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駕有功

當潮水般的刺客把利刃無情地刺向明貢的剎那間，已經中箭流血的掘突大吼一聲，從地上騰空而起，寒光閃閃中，鮮血飛濺，掘突的一把青鋒劍瞬間出鞘，威力無比。

“快來人！救駕！”獵場上一片混亂，人喊馬嘶，互相踐踏，小太監們到處呼喚甲士前來，卻沒想到，那些禦林軍跟着丞相姜軒和大将軍王志瘋狂逐鹿，早就跑出了天子受難的視線。

掘突見形勢危急，憑着自己一身過硬的功夫和鋒刃與十幾名刺客艱苦周旋，鮮血從他中箭的右肩下一滴滴的灑落，掘突疼得牙齒直打顫，回手一劍砍斷羽箭的大部分，繼續奮戰，此時，僥幸逃過一劫的明貢天子也借這個機會反應了過來，他飛身跳下馬匹，拔出腰下的佩劍，參加進了與掘突并肩奮戰的行列！

同一時間，乘坐着香車鳳辇的後宮妃嫔行列，早就被大量回頭逃命的王公、諸侯沖得亂七八糟！，紛紛亂亂的人流你擠我擁，馨月等人見情況不妙，趕緊調集人手從車上把各宮的娘娘一個個接下來，簇擁到營寨後面保護。

精明的重華宮瑾皇妃把整個刺殺的過程都看在眼裏，她的嘴角帶着濃烈的胭脂，發出一絲冷笑。

“主子！造反的刺客見人就殺，您快躲躲吧！”驚慌失措的女官安貞趕緊扶着瑾皇妃請求道。

“安貞，你不覺得，這是一個我們拔去眼中釘極好的機會嗎？”瑾皇妃面上浮起一絲詭異道。安貞心領神會，悄悄撇了撇還在香車上的褒姒和阿喜，回應道：“娘娘想怎麽做？”

“瑾妃妹妹，你在打算什麽鬼主意？”一雙細膩的手，突然間拉住了瑾皇妃的胳膊。

瑾皇妃回頭一瞧，趕緊躬身行了一禮：“原來是王後主子，奴婢有禮了。”

安貞驚訝地低下了腦袋，在她們的眼中，這位大周朝的當今國後頗有點臨危不亂的高貴氣質，耳墜流蘇不停地發出清脆的響聲，雲鬓上的鎏金鳳翼朝天冠閃耀着金燦燦的鳳凰玉簪。

“妹妹，蒹葭軒的那位可是王上的心頭肉，掌中寶，若是她有什麽差池，王上能放過你嗎？”姜後質問道。

“王後娘娘，既然王上有如此厚恩與她，那今日也是她報答天子厚恩的時候，娘娘覺得呢？”瑾皇妃壞笑道。

“重華，命令車夫立即将本宮與瑾娘娘的鳳辇馳離，其餘的妃嫔步行跟随，違令者斬！”姜後冷漠地向衆人下達了敕令。

一時間真如風卷殘雲，車輪滾滾，只剩下行動極慢的褒姒和阿喜以及其他宮人尚在垓心，窮兇極惡的刺客瞬間死掉僞裝，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持刀在脂粉堆裏亂砍亂殺，頓時嬌啼遍地，美人失色。

“主子，我們快逃吧，看起來，那該死的瑾皇妃和王後是存心要借刀殺人了！”阿喜一看大事不妙，趕緊一把拉着褒姒的衣玦，請求道。

“阿喜，你別怕，如果我們都逃了，那王上怎麽辦？掘突公子怎麽辦，這事關我大周朝的榮譽，所以我們不能走！”褒姒雙眉緊蹙，固執道。

“主子，我們只是小女子，也沒有武功，留下來只會慘遭毒手！”阿喜急促地央求着。

“阿喜，你別急嘛，看我的。”褒姒嬌笑着穩住心神，把玉手放在嘴邊，使勁地吹了一回，随着一陣幽美環繞的旋律，正北方突然間塵土大起，衆人探頭一瞧，都吓得面如土色，超過數百頭的麋鹿、蒼狼和老虎、獅子像發了瘋一般直向瘋狂殺人的蒙面刺客們沖來。

剎那間幾乎是天崩地裂本來嚣張無比的殺手看到如此可怕的場面，一個個心膽俱裂，扔了刀劍撒腿就跑，可是哪裏還來得及，發狂的狼群發出駭人的嚎叫，随便撕咬落單的刺客，頓時血肉模糊，慘叫遍地。

“姐妹們，快跑！”褒姒與阿喜趕緊回頭阻止驚慌失措的宮娥彩女彙集起來逃跑。

“小主，真沒想到，平時挺賢淑腼腆的一位淑女，竟然還有這種本領！”阿喜回覺過來，沖着褒姒嫣然一笑。

“傻丫頭，沒有一點本事，如何出來混！”褒姒只是點了點阿喜的雲鬓。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哪裏來這麽多的野獸前來助朕，難道？”正與群賊奮力周旋的明貢一抹布滿血跡的兩頰，詫異地看着圍場上的這一壯觀場面。

“王上，拖您的洪福，您實行的是天下為公的王道，所以就連百獸都被感化來幫助您了！”掘突笑得嘻嘻哈哈，沖着明貢爆出一絲惬意的微笑。

“掘突，你怎麽也跟陸凱學，滿嘴歌功頌德，那麽多的敵人還沒消滅，不過，寡人倒是覺得，剛才那股群獸旋風，好像是一個女子的音樂聲給招來的！”明貢欣喜道。

“怎麽會呢？”掘突質疑道。“你聽，還在繼續！”明貢立刻提醒，掘突附耳一聽，果然空中飄浮着婉約的音樂，這個聲音是那麽的熟悉！

“奇怪，我在哪裏聽到過這種聲音？”掘突震驚了，他的腦海突然回憶起那年在褒國行獵，與阿姒的第一次相遇。

“是她？天下只有她才能駕馭群獸，一定是她！阿姒！”掘突完全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像瘋了一樣駕着戰馬沖向了群獸聚集的地方。

“掘突，你幹什麽，一驚一乍的！”明貢正想挖苦幾句，突然，他也被這悠揚的歌聲震撼住了。

“首領，是那個吹口哨的周朝妃子，使得咱們功敗垂成，咱們是不是撤退！”遠遠的幾批蒙古馬上，坐着幾個虎背熊腰的異族勇士。

其中那個留着滿嘴絡腮胡子的人鼻中哼了一聲：“殺，必須把她除掉。”

“是，首領！”他身邊的勇士呼嘯一聲，縱馬如排山倒海之勢沖進了狼群，刀鋒直逼正在吹口哨的褒姒。

咫尺之間，沒有任何人來得及反應過來。“小主，快閃開！”阿喜恐懼地看到那一匹戰馬發狂地殺到近前，刀刃的冷風劈面而來，“哎呀了一聲，趕緊縱身掩護褒姒，誰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阿姒！掘突來救你了！”一聲斷喝，震得山河動搖，掘突挺着青鋒劍，已然沖到那個刺客的馬邊，舉刀便斫。

同一時間，刺客的利刃也沖着褒姒的秀面狠劈了下來。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刺客應聲倒地，一命嗚呼。在他尚未閉起的眼睛中，倒映着一只絢麗的金鳳凰。

光輝萬丈，普照着獵場的大地，掘突震撼了，如果不是這一次光輝，他如何有機會生劈了那個刺客。

“阿姒，你怎麽了，沒事吧！”掘突趕緊撰住了褒姒的皓腕，心疼地問寒問暖道。

“掘突公子，我沒事，大王怎麽樣？”褒姒愉快地莞爾一笑。

“她笑了！笑起來是那麽的天真無邪！”掘突身後的明貢，幾乎驚呆了。

“王上，您身體安康吧！”這時，衣冠不整，慌慌張張的大夫陸凱與程榮，徑直趕到了現場。

“寡人沒事，只是你們吃住吓了！”明貢朗朗笑道。

“王上，剛才，臣等發現，長空上一只水龍環繞雲端，臣等就知道，王上一定是化險為夷！”陸凱笑嘻嘻地恭維起來。

“哈哈哈，陸凱，你真會講話，不過真的，今天要是沒有寡人的樞密使掘突公子和寡人的美人褒姒，寡人就很難說呢！”明貢沾沾自喜道。

“王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程榮一個勁兒地喘着粗氣。

“嗖！”正在衆人輕松下來的一瞬間，移至長槍若脫缰的野馬，兇猛地向明貢面門襲來。

“王上小心！”掘突眼疾手快，揮劍一隔，頓時金光四射，斜刺裏，掘突發現了一張久違的面孔。

“伯丁！”掘突一聲長嘯，手持青鋒劍，沖向前來，一支胡刀與之空中相格，直冒金星。

頓時，兩個人抖擻精神，戰在一處，大約兜了三十多個回合，伯丁一個縱身，往圍場外逃去，掘突緊追不舍，奮力追殺。

追了一段路程，伯丁突然回頭笑道：“掘突小子，今天真可謂困獸猶鬥，你們惺惺相惜，不如放我一馬，以後也好見面！”

“呸！蠻子，你今日殺我大周多少無辜兒女，國仇家恨，我豈能容你！”掘突咬緊牙關，奮力刺去，伯丁一刀擋住，呵呵道：“小兄弟，我們西戎有的是榮華富貴，你又何必去效忠一個腐敗的王朝，我勸你，大周朝文恬武嬉，早晚陷入混亂，你可要找準機會奶奶感情擇木而栖呀！”

“是嗎？伯丁，那小爺我今天也不追你了，讓你活久點好親眼看看我大周的中興！”掘突絲毫不讓道。

“好！夠意思，掘突，你以後要是被奸賊陷害，或是被人誣陷，你盡可來西戎找我！”伯丁放聲大笑，一拍坐下馬，消失個無影無蹤。

掘突凝視着血腥的落日，想起了褒姒那嬌憨的容顏。

“褒姒，寡人還沒有想到，你一個小女子，竟有如此呼風喚雨的本事，告訴寡人你想不想當王後？”明貢安撫着褒姒的俏顏，凝視着她那濕潤的秋波，溫柔地問道。

“王上，臣妾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