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般同劇組的演員排練的時候，其他演員是可以圍觀的，例如祁忬這場大戲，在指導了多次之後，終于在鏡頭前展示。霍則圍在攝像機前，看着祁忬赤手空拳地和對手打鬥，雖然其中NG了兩三次，但整體來說還算可圈可點。
全程圍觀的霍則安了心，便将攝像機前的位置仍舊讓給副導演。
池莉莉正看着祁忬若有所思，躊躇片刻後，等到祁忬下了場回了她的地盤休息，池莉莉便沖着祁忬的方向走去。
她正準備搭向祁忬的手卻被霍則攔了下來。
“池小姐，幸會啊。”
池莉莉倒是很訝異霍則這麽一個大腕會認得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模特，頓時受寵若驚：“霍……”她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霍老師，怎麽認得我。”
霍則挑眉，這年頭“老師”這個稱呼果然是萬能的。
“想認識自然就認識了。”能不認識嗎，她和他姐夫可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你看，我……我都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霍則只是笑着，暗暗觑着一旁祁忬的小動作。
祁忬從一開始就很不舒服，他把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定義為被冷落産生的不平衡。她實在不懂霍則來這裏究竟是演戲的還是泡妹子的，明明剛剛還對自己溫言軟語，轉眼間就勾搭上了一個漂亮姑娘，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可還在現場啊。
祁忬想走的，可是卻被霍則以一個外人看不見的姿勢将她圍在了角落裏，而他則背對着自己，仍舊旁若無人地和池莉莉搭着讪。
“不知道池小姐現在還是單身嗎？”
池莉莉顯然愣了一下：“當……當然。”
“這樣啊，這樣的話，不知道池小姐的擇偶标準是……”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無禮，霍則補充道，“最近我正準備參加邱總的單身宴會，他硬要我拉幾個單身的同行一起去，可惜我認識的人裏面，不是拖家帶口就是已經有了心儀的另一半，所以就把主意打到我們劇組來了，我知道的，你們這些小年輕都喜歡拖着，所以，我猜你大概也是單身的，所以便來打聽一下。”
祁忬也不知為何，竟然聽出了某人倚老賣老的架勢，雖說他的年紀也稱不上真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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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個我還要回去問一下我的助理。”池莉莉露出為難的表情，“我待會兒還有一場戲，就先走了啊。”
“好，要是池小姐考慮清楚了就來聯系我的經紀人。”說着就将成奎的名片遞了過去。
池莉莉着急忙慌地離開了，霍則也終于轉身回望祁忬。
小丫頭撇頭表示不願意看他。
“今天我們的任務都結束了，要不要和我去吃好吃的。”聽說百分之九十的小女孩都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
“你不是忙着參加什麽單身派對嗎，哪來的時間吃東西？”
霍則憋住笑意：“我胡謅的你也信啊。”
“哦。”祁忬退後了一步，抵在牆面上，“那你就是想要約她吧，那怎麽不直接找她去吃？”
霍則慢慢靠近：“她哪有你這麽下飯啊。”他說得一本正經，也不管小丫頭是不是能聽懂他的意思。
祁忬擡頭便看見兩人之間的暧昧的距離，想要退後卻發現退無可退：“這裏這麽多人，你離我這麽近幹什麽？”
“人多嗎？”他勾起嘴角，“反正他們也看不到這裏，就算我們做一些別的事，也不會有人知道。”
別的事……比如呢？
祁忬緊張地咬着下嘴唇，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你這幅樣子，我會誤會你在撩我的。”
祁忬一驚，松了口，唇上的粉色漸漸渲染開，霍則忍不住聳動了一下喉結。
“你不是說要吃飯嗎？我們走吧，別耽誤了。”她總感覺今天的霍則很詭異……
“可是我現在又沒什麽胃口了。”
霍則心滿意足地看着驚慌的祁忬，心裏湧現出一些小雀躍，原來調戲自己喜歡的人這麽有趣。
“那我們也該走了，你看天都黑了。”祁忬有些着急地擡頭指了指天，“這裏夜風很涼的，你不是體虛嗎，要是再生病就不好了。”
體虛？可以，這很挑釁。
霍則握住了祁忬的手，笑嘻嘻道：“好啊，那走吧。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什麽？”她想掙開的，可惜霍則顯然是用了力氣的，巧妙地将她的小手包在他大大的手掌裏。
“你剛剛，”他故意低下身子，湊近祁忬的有些冒紅的耳朵，“是不是吃醋了？”
祁忬一時無言，她哪來的立場吃醋，只好裝傻。
“嗯？”她不回答，霍則就不放行。
“沒有，你找誰是你的自由，和我又沒什麽關系。”
瞧她的語氣，好像他幹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一樣。
“沒想到我的小丫頭這麽善解人意啊。”霍則也不生氣，“不過我只找你。”
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這個男人做這種油腔滑調的行徑。如果不能用科學解釋的話，那他就一定是中邪了。
“霍大叔，我聽說現在有更年期提前的案例，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
一路上，兩個人就沒再說過話。
霍則生氣了，他還是不相信，小丫頭會遲鈍到感受不到他對她的心意，他料定了她只是想要逃避。然而，他真的高估了祁忬的情商。
*****
兩人默默吃完了晚餐。祁忬想要回老宅，霍則卻将車拐去了公司宿舍。
“老成說，我們要避免同進同出。”祁忬好心勸阻。
“那你還不是一聽到有好吃的就和我同出了。”霍則沒想到趕走了一個成奎，祁忬倒代替了他唠叨的位置。不過，她更希望聽到的是來自她關貼的唠叨。
“你早點休息吧，我去打車。”祁忬說着就要解開安全帶。
霍則将車門鎖死，臉上都是陰霾，表情不怎麽好看：“和我待在一起，就讓你這麽不舒服嗎？”
“沒。”她的聲音弱弱的，黑夜和快要發火的男人，都是那麽容易讓人膽怯。
“那你就乖乖的，別動。”
霍則已經開始解衣服了，他面上依舊沒什麽表情。要不是有公司的路燈和攝像頭雙雙把控，祁忬真的以為他就要欲行不軌。但要是這男人并不顧忌這些呢，她已經開始回憶自己什麽時候開始招惹霍則了。
“你不知道自己的拉鏈開了嗎？”
“啊？”
祁忬還沒反應過來，一件衣服就蓋在了自己身上。她今天穿了條修身的裙子，原本勉勉強強能貼身，但吃了一頓飯之後，側身的拉鏈就不堪重負了。
她誤會他了，心情複雜的祁忬緊緊捏住外套的邊緣，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這麽久的相處，要是霍則真的對她有想法，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此刻。
崩了一晚上的霍則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松動：“你剛剛不會是擔心我想對你做什麽吧？”
祁忬沒回話，誰讓她剛剛确實想歪了。
“放心，就算要做什麽，也不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祁忬覺得自己越來越聽不懂霍則的話了。
“都等了這麽久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霍則見多了表裏不一的人，也不願意輕易花時間談真心，在他看來，一紙協定總比口頭的承諾可靠。
“那你幹嘛鎖門。”
“不是怕你跑了嗎？你說你怎麽那麽喜歡躲着我呢，我有什麽可怕的嗎？”
“我只是看不懂你而已。”祁忬低着頭據實以告，她不希望自己被騙，被傷害。有些事情沒有把握就不需要去嘗試。
“你一個小丫頭想看懂什麽，你只要知道我對你是有意的。”
祁忬裝傻：“我聽不懂，你把門打開。”
“不要，你不懂，我就趁這個機會讓你懂。”
祁忬低着頭不願意看他，霍則便虛摟住祁忬，讓她不得不靠在他的胸口，這樣的姿勢能清清楚楚地聽到他心髒的節奏。
“聽到了嗎，平時這裏悶悶的，我幾乎感受不到它的活力，除了你，只有在有你的地方，我才會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下去，這樣頹廢地等待歲月和滄桑光顧。你見識少，未必懂一個人愛你時做出的改變，我會讓你懂。這樣，你能知道我是愛着你的嗎？”
祁忬的臉已經紅透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這突如其來的告白。
“可是，這并不科學。”
“哪裏不科學？”
“你是我老板啊，當初合同上也寫了不讓我談戀愛的。”他是明知故犯還是得了健忘症。
霍則抱着祁忬的手一緊：“有這回事嗎？”
這人仿佛在開玩笑一樣。
“哦，合同我已經藏起來了，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可以單方面毀約的。”真是為了紅顏喪心病狂，錢也不想賺了。
“……”她還能說什麽呢，“我還沒想清楚，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吧。”在沒有認清自己的心前，她只想逃避。
“好。我很好說話的。只是，這麽晚了，你不準回去了。”霍則斂去剛才赫然顯露的慌張，“別忘了，我們過幾天還有一場對手戲，起碼事先要演練一遍吧。”
祁忬乖乖點頭，宿舍又不只他們兩個人，應該不會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