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怎麽揪

那人笑了起來:“你該不會是被鬼給吓着了吧。”

“你……”祁然手松了松,原來是禦君傾,她還以為是剛剛那個鬼,被白白吓了一跳:“你來幹什麽?”

“你就是這麽歡迎你的恩人啊?”禦君傾扭頭望着抵在後背的燈拖,翻了一個白眼,這小妮子,要是真的遇到鬼,以為憑這玩意就能扭轉乾坤?這是傻還是單純?

“我哪知道有翻牆的恩人,這麽晚了,你不好生歇息,往我這跑幹什麽?”

“聽說你這鬧鬼,我擔心你一個人會害怕,所以才特地跑過來的,哪知道你這麽無情,居然那那個打我。”禦君傾做出一副無比可憐的模樣,似乎剛剛被吓的人不是祁然,而是他。

“少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祁然現在心跳都還沒慢下來,這黑燈瞎火的,這樣的玩笑有點太重口味了。

“算吧,算吧,你想怎麽算。”

禦君傾一副你來虐我的表情。

祁然當下燈拖,沉聲道:“等我把那個鬼揪出來,再跟你算。”

談到正事,禦君傾才嚴肅起來:“怎麽揪?”

“先等等吧,這件事情才剛剛鬧大,短時間之內應該消停不了,只要那個鬼一直出現,總有抓到他的機會,到時候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祁然那雙深邃的眼眸,在禦君傾的瞳孔裏發着光,他微微一笑,她總是能給他帶來很多驚喜。

一連幾天,穆府都人心惶惶的,特別是禾羅氏被吓的不清,頂着兩個熊貓眼坐在堂上,打着哈欠,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們才不會擔心,身後會突然有鬼。

“娘,我好累啊。”禾艾雪困的有些睜不開眼。

禾羅氏趴在桌子上,沒力氣的嗯了一聲。

祁然這幾晚有禦君傾的陪伴,睡的依舊很安穩,見兩人這樣,輕笑道:“你們二人昨晚做什麽去了,怎麽這般困啊?”

禾羅氏勉強的睜開一只眼:“怕鬼。”

意簡言駭。

“你不怕嗎?”禾艾雪見祁然精神奕奕,有些想不通:“難道鬼就是你扮的?”

穆晨俊這時正好來了,厲聲道:“鬼出現的時候,祁然是跟我在一起的,你們別誣陷好人。”

禾艾雪想想也是,又閉目養神了:“我只不過是随口一提,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算了。”見穆晨俊還想跟禾艾雪理論,祁然便道:“鬼還沒有抓住,我們不能先亂了陣腳互相猜測。”

夜幕緩緩降臨,禾羅氏母女跟下人們的心,也随着天色的灰暗,開始漸漸提了起來,天一黑就意味着,鬼随時都會出現。

“喂,怎麽還不來啊?”禦君傾蹲在一旁的草叢裏快一炷香的時間了:“我腿都麻了,你給我揉揉。”

他把腿伸向蹲在旁邊的祁然,被她踢了一腳:“我又沒叫你來。”

她說她要捉鬼,是誰興高采烈的跟過來的,現在還好意思叫她揉腿……

“我那還不是為了幫你,黑燈瞎火的,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面,我不放心啊。”

禦君傾揉着被踢疼的腿,一臉的委屈。

祁然無奈的回過頭來:“這是我家好不好,什麽叫外面。”

“半夜不呆在屋裏,當然就是在外面了。”禦君傾絲毫不退讓,摟着那纖細的腰肢,把她拖了過來,祁然正欲反抗,就聽見他說:“我幫你看着,你先睡一會吧。”

“我不累。”她眼睛盯着外面,絲毫不敢松懈。

已經半夜三更了,是鬼出沒的最佳時間,大家都累了,神經十分疲憊,腦子也不清醒,祁然下午睡了一下午,晚上故意躲在樹枝後面,就是為了一睹鬼魅真容。

她倒是要看看,鬼到底長啥樣。

“不累也要靠着。”他霸道的按着她不安分的小腦袋。

“誰規定的。”她扭動了幾下都逃不開,索性不動了:“你說鬼晚上會來嗎?”

“鬼,我反正是不信的,不過既然有人想攪的大家無法安寧的話,那晚上必然就會出現,你就安心候着吧,到時候我把他抓到你面前,任由你處置。”

祁然望着他伸長着注視着外面嚴肅的表情,心裏暮然有些感動,他雖然時常會嬉皮笑臉的,但是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站在自己身邊,替自己考慮事情。

“萬一抓不到怎麽辦?”祁然吶吶的問。

“有本大哥在,不管是神還是鬼,誰也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說罷緊緊一握,發出清脆骨節響聲,洋溢着無與倫比的自信心。

祁然呵呵一笑:“你也不臉紅。”

哪有這般誇自己的。

禦君傾微微眯起眼睛,讪笑道:“我說的可是實話。”

她一挪嘴:“拭目以待。”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消失,靜谧的夜色中,只有幾個家丁晃動的身影,完全沒有半點鬼影。

就在祁然以為今晚鬼不會出現的時候,左右兩邊突然出現兩個白色身影,吓得家丁跑的跑,散的散,頓時尖叫聲四溢。

“怎麽會有兩個!”禦君傾就差沒揉眼睛了。

“抓一個再說。”祁然說罷就要沖出去,被禦君傾按住了:“你去幹什麽?”

祁然理所當然的答道:“捉鬼啊。”

“捉什麽捉,給我老實點在這待着。”

祁然想要反駁,可禦君傾就像是夜色裏的一頭野獸似得,沖出了草叢,朝左邊的黑影撲了過去,兩人一陣糾纏,吓壞了右邊的那只鬼。

她可能想不到大半夜會遇到襲擊,頓時慌了手腳。

祁然不想白白放走那只鬼,徑直跑了過去。離鬼還有三步遠的時候,穆晨俊的身影就飛奔了過來,将鬼按在地上,一頓狂揍,慘叫聲從淩亂的頭發下傳出。

“好了,別打了,再打就死了。”祁然抓住穆晨俊的手,阻止他将要打下的拳頭。

穆晨俊還沒打過瘾,喘着粗氣:“搞得我大半夜沒得睡,揍不死她。”

那頭禦君傾已經解決好了,拖着鬼的頭發朝這邊走了過來,将鬼一拖,兩個鬼頓時摔在了一起,發出慘烈的痛苦聲。

是一男一女。

男的不認識,可女的……祁然瞳孔放大,有些驚訝的發現,居然是白蘭。

“怎麽會是你?”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她,可是鬼出現的時候,她一直待在自己身邊,沒想到今晚自己尋找已久的鬼,居然就是白蘭。

白蘭被揍的暈乎乎的,渾身都疼:“小姐,不是我啊,我正好起來喝水,就被人打暈了,我正準備找回去的路,就……就被打了,小姐,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望着白蘭無辜的表情,祁然泛起了難:“你是說你被打暈?衣服不是你自己穿的?”

白蘭點頭如搗蒜:“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祁然沉默了一會,将話題調轉到另外一只鬼身上,眯眼打量着這種陌生的面孔,大約二十多歲,相貌清秀,臉上還有被禦君傾打傷的紫青:“你又是誰?為何大半夜扮鬼吓人?”

她就說嘛,這鬼肯定是人扮的,這個時間上哪有那麽多鬼神。

年輕人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也許是因為祁然是小孩子,并未吭聲。

在旁邊的禦君傾火了,直接一拳打在他胸口,打的他哇哇直叫:“別打了,我說,我說。”

祁然無奈的看着禦君傾,這個家夥出手真是毫不留情,那一拳,打的虎虎生威的,看着都疼,後者則是聳聳肩:“他自找的。”

“說說是怎麽一回事吧?”祁然鎖着眉頭。

“我……”那人環顧四周,跟白蘭對上一眼之後,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只不過是聽外面的人說穆府鬧鬼,所以我就想扮鬼吓唬吓唬大家,過幾日再假扮道長前來收鬼,混一點賞錢,哪曉得會被你們捉到。”

祁然看着他,似乎在辨別他話裏的真僞:“你是聽誰說穆府有鬼的。”

“這事傳的沸沸揚揚的,誰還能不知道啊。”他被打的哀聲連連,雙手又被鎖着得不到自由,只好哀求道:“我就想混一個賞錢,你們就算是識破了。也不能這麽打人啊。”

祁然點點頭:“是不能這麽打。”

那人眼光一亮,忙附和:“就是就是。”

他仿佛看到了自由的曙光,可祁然下一句話,就讓他希望徹底破滅了:“禦君傾,你帶他去旁邊的草叢裏溝通溝通。”

溝通二字咬的極其重,透着一股陰氣。

禦君傾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好生溝通着。”

在他驚恐無比的尖叫聲中,祁然挖了挖耳朵朝白蘭走了過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麽把戲嗎?”

“穆府雖然不是什麽皇宮內院,但是好歹也有衆多下人看守着,再加上最近因為鬧鬼,加派了不少人手,一個江湖賣藝,混吃混喝得假道士,怎麽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進入穆府?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有人給他放路,而這個人就是你,白蘭!”

她的一番話讓痛哭流涕的白蘭直直跪在地上,抱着祁然的大腿痛哭:“小姐……小姐,我是無辜的,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你們裏應外合,在穆府上演了好幾天的鬼劇,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你到底有什麽企圖。”平時白蘭也看不出什麽,想不到她的膽子如此之大,心思如此細膩。

要不是她親眼所見,還真的很難相信,白蘭就是扮鬼之人。

“我什麽也不知道啊!”白蘭依舊哭着,什麽都不願意說。

禦君傾拖着那人從草叢走過來,那人臉上明顯多了幾個拳頭印子,相比剛剛經歷過了一段痛苦的經歷,禦君傾一放手,他就無力的趴在地上。

“搞定了。”禦君傾拍了拍手。

祁然朝他丢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你說,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只要你老是交代,我保證穆家既往不咎,而且馬上送你離開。”祁然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盯着白蘭,相比她此刻心中必定五味雜陳。

假道士有些動心:“真的?”

禦君傾從後面一拍他的腦袋:“你這不是廢話嗎?”

“我說,我說。”假道士的心裏防線終于崩潰了,将事情的原委一起說了:“我那日在街頭便聽見有人說穆府鬧鬼,我很想借此大撈一筆,可是穆裏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根本就無法進府,正在我十分灰心的時候,白蘭就找到我了。”

白蘭可憐兮兮的眼神,此刻變得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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