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無憂看戲婚禮鬧劇

孟漣漪看着鏡子裏的孟潋滟,容色傾城,一身正紅色嫁衣襯的她愈發妖嬈奪目,有一股張揚淩厲的美豔。

“大姐姐,在夫家若是受了委屈,千萬別忍着,回府自有母親為你做主。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養幾個姨娘更是不在話下,将來大姐姐生下嫡子,即便沒了寵愛,也不要難過,憑着姐姐的容貌家世,大姐夫不會虧待了大姐姐的。”

要不是孟潋滟知道內幕,肯定急眼了,孟漣漪話裏話外的詛咒挑撥,早就上去教訓她了。

“二妹妹說的對,妾?不過是個下賤的玩意,不喜歡就賣了就是,也容得一個下賤胚子猖狂?”

孟潋滟勾了勾唇,笑的冷冽而又嘲諷。

孟漣漪身子一僵,易姨娘不就是個妾?孟潋滟指桑罵槐拐着彎罵她呢,一個妾生的,豈不是更上不得臺面?

“大姐姐聽不進去就罷了,怎麽還能辜負妹妹一番好意呢。”孟漣漪也懶得再說,只等着看戲,有她哭的時候看她還怎麽得意!

孟潋滟扶了扶頭上的鳳冠,将固定的那一根金釵慢慢卸了下來,衣帶緩緩解開。

孟漣漪看的清楚,諷刺一笑,“大姐姐這是要做什麽?難不成還想趁機陷害我?今天可是姐姐的大喜日子,鬧僵了,大姐姐以後該如何在柳家立足?”

孟潋滟不搭話,手下動作也不閑着,扣好的鳳冠緩緩取了下來,烏發沒了束縛一下子披散開來,飄飄揚揚像是一匹上等的綢緞,光滑透亮,映着一身嫁衣,紅唇微勾,雙眸裏閃爍着一絲笑意,莫名的孟漣漪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今天來得似乎太順利了,有些……不對勁。

孟漣漪轉身要跑,心間的不安越來越強。

忽然一個蒙着面的丫鬟擋住了她的去路,閃電般點了她的穴道,孟漣漪忽然有些害怕,眼睜睜看着孟潋滟一步步走來。

“妹妹,姐姐恭賀妹妹新婚大喜,祝妹妹和妹夫白頭偕老啊,若是受了什麽委屈,回來盡管跟姐姐說,姐姐還能幫着出出主意什麽的。”

孟潋滟褪下的嫁衣一層一層的披在了孟漣漪身上,孟漣漪瞪大了眼,沒晃過神來。

孟潋滟是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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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懷了身子的姨娘打發了就是,妹妹可不要謝我今日對你的提醒。”

很快,屏風後面又走出兩名丫鬟,極快的幫孟漣漪上好了妝,盤好了發鬓,孟潋滟親自幫着孟漣漪搭上鳳冠,鏡子裏的孟漣漪鐵青着臉惶惶不安。

“妹妹放心,事成之後你就是柳家少奶奶了,依妹妹的身份足矣,柳家公子才貌雙全,溫文爾雅,妹妹可不要錯過了這麽好的姻緣才是。”

孟潋滟一邊替孟漣漪整理嫁衣,一邊勸慰,孟漣漪臉色更白了。

孟潋滟找的什麽貨色,別人不知道她可一清二楚,就是一無是處的草包,面子上裝的比誰都高尚,成日花天酒地,甜言蜜語,要不是柳老爺子管的嚴,庶長子早就蹦跶出來了,也不至于到這個年齡還沒成婚。

柳承旭是柳老爺子過繼的嫡子,柳老爺子有兩任妻子,原配早亡,繼出一直沒生養。柳老爺子也沒納妾,就這麽拖着,族裏人勸了又勸實在看不過去了。柳老爺子只好從胞弟膝下過繼了柳承旭傳宗接代,延續柳家興旺。

柳老爺子曾是景隆帝的陪讀,如今官居二品太傅,負責教育年紀小的皇子,為人剛正不阿,性子寡情淡泊,卻是個十分倔強的,就是看中柳老爺子這一點,景隆帝才放心把皇子交給柳老爺子。

恰恰相反的是,柳老夫人特別溺愛柳承旭,柳承旭犯了錯也給瞞着,柳承旭倒也會裝,在柳老爺子面前向來都是夾緊尾巴,以至于過了這麽多年,柳老爺子一直沒發現柳承旭真實為人。

孟漣漪曾買過一個丫鬟,小丫鬟的姐姐就是柳承旭身邊伺候的,長得頗有幾分姿色,沒過幾個月就被玩死了,身邊的丫鬟都沾染了個遍,死傷無數。這樣的僞君子,孟漣漪扒拉眼都瞧不上他,又怎麽會願意嫁給他呢?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門婚事也是你提的吧,易姨娘在父親耳邊吹耳邊風,太妃幫着你,這門婚事自然就落在了我頭上,好妹妹,姐姐怎麽忍心奪愛呢。”

孟漣漪張嘴卻說不出來一句話,驚恐的瞪大了眼。

門外

“二姑娘,花轎來了,可別誤了吉時。”花媒婆着急的催道。

“哎,來了,馬上就好。”孟潋滟學着孟漣漪柔柔的應了一聲。

孟漣漪是抗拒的,她想呼救卻說不出來半個字,狠狠的瞪着孟潋滟,意在威脅。

孟潋滟從托盤裏取來紅豔豔秀着鴛鴦的蓋頭,不難發現,這蓋頭竟比一般的還要長一些。

孟漣漪杏眸瞪得大大的,絕望的看着眼前一片紅擋住了一切。

門外這時,忽然點起來的炮竹聲噼裏啪啦,震耳欲聾,府裏的嬷嬷一路走還一路灑着小金裸子,有不少人在哄搶,花媒婆也不例外,見錢眼開的主,跟着熱鬧起來。

“白鴿,一起去吧,再晚就沒有了。”

有要好的丫鬟拖着她一起上前,白鴿半推半就,也搶了好幾個,高興壞了,反正二小姐還沒出來。

門打開了。

“新娘子出來了。”

新娘子由兩名丫鬟扶着,一左一右,走路姿勢有些怪異。

“姑娘剛才起的急了,絆了一跤。”丫鬟解釋。

花媒婆不疑有他,囑咐道,“那得扶好喽,可別摔着了。”

“嬷嬷放心吧。”

兩個丫鬟看上去瘦弱小小,貌不驚人,可實際卻是蘇晗給孟潋滟的兩名會武的丫鬟。

當然,是某人送她的。

白鴿探着身子好奇的瞅了眼,新娘子都出來了,二小姐呢?

“剛才我看二小姐氣呼呼就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大小姐又吵起來了。”

“應該是,大小姐脾氣大着呢,二小姐被氣哭好幾次了,這次也不例外,聽說是為了易姨娘求情的事兒。”

兩個小丫鬟交頭接耳,白鴿臉色微變,“糟了!”

說完拔腿就跑,生怕追不上。

兩個小丫鬟面面相觑,不動深色的回了裏屋,孟潋滟一身白綢,悠閑的坐在桌旁。

“都安排好了?”

“小姐請放心,都安排好了。”

前院,畫珠和畫梅兩姐妹一左一右,看上去很輕松的就提起了新娘子,各扶一邊。

背親的是孟潋滟的表哥,衆目睽睽之下,也沒多想,所以沒察覺什麽異樣。

直到上了花轎,孟漣漪死死咬住唇不敢相信這一切,一路吹吹打打,大約一個時辰後。

兩只胳膊被架了起來,因為嫁衣長度的關系,極少有人發現新娘子腳不沾地是被夾着走的。

就連家夥碰,新娘子也是跳過去的,這一幕有人暗自乍舌。

唯有一人,正好趕上這一幕,一身墨色長衫,身披鬥篷周身氣質絕然,黑色的狐貍毛在陽光下越發顯得漂亮尊貴,人群裏無疑是最顯眼的,身後的小厮擡着賀禮,沉甸甸的。

“季兄?你終于來了,都等你好半天了。”

柳承旭回頭一見季無憂帶來的賀禮,眼睛立馬彎成一條縫。

這時,立馬有人上前,“季大人,您怎麽也來了?”

“季大人出手就是不一樣啊。”

“季大人……”

季無憂一出現,立馬被圍住了,季無憂和蘇三爺不同,他嘴巴甜,又不輕易得罪人,狡猾的跟狐貍似的,人稱季狐貍!

但,季無憂有錢啊,而且出手大方,政治上拉不攏商業也要搞好關系啊,多條路子多個選擇啊。

柳承旭愣了下,“季兄?”

“原來柳公子認識季大人,怪不得了,年紀輕輕就這麽有能力,不錯。”

季無憂皺眉,“這位柳公子怕是弄錯了,在下兵部尚書季無憂,并不認識柳公子呀。”

季無憂掏出請帖,上面燙金大紅喜帖十分顯眼不錯,上面的邀請人卻是兵部尚書大人。

難不成季無憂還有個同胞弟弟或者哥哥?

“兩日前,連郡王府前面的路上,咱們的馬車碰在了一起,當時還閑聊來着,柳某也給過季兄一張請帖呀。”柳承旭提醒道。

季無憂無辜,柳承旭又道,“當時季兄還要賠償柳某一萬兩銀子,卻被柳某拒絕了。”

嘶!碰了下馬車要賠償一萬兩?

衆大人直接忽略了後面那句話,季無憂也太有錢了吧。

“一萬兩?柳公子,什麽樣的馬車價值一萬兩?本大人雖有錢卻不是冤大頭!”

季無憂臉色很臭,這一點伯安侯最贊同,季無憂小氣的要死,一分錢都不讓,又怎麽可能賠償柳承旭一萬兩銀子呢?

簡直癡人說夢,反過來季無憂訛詐柳承旭一萬兩還差不多。

“少爺,吉時已到,老爺喊您去拜堂呢。”

柳承旭又道,“敢問季公子可有同齡差不多的兄弟,堂兄也可,許是柳某認錯人了。”

季無憂颌首,“自然是有,許是誤會一場。”

季無憂這麽解釋,柳承旭才松了口氣,拱手道,“季大人,裏邊請,招待不周盡情見諒。”

“不妨礙。”季無憂淡淡道,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季六聽的一頭霧水,一大清早就被季七的哀嚎震驚了,爺要帶他去參加婚禮!

要是季七在,一個眼神就明白咋回事。

柳承旭一轉身,接踵而來的差評。

“說不知道季大人就一個姐姐和兩個妹妹,柳公子這個借口找的也真是瞎。”

“可不是,當咱們都是傻子呢!”

季無憂聽着彎了彎唇角,笑意越發的濃,随意找個地方坐了下來,靜靜觀賞這出戲,耐心十足。

“一拜天地!”兩位新人相互對着門卡的方向跪下磕頭。

“二拜高堂!”跪父母。

“夫妻對拜!”孟漣漪緊咬着牙不去低頭,卻抵擋不住兩人,只好彎下腰來。

在外人看來,就是丫鬟小心翼翼的扶着新娘子。

“送入洞房!”

随着一聲高唱,孟漣漪絕望的閉上了眼,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誰知剛走到一半,就有一位姑娘辦理沖了出來,抱住了新娘子大腿。

“孟姐姐,我是婉兒,我不是有意要破壞你的婚禮,我實在是被逼的沒法子了,我可以不求名分的跟着柳郎,只求姐姐将來能善待我肚子裏的孩子。”

婉兒哭的梨花帶雨十分傷心,一語驚四座,柳老夫人率先反應過來,拉着婉兒左瞧右瞧,欣喜不已。

居然冷不丁問出一句,“婉兒,我說你怎麽好幾個月見不着影子,原來是……。瞧我,都高興糊塗了,今兒真是雙喜臨門吶。”

“糊塗!”柳老爺子暴呵,“是誰讓她進來的?”

“老爺,這……”聞訊趕來的管家有些驚訝,解釋不清。

“老爺,婉兒還懷着孩子呢,小心吓壞了孩子。”

柳老夫人不樂意了,她一生無子,柳承旭她是十分偏愛的,貿然多了個孩子,柳老夫人高興壞了,一時忘記了場合。

底下看熱鬧的,私下開始議論起來,這可真是一樁醜聞啊。

柳承旭陰郁着臉,狠狠的瞪着婉兒,婉兒吓的身子往後縮了縮,不是柳郎同意自己來的嗎,對,一定是在演戲,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很丢臉,婉兒很快就想通了。

倒是新娘子孟漣漪身子驀然僵住了,這不是婉兒嗎?

“孟姐姐,求求你,玩兒絕對不敢和您争寵,只要能生下這個孩子,婉兒立馬離開柳家,我一個孤苦無依實在是沒地方去了。”

婉兒哭的楚楚動人,好不凄慘,“婉兒也沒想要回來的,可是後來發現肚子裏懷上了表哥的孩子,婉兒不能這麽自私,這可是表哥送一個孩子呀,婉兒實在是下不了手!”

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不少官太太都十分同情婉兒的遭遇,覺得她可憐,沒了剛開始的不恥,一個女子性子剛烈至此,也是個可憐的人。

柳老夫人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一想起婉兒的遭遇,眼眶濕潤,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親自扶起婉兒,“好孩子,是柳家委屈你了。”

婉兒小聲啜泣,“老夫人,是婉兒福薄,婉兒絕不給柳公子和孟姐姐添堵,一生下孩子馬上就走,婉兒雖出生寒門,但也不想被人瞧不起,寧可堂堂正正找個莊稼漢子嫁了,也不願為妾,老夫人請放心,等孩子一生下來婉兒就絞了發做姑子,每日替柳家上下祈禱。”

婉兒的這番話徹底驚呆了底下衆人,更是對婉兒刮目相看,覺得她可憐。

柳承旭的怒火慢慢也消了不少,婉兒哭的柔弱可憐,卻處處為他着想,骨子裏的堅韌生生打動了他,當又多了幾分憐惜。

孟漣漪氣的牙根癢癢,耳邊全都是對婉兒的同情,無怪乎柳老夫人會那麽激動,這可柳家第一個孩子啊。

孟漣漪現在都恨不得撕了婉兒那張颠倒黑白的利嘴,若真是什麽貞潔婦女,肚子裏的孽種又是怎麽回事?

當了婊子還想立貞潔牌坊,簡直不要臉!

畫珠伸手悄悄揭開了孟潋滟的穴道,孟漣漪想也沒想就把蓋頭掀掉了,露出一張溫婉可人的容貌來。

孟漣漪伸手就是對準婉兒一個巴掌,“你這個賤婢,裝什麽呢,背地裏勾三搭四,珠胎暗結,還敢跑到這來喊冤?要不要臉!你這個賤人!”

婉兒躲之不及被打的栽倒在地,小臉吓得蒼白,無力的往後縮了縮身子。

“呀!二小姐,怎麽會是二小姐?”

畫珠适當的尖叫,表示驚訝。

柳承旭見過幾次孟潋滟,根本就不是長得這樣,要豔麗許多,二小姐?孟潋滟不是大小姐嗎?

“這是怎麽回事?什麽二小姐?縣主不是大小姐嗎?”柳承旭抓起了畫珠的手質問。

畫珠像是吓傻了一樣,呆呆的搖着頭,“奴……奴婢不知道,奴婢親眼送大小姐上花轎的,怎麽…。怎麽會突然變成了二小姐?”

柳老夫人的臉拉得老長,孟漣漪也回過神來,轉過頭狠狠的瞪着畫珠,這賤人居然還敢演戲!

“不對,大小姐人呢?大小姐會不會……”畫梅害怕的哭了出來。

婉兒愣住了,孟漣漪她是認識的,怎麽新娘變成了她?

“二小姐,求求您把大小姐還回來吧,您不能因為愛慕柳公子就對大小姐下手啊。”畫珠極快的封住了孟漣漪的啞穴,哭的更大聲,好好的喜宴宛然變成了哭喪。

柳老爺子陰沉如墨的臉色幾乎能滴出水來,“到底怎麽回事?大小姐呢?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連郡王就是這麽欺瞞柳家的?豈有此理!”

“不好了,不好了,前頭來人了,新娘子弄錯了。”

一名小厮嘴裏大聲喊着。

“怎麽回事?”柳老爺子問,額頭上的青筋一陣陣暴跳,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一張老臉都丢盡了,還沒有被人當猴一樣看過,盡是嘲笑,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

“老夫人,都是本妃管家不嚴,弄錯了,這個孽障!要不是丫鬟及時發現的早,我兒只怕就沒命了。”連郡王妃一路怒氣沖沖地殺過來,一見這場面,愣住了。

------題外話------

親們,今天更的有點少,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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