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默姐，默姐。”助理彎下腰，伸手晃了晃方梓默的胳膊。
感覺到身體在晃動，方梓默緩緩睜開了眼睛，迷蒙着雙眼望着助理，臉上表情有種還沒有睡醒的懵懂感。
見到她睜開眼睛，助理松了口氣，露出兩排白牙，矜持的笑了笑：“默姐，你可以起床了，外頭已經快準備好了。”
方梓默松開懷中的抱枕，伸手揉了揉眉心，臉上表情帶着疲倦：“我知道了，這就起來。”她把抱枕放到身後，将蜷縮的腳放下，塞進鞋子裏，就欲站起來，但因為剛剛睡時腿一直蜷縮着，血液不循環，因此現在麻的厲害。
“默姐，沒事吧？”小雯連忙伸出雙手，作勢就想扶她一把。
“不用。”她避開，雙手扶在旁邊的柱子上，然後一下一下地跺腳。
小雯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站在原地等着。
方梓默看她一眼，沒說什麽，一只手下意識就摸上自己的頭發，結果一摸就覺得不太對勁。她睡前是特意把頭發撥好才睡的，她的睡姿一向很好，就算會亂也不可能亂成這副鬼樣子。
旁邊一直在觀察她的小雯見此臉上表情有些微妙，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默姐……”
“怎麽了？”方梓默一邊整理頭發，一邊問，“有事直說。”
小雯拿出包裏的手機，低着頭搗鼓了一會，把手機遞了過去。
方梓默接過，拿在眼前一看，然後剛剛因為睡醒而有些慵懶的神色便變了。
手機上顯示的頁面是江樾十幾分鐘前發布的微博。
江樾：深夜，女鬼，我。{耶}
微博配圖一張，是他和一個披頭散發到看不清臉的女人合照，照片上他笑得一臉開心，還在女人頭頂比了‘耶’的手勢。
方梓默冷着臉點開熱門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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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哥，這次躺槍的又是誰？你得讓我們知道吧，這樣我們好去安慰人家一番{dog}
,大半夜的我哥又犯病了！妹子別怕！我這就給他送藥去！
這次換女鬼了啊？我記得之前有一個臉上被畫了烏龜，有一個被畫成小醜，有一個是睡覺流口水被拍，有一個直接打呼嚕被錄了視頻，還有很多很多我都懶得列舉了。最後，我只想說，我哥的合作對象真慘！
噗，哥，小心以後沒人和你合作了。
誰說的，我願意！！！哥，你找我！！！就算你把我畫成木乃伊我都願意！！！！！
我發現，隔壁演員是越活樾成熟，而我們家這位是越活越年輕。如果來個評選活動的話，江樾你肯定是當之無愧的‘幼稚之王’！
只有我一個人關心這看不到臉的妹子是哪個倒黴蛋嗎？
……
倒黴蛋方梓默面無表情的将手機還給小雯。
小雯下意識看一眼評論，吐了吐舌頭将手機返回主屏幕，鎖上後揣進兜裏連忙就跟上前頭的方梓默。心想這江樾的膽子還真大，這才合作不到兩個星期就敢背着默姐這麽幹！想想她，跟了默姐好幾個月了，面對默姐的時候心裏還有些發怵呢。
方梓默回到拍攝現場，眼神巡視了一圈，沒發現自己的目标人物，于是直接往劉家明導演走去。
“醒了啊？”在忙着的劉家明看到她過來笑着打趣道，“我說在江樾就在現場的情況下，還敢放心入睡的也就你一個了。話說你看到照片了沒？”
“……看到了，他人呢？”方梓默頓了頓，剛剛在來的路上她特意打開微信朋友圈看了看，果不其然他在微信上居然也發了！
“在後面換衣服吧。”劉家明回答，“你找他幹嘛？讓他删照片啊？”
方梓默點點頭。
“那我勸你就別想了！”劉家明冷笑，“想當年，他直接把我打呼嚕的視頻發上去，我軟的硬的都試了一遍，結果還是沒删！”
她同情的望向他，心中的郁悶頓時少了幾分。和打呼嚕的視頻相比，她這只是看不清臉的照片實在好很多了。
“吶，他來了。”劉家明往她後面點了點下巴，“你不信可以自己去試試看。”
方梓默轉身看去，見江樾正閑庭散步般往這邊走來，臉上還帶着非常悠閑的笑意。
她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沒動，等他接近。
“醒了呀？”他笑着問道，“休息的可還好？”
“把照片删了吧。”方梓默直接出口。
他似乎有些驚訝：“你這麽快就知道了？”
方梓默看他一眼，點頭，然後重複一遍：“把照片删了。”
“可我已經發了啊。”他往後邊一靠，雙手一攤，無辜道，“發了又删反而會比一直留着更引人注意的。反正該看的人都看到了，一直放着也沒有什麽。”
“……”她擡頭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哎呀，不要這麽看着我！”他誇張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都被你看到毛骨悚然了！照片的事不要介意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反正你的臉都被擋住了，除了我們劇組的人，沒人知道是你。”
“都知道是我了。”方梓默無語的看着他。
“這樣嗎？”他挑眉反問，想了想掏出手機打開微博評論，看了看。然後他果然發現了這麽一條熱門評論：
照片上的人應該是方梓默，我聽朋友說，方梓默最近和江樾在拍mv，所以十有八.九就是她。
這麽一條熱門一出，評論中方梓默的粉絲便冒了出來：
我靠，這真的是我默姐！無法想象啊無法想象。
如果是我默姐的話，我覺得我應該為你們家江樾提前默哀。總感覺默姐下一秒就會掏出一把手.槍崩了江樾……
崩吧崩吧，我不介意的哈哈哈哈。雖然我是江樾粉，但真的覺得他的行為很欠揍啊。我就常常覺得很奇怪，如果有人把我這種照片上傳，我非得讓對方脫幾層皮不可。可結果這些年下來，我哥的皮居然還越來越厚了，實在弄不懂。
弄不懂1
有啥弄不懂的，說明那些人都是受.虐狂，被我樾哥虐也虐的心甘情願。
江樾搖着頭将手機給放下，口中念念有詞：“這些是我黑粉吧？居然還想讓我脫幾層皮？”
方梓默也搖頭，嘆一口氣，轉身就走了。
“嘿！你怎麽就走了？”江樾連忙出聲叫她，“不是要讓我删照片嗎？”他見對方腳步不停，理都不理她，有些挫敗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活該！”一旁邊忙邊圍觀的劉家明見此将胳膊搭在他肩上，嗤笑，“就是要像梓默這種人才能治住你！”
“一邊去！”江樾将他的胳膊給甩了下去，“不過她真就這麽算了？”
“否則呢？”劉家明給他一拳，“這麽多年，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們越來勁反而是中了你的計，我們越不在意你心裏就越覺得沒意思，是吧？”
“啧啧啧。”江樾靈活的躲過他的拳頭，贊賞道，“不錯啊，現在居然想通了。想當初，就為了讓我删掉你打呼嚕的視頻，你可是給我耍的團團轉。”
“你也就這本事了。”劉家明冷笑，“我兒子都沒你幼稚。”
“這不叫幼稚。”江樾表情淡淡的，聲音也淡淡的。
“那叫什麽？”
江樾仰着頭，看着頭頂的燈光，臉上笑意淡了很多。良久，他低下頭，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樣子：“說了你懂，我懶的告訴你！”
“靠！”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我過去找梓默準備一下。”他看了眼時間，往方梓默的方向走去。
正在補妝的方梓默看到他過來，也沒怎麽理，只斜了一眼就專注自己的事情了。
“生氣了？”他挑挑眉，彎下腰，湊近她的臉觀察她的表情。
她退開，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沒有，找我什麽事？”
“真沒生氣？”他一副不信的樣子，一雙若星辰般的眼睛一動不動的觀察着她。
“沒……有……”她有氣無力地拖長了語氣，有些無奈。
他又問：“那照片還用删嗎？”
“無所謂。”方梓默回答。
“真無所謂？”這麽多年，這是第一次他的惡作劇沒有達到自己心中的預期。從往日來看，那些惡作劇的受害者一開始幾天內都是氣急敗壞的，像這麽快就恢複心平氣和的還真是第一糟。真是讓人沒有一丁點成就感。
就在江樾問的過程中，化妝師放下手中的化妝工具：“默姐，妝補好了。”
“好的，謝謝。”方梓默點點頭，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和江樾面對面，然後認真的一字一句回答他，“真無所謂。”
“哦。”她的表情太過嚴肅，江樾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應了一聲。
方梓默站在他面前，因為她穿着高跟鞋，腰杆還挺得很直，所以和這會一腳高一腳低懶懶散散站着江樾一樣高。因此兩人的視線是平齊的，她就這麽看着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出聲道：“樾哥，我記得你是84年出生的，對吧？”
江樾有些奇怪：“對啊，你怎麽知道？”
而方梓默壓根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說：“我弟1999年出生，可他7歲的時候就不會趁着我睡着的時候惡作劇了。”
說完後，她轉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