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病

竈膛內的火苗一直也沒有熄滅,因為楚辭根本沒有一絲睡意。時不時地往竈膛裏添一根柴火,逼仄狹小的空間洋溢着柔柔的暖意。

楚辭托着腮,指尖輕輕敲打着側臉,琢磨着怎麽讓紫蔚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如果現在他還不能确定她就是紫蔚,那麽那些年的胳膊可都白被卸了。

又在心裏冷笑了兩聲,她可真行,竟然耍了他這麽久。真是對得起他們重逢那天,他說她是‘影後’的評價!

紫蔚估計是真的累了,歪着腦袋靠在牆上睡得微沉,眉心還微微蹙起。楚辭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指影落在她的臉上但是警惕的人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楚辭這才伸過手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腦袋挪了一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讓她睡得舒服一點。借着火光,楚辭垂眸凝視了她一會兒。

他想,他得找個機會弄清楚,她為什麽會來這裏。

楚辭靜靜垂眸看了她一會兒後,聽到屋外傳來一陣聲響。應該是主任回來了,楚辭拍了拍紫蔚的臉,低聲喚道:“醒醒。”

指尖剛探上她的臉,楚辭便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很燙。

這是火苗烤得,還是...發燒了?

楚辭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又探了探紫蔚的額頭,好像是...發燒了!

卧...槽!他不會真的是烏鴉嘴吧!

楚辭還沒來得及擔心紫蔚,便被戶主抓了個現行。

“你們是何人,在我家竈膛後面作甚?”這家的戶主也是一個鶴發老人,此時手裏打着一只羊皮燈籠正一臉戒備地看着他們。

紫蔚聽見聲響已經迷迷糊糊地醒來,只是全身酸軟無力眼神也不複清明,楚辭抱着她一臉真誠地對着老人解釋道:“大爺,我娘子病了。外面冷,我們是沒有辦法才進您家生火取暖的。”

“是嗎?”老人狐疑地瞄了一眼竈臺,“你們就沒幹別的?”

楚辭撫了撫鼻子有些尴尬,真誠地認錯,“對不起,我們還做了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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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又瞄了一眼桌子,“那上面的銀子是你們放的?”

楚辭點了點頭。

“你娘子怎麽了?”老人皺眉看了一眼靠在楚辭懷裏的紫蔚,頓了頓,“別在這兒待着了,跟我來。”

說完提着燈籠,率先走了出去。楚辭把紫蔚打橫抱起,跟了上去。

老人帶着二人進了一間幹淨的房間,楚辭将紫蔚放到炕上之後看了一眼老人,很是感動。原來巫靈村的村民還是很有人情味的,哪裏像外面謠傳的那麽邪惡。

“大爺,謝謝你。”正所謂禮多人不怪,楚辭很有禮貌,又道:“村裏有大夫嗎?我娘子得了傷寒起了熱我想找個大夫替她瞧瞧。”

老人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了。”

說完走到炕邊,手指撘在紫蔚的手腕上替她診了診脈。随後狐疑地看了一眼楚辭,卻什麽也沒說。診完脈,便背着手出了房門。

走到門口才抛下一句,“我去煎藥,你在這兒看着她。”

原來他懂醫術。楚辭目光在他的背影上流連了片刻,然後也在炕邊坐下,掌心探了探紫蔚的額頭,“你還好吧?”

紫蔚的臉蛋兒有些潮紅,此時她是醒着的整個人卻有氣無力,咕哝了一聲,“死不了。”

楚辭看着她有氣無力的樣子惡向膽邊生,在她臉上捏來揉去。紫蔚擡手去揮他,還沒舉起便無力地垂了下去,毫無氣勢地警告:“你給我等着。”

楚辭在心裏狠狠爽了一把,哈哈紫蔚,你也有今天。

你為魚肉,我為刀俎!

于是他趁着她病了的時候,一會兒捏捏她的臉,一會兒拉拉她的耳朵,一時又把她的發髻解開,紮成各種傻妞村姑二百五的模樣。

遺憾的是,沒有相機,不然這些足以作為他以後制衡她的把柄。

楚辭看着她亂糟糟的雞窩頭,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暗暗在心裏給自己點了一個贊。

紫蔚再次磨牙,虛弱道:“混蛋,你給我等着!”

毫無威懾力,楚辭一點也不care。

上學那會兒,紫蔚一直留的短發。很多次楚辭想在她午睡的時候,惡作劇一下她的頭發,都苦于無處下手。如今,終于得償所願。

至于紫蔚好了之後,怎麽報複他現在還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等老人端着煎好的藥進來的時候,看着紫蔚的雞窩頭,表情有瞬間的皲裂。那看二百五一樣的眼神,卻是落在楚辭身上。

将藥碗塞進楚辭手裏,什麽也沒說就又走了出去。

楚辭接過藥碗對着他的背影道了一聲謝,然後捏着湯匙攪拌了一下冒着熱氣的黑色藥汁,輕一撩唇,“良藥苦口,乖,張嘴。”

“我自己喝。”掙紮了半天卻是沒有坐起來。

楚辭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放下藥汁及其好心地把她扶坐了起來。在紫蔚伸手去拿藥碗的時候,卻快她一步率先端起藥碗。

故作好心道:“我喂你。”

“不用了。”

紫蔚伸手去搶他手裏的藥碗,卻被楚辭躲了過去,“你現在都沒有力氣,還是我喂你吧。咱們是老鄉,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

說完那匙黑乎乎的藥汁便送到紫蔚嘴邊,紫蔚為了能早點好起來教訓他,閉着眼喝下那匙藥汁。

苦!真特麽苦!

楚辭慢條斯理地一匙一匙地喂她喝藥,紫蔚終于知道他肚子裏憋的什麽壞水兒。

這麽一匙一匙地喝,還不如一口氣喝光。一鼓作氣,總比再而衰三而竭來得要好。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拿苦藥折騰她。

強大的意志力讓紫蔚忍下了他的慢性折磨,等她好了,她會讓他知道‘死’字兒是怎麽寫的!

楚辭看着她皺眉忍着苦的樣子,腦海裏的小惡魔掐着腰仰天長笑了三聲。不過他還算有點良心,在她喝完藥後替她倒了一杯清茶漱口。

估計這藥還帶點安眠的效果,紫蔚喝了藥,沒多久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楚辭替她掖了掖被角,忽而想起一個問題,他今晚睡哪兒?

屋子裏打量了一圈,似乎能睡覺的地方只有這張炕。回竈膛後面嗎,楚辭只想了一秒便拒絕了這個選擇。

把紫蔚抱了起來,往裏面丢了丢。楚大少鞋子一蹬,也翻身上炕。頓時一個人就占了炕的三分之二,徒留紫蔚可憐地躺在牆邊。

兩人的睡姿都很乖,楚河漢界泾渭分明地躺着。

微光透過菱形的窗戶斜斜的射了進來,公雞打鳴的聲音,提醒着人們清晨的降臨。

但是炕上的二人,依舊睡得很沉。

昨天還楚河漢界泾渭分明睡姿乖巧的二人,僅過了一夜,便在無所覺中都擅自越過那道界限。

本來昨天晚上被子是蓋在紫蔚身上的,也不知楚辭是什麽時候鑽進的被窩。兩人頭靠着頭,楚辭的手撘在紫蔚的腰上。紫蔚的腿也沒閑着,翹在楚辭的腿上。

兩人八爪魚一樣地抱在一起,在清晨恬淡的光暈中,卻又顯得那麽契合靜谧美好。

‘扣扣扣...’門外響起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楚辭有些煩躁地蹙了蹙眉,咕哝道:“李嬸兒,我要再睡一會兒不吃早餐了。”

正打算再去與周公會面,卻感覺到掌心傳來一陣溫熱,腿上好像也被什麽東西給壓着。楚辭探手摸了摸,驀地想起他穿越的事實。

腦子頓時清醒過來,顫抖着睜開還有些惺忪的睡眼,就見紫蔚在同一時刻也睜開了略帶朦胧的眼睛。

兩人鼻尖對着鼻尖,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片刻。

紫蔚開口:“你手摸哪兒呢?”

然後,一聲夾雜着痛苦的嚎叫劃破靜谧的巫靈村上空。

作者有話要說: 紫蔚拿着四十米長刀要剁掉楚辭的手,猛虎極力攔着,“他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她一次吧!”

楚辭躲在一邊很是感動,“謝謝您!”

猛虎擺擺手,“不客氣。”

紫蔚磨了磨牙,“放開?”

猛虎立馬松手,楚辭拔腳狂奔,紫蔚緊随其後。

猛虎無奈地搖搖頭,“摸一下怎麽了,你以後還要給他生猴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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