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孩子家家管這麽多幹嘛?”

見她行李箱邋遢淩亂的樣子,斯景年忍不住想動手收拾,但一眼就瞄到了上頭白色蕾絲邊的少女式文胸,只好止住了沖動。

樂苡伊并未注意到這點細節,大大咧咧地坐到沙發上,說道:“擔心你找個後媽虐待我呗。”

斯景年被逗得笑出聲,“不是什麽複雜的關系。”

“你喜歡過她?”

“談不上什麽喜歡,不反感罷了。”

“那你們怎麽沒在一起?”

“她有她的矜持,而我對她遠不到要表白的程度,互相沒說破。”

“那她說你們差一點點就在一起了。”

“她有人生規劃,高中畢業就出國,讓我一起去,而我沒答應。”

“也就是說她變相地告白,如果你答應了,就等于答應跟她一起了?”

“嗯,差不多這意思。”

“那你為什麽沒答應啊?”

“十萬個為什麽啊,這麽多問題,我走了。”

斯景年沒好氣地說了聲,雙手插進口袋,出了房間。

樂苡伊嘟了嘟嘴,這麽不耐煩,怪不得沒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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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景年才出了樂苡伊的房間,便看見了等候在一旁的鐘夏菡。

月明星稀,伴着朦胧的夜色和清涼的夜風,一襲長裙的美人坐在秋千上,來回晃着。

斯景年立在門口,顯得意興闌珊。

就在他快要不耐煩的時候,鐘夏菡終究放棄了驕傲,主動走到他面前。

她不似舒若煙那般妖嬈魅惑,卻帶着一股清冷的豔麗,兩人隔着一個身軀的距離,鐘夏菡卻覺得他遙不可及,比高中時更難觸碰。

“如果我當初選擇留下,我們之間是否有可能?”

斯景年掀了掀慵懶的雙眸,“夏菡,你有你的抱負,我有我的牽挂,我們之間達不成平衡,就算真在一起了,也只會有越來越多的分歧,何況八百年前的事了,現在拿出來講有什麽意義?”

“我這些年很想你,也後悔當初的決定。”

醉人的月色下,依稀能瞧見鐘夏菡眼眶中閃爍的淚光,可斯景年是冷硬的心腸,絲毫沒有動容。

“你當時說不放心一一獨自待在國內,我才負氣出走,我的自尊跟驕傲都不允許我輸給任何一個人,何況是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

聽到樂苡伊的名字,斯景年的眉宇微蹙,他并不是很樂意聽見這樣的評價。

“景年,如今我回來了,一一也長大了,我們是否還有機會?”

斯景年依然面色平淡,深邃的雙眸沒有一絲波動起伏,這樣的反應答案再明顯不過。

鐘夏菡笑得牽強,她身邊從不缺乏追求者,可一顆心始終記挂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舒家想跟你聯姻,可是以你的性格,你不會答應,不妨考慮我試試,我父母從政,我哥從商,而我如今也算小有成就,從各方面條件來講,都是最符合你妻子條件的人選。”

斯景年掃了眼她,嘴角勾了勾:“夏菡,你不是一向最讨厭舒若煙嗎?怎麽學她上趕着給我當老婆?”

他的話直接又難堪,鐘夏菡臉上的血色褪得徹底。

“我們之間的事情沒必要牽扯無關的人,別去找一一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了。”

留下怔愣的鐘夏菡,斯景年沒再逗留,大半夜的他實在沒有閑情在那裏迂回輾轉。

眼看着斯景年的身影即将離去,鐘夏菡也顧不得身為女性的矜持跟驕傲,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身,緊緊地扣住不放。

“景年。”

斯景年猝不及防,步伐還踉跄了下,緊接着就升起一股不悅的情緒。

男女之間的力道本就相差很大,此時斯景年又帶了些怒意,很容易就解開了她的束縛。

“鐘夏菡。”

這聲全名飽含着他的警告。

以防她再故技重施,斯景年加大了離開的步伐,眉宇之間盡是不耐煩。

晦暗的燈光下,只剩鐘夏菡蕭條的身影。

翌日一早,樂苡伊就被斯景年的電話吵醒,她睡眠不足,眼皮都擡不起來,根本不曉得斯景年在那頭說了什麽,只恹恹地應着,挂了電話又繼續閉目補眠。

沒過一會兒,門鈴又就響了。

一大早就擾人清夢,樂苡伊煩躁得要死,将腦袋鑽進被窩,企圖隔絕外界的騷擾,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馬上锲而不舍地震動起來。

再強大的睡意都被趕得徹底,樂苡伊惱怒地坐起來,像只鬥雞似的沖到門口,打開門便吼:“斯景年,你不能讓我再睡一會兒?”

“不能。”斯景年的聲音如千年冰潭般。

一拳打在棉花上,仿佛一場還沒開打的戰役,就這麽結束了般。

樂苡伊耷拉着腦袋,踉踉跄跄地走到床邊,重重地撲到軟綿綿的床上。

斯景年慵懶地坐到不遠處的沙發上,看了看腕表,說道:“三分鐘收拾完畢,不然就打包将你送回去。”

樂苡伊咬牙切齒,這人就是冷血無情。

她才逗留了片刻,斯景年那讨厭的聲音又傳來了:“已經過去半分鐘了。”

她翻了翻身,他又說道:“一分鐘到了。”

樂苡伊氣憤地一躍而起:“你這什麽破表,哪有這麽快?”

斯景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說一分鐘就一分鐘,還有兩分鐘,想回家就繼續賴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樂苡伊在他促狹的笑容下,乖乖地去了旁邊的浴室洗漱。

“一一真乖。”

聽到這樣的評價,她卻一點都不開心。

到達餐廳時,空空如也,一個身影都沒有,樂苡伊氣哦,所有人估計都還在睡懶覺,就她被無情地叫了起來。

“你想跟他們玩?”

似乎看出樂苡伊的想法,斯景年打趣地笑了笑。

想起昨晚那些情|色的畫面,樂苡伊不發表什麽意見,大人的世界太可怕。

立刻乖巧地拿了碟子去盛自己的早餐。

斯景年挑食,比如吃蛋不吃蛋黃,樂苡伊一人要吃兩個蛋黃。

又比如他只吃八分爛的面,這個尺度怎麽控制?他嘴刁得很,硬要說不對,将整碗面又推給了她。

“我會變胖的。”樂苡伊不滿地抱怨。

“那我吃你的好了。”

樂苡伊眼見着自己高高興興挑選的早點被兜走,再次被氣到。

本着食物不可浪費的原則,只能心有不甘地解決被他嫌棄的面。

鐘夏菡踏入餐廳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嬉鬧卻透露着溫存的畫面,心弦仿佛被細針紮到般,密密麻麻地刺痛。

偌大寬敞的餐廳忽然多了道生氣,樂苡伊自然能注意到。

今天的鐘夏菡與昨日有些不同,昨日的她高貴優雅,今天的她仿佛多了絲頹廢,但絲毫不影響她本就美豔動人的氣質。

斯景年沒将注意力過多地放到鐘夏菡的身上,慢條斯理地啃着幹巴巴的面包,指揮着樂苡伊:“去給我倒杯咖啡。”

樂苡伊嘴裏含着面條,含糊不清地回他:“你四肢健全,自己去。”

斯景年慵懶地往後一靠,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去不去?”

樂苡伊鼓起腮幫子,又奉上一枚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将口腔中的面條吞下,憤然起身,去給這位小少爺倒咖啡。

斯景年漫不經心地翻閱着餐桌上的雜志,直到一片陰影投射下來,用餘光瞄了眼,才合上雜志。

鐘夏菡面色略顯憔悴,妝容并不似昨天那般精致,但是驕傲如她,并不會讓自己透露太多的頹勢,嫣然一笑:“我昨天喝了點酒。”

斯景年抿着嘴沒說話,鐘夏菡又說道:“所以要是困擾到你,希望你別介意。”

斯景年的視線在她臉上淡淡拂過,“喝酒不是借口。”

“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鐘夏菡無奈地一笑,“淑女這麽百般示弱,你是不是有點起碼的紳士風度?”

“像那種中央空調一樣,到處釋放善意?不好意思,我做不來。”

“景年,就你這樣的,活該至今還單身。”

斯景年無所謂地笑笑:“單身有什麽不好?”

鐘夏菡:“……”

單身狗還志得意滿了?

斯景年将雜志重新放回原處,說道:“夏菡,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我都清楚我們并不适合。”

鐘夏菡甩了甩長發,露出燦爛的笑容:“行吧,也算是個了結,為我那段青澀的單戀。”

樂苡伊到的時候正好只聽見“單戀”兩字,好奇心殺死貓,手一晃動,滾燙的咖啡就灑到手上,發出陣陣痛苦的哀鳴。

斯景年眉頭緊蹙,推開座椅,拿起桌子上的冷水就淋到傷口上,好在燙傷面積不大,只有些發紅而已。

見沒大礙,斯景年沒好氣地數落:“大小姐命,端杯咖啡都能燙到。”

樂苡伊鎖着眉眼,露出白皙手背上的那片通紅,可憐兮兮地抽噎:“大小姐都受傷了,也不見你多加關心。”

這是鐘夏菡第一次在斯景年臉上看見那種叫擔憂的情緒,雖然眉眼緊皺,口氣惡劣,卻是實打實的關心。

晨曦透過玻璃照射進來,在他們身上形成一片暖色,像一片神聖的地界,容不得任何人入侵。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一:聽說東西換着吃是間接接吻。

九九:你是在提醒我該直接吻你嗎?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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