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釋懷

甄倩折騰了自己一天,大約是累極,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才醒來。

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頭,入目是潔白如洗的床單被套,甄倩模模糊糊記得前一夜所發生的事情。掀被下床,到浴室洗漱一番,甄倩拿起放在床頭的衣服換上,才推門而出。

“起來了,喝點粥吧!”江怡指了指桌臺上的餐盒。

“昨天,讓你擔心了。”拿起勺子舀粥,黏稠細膩入口即化。經過一天的酒精澆灌和情感宣洩,甄倩情緒明顯好轉,恢複了一貫的冷靜果決,“餘下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等忙完了,休個假,好好歇歇吧!”甄倩不主動提及,江怡也不追問她的私事,只是提了提建議。為了三倍工資的補償,甄倩已經連續幾年沒有休過年假。

“吃一塹長一智,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放心吧!”甄倩雖然心情并未舒朗起來,整個人卻仿佛一夜之間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等用完早餐,三人一道下樓,姚遠自覺的去大堂前臺辦理退房手續。甄倩拉了拉江怡,用眼神示意前臺方向,“那位先生,是你男朋友?”

“不,不是。”江怡幾乎是脫口而出否認道,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欲蓋彌彰的補救道,“你別誤會,是前男友,前男友!”

對上甄倩的複雜眼神,江怡抿着嘴唇,眼睛一閉,在自己頭上狠狠的拍了一記,深恨自己的嘴欠。她怎麽就忘了甄倩感情出問題,就是因為對方的前任呢!她的回答,不正好勾起甄倩的不好記憶麽?

“你好,正式介紹一下,我是姚遠,江怡的前男友兼現男友!”就在江怡暗暗埋怨自己腦袋裏裝的全是漿糊的時候,姚遠不辨喜怒的走到江怡身旁,一手緊緊扣在江怡肩上,一手伸向甄倩,強烈的宣誓意味溢于言表。

“你好,姚先生。”甄倩在姚遠伸出的手上輕輕一握,似笑非笑的瞅了瞅鹌鹑一樣沉默的江怡。顯然這位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前男友兼現男友,并不願意配合江怡,默認前男友的身份定位。雖然姚遠臉上的表情算不上歡喜,但他這份對感情毫不隐晦的态度,倒是讓甄倩放心了不少。

随着姚遠的話出口,江怡竭力保持的微笑瞬間僵在了臉上。

直到甄倩看完熱鬧離開,兩人沉默的走了好一段路,姚遠才滿臉嚴肅的逼視着江怡,加重語氣一字一句問道,“江老師,我只是你前男友?”

“我,我這不是怕刺激她麽?”看着姚遠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江怡用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角,心虛的解釋道。

“怕刺激她,我就成你前男友了?”姚遠極不贊同,兩只手牢牢的抓住江怡的雙臂,雙眼緊緊的盯着江怡,似乎要看穿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半晌,才神色落寞的艱澀開口,“江怡,在你的心底,是不是旁人永遠比我重要?”

專注地看着一言不發的江怡,姚遠頹然的放開緊緊攥住她的雙手,這些年,對當年的事,他到底還是心意難平。他痛恨自己當年處事不當給她帶來的傷害,卻也恨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輕易的給他們之間的感情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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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回過身去的姚遠,江怡伸手緊緊的拖住他的手腕。心緒紊亂的她敏感的察覺到,不能放他離開。在姚遠的注視下,江怡不顧四周隐秘打量的眼光,雙手緊緊環在他的腰上,終是對當年之事作出回應,“我的成長過程中,一直都是在被動的接受別人的安排。我不擅長與人交往,曾經用了很多年的時間,才學會如何跟父母相處。當年的事情,是我誤解了你,因此給你帶來的傷害,我很抱歉。”

“但是,姚遠,在我心底,旁人永遠不及你重要。”江怡嘆息道,想起那些并不勇敢的過去,“比起失去你,我更害怕自己變成你的麻煩、你的困擾。我害怕你因為我,而枉顧自己真實的想法。”

江怡将臉貼在姚遠的背上,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所以,我落荒而逃了!和你分開的這五年來,我從未忘記過你。”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聽着江怡的自白,姚遠長長的嘆了口氣,将江怡的細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之中。

江怡默默無語,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緊姚遠。當年那麽卑微的愛着他的她,對愛情那麽不自信的她,又怎敢奢求他的諒解?

如果不是徐熙的質問,如果不是看到華山上的那枚金鎖,也許她還會将對他的感情藏在心底。性格中的內斂,讓她無法肆意表達自己的感情。

姚遠眼眶微潤,轉身看着江怡,鄭重道,“江怡,過去的歲月,我欠你一個道歉,是我沒有處理好當年的事情,是我沒有照顧到你的情緒。未來的歲月,我們一起努力,無論遇到什麽事情,不隐瞞,不揣測,好嗎?”

姚遠眼底的認真讓江怡動容,她輕輕颔首。

年少時總以為,愛一個人是長久的陪伴,成年後才發現,理解對方的忙碌何嘗不是另一種幸福。

甄倩的事情之後,江怡和姚遠再次回歸到各自的生活軌道上。

姚遠的公司,進入下半年之後,業務旺季的到來,使得許多大項目已經提上日程。江怡也在日常的上課和課題研究之外,多了學車這一項安排。

C城的周末,素來是忙碌的,車流不息。

江怡死死的抓住方向盤,神經緊繃,剎車被踩得發燙,耳邊傳來連續不斷的喇叭聲。

“松剎車,你是準備憑實力制造一場交通擁堵嗎?”副駕室內的教練恨鐵不成鋼。

江怡臉上發燙,微微汗顏,将腳從剎車上移開,順道在油門上點了一下,瞬間感覺教練車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還來不及驚呼,前沖的身體,就被安全帶緊緊的勒在座位上,身旁的教練已經臉色鐵青的說要換人。

靠邊停車,江怡解下安全帶,驚魂未定的與後座的另一名學員交換位子。

“好好看着,不要以為坐在後面就是休息。”教練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靠在椅背上的江怡,一面指揮駕駛座上的學員操作。

四個學員輪流練了各半小時的場外駕駛,江怡精神緊張了兩個小時,等回到住處時,只覺得滿身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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