦不會像現在這樣,是從正義的角度去處理事情。

自然,您倆位前輩仍舊對我會有很深的成見,說不定到時候我就成為了你們眼中亂殺無辜,真正的蓮山惡人。”

“到時候若是彼此隔閡,或許會造成很大的誤會,甚至更多的殺戮。”

話到此處。

許連翹擲地有聲:“比如一向鐵面無私的桐長老,不知真相,想手刃許連翹為無辜的孫子報仇。”

最後一句話。

令兩位老人陷入了沉默。

确實如許連翹說的那般,原本該明了的事情會蒙塵不說,更會加深蝴蝶谷和蓮山的矛盾,這是整個江湖暫時不想看見的。

畢竟,蝴蝶谷和蓮山都是江湖武林泰鬥,兩方勢力錯綜複雜,甚至牽扯到了朝廷。

而朝廷的态度,向來是以和為貴,自然不會管太多,但也不會完全放任不管,所以江湖一直處于一種微妙的平衡當中。

桐袁轉過身,他深深嘆氣道:“許連翹,今日之語,老朽不會忘記。”

“你,這幾天自便吧。”

顯然已經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了。

封飛揚再添了最後一句道:“許小輩,你身為蓮山首徒,或許是日後的蓮山掌門。”

“老夫希望,倘若有一天你登上掌門之位,萬事以和字首先。”

明顯已經看向未來了。

許連翹覺得這兩位老人真是看得太長遠了,怪不得蝴蝶谷在兩人聯手治理下,占據武林和朝廷重要的位置,先不說手段,光是眼界也甩別人幾條街吧!

現在想想,蓮山都是些年輕人,根本沒有像桐袁和封飛揚這樣主心骨的人,有的只有毒癡毒狂,一個個癡迷毒物的...愛好者。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點擔心蓮山的未來了。

許連翹當即道:“晚輩記得您的教誨。”

“那我下去了。”

說着,她鞠躬一下,便轉身踏出了主廳大門。

本來該松一口氣,可當許連翹看見站在外面的封虞塵,顯然早就來了。

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是一股強烈想逼問的視線。

顯然是聽見了她所有的話。

對的。

封虞塵已經聽到了一切。

她被利用了。

當下,封虞塵絕美的臉蛋冷然幾分對着許連翹。

許連翹脖子一涼忍不住縮了縮,顯得無比的心虛。

那個封虞塵,其實我可以解釋的。

她戰戰兢兢的樣子。

明顯很難說服一個人。

封虞塵的語氣仿佛一灘掀不起漣漪的湖水,清涼又冷咚:“你還有多少謊話要欺于我?”

許連翹頓時手忙腳亂起來:“我,我沒有說慌,我只是沒告訴你而已,你別生氣。”

“對不起了,封虞塵。 ”

說着她伸出手幾乎是下意識想抓住封虞塵的袖口。

結果。

封虞塵的衣袖收攏,她轉身冷笑道:“本小姐怎敢生蓮山首徒之氣?”

“施施姑娘請自便。”

許連翹:.....

還說沒生氣,你連我的假名都說出來了。

她趕緊搓着手盜竊:“封虞塵,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你別不理我。”

許連翹厚臉皮一次,她直接拽住了封虞塵的袖口。

“許姑娘自重。”

“什麽自重,我又不是登徒子。”

封虞塵冷呵呵道:“女女授受不親。”

許連翹:-_-||看來她是氣炸了。

話說這個人生氣的樣子,還真是可怕,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冷遇你。

她趕緊換了一副表情,變得分外谄媚道:“好吧,我覺得我們能在一個美好的晚上,然後解開彼此的心蒂。”

“封小姐覺得如何?”

“要打要罰随你。”

好吧!說了那麽多,修飾了那麽話,最後一句話才是本話題真正的主旨。

封虞塵利落拂袖甩開她,側首不去看她:“那就跟上。”

“好好好!!!”

明顯是想原諒自己了。

許連翹趕緊點頭跟着封虞塵走了一段路,由于現在是大晚上的了,偶爾有燈籠的照亮,其他都是靠天然月光看路。

好不容易勉強看清腳下的絆腳石,她剛擡頭就看見的是一大灘湖泊,在夜色顯得死灰般的黑水偶爾漣漪時,與月光相伴顯得像黑曜石一樣,看着十分的陰郁和森寒。

許連翹忍不住暗自瑟瑟發抖起來。

這個女人該不會是想在大晚上,趁機将自己投湖解氣吧!!!

雖然現在是夏天,可是蝴蝶谷晚上的氣溫明顯有些低,這和周圍都是樹林山清水秀有關。

封虞塵,你怎麽帶我來這個地方?她語氣有些漂浮幾分。

封虞塵見她縮着脖子,活脫脫像個鹌鹑,便淡淡勾起一絲笑容:“許姑娘是怕我殺你滅口?”

“哪裏,哪裏,我可沒那麽想!”許連翹趕緊搖頭澄清道。

她最多想的是封虞塵想把她仍舊湖裏冷靜冷靜,不對,洩氣洩氣!!!

不過現在她是想多了。

封虞塵沒有理會她的情緒,而是走到水岸提邊,順着木樁解開了繩子,拉來了一艘小木舟。

她站了上去道:“過來劃船。”

“咦,大半夜劃船嗎?看不看得見?”許連翹松口氣了,明顯不是針對她的。

果然封虞塵才不是那種小氣的女人,她可是蝴蝶谷大小姐,最大方溫柔的女人。

我不會看錯封虞塵的。

等小舟在許連翹賣力地劃了幾下,很快離開了岸邊,朝湖中心浮了過去。

即便湖面深邃黑暗的可怕,可想到自己不是一個人,許連翹多少有點安全感,她看着站在船頭的封虞塵,再看看坐在船尾劃着船的自己。

真想唱一句,妹妹你坐船頭,姐姐我岸上走。

她還沒開始實施。

随後,她發現自己的雙手突然一陣麻痹無力幾分,手再一松,雙手上的木漿掉了。

“咚~”一聲,木漿與湖水融為一體。

許連翹:.....

為什麽偏偏在湖中心她的雙手不聽使喚了!!!?

她扯着僵硬的嘴角,看着站在船頭一直惬意的封虞塵。

她結結巴巴道:“讓...讓我們蕩起雙槳,封虞塵,化手為漿,共赴水岸怎麽樣?”

話音剛落。

只聽咻一聲,封虞塵不知道從哪發現的一塊浮板,她輕步落在浮板上,再用銀白的長靴蹬了下湖面。

很快,浮力的作用下像在陸地滑着滑板那般,封虞塵輕松到岸,然後負手而立站在岸邊瞧了她一眼,未發一語,便轉身離去。

被留在湖中心的許連翹:!!!!!

“你,你不管我了嗎!”

“我不會輕功水上漂啊!”

她慌忙四處探頭看看湖面有沒有浮板給自己借用一下,然後什麽都沒有。

只有孤零零和她待在一起的小舟,還是沒有漿的小舟。

她趕緊用手滑着水慢吞吞想回岸,可是來到了湖中心,她又對蝴蝶谷的湖泊不太熟悉,還是第一次來,所以好幾次是離岸邊越來越遠。

等過了半個時辰。

許連翹終于用自己的努力,回到了岸邊。

不過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累得像條狗一樣躺在岸邊,氣喘籲籲,內心極度的憤憤不平。

我錯了,我真的錯,我當初就不應該利用封虞塵,更不應該在大晚上相信她,覺得她不是那種睚眦必報的女人,所以就跟她來到了湖泊游小舟。

“然後,qaq我杯具了。”

封虞塵她再怎麽沉着冷靜睿智、溫柔、公正、她也是個人,而且還是個有脾氣的女人。

“當然前提下你不能得罪她。 ”

“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許連翹欲哭無淚地從地上爬起來,她感覺自己的腰要斷了,雙手沉重的擡不起來,就不像是自己的手了。

回到小院子,看着燭火還在亮着,就證明許十方還沒睡,還在客廳等自己。

許連翹心裏還是有些安慰的,至少小師弟還是記挂着自己還沒有回來。

然而。

當她推開大門時,看見的是許十方圍着長銅鏡在大晚上顯擺着他那身又長又騷的紅長袍,明顯是成年款式的。

這小子真是迫不及待的想長大了。

她想太多了,他根本一點不擔心自己這個師姐。

許連翹頓時氣呼呼走了進去。

許十方才注意到她回來了。

他奇怪看眼門外,發現沒有人,就道:“師姐,那兩位老爺爺又給您小鞋穿了?”

她臉笑眼不笑道:“你怎麽會這麽認為呢?”

“你口中的老爺爺可比你封姐姐要大氣多了。”

許十方聽了,他一臉了然之色:“哦,是封姐姐嫌棄你了。”

這小子很明顯的胳膊肘往外拐了,連用詞都偏袒人家,她無語盯着他手上的騷紅袍,看了好一會兒,發現十分襯小師弟,而且小小的少年最近又長高了不少,估計已經有一米五二了,快到自己肩膀了。

她一時心情複雜道:“誰給你送的嫁妝?”

許十方:.....

“師姐,你真是一點不會說話,我都想嫌棄你了。”

小師弟不滿地嘟着嘴唇,他現在才十三歲,要等三年才十六歲成人禮。

而這個衣服是封府為了補償他,特地詢問他想要些什麽?于是他開口就是一身成人禮的修身長袍。

想象着,他十六的時候應該和師姐一樣高了,再過幾年,他的身高就要碾壓師姐了。

小十方想想就激動。

不過他的小心思暴露無遺。

許連翹毫不猶豫打斷了小少年的幻想:“今晚的衣服洗了嗎?”

許十方回歸現實,他沒忘記今天換了幾套堆成桶的衣服,就面無表情地收好衣服,再端着許連翹的換下的外袍,走了出去。

路過的時候,還給了他兩記白眼。

“師姐,你真是活該。”

許連翹:.....這小子越來越目中無人。

這一切還算和諧。

她郁悶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困意,倒在床上睡着了。

然後她做了一個自己坐在小舟上被道水漩渦吸進去的噩夢,還有封虞塵在岸上拿着魚鈎朝自己抛過來,好像是把自己當魚釣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幾乎是詭異般驚醒,心跳的很快感覺要從胸腔蹦出來一樣,使得她冷汗橫流。

“卧槽,我居然夢見封虞塵想釣自己。”

肯定昨晚的湖水讓她産生了陰影。

她自言自語的樣子。

剛好,許十方推門走了進來。

他看見世界還在賴床,就忍不住道:“大師姐,你今天不去跟封姐姐道歉?”

許連翹忍不住揉揉自己的額頭,一時為難起來,其實不是她不想去,是不知道該如何哄好一個人?

如果說是許十方,她騙一騙就哄好了,畢竟是小孩子單純。

可封虞塵怎麽說都是個快步入法定年齡的十八歲青春年華的少女。

而且智商也不低,她不可能用平常的手段就哄好對方。

更何況,封虞塵的脾氣,她摸不準啊!!!!!

想來想去,她一個人不行,那多一個人呢?

于是許連翹把希望的目光放在了許十方的身上。

“十方,十十方?你過來。”許連翹昨晚睡覺就沒脫衣服,所以她直接下床根本不需要穿衣服。

許十方被她那一雙目光灼灼的杏眸驚得後退幾步。

師姐,你有什麽事情就說,千萬別用這麽惡心的眼睛看着我。

“臭小子,難得對你溫柔一次,你居然放棄了。”

許連翹頓時惡氣狠絕問道:“告訴我,怎麽哄好一個妹子? ”

說完,她又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為什麽她要問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娃娃?

她的撩妹寶典已經那麽饑不擇食想攝取一個小弟弟的意見了?

許十方聽了,露出一副你果然很在乎封姐姐的表情。

他就清清嗓子道:“師姐啊!”

“你說你說?”許連翹走過去給他捏了捏肩膀,期待聽見一個辦法解決她和封虞塵之間的隔閡。

結果。

許十方道:“你先去道歉吧!”

“再見!”許連翹松開他的肩膀,變臉般将人推出門口。

讓許十方站在門口十分的無奈,師姐還是這麽任性愛面子拉不下臉。

= =不過沒事,堅持不了一盞茶時間。

一盞茶的時間後.....

某藥舍有個白衣女子在忙碌的聲音。

她身邊還有一個比她更忙碌的黑衣女子,圍着她團團轉。

許連翹腆着臉道:“封虞塵,我都跟你說對不起了。”

“你能不能原諒我?”

封虞塵沒有搭理她,而是收拾着藥草。

“要不,我今天請你吃飯?”

還是不理。

“我們去湖邊燒烤?”

封虞塵瞥了她一眼。

明顯是在提醒許連翹昨晚的事情。

許連翹不說還好,現在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昨晚還一肚子氣呢!她為什麽懵了腦一樣過來道歉!

話說,封虞塵不是已經整了自己,那就扯平了。

想到此處。

許連翹頓時道:“封虞塵,我利用了你,你把我扔到湖裏,咱倆兩清咋樣?”

“別再耍小脾氣?”

聞言。

封虞塵整個人忽然一滞,她擡頭質問道:“你覺得我在耍脾氣?”

“怎麽?難得不是嗎!?”許連翹突然被這麽看着,突然有些不淡定起來。

剛說完,封虞塵突然放下藥草,她朝許連翹面前走一步,就逼得許連翹退一步,然後她再進一步,某人再退一步。

直到被逼到牆舍。

那對桃花眸鄙視着對面的杏眸,閃爍不定,又夾帶一絲複雜的情緒。

感染了許連翹,使得她不禁回以複雜的表情。

直到,一只銀白長靴踩到了黑長靴上。

“哎喲,封虞塵你踩到我的腳了。”許連翹吃痛一聲。

封虞塵退後一步,不過在此之前,她稍稍用了力踩了下,最多踩扁了鞋頭。

許連翹抱腳:“嗷嗷嗷嗷嗷—————”

“我的jio指啊!!!!! ”

道歉告一段終落,矛盾升級+3點。

待許連翹歪歪扭扭以奇怪的姿勢回到小院子。

剛好在曬靴子的許十方看見後,他忍不住奇怪道:“師姐,你怎麽一瘸一拐地回來了?”

許連翹用一副語重心長的的語氣,教育般的口吻:“我.....一言難盡,十方啊!古人雲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真是誠不欺我。”

許十方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搖頭道:“所以說是你惹怒封姐姐了?師姐,你太蠢了活該被欺負。”

許連翹:?????

“求指教??”

見師姐還是一副石頭樣,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提醒她了,就算是直白提醒她,按照大師姐的性子,要是沒有明白精華部分,一定會将事情搞砸,然後......

qaq可能會失去這門親事。

那他和未來的兒子還有娘子,一家三口就要天天伺候她,直到一輩子過去。

想想就覺得未來前途一片黑暗。

許十方趕緊道: “這還不簡單,是師姐你辜負了封姐姐的信任,而且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動物,您要注意。”

“還有師姐你自己也是女人啊!換個角度想想,你要是被欺騙了會怎麽樣?”

“我當然是原諒她了,反正道歉了。”

“哦,你會這麽大方?!”許十方十分質疑起來。

為了測試一下。

他就故意道:“其實師姐,下山前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你知道了別生氣。”

“什麽事情?”

“就是我下山那晚太興奮了,一不小心,就漏了。”

“然後我把床單扔進大師姐的房間...”

“那個時候,八師姐剛拿着小本子進來...”

“她以為您尿床了。。。”

許連翹:.....

許十方介紹新人物:八師姐許靈兒,蓮山排名第八,最擅長打聽情報,愛好之一喜歡找黑料暴出去,或者威脅人,蓮山典型的惡人之一。

而她手上的本子,有八成是記錄大師姐許連翹的黑料。

因為手上掌握的大部分黑料使得蓮山的人,沒有一個敢得罪她,害怕得罪她,自己的小九九被暴出來了。

等說完後,許十方小心翼翼看着許連翹。

“師姐,您不會生氣吧?”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許連翹挑挑眉道。

“如果真的了!你不會怪我吧......”還沒說完,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然後許十方面前是許連翹氣得兩眼發綠的狀态。

“臭小子,老八那個混蛋你不是不知道,她居心不良,老是想我名聲臭成污水溝,就你這樣還敢給老娘找麻煩,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說着就要扒褲子。

吓得許十方連忙改口道:“是假的是假的!!! ”

“真的?”許連翹不相信地瞪着眉。

許十方趕緊轉移話題道:“你看,你看,師姐你都因為這點事情氣炸了。”

“封姐姐也是人,她也有自己的脾氣。”

“現在換位思考成功了吧!”

此話一出。

許連翹頓時怔愣了一會兒,突然發現小師弟說的其實挺在理的。

那好吧。

說完,她才後知後覺發現許十方穿着的不是她買的衣服,而是別的新衣服,背後還有個封字。

這才發現他穿着封家的弟子服。

許連翹忍不住扶額道:“師弟,你怎麽穿着品如的衣服?”

許十方一臉懵逼:“嗯?誰是品如?”

之後,許連翹再鼓起勇氣去試試許十方說的這回事。

希望封虞塵別氣自己了。

她連忙出了門。

同樣心虛外加怕師姐失敗,又麻煩自己的許十方,他趕緊出了門去了封陽的住處,想和他讨教讨教一番。

免得被師姐問住了。

他還想好好湊她們倆成一對,更為了自己的未來。

他急忙的小臉:“封哥哥,你說一個人要哄女人怎麽哄比較好?”

封陽詫異看着許十方道:“哎呦,小弟你是對誰開竅了。”

“陽大哥,你別打岔,快教教我呗!”

許十方非常的迫切。

封陽也不逗弄他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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