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揭露公主袁氏倒黴

蘇晗身子一軟,前世種種歷歷在目,幸好悲劇都沒有發生,疼愛她的父親,嬌慣她的母親還有寵溺她的大哥,一切都還好好的。

蘇晗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想不被欺負算計,只有不斷的強大。人若犯我必将百倍還之,只有強大到別人不敢侵犯,才能真正的肆意活下去,守護一切,家人才能安順。

“母親,我沒事兒。”蘇晗瑩潤蒼白的小臉擠出一抹微笑,倔強又懂事,剛才那樣子明顯就是吓壞了,淩氏心疼極了,怒氣沖沖連看戚扇都沒有個好眼色,真有點後悔帶蘇晗出來。

眼看着狼犬從左邊第一的位置轉向右邊第一的位置,淩氏哼了一聲。

“嚴侍衛,似乎漏掉一個啊。”

嚴侍衛牽着狼犬頓了頓,有些疑惑又看了一遍,他都是逐次排查的啊,不曾有遺漏。

戚扇臉色微變,憤憤的瞪了眼淩氏。果不其然,淩氏下巴一擡微微颌首,順着方向看去,嚴侍衛怔了下。

戚扇委屈的咬了咬唇,身子有些不穩的站在景隆帝一側,幸好紋蘭手疾眼快扶住了才不至于跌倒。

景隆帝略加沉吟,“扇兒,不妨一試。”

戚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點點頭,“是!”

有不少夫人看淩氏的目光都變了,那可是公主,淩氏就這麽直截了當的公然指出來,也不怕景隆帝會不高興,果然是有底氣了麽。

宣王妃站在淩氏對面,也替好友擔憂,蘇晗剛才被吓壞了,這麽多年淩氏锱铢必較的性子真是一點也沒變,無非就是想讓戚扇也嘗嘗被狼犬驚吓的滋味,宣王妃一點也不同情戚扇,宮裏的事,她多少了解一點。

狼犬低頭嗅了嗅,繞了幾圈也沒有叫,嚴侍衛正要牽着狼犬回到右邊。

蘇晗忽然道,“公主今日大婚,換了件衣服怕是有失公允吧?”

“你!”戚扇語噎,瞪着蘇晗半響說不出話來,轉而委屈的看向景隆帝,“父皇,兒臣今日大婚,為完成母後心願,兒臣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十分謹慎,怎麽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

不提這個還好,闵太夫人忽然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攤上這麽一個不知廉恥的兒媳婦,即使是公主早就把闵家的臉面丢到祖宗那裏,偏戚扇還大言不慚衆目睽睽的提醒,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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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點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認同,那就是戚扇這麽多年一直暗戀闵暨,又怎麽能允許在婚禮上出現這樣的事,腦子被門夾了都不會這麽做。

戚扇又怎麽會不知道大家看她的眼神裏略帶鄙夷,心裏又氣又恨,更要下定決心整死蘇晗解氣。

景隆帝在這麽多人的關注下也做不到偏心,只好道,“去把嫁衣取來!”

蘇晗淺淺一笑,略顯蒼白的臉頰逐漸恢複過來。闵暨的目光一直追随,這個女子,大膽,睿智,聰明還帶着利爪,嬌蠻,卻這麽也叫人讨厭不起來。

就像剛才,明明只要說出自己,那幾名宮人說的都是假的,沒想到蘇晗卻是反應很快的應對過去。她卻半點沒有讓他出來作證的意思。闵暨眸色倏然一暗,唇抿的緊緊的,她寧可被誤會也不要糾纏上自己,骨子裏的排斥,對,蘇晗排斥他。

闵暨覺得,今晚蘇晗會大放光彩。

很快紋蘭取來嫁衣,手捧着托盤,精美的嫁衣在燈光下越發的閃耀奪目,顫顫巍巍往的前一站,腿肚子發軟緊閉着眸子,不敢去看狼犬。

戚扇定了定神,坐在軟椅上任由嚴侍衛牽着狼犬一點點靠近,她一點也不怕。

忽然,就在瞬間,狼犬忽然狂對着紋蘭叫了起來,瘋狂的快要拉不住,張着血盆大口。

“汪汪!汪汪!”

狼犬發起瘋來嚴侍衛根本就止不住,碩大的蹄子轉眼就搭上了紋蘭的臉,一聲慘叫,紋蘭吓傻了直接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很快就見紅。

旁邊的戚扇呆住了,雙腿微微發顫,激靈一下小臉慘白如紙,“父皇,救命啊!”

嚴侍衛兩只手都用來制服狼犬,身後又有幾名侍衛上前,其餘的都躲得遠遠的,狼犬突然發瘋,真是始料未及。

看着戚扇驚慌失措的狼狽,蘇晗翹唇淺笑,黑若點漆的眸光熠熠生輝,亮的驚人。

這一幕始料未及,衆人都驚呆了,戚扇的嫁衣……

狼犬及時被馴服,但也讓好幾名侍衛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紋蘭的臉被抓傷,露出森森白骨十分吓人,很快就被宮人拖了下去。

戚扇驚魂未定,剛才就差一點,這爪子搭在的就是自己的臉,毀容的就是她了。

景隆帝并無有多大的慌亂,冷聲道,“繼續驗!”

右邊的貴女紛紛大驚失色,拼命的往侍女懷裏縮,膽小的直接哭了出來,很快就被随身的丫鬟捂住了嘴巴,不停的抽噎,驚恐的瞪大了眼。

這次,有四名侍衛牽着狼犬,很快一路順暢的走到了底,期間狼犬一聲都沒叫。

“再驗一次公主!”景隆帝又道。

“父皇!”戚扇不淡定了,臉色有些難堪,緊咬着唇委屈的哭了起來。

“驗!”

嚴侍衛再一次的牽着狼犬剛一靠近,狼犬又開始狂吠,怒吼聲響徹整個大殿,嗡嗡作響。

景隆帝擺手,“下去吧。”

“是!”

結果已然明顯,這次戚扇也不淡定了,“父皇,兒臣冤枉……”

驚吓過後衆人的八卦心一下子就被提了上來,争着好奇的眼睛,私下開始讨論起來。

戚扇腦子轉的飛快,狼犬怎麽可能會盯上她呢,一定有哪裏忘記了,戚扇緊盯着嫁衣忽然靈光一閃,指着蘇晗,“是你!是你在我的嫁衣上動了手腳,就是你。”

臨上轎前,有個小宮女摔了一跤,她又重新做回梳妝臺整理鳳冠,一定是那個時候做的手腳。

只是蘇晗怎麽會察覺出來?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蘇晗氣笑了,“公主還要栽贓陷害不成!一而再的污蔑我,我和大姐姐無冤無仇為什麽會挑這個時候暗害她?倒是公主……”

“放肆!一派胡言,明明是你心系忠勇侯,想要做正妻蘇昭擋了你的路。如今國公府和三房已經分家,自從上次驚馬,你們姐妹早已經有了矛盾,根本不會往來。所以你只能趁着人多,趁亂殺死了侯夫人,好給你騰出位置。本宮好心好意請你來參加婚禮,你居然心思歹毒手段極其殘忍,還有這胭花淬又恰好是西北邊關之物,除了你還能有誰會有這種毒藥?”

戚扇是豁出去了,忽然有些慌亂,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蘇晗看透了整個局面,甚至在幕後操縱,故意看她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即興表演,最後再給致命的一擊。

不,不會的,她才十二歲,怎麽可能知道的這麽清楚,戚扇驚的渾身發冷,情緒逐漸失控,她敢肯定蘇晗肯定是知道了什麽,才會這麽有恃無恐。

“呵,公主未免太過強詞奪理,凡事要講究證據,随意的污蔑臣女的清白,臣女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公主,竟讓公主如此大費周章的布局。”

景隆帝靜靜聽着,臉色已經是難看至極,不管是誰的主意,當着文武百官這麽多衆臣面前,上演這麽一出,景隆帝都快氣炸了。

“他們都能證明,你去過幽若宮和蘇昭在一起,你是最後一個見蘇昭的人,不是你還是誰?除了你還有誰有這個動機?”

戚扇咄咄逼人,一切說的好像又那麽理直氣壯,蘇晗沉靜一會,像是被說的啞口無言,沒話反駁,說到底,蘇晗的嫌疑确實最大。

易豐忍不住雀躍,原來蘇晗不是對他無意而是不願為妾,若能娶到蘇晗,忠勇侯府絕對前程似錦。

易豐故作惋惜,一臉無奈的樣子,蘇晗好氣又好笑,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優越感。

見蘇晗半響說不出話來,戚扇松了口氣,還以為是蘇晗怕了,果然是年紀小經不住吓。

幾句大殿的人都是這麽想的,袁氏要不是蘇映拽着肯定直接撲上去,蘇映很理智若說這個理由,她不信,蘇晗怎麽可能會看上易豐呢。

“那之前選妃宴上的聖旨又怎麽解釋?”有位夫人想不通,提問道。

戚扇怔了下,轉頭看向景隆帝,無奈道,“那也沒法抵擋蘇妹妹一番情意,只怪她用情太深,一時犯下大錯。”

“公主此言差矣,還有一人有着動機!”蘇晗揚颚擡眸,尖尖的下巴透着一股倨傲,睥睨的望着戚扇露出一絲不屑和嘲諷。

“誰?”戚扇問。

蘇晗淺笑,“當然是公主你呀,這一切都是公主自編自導自演,蘇晗佩服。”

“胡鬧!你莫不是失心瘋了不成?”戚扇臉色一變。

蘇晗直徑走上前頭,對着景隆帝道,“臣女有證人能證明這一切都是出自三公主之手!”

景隆帝怒極反笑,氣勢迫人,蘇晗卻一點也不害怕,不卑不亢的站在中間。

“哦?那三公主意欲何為?”

“皇上,這件事還要問一問皇後娘娘,臣女懇親會皇上請娘娘出來一趟。”

轟!戚扇愣住了,看向蘇晗的目光恐懼又可怕,她是怎麽知道的,是巧合還是僥幸?

蘇昭已亡,一個時辰已過,皇後此時此刻肯定早已魂斷西天。

蘇晗蛇打七寸,一下子捏住了戚扇的致命弱點。

“父皇,母後身子孱弱近來纏綿病榻,這個時辰早已經用藥睡下了,太醫說不得驚擾,蘇晗,你明知我母後身子弱受不得刺激,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我母後不過就是說了你幾句罷了,你現在落井下石,簡直好歹毒的心思!”

戚扇顧不得許多,直接反駁了蘇晗,更是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蘇晗反問,“公主孝順,既然皇後娘娘身子弱不能打擾,那就請太醫出來一趟,驗一驗這個!”

蘇晗指了指地上的幽若宮地上的毛毯,一小塊已經濕潤,不仔細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不等景隆帝反應,連太醫趴在地上親自檢驗,而後臉色一沉,沒好氣的瞪了眼蘇晗,上面什麽都沒有。

蘇晗無辜,“煩請太醫去将忠勇侯夫人頭上的這支珠花取來。”

連太醫點點頭又親自出去了,渾然忘記了是一個十二歲的奶娃娃在指揮他,找出兇手比較要緊。連太醫其實更關心蘇昭是怎麽中毒的,為醫者最好奇的就是遇見疑難雜症,一個一個去解開,所以很樂意跑這一趟。

戚扇只能眼睜睜看着連太醫遠去,還沒來得及開口景隆帝忽然轉頭涼涼的看了眼她,戚扇有些坐立不安,完了,完了,戚扇現在只有這個念頭。

“這些珠花倒是很別致。”景隆帝發現每一名貴女頭上都戴着一枚,剛開始還以為是時下流行,并沒當回事。

“這是三公主賜的,每一名貴女都有。”戚珑兒忍不住插了一句。

戚扇沒好氣的瞪了眼戚珑兒,多管閑事!

戚珑兒才不怕她,無所畏懼的聳聳肩,她說的本來就事實。

很快連太醫回來了,手裏拿着一支芍藥珠花,紅的妖嬈。

蘇晗接過将珠花的末端在地毯上蹭了蹭,再從桌子上倒了一小杯水,滴在了地上。

地毯頓時冒着熱氣滋啦滋啦,灼燒了的毛碎像是鵝毛般跳舞,許久才停下,變成灰黑色,這就是殘餘的煙花淬。

連太醫驚奇,一拍大腦,“是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煙花淬分成兩步,一旦結合必死無疑,侯夫人先是戴上了染上花粉的珠花,然後再喝水,時辰一到煙花淬沉澱結合,怪不得了,真是妙!”

“蘇五姑娘怎麽會精通此道了解的這麽清楚?”

和戚扇交好的一位貴女疑惑道,話落戚扇得意的瞥了眼蘇晗,看她怎麽解釋。

“因為奴婢親眼所見!”紋菊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景隆帝面前,戚扇臉色巨變。

“你是?”景隆帝看着眼熟卻叫不上名來。

“奴婢是幽若宮的二等宮女,前幾日剛剛升為一等宮女,是公主身邊貼身伺候的。”

“紋菊!沒想到你竟然吃裏扒外,枉本宮如此信任你,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太讓本宮失望了。”

紋菊沒理會戚扇眼中的警告,早已經将生死看開了。

“你接着說!”景隆帝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這裏有貓膩。

戚扇又驚又氣,急的不行,忽然對着身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身子剛一動,蘇霆手中的酒杯猛的砸了過去。

“放肆!來人啊,把刺客拖出去,嚴加審問!”

蘇三爺是京都府尹,審理犯人是他的職責,他不瞎看不出是戚扇的侍衛。

“放肆!那是本宮的侍衛,不是什麽刺客!還不趕快放了他!”

蘇三爺腹黑勁一上來,嘴皮子利索着呢,“敢皇上面前動手拔刀不是刺客是什麽,公主可要小心點別傷着您。”

“你!”戚扇氣的兩眼發黑,青筋暴跳,喉嚨裏湧出一抹腥甜,咬着牙生生咽了下去。

蘇三爺渾然不怕,直接叫侍衛将戚扇身邊的那名侍衛帶走。

“父皇!蘇府尹公然在您面前造次,居心不良故意污損兒臣…。”

“是該好好查查了!”景隆帝沉聲打斷了戚扇的話,陰測測的語氣令戚扇寒從腳起,背脊發涼,不甘心的閉上了嘴。

紋菊緊張不已一顆心都快跳出來,剛才要不是蘇霆反應快,她肯定就死了。戚扇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毫不收斂,紋菊一想到枉死的妹妹,越來越堅定,砰砰連磕兩個頭。

“皇上,奴婢有事要說!”

戚扇大駭,恐懼不已,轉而求救似的看向闵暨,闵暨瞟了眼戚扇動也沒動。

“說!”

“兩個時辰前,皇後娘娘在替三公主戴上鳳冠以後忽然吐血,不許度姑姑招太醫,公主悄悄命奴婢招來文太醫,文太醫替皇後娘娘把脈的時候說了句,娘娘的身子已經是油盡燈枯,回光返照,撐不過一個時辰,公主威脅文太醫不許将此事說出去,威脅度姑姑,而且還給皇後娘娘用了藥,可保五日內娘娘并無二樣,能撐過今晚的婚宴,後來忠勇侯夫人就來了,奴婢們都被攆了出去,具體談話就不得而知了,皇上,奴婢句句屬實絕無半句假話。”

紋菊話落,大殿靜的可怕,紛紛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闵太夫人恨不得暈死過去,闵家怎麽能娶這樣的兒媳婦?

“照你這麽說似乎于理不通啊,公主若要達成目的只要給皇後用藥就可以了,為什麽還要冒險去殺忠勇侯夫人?”

刑部尚書忽然道,衆人也是這麽想,刑部尚書膽子也太大了,直接就猜測出來。

不管怎麽說戚扇給皇後用藥一旦是真的,簡直是喪心病狂,天理不容,那可是戚扇的親生母親。

闵暨也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了眼戚扇。

“不是的,她胡說!前幾日就因為她打翻了本宮的藥,本宮罰了她,她肯定是心有不甘,故意的栽贓陷害,父皇,兒臣冤枉,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啊。”

戚扇順着話茬死死的盯住了紋菊,這個賤婢!

景隆帝也想不通這幾件事都有什麽關聯,但每一環都和戚扇脫不開關系,漸漸懷疑的重心已經轉移到了戚扇身上。

“皇上奴婢句句屬實啊,大可以把度姑姑找來對問!”紋菊急着辯解。

有一團疑點她始終搞不清楚,也就沒辦法指認,戚扇是公主又怎麽會這麽大逆不道呢。

漸漸的,衆人的疑慮散盡,懷疑的對象又轉向了蘇晗。

畢竟,皇後可是一個時辰前還坐在殿上觀看婚禮,半點看不出異樣,這個理由實在太牽強了。

大家更傾向戚扇的理由,蘇晗看中了忠勇侯夫人的位置,又不甘做妾,所以才會趁着人多下手,沒想到卻被人捏住了把柄,妄想把戚扇也拽下馬。

戚扇慢慢的定下心來,這個理由天衣無縫。

下一秒,戚扇就驚呆了。

“她說的沒有錯,皇後确實大限已至,公主為了掩蓋事實順利成親,聯系上了冥月閣,給皇後吃了石斛丸。”

“石斛丸?”連太醫雙眼一亮,“就是那個分陰陽兩極的石斛丸?傳說這是西域的一種蠱,可以讓将死之人起死回生,服陽者需要承擔另一半的壽命,兩者惺惺相惜,若其中一人亡,另外一個也會立馬死去,絕不茍活。”

戚扇不止是驚恐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渾身如墜冰窖,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本宮一直深養宮中又怎麽會接觸到這些?簡直胡說八道!”

“度姑姑和文太醫都是證人,一問便知。”蘇晗反道。

只要戚扇敢說,蘇晗只要咬緊了皇後不放,戚扇注定是輸。

“傳!”景隆帝此刻已經看不出情緒了,陰測測的眼神直叫人發冷發麻。

半柱香後侍衛回來,“回皇上話,度姑姑和文太醫均已投井自盡。”

“好好!”景隆帝連說兩個好字,怒氣已經達到了巅峰。

戚扇悄悄松了口氣,只要她咬死不承認,誰又能拿她怎麽樣?

蘇晗皺眉,這背後之人下手還真是快狠,既然已經開頭了,就沒有回首的道理。

紋菊怔住了,沒想到戚扇會這麽狠。

“現在只要去探一探皇後,真相就可以大白了。”連太醫說不出的激動,石斛丸他一直有興趣想要一見,趕忙提醒景隆帝,“石斛丸音同屍骨,所以凡是服用後屍骨五日後将會化成一灘血水,屍骨無存。”

戚扇愣了,屍骨無存?

怎麽會有這麽陰損之極的藥,衆人聽的毛骨悚然。

“那豈不是要等到五天後才能知道是誰下的毒手?”

“不必,只要取皇後娘娘的血,滴在清水裏,凝而不散再慢慢的凝結。”

景隆帝擺手,連公公親自帶着人去了鳳栖宮取了小瓷瓶回來。

連太醫讓人端了一碗清水,倒了一滴,果然血像是被凍住了,在清水裏沉沉浮浮像一顆珠子。

卻并不是銀灰色,而是淡淡的橙色。

連太醫解釋,“橙色就說明另一枚石斛丸并沒來得及服用,耽誤了時辰,陽丸裏的蠱已死,所以另一只也死了。”

那這麽說,皇後現在已經仙逝了?

像是一個疑團圍繞,怎麽也解不開,反而越來越複雜了。

蘇晗想明白了關鍵,戚扇絕對是被利用了,借着她的手給蘇昭下藥,如果猜的沒錯,石斛丸應該是為自己而準備的。

蘇晗忽然瞄向了不遠處宴席上的酒菜,精致可口,每一桌都是相同的。

蘇昭只是一個幌子,意圖打亂整個局面,其目的蘇晗越想越心驚。

“這一切蘇姑娘怎麽會這麽清楚?本宮真是好奇,這些東西根本就是聞所未聞。”戚扇反應很快,咬住了蘇晗不放。

蘇晗冷笑,“公主,不做虧心又何必心虛,珠花也好,茶水也罷都是出自公主的手,這位宮女也是公主身邊的,這一切公主才需要解釋吧。”

人群裏的貴女紛紛拔下珠花,扔的遠遠的,避如蛇蠍。

“連太醫,傳言石斛丸養成極難,第一個接觸過的人的血液和至親之人的血液能有反應,若是沒有接觸過的人的血會排斥,不知真假?”

連太醫點點頭,“不錯,确實如此。”

蘇晗看了眼戚扇,“公主可敢和蘇晗一試?”

戚扇噎住了,臉色青紅變換。

蘇晗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用帕子包好了,“這是大姐姐懷裏的玉佩,據我所知應該是公主身邊調集暗衛用的,公主許下這麽大的好處要至蘇晗于死地,大費周章的布局污蔑,蘇晗何德何能?”

“皇上,臣女的婢女前幾日正在四處尋找冥月閣的下落,意外碰見了公主身邊的丫鬟冷香,孤身一人慘遭纨绔刁難,一時出手救了她,冷香當時情緒不穩就把一切模糊中說了出來,臣女稍加留意,沒想到第二天就傳來冷香被杖斃的消息,所以按照冷香提供的線索臣女一直不敢大意。”

“這就說得通了,忠勇侯夫人誤用了桌上的茶水再戴上珠花,形成了煙花淬,一個時辰後毒發而亡,皇後若逝公主必将守孝三年,所以,公主才會迫不及待,暗殺蘇昭故意嫁禍給晗兒,迷惑衆人,只為一己之私!”淩氏毫不客氣的指責。

“你胡說,你們統統都在污蔑本宮,蘇昭吃的明明就是石斛丸根本就不是什麽煙花淬。”戚扇腦子裏一直閃現屍骨無存這四個字,還有蘇晗說的驗血,冷香的招供,着急之下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大殿寂靜的可怕,戚扇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猛的住了嘴。

蘇晗勾了勾唇,這就是不打自招。

景隆帝看向戚扇冷意十足,從一開始戚扇針對蘇晗的态度,景隆帝多多少少能猜出一點,後來蘇晗基礎這麽證據都是針對戚扇的,他還是心存僥幸,直到紋菊出現,徹底打破了他的僥幸,若真是受了懲罰心存不甘,戚扇明知如此又何必提了做大宮女貼身伺候?蘇晗要驗血,戚扇明顯很慌亂,蘇晗要請出皇後,戚扇又找諸多理由阻攔,蘇晗要找度姑姑和文太醫對質,又那麽巧的兩人投缳自盡。

這一切又豈能用一個巧字來解釋的清楚的,戚扇敗就敗在急功近利太着急了,嫁衣已經說明一切了不是嗎。

冷香和驗血的事都是詐戚扇的,混亂戚扇的思緒,果不其然,冷香一向衷心,一拿到石斛丸戚扇立馬找了個理由把冷香仗斃,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被蘇晗利用了,最後一擊直接攻破了戚扇的心理防線。

戚扇準備藥也是要給皇後吃的,以防止不測,為的就是讓自己順利嫁出去。

只是沒想到卻被有心人利用了。

“父皇…。兒臣。”

“砰!你還有臉叫我父皇?簡直是禽獸不如,你母後生前待你如珠如寶沒想到你的心思卻如此惡毒,簡直太叫朕失望了。”

景隆帝上去就是一腳,直接把戚扇踹翻在地,怒不可遏。

戚扇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她原本只是想順利的嫁給闵暨,誰知闵暨心裏還在惦記着蘇晗,戚扇就想着在闵暨臨走之前看看蘇晗是怎麽惡毒的,好不再牽挂。

她是嫉妒,瘋狂的嫉妒,蘇晗一生下來就有這麽多人疼愛,淩氏不容她受半點委屈,就才回來不久就被闵暨注意到了,怎麽叫她不氣恨?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戚扇悔不當初,就不應該讓這麽着急,她應該再等一等的。

闵暨的唇抿的死死的,站在大殿之上像是被人扒光了,供人駐足觀看,闵太夫人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死過去,太丢臉了,這樣的兒媳婦誰敢要?

戚扇好恨,她絕對不能讓蘇晗得逞,忽然瘋了一般的沖向蘇晗,嘴裏忍不住罵道。

“都是你這個賤人,私處勾引人,是你,是你逼的本宮無路可走,害的本宮以後再也沒有子嗣,本宮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期待晗還沒來得及靠近,蘇霆摟着蘇晗腳尖一踮,後退數十步,戚扇避之不及直接撲倒在地上,別提多狼狽,惡狠狠的瞪着蘇晗。

蘇晗深吸口氣,“公主不要給自己找理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怪就怪你自己太貪心,婚約在手,若這個人真的愛你,等上三年又何妨?”

說到底還是因為私心,藥是戚扇親手喂的,所以不會同情她。

戚扇忽然不說話了,死死的咬着牙。

“來啊,把公主拖下去,即日起,三公主戚扇剔除皇族降為庶人,逐出皇宮終身不得踏進皇宮一步!”

“不!”戚扇搖頭,“不,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真的知錯了,求父皇網開一面,兒臣還要替母後送終披麻戴孝呢。”

景隆帝冷哼,“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皇後若在天之靈一定後悔把你養成這幅模樣!”

“父皇!”戚扇心如死灰,她是公主,東楚唯一的嫡公主!

戚扇忽然想起了什麽,轉過頭想要追尋一個身影,闵暨早已經抱着闵太夫人退了下去,闵家的臉都給丢盡了。

絕望的看了眼大殿之上衆人的眼光,幸災樂禍,鄙夷,還有憤怒,嘲諷,同情,什麽樣都有,戚扇恨不得找塊縫鑽進去。

“來人啊,将這些奴婢統統杖斃!”

“皇上饒命啊,都是公主告訴奴才要這麽做的。”

“皇上饒命啊!”

“皇上饒命啊!”

起初指責蘇晗的四個太監跪地求饒,紛紛指責起戚扇,此起彼伏的求饒聲響徹整個大殿。

景隆帝目露不耐。

“拖出去!”連公公指着侍衛,不一會兒呼喊聲越來越遠。

“皇上,求皇上一定要替小女做主啊,小女是無辜的。”袁氏晃過神來忍不住哭訴,恨不得将戚扇撕碎,僅僅是貶為庶人也太輕了,直接撲上前對着戚扇一陣猛扇,戚扇躲閃不及又被侍衛制服動彈不得,連連挨了數十下,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公主了,袁氏也就沒有多少顧及,狠狠的抓,撓,惹的戚扇連連慘叫。

景隆帝抿聲沒有阻攔,畢竟袁氏損失了一個女兒,許久,蘇映上前拉開了袁氏。

易太夫人還沒從震驚中晃過神,就聽見戚扇一陣冷笑。

“你以為你拿個好女兒是個什麽好東西?本宮告訴你,她也參與其中了,巴不得弄死蘇晗那個小賤人,胃口大的很,居然敢肖想本宮的嫁妝,簡直是死有餘辜!”

袁氏恨不得直接上去撕碎戚扇的嘴,“你胡說!”

戚扇恨得不行,頭發散亂臉上也被抓出了好幾道口子,火辣辣的痛,豈有此理居然敢打她!

“本宮了沒有胡說,大部分的計策可都是蘇昭想的,蘇晗狡猾不好對付,這些都是蘇昭告訴本宮的,蘇昭這賤人居然敢趁機要挾本宮,那塊玉佩就是本宮送給蘇昭的,可惜這賤人太貪得無厭!不信,你問問那個丫鬟!本宮告訴她,給蘇晗下藥,是絕育的,她一口就答應了。”

袁氏愣了,腿一軟就跪了下來,蓮霧臉色更是大變。

蘇大爺臉色也好不到哪去,這下大房和三房算是結了死仇了。

淩氏忙看向蘇晗,擔憂道,“晗兒?”

“母親,您放心,我什麽都沒吃,那口茶早就已經吐出來,公主的嫁衣上沾染的就是。”蘇晗安慰。

淩氏還是不放心,回去一定要找個太醫檢查,這下淩氏弄死戚扇的心都有了。

景隆帝擺擺手,“拖下去!”

連公公卻是懂了,招招手把還沒來得及求饒的蓮霧拖下去,順帶堵上了戚扇的嘴也拖了下去。

易太夫人的臉跟吃了蒼蠅似的,吞不下吐不出,狠狠瞪了眼袁氏,都是她教養的好女兒,沒事招惹戚扇做什麽?

蘇大爺也是這麽想的,大罵袁氏愚不可及。

“即日起,蘇國公降為三等伯爵,禁朝一月。忠勇侯府降為忠勇伯,禁朝一月,另,朕唯恐闵氏一族無人照料,闵少将不在适合遠去西南,故改為瑾王世子為左将,一切照舊聽從蘇将軍,今賜蘇霆尚方寶劍,見劍如見朕,爾等必要遵從一切诏令,明日午時,準時啓程。”

“孫兒遵旨!必不負皇祖父重托,一切遵從蘇将軍之意。”

戚昀宸站了出來朗聲拱手。

睿王臉色變的難看,戚懷楓緊握着拳頭,敢怒不敢言。

皇上這是在給瑾王鋪路呢,惱了睿王,誰讓之前睿王和皇後走得近,皇上遷怒了睿王,這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白白便宜了瑾王。

都怪戚扇那個蠢貨,回去一定要把這個賤人抓來,狠狠折磨一番才解氣!

------題外話------

親們,下一章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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