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日
時光平淡而溫暖,江怡的生日在深秋。
C城的秋天來得比較晚,深秋時節也不過穿件針織衫就夠了。
“包給我。”姚遠将自行車停在江怡面前,把江怡的小背包放在自行車前的籃子裏。
“去哪?”前一晚零點與室友們一起吃了生日蛋糕之後,江怡就接到姚遠的電話,讓她明天不要有其他安排,對于去幹什麽卻一句不提。想到反正是周末,江怡就痛快的答應了下來,這會看着姚遠借來的這輛自行車,心裏倒是越發好奇了起來。
“人生只一晌,不如去遠行!”姚遠低笑道,這是江怡曾在QQ簽名中寫過的一句話,他倒是記得一字不差。
“好,聽你的!”江怡好笑道,側坐在自行車的後座,雙手摟着姚遠的腰,才不相信克制自律的姚遠會翹課遠行。
“咱們一起好好逛逛C城,來一場美食之旅。”姚遠解釋道,來C城上學,雖然已經在這座城市呆了一年多,但無論是他還是江怡,都是默默守着學校那一畝三分地,對C城其實很不了解。
“美食之旅,我想想,有什麽好吃的。”江怡将頭靠在姚遠背上思索道,C城的菜酸辣香鮮,連帶C城的小吃也跟着有了味重色濃的特點。江怡就曾聽家在C城的同學說,C城的民衆只夜宵,一晚就能吃掉幾十噸的小龍蝦。
作為娛樂之都,後來的世界媒體藝術之都,C城是座不折不扣的不夜城。無論從哪條大街小巷穿過,總能遇到一兩家味道極好的餐飲小店,頗有點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意味。
“你先想着。”姚遠踩着踏板,載着江怡從學生公寓駛出,在岔道口問道,“左邊還是右邊?”
“左邊。”江怡淺笑道,按姚遠的意思,他們此行沒有目的地,沿途如果看到有什麽想吃的,停下車就行。畢竟在C城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能偶遇各種美食。
姚遠轉着自行車的龍頭,向左拐去。彼時的大學城,那些低矮的民房還沒有拆除,各種小店一排排的鋪過去,極是熱鬧。
“姚遠,停車,停車,我聞到糖油粑粑的味道了。”江怡連聲歡呼道,她對糖油粑粑的喜歡,來源于陸瑤的影響。她從初中開始到上大學,都沒吃過一次甜食,總覺得膩味得很。上大學後,跟陸瑤混在一起的時間多了,也漸漸能接受這些軟糯甜膩的味道,并且慢慢喜歡了起來。
姚遠将自行車停在路邊,牽着江怡,循着糖油粑粑的氣味往前走,終于在巷子的轉角處看到一張正冒着煙氣的鍋,鍋裏一個個圓圓的糖油粑粑整整齊齊的排放着,就像并肩作戰的戰士。
兩人買了一份糖油粑粑,一共四個,想到得給江怡的胃多留點空地,一貫不愛吃甜食的姚遠,也幫着分擔了兩個糖油粑粑。
向攤販要了一張餐巾紙,兩人一人分了一半,擦了擦嘴唇,繼續騎着自行車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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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就仿佛一座寶藏之城,姚遠和江怡就像兩個尋寶之人,在C城的大街小巷之間穿梭,遇到感興趣的吃食,不時停下來解解饞。油炸臭豆腐、春卷、馓子、豬血湯、口味蝦、辣鴨脖……,一道道小食下肚,即使時刻預備着給胃留點空間的江怡,吃得盡興的同時,還是覺得有些飽了。
“回去吧,飽了!”江怡懶洋洋的靠在姚遠的背上,揉了揉已經鼓起來的胃部。雖然已經不知道走到哪裏了,內心卻異常安定。
“好,抱緊了。”姚遠把江怡的雙手往自己腰前攏了攏,踩着腳踏板就往回走。不同于江怡的路癡屬性,姚遠的方向感極佳。
高高矮矮的房子,一路倒退着從江怡眼前劃過。江怡懶懶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只見自行車已經到了A大隔壁的N大,距離學生公寓也就幾分鐘的車程。
“姚遠,咱們去吃燒餅吧!”經過N大的廣場時,江怡擡起頭來,十分精神的對姚遠道。
“不是說飽了嗎?”姚遠笑道,為江怡偶爾的孩子氣。
“餘琴說賣燒餅的男生特別帥,人稱燒餅帥哥,好多外市的人特地過來看呢!”吃飽的江怡思維有些遲鈍,毫不猶豫就把自己給賣了的同時,順道還買一送一的把餘琴也給賣了。
“江怡,我發現這世上有些看似正确的話,其實不能相信。”姚遠停下自行車,故作深沉的感嘆道。
“什麽話?”江怡沒有反應過來,極其自然的接下姚遠遞過來的話頭,開口詢問道。
“文人的筆,騷客的嘴。”姚遠眨眼輕笑,故作無奈的逗趣道,“比如說‘情人眼裏出西施’,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還是想去看燒餅帥哥不是?”
“姚遠,你真是個寶貝!”江怡瞬間就從呆愣狀态清醒了過來,爆笑着摟住姚遠的手臂,禁不住彎了腰。好半晌,才站直了身子,打趣道,“說不定是個豆腐西施呢!”
豆腐西施四個字仿佛一道炸雷在姚遠的耳邊響起,腦海中刷屏一般飄起一句話來:雙腿細腳伶仃,像圓規一樣的站在那裏!
想到此處,姚遠不自覺打了個寒顫,燒餅帥哥就燒餅帥哥吧,總比被說成豆腐西施要好。姚遠雖然稍微有些介意江怡的關注點走偏,到底還是認命的在長長的隊伍後面排着。
排了大半個小時,才輪到姚遠和江怡兩人。燒餅店沒有太多的選擇,只有蘿蔔絲餡和梅菜扣肉餡兩種。兩種餡的燒餅都買了,江怡吃了幾口,反倒想起了老家五毛錢一個的綠豆渣油煎餅,那童年記憶中念念不忘的零嘴。
看出江怡的勉強,姚遠把江怡才吃了幾口的燒餅拿了過來,囫囵全吃了下去。
江怡神色恹恹的看着姚遠毫不猶豫的動作,心裏滿是愧疚。整天下來,他都在遷就自己的喜好。
“怎麽了?”兩個燒餅下肚,姚遠疑惑的看着心情由晴轉陰的江怡,有些摸不着頭腦。
“姚遠,你這麽好,我會舍不得你的。”江怡動情的抱着姚遠道,一貫神經較粗的她,難得的有如此細膩的時候。
“傻瓜,舍不得就別放手。”姚遠有些明了江怡的意思,彼時的他只覺得江怡不過是杞人憂天,直到後來,他不得不親手将她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