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入宮門

“可是，大人，鴻雁僅僅是一個丫鬟。”何機為難地拱手作輯，臉上分明就是央求的意思。

陸凱似乎看出了什麽，臉上卻不顯出，哼了一聲道：“何将軍何必介意，王上可沒有說美人不可以是丫鬟呀。”

“這個？”何機的手心滲出了汗珠。“何将軍，我看就這麽辦吧，明日，咱們就回禀夫人吧。”陸凱一撫胡須，帶着衛兵得意洋洋地走了。

“混蛋！”何機等着陸凱出去了好遠，才狠狠地罵了一句。

“何大哥，侯爺對我們有恩，褒國可以沒有我們，但是沒有侯爺百姓怎麽辦？”鴻雁靜靜地接住何機的手，默默地凝視着他含淚的眸子。

“鴻雁姐姐，這個王上既然有了三宮六院，為什麽還要我們褒國的美女，他這麽濫情，不是太糊塗了嗎？”人群中，作為丫鬟的阿姒突然倩倩地步到鴻雁面前，打抱不平道。

“阿姒姑娘，這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的，周天子是天，我們是地，王上的命令就是國家的命令！”鴻雁急忙捂住阿姒的嘴，嚴肅地提醒道。

“這個，我雖然是鄉下女孩，但是也懂得，這個國家必須有大家一起努力，才會年年溫飽，王上常年住在宮裏，他的命令真的不可違背嗎？”阿姒悠然眨着兩只朦胧的大眼睛。

“阿姒！不管怎麽樣，姐姐我認命了，既然朝廷要我，那我就犧牲我自己，也一定要把侯爺贖回來！”鴻雁堅定地握着阿姒的手說。

“鴻雁姐姐，我知道你愛的是何大哥，自己不喜歡的人，為什麽要嫁給他？”阿姒疑惑地看着鴻雁。

“是誰那麽大膽，敢在背後诽謗王上！”這時，随着一陣急促的步伐，陸凱帶着手下又氣勢洶洶地折返過來。

“大人，沒什麽，只是小孩子說瘋話而已。”何機沒想到陸凱去而複返，趕緊拉着阿姒和鴻雁跪下。

“你叫什麽名字，為何聲音這麽好聽，擡起頭來！”陸凱輕笑了幾聲，沖着跪在地上的阿姒投以了笑臉。

“奴婢叫阿姒，請大人開恩，放了鴻雁姐姐吧，她不想入宮。”阿姒叩頭道。

“姑娘，你擡起頭來！”陸凱整個人都被地上的這個女孩身上所特有的蘭心蕙質征服了，他定了定神，又吩咐了一遍。

阿姒有點害羞地微擡起頭來。“哎呀！”陸凱心中不禁喝了一聲彩。雖然只是丫鬟打扮，一身布衣卻掩飾不了傾城絕色，但見她弱眼橫波，還顯稚氣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凡塵之氣。

“對，就她了！”陸凱突然豁然開朗。

“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阿姒姑娘可是我們侯爺的貴客，侯爺臨走之前吩咐我們，一定要照顧好她。”何機緊張地擋在阿姒面前，警告陸凱道。

“何大人，本大夫敢保證，王上見了這個女孩，一定會放回你們侯爺的，怎麽樣，想不想迎回你們侯爺？”陸凱眉開眼笑道。

“陸大人，你就是朝廷的重臣，也不能借王上的名義如此巧取豪奪，阿姒姑娘是我們侯爺指名保護的，再怎麽說，下臣也不能從命！”何機斷然拒絕道。

“豈有此理，何機，本大人的面子，你也敢駁回，告訴你，若是你們不交出此女，本大人就回犒京告你們圖謀造反，到時候，你們吃不了兜着走！”陸凱粗暴地一甩袖子走了。

“王八蛋！”何機氣得雙眼通紅。“這可怎麽辦？何機，周天子的近臣執意要阿姒充當貢女，若是明日不回複，那侯爺在京城可就完了！”吳姬驚魂未安地步進了大殿，質問何機道。

“夫人，鴻雁願意以自己，換回侯爺，已報侯爺的厚恩，請夫人成全奴婢吧！”鴻雁泣不成聲地叩頭道。

“鴻雁姐姐，不可以，去了京城就回不來了，妹妹願意代你去，你千萬不要這樣呀！”阿姒拼命地拉住鴻雁道。

“這萬萬不可，阿姒，你可是小侯爺千叮萬囑的保護人呀！”何機趕緊拒絕道。

“不，阿姒自小命苦，要不是侯爺還拿我當人，安置我的母親，厚葬了我的父親，那阿姒就是萬劫不複了，侯爺對阿姒有如此大恩，阿姒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為報！”阿姒流着淚委婉動人地說道。

“阿姒！可苦了你了！”吳姬痛苦地将阿姒抱在懷裏。

“阿姒知道公子對阿姒好，阿姒只有來世再報了！”阿姒泣不成聲地小聲嗚咽着，心中卻迷迷茫茫地映出那天荒野被老虎襲擊的公子，他，現在又在哪裏？

夜，随着秋葉的露水，緩緩地落下在燈盞中，冷香充盈着秋葉的花影，阿姒被丫鬟們盛裝打扮，宛若公主，模糊的銅鏡中，是她眼前搖曳的珍珠流蘇，和撲鼻的香粉。

他默然地給嘴唇染上了櫻桃紅

“就這樣，阿姒姑娘被陸凱這幫強盜當做貢女送到京城了！”褒國王公，何機嗚咽着向掘突說明了一切。

“難道，王上今天的大度和慷慨都是因為阿姒？阿姒已經不知不覺地進了那重牆壁壘的朝陽宮？”掘突幾乎要精神崩潰了，他突然回想起朝陽宮的大宮女馨月，那宛若冰霜的面龐。

“她進宮了？”掘突用手緊緊地捂住胸口。

“進宮了？她那稚嫩的面龐和那純正的性格？她會笑嗎？”掘突幾乎發瘋了，他已經顧不了褒國上下的謠言，他要回犒京，他要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