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品言在賀博弈去A市上大學後很少能收到對方的電話，不是關系不好，而是關系太好了哪怕不聯系也不會生疏。
所以在午夜十二點昏昏欲睡時被好友的電話吵醒，他很意外。
“你大概有半年沒給我打電話了，上次打電話過來是分享你又和哪個女朋友分手的故事。”對于單身狗的他來說，賀博弈的炫耀是要遭雷劈的存在。
賀博弈頓了下，等到那邊的品言不解的催促才問道：“我這次不是來跟你分享，是像你請教。”
品言從床上坐起，來了點兒興趣。
“嗯？什麽事情還能把賀大少難住，你不是號稱無所不能嗎？”
賀博弈噎了下，懷疑自己給對方打電話到底對不對。
“不挖苦我行不行，心亂着呢。”
“哎呦喂，你這是被鬼附體了吧，你不是心大的誰都不在乎麽，怎麽着，遇到真愛了？不過按照我對你的了解你就算有真愛也不會這麽早就發現才對啊，你那能裝下大海的心髒要是能對一個人獨寵可真難得。”品言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了什麽有趣的事，一邊笑一邊怼他。
賀博弈想挂電話，覺得自己找品言請教就是自虐。
意識到在逗下去他可能會翻臉，品言及時收住笑容，正經了兩秒，“說吧，什麽事？”
“……”不想說。
“你不說就挂了，我已經打算跟周公去約會了，良辰美景什麽的。”
“滾！”
挂了通話，賀博弈撥打另外一名好友的電話。
品言那邊倒是皺了下眉，難不成被說中了惱羞成怒？哎呀，他還真好奇是哪路神仙把賀博弈那個浪蕩子給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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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光正在家奮鬥過陣子的英語八級考試，手機開着震動，賀博弈打了三次電話他才接起。
“有事就說，我忙着呢！”
“我好像對一個人動心了。”賀博弈不跟他廢話，開門見山。
厲光把手中的筆記放下，心思挪到他身上。
“為什麽會這麽說，你确定不是自己戀愛談多了身體疲勞想休息？”帝都圈裏的人誰不知道賀博弈是個花心且不動心的，他現在居然說自己好像動心了？別不是射多了把腦垂體也射出去了吧！
賀博弈很少會有這麽迷茫的時候，他對厲光描述了下自己與喬亞西從最初的荒唐相遇到現在他窮追不舍，還有剛剛喬亞西提出的那個問題，然後沉默下來。
厲光徹底沒了看書的心情，真的是被他勾起了難得的好奇。
兩人同時沉默，過了大概三十幾秒後，厲光先出聲發問，“除了想跟他上床以外，還有沒有別的想的？”
“我想時刻粘着他，你懂我意思吧，就好像中毒了似的，而且他給我的感覺特別不真實，像個把自己裝進殼子裏的堅果一樣，我想把那厚厚的殼子剝掉，吃了邊那甜美的果實。”賀博弈光是說到喬亞西都心中激動，他剛剛沖出喬亞西家門的時候其實是後悔的，可出來了就是出來了，在他沒辦法給出喬亞西答案前他不打算再進那個門。
厲光抖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理解賀博弈的意思，可又不知道該怎麽去表達。
半晌，他又問了一句：“你跟他糾纏這麽久，中間就沒想着再接受下別人？”
“當然沒有，我很專一的。”
“你的專一跟我們的專一還真不太一樣，”厲光無奈，嘆了口氣，“按照你的說法你對他很感興趣，但你不确定是不是動心？”
“我确定是動心，我不确定的是能不能把動心的時間保持住。”賀博弈也跟着嘆氣，“這麽跟你說吧，我怕自己沒辦法保證這個動心會不會在一個月以後消失。”
“博弈，”厲光打斷他的話，提出自己的觀點，“我不知道你對動心這兩個字怎麽理解，但是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如果哪一天我動心了，不會擔心它消失，動心不會消失，只會越來越讓你心動。”
賀博弈傻呆呆的挂斷手機，他在車裏又坐了半個小時才發動車子離開。
厲光說的沒錯，他好像理解錯了動心這個詞的意思。
之後大概有一個月，喬亞西沒見到賀博弈也沒收到他的短信，身邊的同學雖說最初時旁敲側擊的問過自己關于和賀博弈的事情，都被他避開了。
他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本的軌跡，好像并沒有任何差別。
只是好像。
自那天賀博弈不告而別起，他的心裏就跟空了一小塊似的。
“小喬！”
“啊？”喬亞西回神，看向剛才喊他的李紅梅，“老板有事？”
李紅梅指了指他剛剛擺完的書籍，“放錯了，你是不是沒休息好？比上星期看着還憔悴。”
喬亞西搖頭，将放錯的書拿下來重新擺上正确的，“這幾天有些累，不要緊，過陣子就好。”也快考試了，雖說大學考試前不會像高中那樣緊張，可他需要保住獎學金就一定要拼命。
“你們這一轉眼考完試就要放寒假了，今年寒假你還要不要過來兼職？”李紅梅覺得喬亞西很好，認真肯幹還不怕髒不怕累，話不多長得好，合她心。
喬亞西愣了下，随後滿滿搖頭，寒假他不可能在A市久留。
“不了，等開學了這邊要是缺人我再來，謝謝老板。”
李紅梅覺得可惜但也沒強留，她清楚喬亞西不是本市人，寒假肯定是要回家陪家人的。
喬亞西沒再多說，去忙自己的事情。
考試的日期定在十二月末，考三天，考完放假。
喬亞西發揮正常，沒什麽可擔心的。
最後一天考完後他回了趟宿舍，把放在那邊的一些雜物拿回出租屋。
剛進門就接到方洲的電話，“你考完了吧？要不要一起回去？”
“你也考完了？”他記得方洲的學校比他們考試晚。
“我還有兩天啊，所以才問你的，你要是打算和我一起走就等等我，等我考完了去找你，不過啊，你确定要這麽早回去嗎？”方洲大概了解一些喬亞西家裏的事情，所以問的有點兒小心翼翼的，“蘇姨沒給你打電話問嗎？”
“沒有，”喬亞西冷淡道，“她忙。”
能有多忙？親兒子的事情都不關心，也不知道喬亞西這麽多年是怎麽過的。
可這話他只能在心裏說說不能真的把話說給喬亞西聽。
方洲撇撇嘴，“回去以後去我家吧，我媽前陣子還念叨很長時間沒見你了，等快過年了你在回家。”
“不用，沒事的。”喬亞西清楚他是關心自己，便笑着說道：“那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沒什麽好怕的。”
“行吧，那等我考完了去找你。”方洲挂斷通話。
喬亞西把東西收拾好，沒等喝口水歇會兒呢，手機又響了。
看到手機上的備注名稱時，喬亞西沒接。
手機再次響起，他嘆氣，不得不接聽。
“大哥。”
“考完了？”喬亞東的聲音給人冷冰冰的感覺。
“嗯。”對于這個大哥，喬亞西沒什麽太想與他溝通的，對方問，他就答。
喬亞東以為他會再說些別的，卻等來了對方的沉默，無奈只能自己開口：“打算什麽時候回家，我讓司機去接你。”
“……不用了，過幾天我自己回去。”雖然意外對方的提議，卻還是拒絕的幹脆。
“亞西……”
“大哥，我還要收拾東西就不說了，我會回去的。”喬亞西不給喬亞東多說的機會，挂斷通話。
緊接着好像是說好了似的，喬亞西的手機再次響起。
一個躲不過兩個躲不過，真是煩死。
“二哥。”
“你好像很不歡迎我給你打電話？”相對喬亞東聲音中天然的冷氣，喬亞南的聲音更加陽光。
“沒有。”
“怎麽沒有，我上個月給你發信息你不回，打電話你不接，今天接了還不太開心的樣子，難道沒考好？不要緊的，考不好也無所謂，獎學金又沒多少錢，下學期學費我給你……”
“二哥，你有話直說。”不想聽他墨跡，話痨太煩人。
“我明天過去A市開個會，大概要三天左右時間，等完事我去找你，一起回家。”喬亞南了解這個弟弟，廢話太多他肯定挂電話。
“不用，我跟朋友一起回去，謝謝二哥。”
“……咱們是一家人亞西，能不能別每次都這麽疏遠？”喬亞南皺眉，他清楚喬亞西心裏有結，這個結不是那麽輕易能解開的。
“嗯，二哥我還要收拾，挂了。”喬亞西應了聲，卻沒多說別的。
不疏遠？說的輕巧，做起來難。
他幹脆坐在床上盯着手機，等着下一個電話打過來。
果然，五分鐘後，手機再次響起。
“父親。”
“你大哥和二哥給你打過電話了？”喬新元低沉開口，“放假了就早點回來，你媽總念叨你。”
“知道了。”總念叨？一年裏也打不了幾個電話給他，還真是只念叨。
喬新元跟這個三兒子真的很沒有話聊，父子倆好像比陌生人也差不太多。所以喬亞西說完後兩人同時沉默，氣氛很尴尬。
“父親，我還要收拾，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挂了。”
“……”被兒子挂電話，心裏很不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