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攻略亡靈法師（四）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禁制之地裏面走着，但是令人覺得奇怪的是卻是兩人都沒有發現什麽危險。神慕由于本質上是神的原因，在這個精靈族設下的禁制裏如履平地，幾乎沒有太大的感覺。但賽帝斯安的情況卻比神慕還要嚴重的多，不僅腳步越來越沉重，身體上也漸漸地有也難以支撐，細細密密的疼痛開始蔓延至全身，但不過一息之間，他便覺得舉步艱難。

越是往前，身體便越是不堪重負。最終只能勉強支撐着自己站在原地喘息。

暗處，數以千計的利箭正對準賽帝斯安蓄勢待發，似乎只要他再進一步，便會将他射個粉碎。

神慕在終于察覺到身後的人不對時，賽帝斯安已經坐在了地上。他埋着頭，哪怕此時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感覺到那種深深的挫敗感。敏銳的察覺到那些隐藏在暗處的危險，神慕迅速在賽帝斯安周圍設下了一個陣法掩去了賽帝斯安的身形。沒有找到攻擊目标的精靈之箭們顫抖了一會兒就都恢複于平靜。

這是神慕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來自于天道的惡意。由于兩人的修煉方法不同，他受傷了，賽帝斯安沒有辦法，反之，亦然。

看着自家愛人逞強的身影，神慕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麽，“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回來。在我回來之前，記住，不要踏出這個陣法一步。”

賽帝斯安看向神慕，似乎是想看看神慕到底是有何居心，但令他遺憾的是，除了一如既往的平靜和冷漠以外，還有一絲絲的心疼和落寞。知道自家愛人對自己不比以前，神慕看着他那黑洞的兩個眼睛也沒有轉開視線，俯身摸了摸賽帝斯安的腦袋，“你就信我這一次。我說過，這次魔淵之行，裏面的東西都會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

看着神慕遠去的背影，賽帝斯安第一次感覺有些無言：才不是，明明是我看上的才是我的。

至于這個權杖，賽帝斯安居然有種并不是很想要的感覺。

賽帝斯安的心思神慕這邊是一點都不知道，獨自走了半個時辰，神慕的眼前便出現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若是神慕猜的不錯，這個就是那個放着權杖的宮殿。

神慕在即将就要進去的時候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給擋住了前路。

神慕微微皺眉，右手翻轉間，周圍的靈力迅速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柄長劍的模樣，就在此時，大殿裏面傳來了一道清麗的嗓音，伴随着的，是一陣若有若無的異香。

“大殿外的貴客，你是何人？”

“聖樂國王子，月神慕。”

“既是天外之人，又何緣故說自己是聖樂國王子？”

這個聲音居然能判斷出自己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神慕皺皺眉，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在腦海中叫1202也沒有得到回應。想必是被這個聲音的主人用什麽方法給隔開了。

想到這裏，神慕再也沒有掩飾自己的神格的威壓，“神界，慕。”

“既是大道三千的神明，何苦來我這一方小世界找罪受？若是回去，豈不是更好？”

“閣下何人？”神慕不答反問。

“我只是上屆精靈神的一縷魂魄罷了。外面的那個亡靈法師，是你何人？”

神慕不答。

那一縷魂魄似乎有些惱怒，屬于精靈神的威壓直直地逼向神慕，神慕悶哼一聲，嘴角留下了一抹鮮血。

“看來你的誠意不夠。慕神。”

神慕擦掉了自己嘴角的血色，不再廢話地一劍刺向了面前的屏障。

屏障漸漸不堪重負，響起了一陣玻璃杯打碎的聲音。

那聲音似乎氣地狠了，不複之前的清麗，反而有些尖銳，“修成神明一道，本就不易。天生天養的神明，更是萬裏無一，你如此執迷不悟，枉為神明！必将遭天罰之苦！神魂俱滅！”

“我知。”早在為了自己愛人留在這個世界時，他便已經不在是一個合格的神明了。

有些事，一旦開始，便再難回頭。但神慕，亦不悔。

神慕一步一步朝着大殿走去，恍惚間，似乎又看見他盛裝曳地，代替神楽往神罰臺走去。屬于精靈族的光暈打在神慕的身上，更是為他鍍了一層金光，如神明降世，觸動人心，膜拜之情油然升起。

當賽帝斯安看着神慕拿着權杖向自己走來時便看見這樣的場景。竟令他一時之間移不開眼睛。

權杖裏藏有的精靈神最後的一縷神魂盡數焚毀，禁制之地的法則慢慢消失，賽帝斯安的肉體也漸漸恢複，他看着面前自然地将權杖遞給自己的神慕，心跳突然便快了一些。

見賽帝斯安看着自己就是不接下權杖，神慕不由疑惑地看向他，“怎麽了？”

“我對這個權杖，沒興趣。你喜歡就自己留着。”

“不行。”神慕皺眉，将權杖塞進了賽帝斯安的手裏，率先往外走去，“走吧，精靈一族的禁制已毀，再留在這裏恐怕會有麻煩。先出去再說。”

賽帝斯安緊了緊權杖，最後還是把它收了起來跟上了神慕。

離開魔淵已有十天，只從精靈族的禁制被破後，數不清的各方勢力迅速聚集人手往魔淵深處走去。一個又一個傭兵團更是進去了就沒有再出來。

神慕看着因為有了權杖實力已經大漲的賽帝斯安，相信只要他回到亡靈魔法師的領地，一定能謀的一席之位。而神慕，只需要在以後亡靈大軍壓境的時候保護身為首領之一的賽帝斯安的安全就好。

亡靈大軍早晚都會橫掃整個魔法大陸，只是原世界裏的賽帝斯安先開了這個頭罷了。

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走到這裏，便只能分離。

兩人對視着，一時竟沒有再開口。

不知是誰先開始，等到兩人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吻在了一起。

這一次，賽帝斯安再也沒有推開神慕，只是用着沙啞地聲音開口，“神慕，跟我一起。我會為你打造一個專屬于你一個人的亡靈帝國。”

“賽帝斯安，你很強。在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自己。”

這句話，連神慕也不知是對現在的賽帝斯安說的，還是對以後恢複的主神說的。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天注定。緣分盡了，就散了。”神慕說道這裏，眼眶微微發紅，最後在賽帝斯安的唇上印下一吻，勾了勾唇角，“賽帝斯安，我在大陸等你。”

神慕在學院規定的最後一天返校時間回了學院，在那裏，他依舊是個讓人不齒的廢物。偶爾遇見曾經一起出過任務的雪拉等人，也會自覺的轉身回避。

賽帝斯安則如神慕所料，一個年輕的亡靈法師得到了那些人的重視和培養，忙裏偷閑時，賽帝斯安總會想起那個與自己同樣不善言辭的人。強大實力，回去找他，已經成為了賽帝斯安心中的執念。

時間一晃五年，神慕也順利的從學院畢業。賽帝斯安也成為了一個實力強大天資超然的亡靈法師。

神慕這天正在一家客棧裏聽着那些魔法師口中強如鬼魅的賽帝斯安，嘴角微微勾起。

在他們的形容中，賽帝斯安就像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魔，實力強大，背景雄厚，讓那些自譽天才的魔法師們談之色變。

“原來真的是你。”一道柔美的女生打斷了神慕的思緒，他看過去，居然是已經長大的蘭馨。

如今的蘭馨，驕傲依舊，卻比年少時還要更有魅力。

見神慕不說話，蘭馨姿态優美的坐在了神慕的邊上，狀似不經意間開口，“當年魔淵的精靈族禁制，是你做的吧？”

神慕一雙平靜的眼睛瞬間冷如寒冰，哪怕是過了這麽多年，只要一對上神慕的這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蘭馨仍然能感覺到那種刻入骨子的寒意，令人汗毛直立。

蘭馨連忙溫婉地笑了笑，“別緊張，閣下。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最近亡靈法師的活動十分頻繁，恐怕再過不久便會大軍壓境。你也是大陸的一份子，相信你也不願意看到那樣的場景對不對？只要你告訴我你把魔淵得到的權杖藏到哪裏了，我們必定不會虧待于你。”

神慕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沒有見過權杖。”

看到神慕如此的不識趣，蘭馨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但神慕卻并沒有旁人那種憐香惜玉的心思，他站起身來，淡淡地看了一眼蘭馨，“我還有事，請容我先行告辭。太子妃。”

最後的幾個字，神慕說的尤其重，蘭馨的臉色卻忽然間白了白，她從未告訴過神慕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他又是如何得知。一瞬間危機感便席卷全身。

不能讓他走！絕對不能讓他走！

想到這裏，蘭馨用自己好不容易收集來的亡靈魔法師的卷軸打在了自己身上，疼痛讓她美麗的臉龐有一瞬間的扭曲，“快！快抓住他！他是一個亡靈魔法師！”

但令蘭馨詫異的卻是所有人都用一種宛若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這裏是有名的學院附近的餐館，來的幾乎都是與神慕一所學院的人，神慕的廢材之名，不說耳目能祥，那也是人盡皆知。這樣的人會是一個亡靈魔法師？你當他們都是傻的不成。

而這裏，好巧不巧的，就有雪拉一行人。

凱瑟當即嘲諷一笑，“他可是我們學院裏有名的廢物，你說他是亡靈魔法師，你倒是讓他使一個亡靈魔法給我看看。”

“是啊，真當我們傻的不成？”

“這女人莫不是個腦殘？”

此起彼伏的議論嘲笑聲漸漸地讓蘭馨的眸子染上了一些瘋狂。

“他就是一個亡靈魔法師！五年前我在魔淵的時候看到他和一個亡靈法師在一起，而且當年失蹤的權杖，就在他的身上！”

這一句話說出口，人群中有一瞬間的安靜。

畢竟當年神慕與雪拉等人就是一起去的魔淵進行的歷練，而神慕也确實比他們遲回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的時間，正是魔淵禁制被毀的時間段。

頓時，所有人看着神慕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一個鬥氣十五階的青年攔在了神慕的面前，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她說的有理有據的，你總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吧？”

神慕一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看向他，“讓開。”

青年也來了火氣，收斂了笑意道，“不讓。”

戰況一觸即發之時，突然整個城都陷入了騷亂之中。無數的尖叫聲從外面穿了過來，衆人的臉上都多了一抹凝重。而陸陸續續的無數的亡靈從地上鑽了出來，連衆人所在的客棧都沒有幸免。

頓時五顏六色的鬥氣和魔法不要錢的一個接一個的打在那些魔物身上。

但是魔物的數量還是太多了，衆人只能漸漸的形成一個包圍圈，背靠着背一起抵抗着入侵的魔物。

而蘭馨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現在的這種情況，自己又才把自己給弄的受了傷，明明是一個大光明魔法師，此刻卻連幾個低階的魔法球使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那些低階魔物給撕成了碎塊。

尖利而凄慘的叫聲讓衆人的一凝，越發的禁戒和嚴正以待。

他們不由地看向那個剛剛被污蔑是亡靈魔法師的神慕，卻見到以神慕的中心開始半徑三米內沒有一個低階魔物敢近身。對比衆人的情況，他顯得格外的輕松和游刃有餘。哪裏還有傳聞那種廢物的模樣。

凱瑟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原來你真的是一個亡靈法師！”

“不，他不是。你仔細看看他的周圍。”雪拉冷靜地開口。

衆人這才發現神慕周圍三米內都有一個無形的屏障隔絕了那些魔物的攻擊。也讓那些低階魔物發現不了。

如今的神慕一時金丹巅峰的修為，對于這些低階魔物還不是綽綽有餘。

他淡淡地看了衆人一眼，往門外走去。雪拉此時再也維持不了那高高在上的模樣，幾乎是懇求的開口，“神慕！求你救救我們。”

哪怕他們能力卓絕，天賦異禀，也無法保證能在衆多魔物的包圍下全身而退。況且，就算是魔法還是鬥氣都有枯竭的時候。

本來在看到神慕對他們的冷淡後，衆人都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卻沒想到神慕淡淡地點了點頭，“走吧，我帶你們去導師那裏。”

衆人先是一愣，最後又迅速地往神慕的包圍圈跑去，在進入到神慕的禁制範圍內，衆人果然沒有在受到那些魔物的攻擊。凱瑟看着神慕略顯冷淡的側臉，還是低聲開口，“當年......對不起。”

神慕慢慢地搖了搖頭，一張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趨利避害，攀高踩低，這是人類的天性。神慕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經了解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