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結局後篇

漢武帝大驚:“從何說起?”

那人說道:“江大人在太子寝宮搜出許多木頭人,想要找到陛下禀明事實真相,誰知太子殿下帶兵堵了回去,殺了江大人。”

漢武帝冷笑一聲:“他可真是朕的好兒子!”

說罷,又派人去長安城請劉據前來。

不料,那人卻是個孬種,見長安城亂作一團連門都沒敢入又匆匆返回甘泉宮,道:“陛下!太子殿下真的造反了,要派人殺了微臣,微臣便逃了回來。”

漢武帝大怒,派丞相帶着诏書去見劉據。

劉據得到消息,向文武百官發出號令:“陛下因病被困甘泉宮,孤唯恐有變,陛下怕是早已被奸臣挾持。”

而後,兩軍對峙。

劉據敗北而逃,漢武帝大怒,随即派人回長安城收回皇後的印玺和绶帶。

至此,衛子夫才知道劉據被人擺了一道。

想到獄中不知結局的兩個女兒,想到如今仍然逃脫在外的劉據,衛子夫癱坐在地,苦笑:“想不到我衛子夫聰明一世,竟會毀在幾個不成器的兒女身上!”

陳阿嬌當初的話似乎又在耳旁回蕩:“衛子夫,如今我陳阿嬌的下場,将來又未必不是你的下場。”

衛子夫心神一震,巫蠱之禍!謀反!

想不到當初陳阿嬌解恨的一句話竟會一語成谶!

劉徹啊劉徹,衛子夫心裏哀哀戚戚的嘆了一聲,衛家無藥可救了吧?她活着又還有什麽意思?

——

“啪”童粒手中的瓷碗落地,碎成一片。

“陽石,你覺得外面怎麽樣了?”童粒呆楞着。

陽石聞言,滿不在乎一笑:“怎麽樣?橫豎能怎麽樣?反正你我二人因為這巫蠱之罪能活多久都不知道,還操心其他的做什麽?”

童粒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陽石又道:“那又能怎麽樣呢?反正父皇已經不打算放我們出去了,我們只有兩個結局,一是被他下令處死,二是在牢中等死。誰能解救我們呢?你要知道這巫蠱可是父皇最痛恨的事情!”

童粒怔了怔,繼而看向她,有些不能接受陽石變化如此之大。

她怎麽能死呢?她死了團團怎麽辦?她死了霍去病回來了要怎麽辦?莫非歷史上的諸邑真是因為此罪而死?

對了,霍去病呢?他有沒有回來了?

陽石說完,又忽然緊緊抱住自己的腿将頭埋在臂彎中,甕聲甕氣道:“二皇姐,你說母後如今怎麽樣了?她是不是非常擔心我們?是不是還在想辦法救我們出去?”

童粒剛想說點兒什麽,便見一行人走來。

童粒疑惑起身,見人越來越近方才看清來人正是李妃!

李妃看着童粒的神情,忍不住笑道:“喲,諸邑公主殿下這是起身迎接本宮呢?”

童粒翻了個白眼,又走回去坐着了。

李妃心下大怒,卻強忍怒氣,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來:“公主殿下還當以前呢?擺出這麽大的架子來?”

童粒懶得理她,李妃卻忍不住跨步上前,盯着她恨恨道:“如今,敢兒的死終于有了回報!”

見童粒仍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李妃輕輕笑了笑:“不愛聽?可本宮今天來就是要讓你知道,你們衛家的下場!”

童粒下意識心頭一顫,忍不住擡頭看她:“你究竟想說什麽?來我們這兩個階下囚面前耍威風有意思嗎?”

李妃捂嘴笑道:“有意思!怎麽會沒有意思?本宮問你,敢兒死的時候,你可有後悔?可有傷心難過?”

童粒嘲諷笑道:“為何要後悔?他的死關我何事?”

李妃一瞬間目眦欲裂,緊緊盯着她怒罵:“關你何事?若不是你棄了敢兒與霍去病在一起,敢兒會心如死灰?不惜放棄治療要以命懲罰霍去病?”

童粒一怔,她這話什麽意思?放棄治療?

“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李敢的死和霍去病沒有關系?!”

李妃嘲諷笑道:“現如今霍去病被陛下派去邊境,不滅匈奴不得返回長安,他還能回來救你嗎?”

童粒瞪着她,一字一句質問道:“你是說李敢的死和霍去病沒有關系。”

李妃得意挑眉:“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童粒心一滞,原來李敢的死和霍去病沒關系,若是當時李敢沒死,或者是沒有證據能證明此事,那麽霍去病就不用遠離長安,以致于何時能回來都不知道。

一直出神的陽石似乎才反應過來有人來了,忙擡起頭看便看見李妃滿臉嘲諷,不由出聲道:“李夫人?你來做什麽?”

李妃一直與童粒說話,這番聽見陽石的聲音似乎才反應過來這天牢裏還有另外一個人,李妃捂嘴輕笑:“當初李家沒落的時候你們背地裏沒少嘲笑吧?”

陽石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回答她。

李妃神色一變,頗有種被人看輕之感,不由冷笑道:“陽石公主還當自己是皇後娘娘的女兒,陛下的金枝玉葉嗎?”

陽石被激,忍不住要開口罵回去:“李夫人,你不要嚣張!”

李妃又笑道:“莫非兩位公主還指望皇後娘娘來救你們呢?”說着,她又惋惜的啧了一聲,彈了彈衣袖,神情倨傲:“不過可惜了,你們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陽石忍不住站起身,童粒一把按住她。陽石性子直又被寵的不懂虛與委蛇,童粒卻敏感的捕捉到了李妃到此處的目的。

“你把話說清楚。”童粒冷聲道。

李妃輕笑:“終于聽出味兒來了?既然你問了,那本宮就好心告訴你吧,你太子弟弟,哦不,現在是逆賊劉據了,他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謀反了,下場是什麽?自然是死路一條啊,那你覺得你們的母後會是什麽下場?”

說罷,狹長的眼尾眺着童粒,充滿挑釁的意味。

童粒身子一晃,又強忍恐懼道:“你胡說!他已經是太子了又何必謀反?”

李妃嘲諷笑道:“何必?難道諸邑公主殿下忘了自己是怎樣進着天牢了嗎?啧啧啧,這記性不太好啊。”

說着,竟在原地踱了幾步,上上下下打量着這間小小的屋子,出聲道:“瞧瞧,咱們尊貴的公主有朝一日竟會成為階下囚,再瞧瞧地上的碎碗,果然公主殿下還是過不慣這樣的生活嗎?”

童粒死盯着她,只覺得喉嚨發幹,想要出聲卻一陣一陣的撕扯着疼。

李妃又道:“如今,你母後自缢于椒房殿以死謝罪,待抓到逆賊劉據,你們衛家——便徹底完了。”

這話說的輕飄飄的,童粒卻從中聽出幾分解氣的味道來,果然,李妃又仰頭大笑道:“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你們當初害死我大哥,又害死敢兒,現如今這就是你們衛家的結局!”

說罷,冷冷一笑,拂袖而走。

待人走了,陽石才拉着童粒的衣擺哭道:“二姐,她說謊是不是?母後怎麽可能會死呢?太子弟弟那麽敬重父皇,他怎麽可能謀反呢?”

童粒呆愣着,卻不知如何開口。

只是嗓子眼幹的仿佛要裂開,随即臉頰一涼,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早已經哭了。

她現在是在為什麽而哭?為自己嗎?并不是,她本就是個不該在此的人,死了也罷,可團團呢?她死了團團該怎麽辦?霍去病該怎麽辦?

衛子夫自缢身亡……原來這就是她一直不知道的結局嗎?

原來這就是衛家倒臺的原因嗎?

陽石嗚嗚嗚的哭着,童粒安慰她:“別哭了。”

陽石悔恨不已,低低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是因為我嗎?要不是我和公孫敬聲的事情,後來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童粒摸了摸她的腦袋,心道:哪裏是怪你,早有人看衛家不順眼,借公孫賀一家的事情來将衛家一鍋端罷了。

——

公元前91年。

衛子夫自缢于椒房殿。

同年,諸邑公主與陽石公主因為巫蠱之罪被處腰斬之刑。

太子劉據最終因拒絕被捕受辱而自殺。

很多年以後,冤案終得平反,漢武帝建思子/宮,歸來望思之臺以寄哀思。漢宣帝劉詢繼位後,為祖父劉據追加谥號曰“戾”,重修陵寝,供奉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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