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共識
“是那個女孩嗎？”挂斷電話後的姚遠，臉色煞白，讓姚娜滿心歉疚。雖然弟弟不發一語，她卻知道，他擔憂的必定是那個被他放在心上的女孩。
“姐夫，家裏拜托你了，我要去趟西藏。”姚遠拿起錢包，将證件清點了一遍，就匆匆往外走。他自己都沒将她照顧好，怎麽會天真的以為，她的朋友能照顧好她。氧氣稀薄的西藏，多少成年男人都扛不住激烈的高反，更何況她一個整天與資料為伍的女孩子。
“诶，這都要吃飯了，你去哪呢？”姚母端着菜從廚房出來，看見兒子離去的身影，急急的喊道。
“媽，他公司臨時有事，要去外地出差。”姐夫找了個話題搪塞過去，小舅子沒說是為了私事，他自然不能把妻子的揣測說出來。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還要出差？不是說已經放假了嗎？”姚母随口埋怨了幾句，也就沒放在心上。
寒冬臘月去拉薩的人并不多，姚遠很容易就買到了最快去拉薩的機票。
一下飛機就打車直奔人民醫院，還沒等車停穩，又拿出八百米賽跑的速度，旋風一般沖進醫院。
“護士，麻煩你幫我查一下，一位名叫江怡的高反病人是住哪間病房？”醫院咨詢臺前，姚遠滿頭大汗的解釋道，把身份證遞給對方，“我姓姚，是她的家屬。”
徐熙第二次來醫院，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姚遠。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何即便承認失戀，在江怡身上，他看到的只有傷心，卻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埋怨。眼前這個滿臉煞白的男人，顯然是愛狠了她。想到這裏，徐熙幾步走近姚遠，一直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找江怡？她出院了，想知道她在哪裏，就跟我走吧！”
“她在哪裏？你是誰？”聽到江怡出院的消息，姚遠臉色稍緩，眼底的戒備卻不加任何掩飾。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徐熙，也許你聽說過，同樣是江怡的追求者。”看到對方眼底越加濃烈的戒備，徐熙忍不住莞爾一笑，“這位忘不了先生，你不必這麽草木皆兵。準确的說，你曾是我的前情敵，但我不是你的情敵。”
徐熙拉着姚遠就往外走，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就往西藏大學而去。
“你知道她這次過來西藏，是有正事的吧？”出租車上，徐熙看了眼依然緊張的姚遠。
“知道，藏藥學研究。”姚遠點頭，雖然徐熙彎彎繞繞的話讓他放心了不少，雖然知道她在西藏可能有人照顧，他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我猜她這會應該在莫教授的辦公室，咱們直接過去就行。”徐熙語氣熟稔，然而他卻也只在江怡出院後，去過一次西藏大學确認她身體無恙。
姚遠跟在徐熙後面，推開莫教授辦公室門時，只見江怡正和那位教授，指着桌面上的資料說着什麽，似乎對某一問題，兩人之間存在争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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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徐，過來找小江吃飯的吧！你看看，我又忘記時間了。”莫教授擡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鐘，已經下午六點過後，雖然這時間在拉薩還算早，但在內地想來已是家家戶戶炊煙缭繞，“小徐還帶了朋友過來？小江，你先走吧！我這老頭子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約會了。”
江怡怔怔的看着徐熙身後的姚遠，他怎麽來了。
“莫教授，您可千萬別玩笑我，這位才是正主。”徐熙坦然道，讓開身來，将姚遠完全暴露在兩人面前。那些過往的不甘，早在見到這個用情至深的男人時，煙消雲散。
“莫教授，您好，初次見面，我是江怡的未婚夫姚遠。這段時間，勞煩您照顧她了。不知是否有幸，請您吃頓便飯，聊表謝意？”姚遠滿臉誠摯，看到江怡解讀資料的認真模樣，他的憂心終于徹底解除。
“小江，原來這位才是你對象，之前誤會了，實在抱歉。”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鏡，莫教授歉意道，因為自己的亂點鴛鴦譜。
“您多慮了，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姚遠的提議，江怡并未反駁，扶着莫教授從座位上起來。
姚遠摸了摸鼻子，請徐熙朝前帶路，自己走到莫教授另一側。他就知道，H城自己的做法，江怡這一關恐怕并不好過。
晚餐之後，把莫教授送回家，姚遠也不用江怡提醒，很是自覺的跟在江怡身後。
“這位先生，請出示您的房卡！”電梯等待間，酒店安保人員擋住了姚遠，讓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電梯門在兩人之間閉合。
回到房間裏的江怡，堅持了整晚的淡定面具終于不堪重負，她滿臉疲憊的把自己抛在床上。要原諒他嗎？那下一次呢？
就如同她跟劉強所說的，他們之間的根本問題沒有解決，就算勉強在一起，未來也不過是再一次的重複這樣的經歷。
在酒店大堂坐了一個晚上，也想了一個晚上，姚遠才終于鼓起勇氣給江怡打電話。
“江怡，這次的事情，是我錯了。你有時間嗎？有些事，我想跟你解釋一下。”想明白問題症結的姚遠，雖然滿眼血絲，精神卻頗為飽滿。
“好，我給前臺打電話，你上來吧！”江怡又一次贊嘆這家酒店的安保力量。
“姚娜是我大姐，她為我犧牲了很多。因為和婆家的矛盾，她有孕期抑郁症傾向……”姚遠将自家情況娓娓道來，發現那些曾難以啓齒的事情，在她的面前居然能夠毫不掩飾的說出來。
“所以，你是想獨自照顧她的後半生？”江怡問道，從姚遠的角度來看，他确實沒有做錯什麽，他考慮到了姐姐的後半生，也考慮到了不拖累她，唯獨沒有考慮過他自己，也沒有站在她的角度去考慮，她是否需要他的這份深思熟慮。
“是我錯了，我不該不跟你商量就武斷的做決定。相信我，以後不會了。”姚遠認真的看着江怡的眼睛，真摯的承諾道。這一次的經歷，徐熙的出現，讓他明白，他終究不能放心的，把将她交給其他任何一個男人。
“你姐姐，現在怎麽樣了？”既然兩人達成共識，江怡也無意深究，反倒問起姚娜來。
“事情已經解決了。”姚遠笑道，坐到江怡身旁，捏着她的手，戲谑道，“親愛的，給我留點面子，我一個大男人，這些家務事哪裏好意思讓你一個未婚姑娘操心。等我搞定你爸媽，我們就結婚。所以，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未婚時光吧！”
看到和好後，滿臉蕩漾的姚某人，江怡真心覺得自己的擔心，簡直就是豬油蒙了心。
整理資料之餘，倆人一起在拉薩又逛了兩天，喝喝甜茶、吃吃藏面，堆了個誰也不像的雪人，時光悠然而美好。
“我雖然是在這座城市出生的，但是不到一歲，就被送回了老家。”江怡無限感慨，“還有三天就過年了，咱們明天就回吧！”
“好，聽你的。”姚遠微笑滿面的答應下來，“我先訂票。”
“怎麽買兩張去C城的？”看着姚遠手機的訂票頁面，江怡不解道，他回家不是該乘坐去H城的飛機嗎？
“先送你回C城，反正從C城回去也方便。”姚遠笑道，顯然早就打算好了，“你是約了跟陸瑤一起回家的吧？”
“是啊，我們兩家同城，一起回去也熱鬧些。”江怡點頭，只要時間沒有沖突，她和陸瑤幾乎每年春節都是結伴回家的。
從機場到高鐵站，因為臨春節已經很近，車站的人流量反倒沒有前幾天的大。
陸瑤遠遠的招手，看到陪同江怡過來的姚遠，陸瑤有少許的心虛，瞄了眼姚遠，就把江怡拉到旁邊小聲嘀咕着。
“據說，某人用我的名義買房了，這是篤定我不會帶着房子跑了嗎？”江怡戲谑的看着姚遠，也不說某人是誰。
“不怕，房子給你，以後的所有都給你，只要人是我的就行。”姚遠莞爾笑道，他買房子的時候只想着怎麽讓她住得舒服些，劉強通知他時，第一反應也是終于把事辦成了，不枉他等了這麽久，倒沒想過要把房子用作其他用途。既然是給她買的，又哪裏需要擔心她會不會帶着房子跑！
“我琢磨着這話不對頭，你這是讓我賣身啊？”江怡恃寵而驕，故意曲解姚遠的意思，把手伸進姚遠的棉衣，捏着他腰間的軟肉。
“是我表達不準确，我賣身，倒貼全部身家，把自己賣給你！”姚遠一本正經，語氣極盡寵溺。他怎麽舍得她賣身，只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她。
江怡笑得不可自抑，在姚遠的蠱惑下點頭答應，臉仿佛火燒般發燙。
這一刻的江怡，如同盡情綻放的鮮花，美得讓姚遠心窒，他一點一點靠近，把她的笑容含在嘴裏，來回輾轉。
愛情到底是什麽？被姚遠的氣息包裹的江怡想：愛情，大概就是，歲月纏綿，此生只愛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