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發到賀博弈手機上的是張不算清晰的照片，如果按照當前清晰度來算，估計有個480P左右，不過熟悉的人都能認出來照片中那個被擁抱住嘴角帶笑的清秀年輕人是喬亞西。
賀博弈将車停到應急道上，拿過手機。
這時，手機又再次震動，又有三張照片發了過來。
一張是兩人肩并肩從樓門裏出來的，一張是矮個子的青年撲向喬亞西的，還有一張是兩人分開後肩并肩往前走的。
賀博弈腦中的某根名為理智的線啪的一聲，斷了。
李文昂在旁邊拱火，“那個矮個子的長得倒是挺可愛的。”
賀博弈那臉色真的是前所未有的難看，他還真沒遇到過被人劈腿的事情，所以可想而知現在他有多生氣，不過生氣歸生氣，他低頭盯着照片看了一會兒後，理智稍微回來了一丢丢。
他不相信喬亞西能做出來這種腳踏兩條船的事。
旁邊的李文昂點了根煙，見他臉色沒有剛才那麽黑了，“你不生氣？”看他的反應不像是不生氣，倒像是想通了不去懷疑，心中莫名一緊，看來喬亞西要比他想象的更在賀博弈心裏占了很大的位置。
賀博弈把喬亞西的號碼撥了過去，順便瞟了李文昂一眼，“不生氣。”
神他媽的不生氣，他快氣炸了。
那邊很快接通，背景音有些亂糟糟的。
“博弈？怎麽不說話。”喬亞西手裏拿着一根紫色長茄子看了看放到塑料袋裏，方洲那個家夥非要吃炸茄盒。
“亞西，買點兒草莓吧。”方洲手裏舉着一盒草莓晃了晃，“我看還挺不錯。”
喬亞西點頭，又對着手機叫了一聲，“博弈？”
賀博弈深吸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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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聲音冷硬低沉。
“超市呢，在買菜。”喬亞西沒聽出來他的不對勁，歪頭夾着手機，空出雙手又扯了一個袋子，“我朋友過來了，他要吃炸茄盒。”
賀博弈眨眨眼，聲音稍微恢複了點兒溫度，可轉念一想又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忙追問道：“你不是說今天回家？”
“票退了，我倆明天開車回去。”喬亞西知道瞞也瞞不過去，幹脆找了個其他借口，“你剛走他就到了，你倆也見過，那次在酒吧。”
賀博弈真的是想到死都想不起來，那天酒吧裏除了喬亞西以外的其他人都有誰和長什麽樣子，所以幹脆略過這個話題，而是直接說道：“有人給我發了你倆擁抱的照片。”
喬亞西一愣，把手中的西紅柿和茄子放進方洲提着的購物籃裏，瞪了他一眼。
方洲被瞪的莫名其妙，啥情況？
“你以為我給你戴綠帽了？”喬亞西聲音有點兒冷漠。
“沒有，我覺得給我發照片的人居心叵測，特別讨厭，一會兒我就把他删掉。”求生欲強什麽的，賀博弈完美演繹。
輕笑一聲，看來很滿意他的回答，“剛才我給暗戀他的人打電話來着，他跟我搶手機，估計是他搶的時候撞到我身上被抓拍了，你也看到照片了，他比較矮。”
被嫌棄矮的方洲臉都綠了，惡狠狠的指着喬亞西，談戀愛就談戀愛，幹嘛要人身攻擊！
賀博弈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那你倆明天幾點走？你會開車嗎？”
“會啊，我十八的時候就考駕照了，不對啊，你不是應該在高速上？”喬亞西推着方洲去結賬，那一盒草莓就要十三塊錢，才六個。他是腦袋大了才會去結賬的，他買的那點兒玩意五塊錢都不到。
方洲碎碎念他摳門，鐵公雞不拔毛，賺那麽多錢也不知道要幹嘛。不過還是不情願的去結了賬，喬亞西拿着手機出門等他。
“我就在高速上，剛才堵車來着。”賀博弈重新發動車子，将手機開了免提放到一旁，“你給他做飯吃啊？叫外賣得了，還得開火多麻煩。”
“外賣是沒有靈魂的，一個外賣的價格夠兩頓菜錢了，我剛才買了兩個長茄子才三塊錢，你可真敗家。”喬亞西特別鄙視賀博弈這種把錢不當錢的人，來自他錢包的鄙視。
賀博弈無言以對，他去買東西從來不看價格，都是最後結賬的時候來個總價就完事。
“行了我不跟你說了，你認真開車。”喬亞西看到方洲拎着塑料袋出來，跟賀博弈說拜拜。
“親一個！”賀博弈趕緊喊了一聲。
正要挂斷通話的喬亞西聽到了，好不扭捏的對手機吧唧了一口。
方洲抖了下，“肉麻。”
李文昂在聽到那邊挂斷後轉臉看賀博弈，剛剛的竊喜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煩躁惱怒，他沒想到只是幾句話而已，賀博弈居然完全相信了喬亞西的話。
“你就不怕他騙你？”
“不怕啊，他沒必要騙我。”賀博弈嘴角的笑容怎麽都落不下去，車開的穩穩當當的，目視前方好像一點兒沒發現身邊人的郁悶似的。
李文昂将煙按滅，轉頭看窗外呼嘯而過的枯草地，冷笑道：“你還真對他有信心。”
“當然，我的人，如果不相信他我還跟他談什麽戀愛。”賀博弈這話說的是一點兒都不客氣，他不傻，李文昂對他那點兒心思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可知道歸知道，他不會接受的，更不喜歡聽他對喬亞西任何不好的評價。
李文昂沒再出聲，之後回程路上他們倆就好像陌生人一樣，誰都沒主動開口。
……
喬亞西回到家後動手做飯，一個炸茄盒一個西紅柿炒蛋，再配上香噴噴的米飯，方洲吃了兩碗飯十七八個茄盒。到最後要不是實在塞不進去了，他估計得把西紅柿炒蛋的湯拌飯吃了。
“跟你的手藝比，我們學校食堂那幾個廚師簡直就是在謀財害命。”
喬亞西看他癱在椅子上，胃部鼓起挺高，有點兒擔心道：“用不用給你去買盒消食片？我怕你一會兒會不舒服。”
“沒事，放那放那，等我緩會兒我收拾，不過你家碗怎麽全換成小鋼碗了，之前那套有鯉魚圖的不是挺好看的。”他經常在周末來這邊蹭飯，每次都是碗盤将将夠用，哪像現在，光是小鋼碗就十個，還有好多鋼盤。
喬亞西想到了賀博弈對碗盤的殺傷力，無奈搖頭，“有個殺手男朋友，鍋碗瓢盆不換的禁摔也不行啊。”
“哈哈哈，賀博弈那種少爺不會刷碗太正常了，我要不是總過來你這邊蹭飯，我也不會刷碗，誰會像你似的全能王，你就說說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方洲緩過勁兒了，站起身把碗筷疊在一起端去廚房水池。
喬亞西歪頭想了想，很酌定的開口：“我不會生孩子啊。”
“好吧，”方洲聳聳肩，“你說的對。”
收拾完兩人攤在床上，喬亞西昨天跟賀博弈鬧騰的厲害，這會兒閑下來就開始犯困，他很少有這麽悠閑的時候，每天都在打工與學業中忙碌，放寒假還真是他難得的休息。
“我以為你會晚點回去的。”方洲側過身，手在他鼻子上戳了下，“你媽給你打電話沒？”
“沒有，她一般也不會給我打電話。”喬亞西閉着眼，沒看他。
方洲很了解喬亞西家裏的混亂狀态，可他怎麽也沒想到他媽居然能忍住不打電話，這可是親兒子。
“蘇姨到底怎麽想的？”
“不知道，她也很少和我聊天，”喬亞西翻身平躺，擡手蓋在眼睛上，“還反正我是多餘的。”
“……別這麽說，她肯定也很關心你，不給你打電話沒準是有苦衷的。”這話純粹就是安慰了，他倆心裏都清楚苦衷不過是個借口。再說，這麽多年過去了，哪還有什麽苦衷？
喬亞西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說。
過了會兒，方洲又問道：“那你回去打算住哪？你家老房子去年就拆了。”以往喬亞西放假回家都會去老房子住上一大半的時間，他并不喜歡回有他爸他媽他哥他妹的那個家。
“再說吧，總不會沒我去的地方。”
方洲嘴角一抽，“去我家吧，我媽那麽喜歡你，恨不能把你搶到我家養。”
“阿姨很可愛，”想到小時候每次去方洲家蹭飯時他媽媽那個熱情勁兒，喬亞西忍不住笑出聲，“不去打擾了，我打算找個兼職。”
“不是，我一直很納悶你到底賺那麽多錢幹什麽，你每個月沒有生活費的？”喬亞西在拿到了身份證後就開始做各種兼職，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沒做過的，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好友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他都懷疑對方會為了賺錢去陪酒了，幸虧他沒有。
顯然的，方洲并不知道喬亞西在酒吧午夜場跳舞唱歌的事，不然會刷新三觀的。
喬亞西想了想，起身把床頭小櫃抽屜拉開，從裏邊拿出一個帶鎖的小盒子，打開拿出存折，“我只給你看，你別告訴其他人，誰都不行。”
他的表情太嚴肅，方洲趕緊點頭，“發誓，絕對不告訴第三個人。”
喬亞西把存折遞給他，“喏。”
“卧槽！你要幹嘛啊？”存款最後一行那一串數字，快晃瞎他的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