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徒手抓蛇

李書舒小百科一樣的為身後學生講解：“其實大部分蛇膽子都很小，尤其人多或者聲音嘈雜時，百分百會選擇逃走，不會主動攻擊，除非是人或動物不小心驚到隐藏着的它們，被意外攻擊，所以探密林的時候擊打四周，就很難被蛇咬了。”

崔留轉身說：“塗萌萌，把蛇抓出來。”

“啥？”塗萌萌以為自己聽錯了。

“把蛇抓出來。”崔留不緊不慢又說了一遍。

“用啥抓？”

“手。”

崔留的表情，一點兒都不像開玩笑。

塗萌萌幹笑兩聲，惡狠狠的白他一眼，機械向後轉，打算直接逃走，卻被拎着領子提了回來。

“既然你選了這專業，就要克服心理障礙，抓。”崔留命令式說罷，将網戳到了塗萌萌面前。

那花不拉叽看花紋和擰巴的形态就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大長蟲……這位仁兄說，用手抓？塗萌萌突然覺得頭有點暈。

“故意的，是不是？”塗萌萌咬牙切齒的看着崔留。

崔留特別認真的說：“是。”

心裏飄過一萬頭草泥羊，雖然她現在一腳将崔留和蛇都踹下水的成功率是很高的，可她還是忍着脾氣，呼吸再呼吸，會出人命的事她不能幹。

“玉米蛇，沒毒。”崔留又解釋一句。

塗萌萌想打人，這和有沒有毒沒關系，這和心理障礙有關系！

“看，快看，那邊有一條菜花烙鐵頭，河對面！”肖沓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遠處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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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興致勃勃的學生們察覺到自己剛才可能是有點過度激動了，畢竟追的是條蛇，想起來有點後怕，這會兒反而都縮後面去了。

李書舒又開始給本科生科普：“菜花烙鐵頭，學名菜花原矛頭蝮，常栖息于草叢中灌木下，和玉米蛇不一樣，這種蛇有劇毒，蛇蛻和蛇膽都有豐富的藥用價值，山裏人常抓住直接放進大瓶子泡酒，但也是三有動物，切忌不能亂捉。”

有個學生接了一句：“那老師網裏這條蛇呢？”

李書舒接着說：“這是家養的寵物蛇，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可能是被誰放生或者丢棄的，人工飼養的寵物蛇沒關系，我們今天賺了，多個标本素材。”

肖沓此時也開了口：“不管什麽蛇，毒蛇還是無毒蛇，被咬一口都有危險，因為除了毒液，蛇口腔內細菌非常多，傷口很難處理。”

“聽到了麽？”塗萌萌順着肖沓的話問崔留，他依舊面無表情，十分固執。

塗萌萌微眯眼睛，摩拳擦掌，想打人。

“做動物學研究生，凡事都有第一次，你未來是要成為我們一員的，一條蛇根本不算什麽，何況還是寵物蛇。”

“哈！哈哈哈！何況？”塗萌萌頭一偏說：“就不抓！你有本事塞我手裏！”

手背一熱，手心一涼，塗萌萌瞪大了眼睛，蛇肌肉緊縮後和她手掌的對抗感，塗萌萌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塗萌萌叫的慘絕人寰。

“老師，你……”好幾個小女生倒抽一口氣，眼睛都直了。

崔留握着塗萌萌攥着蛇的手，站在她身後，很平靜的将蛇提高一些，從網裏拎出來。

所有學生的注意力都不在蛇身上，而是崔留的手，包括塗萌萌自己，都忘了她此時正握着一條蛇。

她第一次，被一個男生這麽緊的握着手，就算是以前訓練時，岳錦年都不曾這樣握着她手過。

崔留全無察覺，對學生非常正經的講解道：“捕蛇方式有很多種，這樣頭朝下提着，蛇是很難咬到手的，但是也要注意角度，對于不熟悉蛇性的人，用捕蛇叉更穩妥一些。”

塗萌萌幾乎沒聽清崔留說什麽，只知道他手心的皮膚幹燥且溫暖……

“師兄就這麽沒遮沒攔的握着小師妹的手？”李書舒一臉崩潰，只有肖沓完全不在意的說了一句：“你還不知道師兄？對他來說，塗萌萌和咱倆沒什麽區別，不能算異性，雌性可能都不算，人這種物種對他來說只有兩種，認真做研究的和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不存在男女。”

“也對。”李書舒點點頭，突然捂着嘴竊笑：“不過有沒有覺得，他們站在一起的樣子，好配啊！”

肖沓一臉老父親笑，何止是配，是太配了！

微風揚過，塗萌萌烏黑的發絲縷縷輕觸着側臉，間或缱绻的撲在崔留胸前衣服上，這畫面，要是沒有那條蛇，都快美成一幅畫了。

“然後……我說哪兒了？”崔留講解片刻後稍微動了一下手，微擰眉頭，說話卡殼了。

塗萌萌身上有股淡淡的甜香，和他聞到過所有味道都不一樣，不是化學藥品，不是福爾馬林，更不是酒精或者乙醚，這樣讓人失心智又不厭煩的味道，他第一次聞到。

李書舒一臉震驚的望着肖沓：“你敢信？泰山崩于前能繼續做研究的大師兄，做講解的時候斷片了？”

“還不是因為半抱着個妹子。”肖沓又是一陣壞笑。

塗萌萌手背皮膚挺滑，崔留又用手輕輕摩挲了一下，塗萌萌內心頓時警報狂響。

崔留沉默的望着塗萌萌白皙的手背，和他曬黑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這與他之前接觸過的所有标本皮膚都不同，原來人的皮膚觸感是這樣的。

崔留又抓住肖沓的手，摸了一下就松開了，和肖沓的也不一樣，摸肖沓的時候他不會心跳不穩，頭也不會暈暈沉沉的。

他不明白了，難道是早餐沒吃飽，低血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