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你們要怎樣才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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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滿了鮮血的面容。
可笑的，可嘆的，可恨的，可悲的面容。
不少熟悉的臉，活着的抑或死去的。
“你知道嗎，你的手上，有多少人的鮮血。以後，只會沾上更多的鮮血，你無法停止殺戮啊。”面前的鬼嘴角撕裂出詭異的弧度，一直撕裂到耳根，空洞的眼睛裏，黑紅色的血液充當了淚水，在臉上泛濫，畫面驚悚，“你可能會殺了你愛的人，也可能殺了愛你的人。”
“那些都是後話了，現在我只知道……”我靠在墓碑上，手上把玩着那把銀質小刀，“我的手上，必定會沾上你的鮮血啊。”
我蹬着墓碑，将小刀刺向它的胸口。
血液噴灑出來，卻倏地消失，又出現在我的身後。
傷口以極快的速度愈合如初，沒有絲毫影響。
——這個鬼，很厲害。
笨蛋都看得出來吧，這種淺顯的事實。
我會死嗎。
死了也沒事啊，這種無聊的問題。
太宰治和中島敦呢？
我是不是應該自殺，然後回到那個地方，告訴他們，我們接下來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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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只有這樣才算是好好利用我的異能力啊。
——代價僅僅是……我再死一次罷了。
我不再進攻，這些耗費體力又沒用的事情，我不打算重複。手上的鮮血，是那個鬼的，還真被說中了，沾上更多的鮮血啊。慶幸的是，它還沒有打算主動攻擊我，只是在原地詭異地笑着，黑貓白貓蜷縮在它的身邊，輕輕地叫着。
老鼠橫屍。
明智的決定，是這樣沒錯吧。
下一周目，告訴我要好好握住太宰的手，三個人一直緊靠着行動，絕對不要分開。
我舉起那把銀質小刀，對準了我的身體。
為什麽我的手在顫抖呢。
——你不會死的啊，你還在畏懼什麽呢！
是啊，不需要畏懼的。
——任何人都可以害怕死亡，為了存活下去背信棄義，但是你不可以。
因為，我不會死是嗎。
死亡的疼痛和絕望，你已經體會過很多次了，數不清了吧！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猶豫呢！
——你重來一次，就可以改變接下來的一切啊，其他人不相信你沒關系，太宰治永遠都會選擇相信你啊，他是你心愛的人，是絕對相信你的人啊。
“下一周目再見，鬼。”
銀質小刀貫穿我的身體。
“芥川前輩，看來他們說的沒錯呢。”朦胧中，我聽到一個不算熟悉的女聲。在一個瞬間，我看到金發的女人閃過我的腦海，是上次和那個家夥一起出現的……樋口和芥川嗎？為什麽他們會出現在這裏呢，我、我是不是應該……
來不及了。
眼前一黑，又被一道白光撕裂。
又要回到今天早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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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慣性依賴和愛的并存。】
和先前一樣的日常，我們三人一起踏上了前往城北墓地的路程。
“中島，過來聽一下。”我把靠在我身上打盹的太宰叫醒，然後提醒中島過來，他們都不解地看着我。我相信太宰會相信我，但是中島是第一次，我怕他不相信我，“中島，我問你，你會不會無條件地相信我。”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我在逼他相信我。
“欸？要、要看情況吧……”中島顯然懵了，愣愣地回應道。
我嘆了口氣，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接下來的話，無論你覺得有多不可思議，都必須相信。這是我們第二次來到城北墓地，除了我，你們都不可能有第一次的記憶。中島，你應該不會忘記我也有異能力吧。”
中島明顯是一臉忘記的表情，然後想了想回答：“啊？沒、沒有忘記的！”
“城北墓地那邊情況有點複雜，總之我們要走在一起，絕對不能分開。上一周目，中島你跟在我們身後，然後失蹤，接着我和太宰分頭去找，我那邊遇到了鬼，自愈能力很強的鬼，我找不到方法處理，所以就直接自殺開啓第二周目了。”
他托腮沉默了一會兒，得出了結論：“原來如此……淺野小姐的異能力，很厲害呢。”
“對了，我在那個時候還聽到樋口的聲音，芥川好像也在她身邊。”我想了想，把最後聽到的也告訴他們，說不定太宰聽了會有什麽想法，“我想，如果我們三個人一起，芥川應該不會出手的，而且也可以借助中島的異能力對付墓地的鬼。”
我把知道的消息全都告訴他們了。
中島敦是一臉認同順帶不可思議，但是太宰卻鮮有地沒有說話。
“太宰？”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終于擡眸看向我，然後捏住了我的肩膀：“你為什麽……要自殺呢。這樣說可能不太對……抱歉，又讓你死掉了一次，我……如果能保護你就好了。”
他的眼睛裏帶着掙紮和自責，每次我告訴他我死了一次時，他都會露出這樣受傷的表情，微微顫抖着，像是瀕死的幼獸，他明明知道的啊，只有死亡，我的異能力才能起作用。
“只有這樣，我才能發揮到我的作用，死亡對我來說，已經不是那麽可怕了。”我微笑地看着他，握住他捏住我肩膀的手，輕輕地靠在臉上，“你不需要那麽自責的啊，我的能力能夠發揮到作用，我很開心啊。”
到達了城北墓地，我們下了車。
我們三個人始終在一起，和國小的小孩子去秋游一樣，手拉着手。雖然太宰很反對中島牽我的手，不過為了安全，還是讓我在中間，勉為其難地讓中島牽着窩的另一只手。
“敦君，我跟你說，你不允許打壞念頭哦。”
中島顯然被吓到，結巴着說道：“欸？我、我不會的！”
墓地依舊寂靜，越深入，空氣越發渾濁起來。
空氣中泛濫着屍體的味道。
我又看到了上一周目的黑貓白貓，依偎在一起，相互溫暖。
老鼠竄過，被抓住，玩弄，最後死亡。
——鬼是那只貓，但我們不是老鼠。
“又見面了，鬼。”我勾唇笑出聲，面前是那張滿是血的臉。
“這、這個就是淺野小姐說的鬼嗎？”中島愣是吓得跌坐在地上，蜷縮着向後移動。
我微笑着，準備松開他的手：“嗯，拜托你了。”
中島顯然還是懵的，手上全是汗，我想松開卻被他握緊：“不行的——！我……我做不到的！我都不知道怎樣用我的異能力……真的不知道！淺野小姐你不要為難我了……我們快點跑吧！”這樣說着，他便站起身，準備逃跑。
“敦君。”太宰看向他，很認真，“我相信你。”
我不知道怎樣逼他使出他的異能力，只能這樣僵持着。太宰的話，讓他顫抖的身體平複下來，握住我的手也漸漸放開了。我不知道，太宰的話究竟有多麽大的力量，能讓他勇敢起來，平靜下來，但是我想，現在應該沒問題了吧。
“異能力——月下獸。”他瘦小的身體擋在我們前面，太宰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我在等那道熟悉的數據帶。
沒有。
他的異能力沒有發揮出來。
鬼顯然也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便嘲諷地笑了。
中島愣愣地回到我們身邊，然後，很不要臉地再次握住我的手，企圖帶着我們逃跑。
我一直在聽附近有沒有其他聲音。
我以為還會聽到樋口和芥川細碎的交流，但是沒有。
或許，他們看到我們全都在一起，就不打算出手，早早離開了吧。
“久夏。”太宰沉默許久，終于出聲了，“跑。”
——連他都說逃跑了。
“就是啊，快跑吧，打不過的……”話音未落，我們就開始狼狽地逃跑。他們拉着我在墓地裏狂奔，我就這樣被拉扯着，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鬼追趕着，像是狩獵的死神，我不敢回頭，連太宰都這樣判斷了，恐怕是真的無法完成這個委托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也開始奔跑，不拖他們後腿。
墓地裏的黑貓白貓依舊溫和地叫着，乖順外表下是殘酷的心。
老鼠也在逃竄。
——這樣和老鼠又有什麽區別。
身後的地面在崩塌，我知道這是幻覺，但是很真實，很可怕。如果我慢一步，可能就會掉下去，我不敢停頓。我實際上很怕死，也不像在車上說的那麽無謂，只不過是必要的時候會選擇自殺重來罷了。
怕死的人，才是正常的人，才會有求生的意識啊。
我不顧一切地奔跑，速度可能跟不上他們，但是三個人在一起，就不會有事。
但是為什麽……他們速度慢下來了呢，像是我在拖着他們奔跑一樣。
身後的地面還在崩塌，我無法看向身邊的他們，只能等跑出墓地再看。
為什麽走不到盡頭呢。
天亮了。
身後的路也不再崩塌。
我停下來，喘息着，休息了一下。
可是當我睜開眼睛看向身邊的時候，卻發現空無一人，我的手卻還握着他們的手。
——卻僅僅是手而已。
——僅僅是手。
我整個人都吓得跌坐到地上，他們……全都不在了啊。
全都已經離開我了啊。
三個人也無能為力嗎？
這個委托，無法完成。
“你跑得掉嗎，你們就是那只老鼠，永遠逃不掉。”鬼在我的身後，幽幽地說道，那只滿是血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臉，“你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敵人的，朋友的，愛人的，自己的。你真可憐，永遠都逃不掉死亡的命運啊，我也是啊……”
太宰治的手，中島敦的手，靜靜地躺在我的邊上。
我還是死了。
又一次地，死在了這個地方。
**********
【03：慣性依賴和愛的并存。】
來到了偵探社，我還沒有回過神來。
神情呆滞着，不知所措。
“那麽就拜托你們了，有異議嗎，淺野，太宰？”國木田的聲音。
太宰還是一口答應。
我卻沒有回答。
他們發現我的迷茫，都看向我。
“不可以！不可以接受這個委托！無論怎麽樣都不能完成……絕對無法完成的委托！任何人都不可能完成這個委托！城北墓地……真的有鬼！很可怕的鬼，誰都打不過的鬼，還不如找個拆遷隊把城北墓地給拆掉，鬼也會走吧！”
“拜托了，相信我！這件事情……絕對要相信我！我們已經試過兩次了啊！單獨的嘗試過了，集合也嘗試過了，沒有任何用處！根本打不過！中島敦跟着我們，連異能力都無法使用出來！不要再嘗試了！絕對不能觸碰這個地方……”
我連着吼了兩大段話，那種被碾壓的恐懼還存在着。
寂靜。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相信我啊，大家！我沒有騙你們的……這是我的異能力啊！我死過很多次了，在這個地方，這是個沒有攻略的，永遠無法通關的游戲啊！墓地裏的黑貓白貓就是那只鬼，而我們只能是那只被玩弄的老鼠啊……”
我吼完這麽長的話，微喘着。
冷汗。
——我真的好怕。
“呀，淺野你不想參加就直說啊，害怕什麽的。”江戶川亂步眯着眼睛，滿臉不屑，“果然是個膽小鬼啊，還扯出這麽多理由來。這麽多年，只要有我在，偵探社從來就沒有無法完成的委托不是嗎？”
“不是的——！我……”我匆匆忙忙地辯解。
太宰托腮想了想，說道：“我和敦君去吧，久夏你好好休息。”
“不可以！根本就不能完成委托的——！求你了，不要再嘗試了！相信我啊，太宰，你說過的，會絕對相信我的啊！不要再冒險了，我也不想再死一次了！拜托了……”
——到底怎樣他們才會相信我？
“你們要怎樣才能相信我……”
終究，我還是跟着他們前往城北墓地。
我沒有讓中島敦跟着我們，我和太宰去就夠了，反正也無法完成。
“太宰，你不相信我。”踏上車，我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 #窩寫的時候真的心疼久夏∑
#經歷了那麽多次死亡已經絕望了卻沒有人相信∑
#太宰也是很相信偵探社的實力的，他不是不願意相信久夏，只是她的話太不可思議√
#久夏沒有任何辦法證明自己，如果其他人不相信，她的異能力就沒有任何作用_(:з」∠)_
#逃出來的時候只握住了兩個人的手想想都好害怕qn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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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Yuki的地理！所以今天就雙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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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泥萌√感謝留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