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亡國奴?
楚辭一直觀察着這邊的動靜,沒有錯過她臉上的驚愕,走了過來皺眉問,“怎麽了?”
紫蔚按了按額角,指了指少年,靠近他壓低聲道,“他叫俞修霖。”補充,“而且是同名同姓!”
楚辭也震驚,看了一眼正疑惑看他們的少年,同靠近她壓低聲道,“長得一點也不像啊。”
兩人的目光如同雷達一般掃射着少年俞修霖,他摸了摸鼻尖,臉上漾起一片紅暈,話都說不利索,“怎,怎麽了?”
楚辭又壓低聲道,“性格也不像。”
“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我更覺得詭異。”
竊竊私語了一番後,紫蔚笑着沖俞修霖擺了擺手,“沒什麽。”
俞修霖又開始發呆,周身飄起粉紅色的桃心。
楚辭的第六感告訴他,有人想撬他牆角,還是和他基友同名同姓的人。
驀地,他腦海裏閃現出一些畫面,一些朦胧的猜測逐漸變得清晰。楚辭眸光暗了暗,扣住紫蔚的手微微用了一些力。
“怎麽了?”
楚辭沒有說話。
紫蔚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對着衆少年揮了揮手,“天色已經不早,你們趕快回家吧。”
趙牧着實覺得丢臉得很,掃了一眼看熱鬧的人群,聽着他們議論紛紛,那股被紫蔚安撫下去的悲痛羞憤再次席卷而來。
他想起方才想要跳湖的輕浮之舉,此時只想找個地縫鑽起來,假裝堅強道,“少夫人武藝高強,趙牧日後再找您切磋,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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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本着輸人不輸陣的心态,振臂一呼,“我們走!”
俞修霖遲疑地看了一眼紫蔚,随後跟着他們一起離開。
看熱鬧的吃瓜群衆漸漸散去,陸朵朵撲過來抱住紫蔚的小腿,迷妹一般道,“四嫂,你好厲害。”
陸寧寧鼓了鼓掌,搖頭稱贊,“沒想到咱家還有一個高手,四嫂,改天咱倆也比試比試呗?”
紫蔚扶額,目光沖着趙牧離開的方向的掃了掃,“他們是什麽人?”
“一群纨绔子。”陸寧寧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悠悠道,“那個帶頭的是司庫內使趙大人的兒子,其他人也是非富即貴的世家子,平日裏就愛聚衆打鬧。”
“那個叫俞修霖的呢?”
“他是提刑司俞洲清俞大人家的公子。”
回程的路上,楚辭和陸安安都陷入一陣怪異的沉默。
并且這種怪異,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紫蔚推門,就瞧見他抱臂斜靠在窗棂上,看着窗外靜靜出神。
她走過去,和他并排站到一起,擡頭看了看星幕,用胳膊撞了撞他,“你在想俞修霖?”
“嗯。”他很坦誠,輕應一聲。
紫蔚安慰他,“等你回去就能見到他了。”
楚辭抱臂轉過身,背靠在窗棂上,垂眸看她,彎了彎嘴角,“你以為我的‘想’,是‘想念’?”
她用‘難道不是嗎?’的眼神看他,然後也靠在窗棂上彎了彎嘴角,“我以前一直覺得你倆有奸/情來着。”
楚辭用一種痛心疾首的目光看她,“你竟然是腐女,我真是好失望!”
紫蔚笑了笑,不理會他的話,半晌才問,“那你在想他什麽?”
楚辭往前走了兩步,傾身抱住她,眼底的流光轉了幾下,才輕聲說道,“我在想我們來到這裏,又或許是讓我們看清一些以前沒有看懂的東西。”
比如,他很愛她...
比如,她也愛他...
又比如,俞修霖愛的也是她...
和好兄弟愛上同一個女人,這是楚辭從前沒有想過的事情。不過他也不覺得為難,因為他們都是輸家。
他輸給命運,俞修霖輸給命運和他。所以,俞修霖比他還要慘,他有些同情他。
他忽而問,“你覺得修霖怎麽樣?”
“還不錯啊。”紫蔚偏頭看了他一眼,“那天你救我受傷了後,我撥了120,他是第一個趕到醫院的。當時瞧見你昏迷不醒,差點兒沒哭暈過去。”
“還對醫生放下狠話,救不了你,他就把醫院拆了。”她摸了摸下巴,想了一個比喻,“就跟電視劇裏霸道總裁為了紅顏沖冠一怒一模一樣!”
“......”
她沖他眨了眨眼睛,撞了撞他,“你跟我說實話,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
“別胡亂揣測我們的友誼!”楚辭瞪了她一眼,“他有意思的是你!”
“……”
紫蔚皺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說他喜歡我?”
“嗯。”楚辭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看在他是我哥們兒的份上,我替他表白一下,免得他暗戀多年,女主角都不知道他的心意!”
紫蔚不相信,“他以前跟我可是水火不容,難道不是在吃你和我的醋?”
“他是直男,OK?”楚辭扶額,“男孩子喜歡女孩子有兩種方式,一是使勁兒讨好,二是拼命欺負。我是第一種,他是第二種。”又笑了笑,“不過看來你是喜歡第一種了。”
紫蔚,“......”頓了頓她問,“這是他親口跟你說的,還是你自己胡亂臆測的?”
“他沒跟我說。”楚辭攬住她,又看了一會兒夜空,“今天遇見那個同姓名的俞修霖,我突然就明白了。你說的對,也許咱們來到這個時空真的并非一個巧合。俞修霖,杜雅言...雖然很亂,但未必不是某種暗示呢?”
“人世輪回,前世今生,你說有沒有可能,有的人相貌不會改變,有的人名字不會改變,有的人名字相貌都會改變,又或者都不會改變?”
楚辭心情低落下來,“你說宋秋顏是我的有緣人,那你在這裏遇上另一個俞修霖,是不是意味着他才是你的有緣人?”
“喂,他還是個未成年好不好!”紫蔚無語,“我沒有那麽重口味!”
楚辭哼笑,“他今天看你,眼睛裏都快飄出桃心了。”眼睛閃爍了一下,又一本正經輕聲說道,“我現在有點相信緣分和命中注定,也許,咱們是真的有緣無份。”
“求你,別再蛋疼地明媚憂傷了。”紫蔚胳膊摟上他的肩,“不是說好了要開心地過每一天嗎?”
“嗯。”楚辭笑了笑,“那咱們換個話題聊。”
兒女情長的話題顯然不合适了,于是紫蔚問道,“聽說烏戎的儲君司空幸四月份要來京城?”
“是有這麽一回事兒。”楚辭點頭,“前段時間不是鬧打仗嗎?據說他這次過來是想談和,咱的皇帝陛下為了免戰,正打算給他挑個媳婦兒,與烏戎結秦晉之好。”
“那你說他此次出訪是想真心談和嗎?”
“是不是我不知道。”楚辭哼笑,“但是皇帝他老人家覺得他是真心的,就算不是,他也要想辦法把他變成真心的。”
“帝之多幸,國之不幸!”紫蔚扶額,“他這樣心存僥幸,國家遲早藥丸!”
聽她這麽一說,楚辭頓時緊張起來,皺眉,“若是這個國家完了,你留在這裏豈不成了亡國奴?”
亡國奴...
“別開腦洞!”紫蔚白他一眼,“一個國家哪有那麽容易說亡就亡?”
“難說。”他不以為然,“還有,咱現在的‘爹’,陸将軍,依舊堅持主戰,跟皇帝唱反調兒。自古以來跟皇帝唱反調的忠臣能有幾個有好結果,我真有些擔心。”
“你沒瞧見他已經在家閑賦了好幾日沒有上朝,就是皇帝不想見他。”
“那朝上主和的有哪些?”
“以左相杜國忠,樞密使尚進,還有旋進右仆射張善等大臣皆主和。”楚辭摸了摸下巴,又道,“你說他們之中會不會有一個‘秦桧’?”
紫蔚笑,“你不是說不會用險惡的用心揣度別人嗎?”
“我這是憂國憂民!”楚辭不以為然,“如果有,咱們絕不能讓歷史悲劇再重演!”
紫蔚搖頭,“奸佞當世并不是毀國之根本,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在我看來,只有整軍經武提高軍事防禦能力,激起民族奮起,才是強國之根本。”
“而這裏,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偏安一隅,長此以往,終使神州陸沉。”
楚辭笑,“這就是所謂的‘你無法喚醒一個裝睡的人’?”
“也難說。”紫蔚也笑,“國家大事總不是我們所想的那麽簡單,我想每個身居高位者都有他自己的考量,主戰不一定救國,主和也不一定誤國,适時勢而定罷了。”
楚辭不贊同,“我怎麽覺得現在的皇帝就是個糊塗蛋呢?”
紫蔚撇撇嘴,“大智若愚也難說啊?”
楚辭哼笑,捏了捏她的下巴,“自相矛盾,總之我說什麽你都要反駁就是了?”
她笑,“好玩兒。”
楚辭壞笑,把她抱起,“換種玩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