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巷子

小巷子盡頭的角落裏，那個女生将自己縮成一團，躲在角落的陰影裏瑟瑟發抖，職高的那幾個人正圍着那個女生，為首的黃毛正拉扯着她。

也許是絕境激發了她的潛力，她緊緊地抱住自己，黃毛竟然沒有拉扯動她。

她身二中的藍白校服上沾上了灰漬，髒兮兮的，起來刺眼極了，但是她完全顧不上這些。

巷子口的楚天闊一行人看到這種情況，眼睛瞬間被憤怒染紅。

職高的人看準了附近沒有人才行動的，此時聽到巷子口的動靜吓了一跳，他們轉身看向外面，看到他們這麽多人圍在那裏，紛紛停下了動作轉身警惕地與他們對峙着。

當他們看清楚為首的人是楚天闊時，心裏一抖。

楚天闊的威名他們都聽過，打起架來特別厲害不說，根本不講情面，被他逮到說什麽都沒用，被揍一頓都是輕的。

不是沒有人對付他，但是結果往往都是被他反殺，偏偏每次都抓不到楚天闊的錯，而且據說家裏很有背景，根本惹不起。

因為楚天闊，如今都沒有人敢在二中這邊收保護費了。

職高的人想到楚天闊的赫赫戰績，只覺得他們藥丸！

只有黃毛還鎮定着。

他本來在最裏面拉扯那個女生，結果那個女生跟刺猬一樣讓他無處下手，氣得他想打人，可是一想到那個女生的漂亮的臉蛋，他就舍不得下手了，只覺得心癢難耐。

正準備讓小弟們搭把手，結果就發現他們都沒了聲音，也停下了動作，氣氛似乎有點不對。

黃毛回頭看去，便看到了巷子口堵着的那麽多人。

因為楚天闊他們背着光，黃毛美歐看清楚他們的臉，只看到他們穿着二中的校服，嗤笑一聲：“幾個二中的‘好學生’，就把你們吓成這樣了？真沒出息！”

他拍了拍前面的小弟，在他們讓出的路上穿過，看起來氣勢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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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走一邊不屑道：“一群弱雞有什麽好怕的？不過就是人多點，一群綿羊難道就不是綿羊了？”

看着像那個女生一樣吓得不敢說話的小弟們，優越感在心裏油然而生，看，這就是他們只能做小弟，而他是老大的原因。

即使被這麽多人堵在巷子裏，他也不覺得害怕，其一，就如他所說，他根本不把二中的這些人放在眼裏。認為這些人完全威脅不到他。

其二，他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反正也就是爛命一條，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跟二中的這些天之驕子們硬碰硬，一命換一命他不虧，更何況他可不信這群連雞都沒有殺過的人會殺了他。

萬一他們憑借人多傷了他，那正好，他還能訛上一筆，穩賺不賠。

想到這裏，黃毛甚至有點興奮。

這也就是他沒有見識過楚天闊的手段，才會打這樣的主意了。

黃毛以前游蕩的範圍在另一所學校附近，和二中基本不沾邊，雖然聽人說過二中的楚天闊怎麽厲害，但是他根本沒有當真。

他打從心底裏不相信二中這種重點高中會出什麽惡人，也或者是不願相信，不願相信自己唯一比二中那些好學生們‘厲害’的地方，會被他們比下去。

這次他來二中這邊，未必沒有來想楚天闊挑釁的意思。

到現在還沒遇到楚天闊，他不會是看到我過來，慫了吧？

黃毛走到職高衆人面前，和楚天闊遙遙相望的時候，在心裏這樣狂妄想着。

然後，他看清楚了面前二中這群人的老大，就是楚天闊。

黃毛歪嘴笑了：“喲，楚天闊，久仰大名！”

他的衣着、聲音和表情，無一不透着油膩，楚天闊只覺得惡心透了。

楚天闊根本不理會黃毛的挑釁，仿佛多看他一眼就會瞎似的，厭惡地移開了視線，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的沉沉妹妹洗洗眼睛。

楚天闊轉身對着小弟們道：“不用跟他們客氣，怎麽痛怎麽揍，出了事情我兜着，別打死就行。”

确認他們聽清楚了他的話，楚天闊往外走了幾步，找了個能看清楚校門口的地方站定，耳邊是巷子裏傳來的慘叫聲，聽起來別提有多爽快了。

又過了幾分鐘，巷子裏的慘叫聲已經漸漸弱了下來，楚天闊百無聊賴地靠在牆上，只是站在那裏就是一幅畫。

巷子裏的單方面碾壓快要結束了，楚天闊還是沒有等到夏沉沉。

巷子裏的聲音讓他心煩不已，他又給西門恺打了個電話：“夏沉沉怎麽還沒出來？你們值日要這麽久？”

西門恺驚訝道：“夏沉沉早就走了啊。就你之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讓她先走了，你沒等到她？”

楚天闊的想自閉了，不過為了面子，他假裝雲淡風輕道：“沒有，我以為還要一會兒，就去買了兩杯奶茶，可能錯過了吧。”

西門恺都有點同情他了，等了那麽久結果還是錯過了。

不過既然楚天闊不覺得沮喪，應該也不需要他說什麽安慰的話，便只道：“嗯，她可能已經回去了吧。”

“行，那我挂了。”楚天闊郁悶地挂了電話，看着手中的奶茶，猶豫着要不要把它們扔進垃圾桶。

這時候，小弟2號跑過來說：“老大，那個女生情況有點不對，你來看看。”

他急匆匆地跑過來，看起來十分着急，楚天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沒有心思再想奶茶的去留，拎着奶茶就跟着他進了巷子。

職高的幾個人被揍的趴在地上，每個人身上還壓着一個二中的人，防止他們反撲。剩下幾個小弟則零零散散的站在靠近那個女生的地方，有寫手足無措。

他們似乎顧慮着什麽，不敢靠太近，看到楚天闊過來仿佛看到了救星，紛紛用“得救了”的眼神看着他。

被這樣看着的楚天闊在他們看過來的時候，瞬間有一種想轉頭就跑的沖動，這種進了坑裏的既視感是什麽鬼？！！！

小弟2號絲毫沒有意識到楚天闊的心情，直直穿過幾個人身邊，走到距離那個女生幾步遠的地方，然後轉頭看向楚天闊，那目光，和其他人如出一轍。

楚天闊突然有點不想做他們的老大了，感覺好難啊！

不過對外他還是要維持住他冷酷不羁的人設，只能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那個女生還縮在那個角落裏，雙手環抱着膝蓋，整張臉埋在膝蓋上，披散着的長發垂在一旁，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但是她不停顫抖的身體出賣了她的情緒，她還陷在恐慌之中，将自己封閉了起來，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的動靜。

楚天闊越走近，就越覺得這個女生眼熟。

下一秒他就反應過來熟悉感來自何處了，這個女生，竟然是夏沉沉！

他只覺得有什麽重物狠狠砸在了他的頭上，竟讓他有些頭暈目眩，怎麽會是夏沉沉？她不是已經走了嗎？

但是同時，他卻又在很冷靜地在思考，在安排其他人做掃尾工作。

他脫下身上的校服外套将夏沉沉整個人罩在裏面，在看到夏沉沉因為他的動作抖得更嚴重的時候，他的手也忍不住抖了抖，一同顫抖的，還有他的心。

他沉聲吩咐道：“你們把這幾個人送到警局去，全都走。”

其他人察覺到楚天闊情緒不對，頭皮都忍不住緊了緊，這樣的老大好吓人啊！

他們像見了貓的老鼠似的輕聲退出了巷子，按照楚天闊吩咐的，将幾個還在掙紮的職高的人往最近的警局送去。

等他們都走了，楚天闊才蹲下身，去拉夏沉沉的手，想把她拉起來。

他的動作遭到了夏沉沉的大力反抗，夏沉沉還沒有脫離之前被拉進小巷子時的情緒，奮力反抗者。

但是楚天闊完全沒有松手的意思，緊緊拉着夏沉沉的環在膝蓋上的手臂，任由夏沉沉在他的手上抓撓。

夏沉沉瘋了般地反抗，卻沒有辦法掙脫楚天闊的鉗制，也聽不到楚天闊“夏沉沉，是我！楚天闊！”的大喊，她只知道要反抗。

眼看着就要被楚天闊拉起來，夏沉沉終于擡起了頭，卻不是因為她認出了楚天闊，而是将自己的雙手盡力往回收，然後頭湊過去，狠狠地咬上了他的手腕。

楚天闊被她咬在手腕上的時候，下意識地想要将手收回，卻又馬上卸了力道，任由夏沉沉動作，他覺得讓夏沉沉發洩一下會更好，她現在需要這個。

夏沉沉下嘴毫不留情，楚天闊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呼吸的頻率都沒有改變，他甚至還控制着手腕不要用力，以免崩到夏沉沉的牙。

楚天闊的另一只手，隔着他的校服輕輕撫着夏沉沉的頭，同時也是在安撫她的情緒，嘴裏還說着“別怕”。

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看起來心情很不好，但是動作卻出奇地溫柔，完全不像那個無法無天的楚天闊。

夏沉沉似乎察覺到身邊已經安全，漸漸地不再掙紮，牙齒的力道也漸漸減小，精神極度緊繃之後又驟然放松，夏沉沉直接暈了過去。

她的唇還附在楚天闊的手腕上，讓楚天闊一陣心悸。

楚天闊下意識地忽略了這片刻異樣的情緒，沒有深想，只是小心地抱起夏沉沉，往外走去，他那件寬大的校服外套，将夏沉沉遮擋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