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過于賢惠是男人

安心喝完熱湯,全身都已經暖烘烘一片,可是一聽到白不群說下雨,瞬間又涼透了一半。

看着安心臉上露出的難色,白不群終是緩出一口氣道:“安心姑娘,不瞞你說,方才見你一臉的戒備,我也沒敢邀請你跟我一起用餐,不過我在飯館看了你半天,非但沒有看到你說要等的人前來,也沒看見你挪動一步,想着你總是要找家客棧睡覺的,于是自作主張給你多訂了一間房。”說到這裏,白不群又怕安心覺得自己別有用心,又道:“如果姑娘已經訂下客棧了,那也無礙,我把姑娘送到客棧就走,如果沒有訂,就在我訂的那個客棧住宿一宿吧。”

以前出門在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就算再差,也不會窮的分文無有,可是這一次,她要是不同意白不群的提議,她就只能睡大馬路或者找個破廟露宿了。

白不群看出安心有些猶豫,還想說些什麽時,一陣咳嗽突然襲來,讓他的臉再一次嬌紅。

安心看着白不群病弱的樣子,想着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就出來給她送羊湯,心中某個角落突然柔軟了起來,她用手順着白不群的脊背,攙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了客棧。

白不群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架不住體弱咳喘,就由着安心去了,不過走到客棧門口的時候,他還多嘴的問了一句:“你的馬不牽過來嗎?”

安心一頓,扭頭就看向不遠處站起來的白馬,惡狠狠的說道:“不用,就讓它在冷風中反省一夜吧。”

“……”

白不群最終沒有問出為何要叫一個畜類在夜風中反省,因為他聽着安心的語氣低沉,他也就不敢多問什麽。

進了客棧,躺在溫暖的大床上時,安心還在輾轉反側,一個柔弱的書生,本應該不與他交集,畢竟兩個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可是緣分這個東西縷縷讓他們交錯在一起,她原本就對他的容貌心動,現在不僅對他的容貌心動,對他的性格也極其心動,要是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她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讓快要眯上眼睛睡着的安心再一次清醒,她不耐煩的喊了一聲:“誰啊?”

門外的人遲遲不答,就在安心以為人走了的時候,門口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安心姑娘,我知道深夜打擾你睡覺不好,可是餓着肚子睡覺更不好。”

安心一聽是白不群,迅速的起身,健步跨到門口,蹭的一下打開了門。這一連串的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不帶一絲拖沓。

白不群驚奇安心的速度,不過他更關心安心的肚子。

所以,還未進門,就已經把食盒遞交給了安心道:“我……我看了安心姑娘一晚上都在路邊等人,沒有進食,想着現在恐怕也是餓了,所以特地去夥房做了一些素食……主要是夥房現在只有這些材料,安心姑娘,你就将就着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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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倒沒有關心素不素,她關心的是:“這些是你親手做的。”

白不群兀自點了一下頭,又怕安心吃不慣他做的,于是道:“安心姑娘不要嫌棄,今晚就只能這樣,明早我就請姑娘去這裏最好的酒樓。”

“不不……”安心搖了搖頭,立馬辯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只是覺得一個男人會深更半夜親自為一個女子下廚,可真是難得一見。

白不群微笑了一下,退了一步道:“只要安心姑娘不嫌棄就好,夜深了,姑娘吃完就早些歇息,我就住你隔壁,要是有什麽事,就請安心姑娘砸碎屋內的東西,我一定會馬上過來。”

安心張大了嘴巴,她實在是不敢相信一個看起來比她身形還要削弱的人,會有能力保護她,最主要的是,人家敢于保護她。

難道他今天沒看見她是怎麽對付那幾個山賊的,與其說他保護她,還不如說讓她保護他來的實在。

安心打開食盒,看着裏面兩樣素菜,在看看已經被白不群緊緊關上的門,有一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肯定是做夢,不然她不會覺得自己心中有一只小鹿在亂跳,就差跳出胸口,蹦跶到隔壁那屋去了。

第二天。

當安心再一次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原本還迷迷糊糊的下床,尋着平日擱置臉盆的位置,可惜走了不到十步,就碰到了腳。

這時她才清醒過來,自己是來出差辦案的,根本就不在自己的家中,想到出差辦案,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個揮散不去的身影。

白不群啊白不群,人與衆不同,就連名字也不同于人群,哪像她,安什麽心,這名字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安心悻悻的洗着臉,悻悻的打開窗,呼吸新鮮空氣,悻悻的看着太陽高挂正空,悻悻的……

太陽高高挂正空,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午時了,也就是說,白不群有可能結賬走人了。

想到這,只感到屋內一股飙風直沖門口,大門‘嘩’的一下被打開,然後從三樓直速墜落一個不明物體到一樓正中,并且不帶停歇的跑到櫃臺前,雙手往臺面一拍,大吼道:“白不群呢?”

掌櫃處于驚呆狀,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好在賬房是個老人家,看慣了瘋瘋癫癫的人,很淡定的說了一句:“走了。”

“走了……”又是一句嘶聲吶吼,安心敢保證,她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樣失态過,因為她已經懶得動用什麽多餘的情緒來表達自己的內心。

賬房也就多看了安心一眼,點了一下頭。

安心有些不相信,白不群怎麽就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了,好歹也等她醒過來在走啊。

可是再有耐心的男人也不會等一個女子睡到正午吧,畢竟沒有哪個正常女子會這樣能睡的。

帶着失望的情緒,安心慢吞吞的上了樓,沒了白不群,她連白面饅頭都吃不起,她還是趕緊收拾收拾,把昨晚沒吃完的飯菜吃兩口吧。

半柱香後,安心終于把殘羹剩飯喂進了肚,而且怕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她把湯汁都喝光了,所以她現在心頭瓦涼一片,一是被冷菜冰的,二是被自己的倒黴給衰的。

當她再一次背起包袱打開門時,原想感嘆一句: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可是‘誰知’還未說出口,就見到門口處一個笑顏如花,穿着一身桃粉色長衫的白不群悠然的站在那裏,真是靜若處子啊!

“安心姑娘,早!”

簡單的五個字,讓安心瞬間無地自容,早個屁啊早,也不看看什麽時辰。

不過,她還是要象征的回一句:“白公子,中午好!”

白不群并不在意這些細節,他看向安心整裝待發的行囊,有些遺憾道:“安心姑娘,這是要走了嗎?”

安心一手捏着包袱角,心裏欲哭無淚道:她也不想走啊,這不是看着他都走了,她要是再留下來,就給不起房錢了嘛。

可是安心的心聲白不群是聽不見的,于是白不群略微惋惜的說道:“我昨晚還答應安心姑娘,請安心姑娘去最好的酒樓吃飯,可是安心姑娘這麽急着走,這頓飯不知道何時才能吃上。”

安心一手扶着門牆,指甲扣着門板‘咯咯’作響,心口仿若在滴血,你倒是早點告訴我你要請我吃飯啊,她剛剛那冷飯冷菜算是白吃了。

看着安心表情有些微妙的絕望,白不群關切的問道:“安心姑娘,你是怎麽了,怎麽臉色如此蒼白。”

安心擺了擺頭,問了一句:“我剛剛聽掌櫃說,你走了。”

“我走了……”白不群納悶了一下,然後又彎起嘴角笑道:“我房間就訂了一晚,估計他是看見我一大早就出了門,以為我走了吧,其實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的?”安心順着話回問道。

哪知白不群有些羞澀的撓了撓頭,尴尬的說道:“我對此地也不熟,所以想提前去看看這裏哪個飯館的菜好吃,好想請你吃飯,畢竟大丈夫說話,豈有不做為的道理。”

大丈夫……呵呵,明明就是個小媳婦兒。

可是,就算他找到好的飯館,她也吃不下了啊。

“安心姑娘,昨夜你那麽晚才睡,我想着你肯定會睡到中午才起,所以我選了一些菜,就急着跑回來接你,一會兒我們去吃飯,你要是覺得菜不合胃口,就再選。”

選個錘子。

安心看着白不群誠懇的表情,真心說不出拒絕的話,人家在她睡着的時候去訂了一桌的菜,等着她起床就能吃飯,而她傻不拉幾的去把昨夜未吃完的剩飯給全部下了肚,這種事她怎麽能告訴他。

“安心姑娘……安心姑娘?”

安心疑惑的擡頭,有些魂不守舍的‘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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