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暖兒,你是不是不喜歡我,(1)

任是誰看了這一幕,也無法雲淡風輕的揭過去,畫面實在是……辣眼睛。

在溫暖的印象中,騎白馬的要麽是童話中英俊的王子,要麽是電視劇中威風凜凜的武将,再不濟也是馬場裏優雅的紳士,可他趴在馬背上一副死去活來、生無可戀的樣是什麽鬼?

氣喘籲籲,猶如強弩之末,剛剛還能發出那樣激動的聲音也是難為他了。

而看到她時,還硬是又強撐着坐直身子,擺出一副風流潇灑的姿态來,只是那打顫的腿不要哆嗦的太明顯才好,還有那捂嘴的動作是想吐吧?還有那擠出來的笑,真是無比心酸。

溫暖不忍直視,“你還是哭吧。”

這話一出,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神聖果然扯開了嗓子,“嗚嗚……”

溫暖,“……”

那眼淚說來就來,他哭的那叫一個悲切委屈,也不強撐了,渾身像是脫力一般再次趴在馬背上,雙手揉捏着大腿,然後又去揉臀,哭聲中還時不時的夾雜着幾聲幹嘔……

溫暖默默撇開眼。

遠處,阿呆亦是一副看不下去的痛苦樣兒,對着神出糾結的問,“你說,大公子這是何苦呢?明明騎不了馬,卻偏偏騎馬來。”

神出鄙視道,“裝逼呗。”

阿呆抽了下嘴角,不服氣的又道,“我用輕功帶着他也很威風啊。”

神出翻白眼,“要是那樣的話,威風的是你好不?大公子一頂慫帽子就再也摘不下來了,他除非腦殘了才會願意?”

這滿滿的惡意啊!

“噗,那現在呢,大公子裝逼也沒成功好吧?”

“那也總比騎着個人來強,還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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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是馬呢,還騎?

這時,就見正痛哭的神聖忽然嘔了幾下,模樣不要太慘,阿呆默默捂臉,無語道,“竟然還暈馬,也真是夠了。”

神出涼涼的道,“也可能是懷孕。”

阿呆,“……”

溫暖見他這般模樣,終于嘆息一聲,不落忍的走過去,這簡直是用生命在騎馬啊,還連累了那匹俊美的白馬,跟着一起丢臉。

“你沒有緩解的藥嗎?”她幫他順着背,有些無力的問。

“嗚嗚……有。”神聖聞言,忽然哭的更大聲了,“忘了吃了。”

溫暖,“……”

“暖兒……”神聖擡起一雙哭的通紅的眼,可憐巴巴的看着她,“現在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了吧,我眼裏、腦子裏、心裏滿滿的都是你,再也容不下其他,嘔……”

最後那個字簡直就是敗筆啊。

遠處,阿呆無語凝噎,“都這樣了,還不忘表白啊,還真是感人,我總算知道二公子和三公子為什麽不開竅了,感情這點撩妹的技能都讓大公子一個人遺傳去了。”

神出呵呵一聲。

溫暖忍着頭痛,低聲催促,“快拿出來了吧。”

都這樣了,還有閑心搞笑呢?

“嗚嗚,我手酸,撸狠了,暖兒幫我……”

這話怎麽聽起來那麽邪惡呢?

遠處,阿呆就一臉猥瑣的嘿嘿直笑,神出見狀,鄙夷的道了聲,“男人啊,呵。”

阿呆馬上換上正經臉,“喔,抱歉,忘了你沒的撸了……”

神出羞惱的差點一翅膀扇過去。

溫暖也有幾分羞惱,“神聖,別鬧了,趕緊的。”

神聖撇着嘴,攤開手心給她看,果然紅彤彤的,還有些破皮的跡象,“暖兒想到哪裏去了?我這是撸缰繩撸的,嗚嗚……我真傻,我怎麽就忘了戴手套了呢?果然一戀愛智商就下降,我都清零了……”

溫暖再聽不下去,問道,“藥在哪兒?”

神聖的語氣轉換端的是清奇,上一秒還一詠三嘆的,下一秒就痛快的收聲,指了指自己的懷裏,“這兒,暖兒,快,我等不及了。”

那急色勁……

阿呆扶額,卻又看的津津有味,神出再次鄙夷一聲,“呵,男人啊……”

溫暖淡定的伸過手去,就當是見義勇為了,人家看到猝死的病人都能去做人工呼吸,她有什麽不坦蕩的?于是,神聖期待着看她臉紅羞澀的希望落空了,驚訝的咦了聲,長睫毛上還挂着淚,撲閃撲閃的,似是不死心,陶醉的呻吟了幾聲,“啊,暖兒,再往下一點……”

遠處,阿呆啧啧稱奇,“這無恥也是沒誰了,真該讓二公子和三公子觀摩學習一下。”

神出嗤了一聲,“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撩妹你喜歡看啊?當然是各有千秋才好。”

阿呆頓時醍醐灌頂。

溫暖依然平靜無波,看某劇的時候,女主呻吟的比這還動聽呢,她都可以心靜如水,所以這樣純潔的……嗯,她拿的速度快了幾分,也有幾分粗魯,終于摸出一個小瓶子來,塞到他手裏。

神聖眨眨眸子,“暖兒好厲害。”

溫暖不理他的話茬,“快吃。”

神聖卻還在誇贊她,“暖兒這境界都趕上菩薩了,我也可以放心了,我這樣的小鮮肉,又是這樣的性感惑人,暖兒都沒撲上來,還有誰能勾引了你去?”

溫暖無語的轉身就走。

神聖不敢再貧了,忙伸手拉住她,“暖兒,別走。”

溫暖涼涼的睨着他。

神聖讨好的笑,“我這就吃藥好不好?”

說着,自己麻利的從瓶子裏倒出一顆,塞嘴裏咽下去了,然後就見他的精神面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神奇恢複起來,蒼白的臉也開始變得紅潤,背也挺直了,腿也不哆嗦了,哭過的眸子晶亮晶亮的,如雨後洗過的天空,清澈剔透的似乎看一眼便能沉溺進去。

溫暖微微有些出神,腦子裏想起某鈣片的廣告來。

“暖兒!”他騎在白馬上,風姿煥發,容顏如玉,笑意盈盈的對她伸出手,眸底閃着異樣的溫柔和情意,“手給我。”

溫暖看着他不動。

神聖拍拍座下的馬,又道,“我們一起騎回去。”

溫暖淡淡的道,“我走着就好。”

神聖不解的咕哝,“不是每一個女子都有一個這樣的夢嗎,夢見英俊的王子騎着白馬來接自己?然後王子公主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溫暖聽的嘴角抽了下,這是被童話給荼毒了吧?

她懶得理他,神聖幽怨的道,“暖兒,看在我用生命騎馬向你奔跑來的份上,你就答應我吧。”然後,又呻吟道,“哎呀,我的手啊,哎呀我的腰啊,哎呀,我的屁股啊,都散架了啊……”

溫暖被氣笑,“你夠了。”

見她笑了,神聖也嘿嘿一聲,伸出去的手執着的等着她,又賣萌的眨眨眼,“來嘛,暖兒,你忍心拒絕我這麽深情又可愛的王子嗎?”

溫暖笑罵一句,“王子?你唐僧還差不多!”

聞言,神聖配合的豎起手掌,一臉聖潔慈悲狀,眼底卻是挑逗,“那女施主要不要吃貧僧的肉啊?純天然無污染,色香味美,還負責送貨上門喔……”

“噗……”

“還包君滿意喔……”

嘴上撩着,手上也不再閑着,雖然他武功不濟,可到底有男子的力氣,在溫暖沒有防備下,突然出其不意,上演了一出霸道總裁的戲碼。

看直了遠處一人一鳥的眼。

“啊……”

伴随着溫暖的一聲驚呼,人已經坐在了馬上,神聖從後面毫不客氣的摟住,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而後滿足的嘆了口氣,“溫玉軟香抱滿懷,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真好。”

“神聖!”溫暖掙紮了一下,低斥道。

“暖兒,你要是不想摩擦生火,就乖乖不要亂動喔。”

“……”

神聖眸底閃過得逞的笑意,雙腿夾了一下,“小白,走着,送我和媳婦兒回家喽。”

被喚作小白的某馬不悅的嘶吼一聲,兩只蹄子抗議的高高撅起,表達着不滿,它明明是神駒好不好,為什麽起個這麽弱智的名字?

神聖從溫暖腰上騰出一只手拉住缰繩,穩住身子,笑嘻嘻的道,“小白,你是在懷念我當初吐你一身是不是?雖然我吃了藥,可為了滿足你的嗜好,我也可以催吐的,等着,馬上給你……”

某馬頓時不敢傲嬌了,悲憤的又吼了一聲,然後默默的跑起來。

“慢點,我要和暖兒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某馬吐槽,到底是要它慢點還是奔騰啊?

遠處,阿呆看着這一幕,懵逼半響,感慨道,“這也行?”

神出翻白眼,一副老司機的表情,“這就叫烈女怕狼纏。”

阿呆學了一招,“死纏爛打嘛,倒是簡單,适合三公子那智商。”

神出嗤道,“他智商是合适,可臉皮不匹配。”

聞言,阿呆憂傷的嘆道,“那二公子就更沒戲了,智商和臉皮都太超凡脫俗了。”

神出斬釘截鐵、惡意滿滿道,“早晚有他掉落凡間的時候。”

……

馬兒慢悠悠的走着,幾分鐘後,離着峽谷口已經幾百米遠了,神聖懷裏抱着媳婦,神情惬意的不行,早先騎馬所受的痛苦也被撫平了,然後想唱歌了,于是,夫妻雙雙把家還的曲子開始飄蕩在空中,折磨着每一個人的神經。

溫暖忍着,只要這貨忘了那什麽就好。

一路悠哉,秀夠了恩愛,喂飽了路人狗糧,唱歌也場過了瘾,懷裏的媳婦又乖巧,神聖覺得人生近乎圓滿了,到了門口時,體貼的扶着人家下馬後,笑問,“暖兒覺得如何?”

溫暖點點頭,“嗯,環保出行,挺好。”

“呵呵,就知道暖兒會喜歡。”

阿呆這時也走過來,瞅着神聖的眼神怪怪的,神聖心情好,不予他計較,還很熱情的打招呼,“阿呆,你這是從哪兒來啊?二弟呢,你怎麽沒陪着?”

阿呆無語的道,“您是不是忘了什麽啊?”

神出嘎嘎的叫着,“色令智昏。”

神聖掃它一眼,它忙假裝無辜的看天,片刻後,神聖忽然一副恍然的表情,“對了,我想起來了,是你跑去姚家給我打小報告,說暖兒那啥那啥,慫恿我趕緊去峽谷口捉奸……”

聞言,阿呆頓時懵逼,見溫暖看過來,慌得忙擺手,“不是的,少夫人,我沒有……”

“沒有?那我在姚家給姚叔叔好好的看病,為什麽心急火燎的放下一切跑了啊?還用生命為代價,不惜騎馬去?你倒是說說看……”

“你,你……”阿呆不是解釋不清楚,而是他清楚的知道,大公子要是想收拾一個人,你就乖乖的等着最好,若是垂死掙紮,下場一定會更凄慘無比。

“看看,被我說中反駁不了了吧?”

“……”阿呆那個憋屈啊,他好心還被驢踢了?

神聖哼笑,當他不知道之前一直在暗處看笑話啊,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溫暖沒太多反應,淡淡道,“去吃飯了。”

聞言,神聖忙撇下阿呆,拉着她的手歡喜着往裏院走,然走了兩步,忽然頓住,“暖兒,我好像真的忘了一件事。”

溫暖故作不懂,“什麽?”

神聖悲催的哀嚎一聲,“我忘了捉奸在床了,不對,是樹下了……”

溫暖,“……”

“暖兒,你到底埋了什麽寶貝啊?”

“不是埋,是……種下了一樣東西。”

“喔,是不是到秋上就能收獲一片東西?”

“……”

“暖兒,說說嘛……”神聖腆着臉纏着。

溫暖忽然想到什麽,臉色變了變,古怪的盯着他看起來,看的神聖直發毛,“怎,怎麽了暖兒?被我的美貌驚到了?”

溫暖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你是不是聽的懂那天我跟傅雲說的話?”

若不然,為什麽他現在關注的重點是埋了什麽而不是驚奇她為什麽去埋,這說明,他早已知道她會在樹下埋東西,之前她以為是好巧不巧的被他撞見,如今想來……

這下子神聖開始裝傻了,“啊?聽懂什麽?”

“我說的那幾句英語。”

“喔,原來那是英語啊,我還以為是某一種鳥語。”

“神聖!”

“嘿嘿,我聽不懂啦。”

溫暖就看着他不說話,表情嚴肅,不讓他敷衍過去。

神聖讨好的笑也不見效果,只好撇撇嘴,“我真的聽不懂,可我聽一遍能背過。”

“然後呢?”

“然後我就背給二弟聽了啊。”

溫暖蹙眉,想到阿呆火急火燎的跑去姚家找神聖,她不由得心裏不寧,難道神往懂英語?懂英語意味着什麽?外人能進來,意味着部落不是銅牆鐵壁,而部落裏的人也知道外面的世界,意味的便更深刻了。

……

晚飯時,除了神奇,每個人都在,大家也沒有因為少了他而表現出任何擔心,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桌面上,說的最多的還是姚夢沉的病,然後便說到去後山采藥,說到祭祀……

溫暖只淡淡的聽着,不好奇也不多問。

倒是神聖叽叽喳喳表達着善解人意,“暖兒,姚叔叔的病需要一味藥,只有後山才有,長在懸崖峭壁上,很難采到,過幾日我就打算去,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祭祀也快了,姚叔叔必須在祭祀前好起來,因為他是部落裏的長老之一,祭祀少不了他呢,長老你知道吧,部落裏的首領是爹,下面還有四個長老,他們一起管理部落事物,除了姚叔叔外,還有姜霸,陶謙,喔,還有我舅舅。”

“祭祀可是部落裏每年最盛大的活動,暖兒一定會喜歡看的。”

一頓飯吃得一點都不寂寞,飯後,重頭戲來了。

這一次,神聖緊緊的霸占着她的胳膊,一副誰要是跟他搶就跟誰拼命的架勢,看的人無語,神奇不在,神往又不近女色,誰還跟他搶啊?

今晚上,他暖床,妥妥的了。

神聖猴急的把溫暖拉走後,神勇忍不住酸溜溜的道,“老大這回可算是得逞了。”

神化卻搖着頭,懶懶的道,“我看懸。”

神勇聞言,頓時一喜,“怎麽說?”

神化一臉高深莫測,“總覺得時候不到。”

“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

“你……”神勇黑臉,害他空歡喜一場,忍不住幽怨的去看自己的兒子,“往兒,你學學你大哥好不好?爹等着抱孫子呢,不對,是孫女呢。”

神往蹙了下眉,道了句“大哥生的也是一樣。”後,起身離開。

神勇怨念的咕哝,“怎麽能一樣?就你大哥那性子生出來的我能看的了嗎?自然是你生的才好欺負,不對,是好玩……”

姬風華白他一眼,“還早着呢,着什麽急?”

“我知道啊,可就是想着沒事就給往兒多念叨念叨,對他治病有好處,唉,我容易嗎我?”

“……”

神聖拉着溫暖回了自己的院子後,就熱情主動的去鋪床伸被,積極的做着暖床準備,拿迫不及待的心思昭然若揭,臉上的亢奮和激動更是遮掩不住。

溫暖氣定神閑的看着他忙活,也不阻攔。

神聖還特意換了個喜慶的被子鋪上,床頭點燃着紅色的蠟燭,和屋裏的清新有些不協調,卻不可否認,多了那麽一絲暖意,枕頭也換了,是個雙人枕,繡着連理枝的圖案。

他忙活完,轉過頭來看她,眸底光彩逼人,帶着熾熱的雀躍和期待,“暖兒,我們早些安歇吧。”

溫暖扯了扯唇角,“你不去洗漱了?”

神聖像是才想起來,撫了下掌,“對啊,還要洗白白,才好讓暖兒吃。”說着,便急切的去櫥子裏拿換洗的衣物,經過溫暖身邊時,一臉羞澀的問,“暖兒,要不我們一起洗鴛鴦浴可好?”

溫暖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

神聖只好遺憾的走了。

屋裏安靜下來,只聽的遠處的浴房裏傳來模糊的歌聲,歡快的、愉悅的,不在調上,卻低低柔柔的,自有一股纏綿的味道。

溫暖無聲的笑笑,片刻,又嘆息一聲,她帶來的背包就放在這裏,打開,拿出一身淺紫色的睡衣睡褲,又找出一包東東來,拆開取出一片,塞在衣服裏。

準備完這一切,她便坐在椅子上,等神聖洗完回來。

遠處的某棵樹上,阿呆納悶的問,“少夫人那是拿的什麽?”

神出鄙夷的看他一眼,然後傲嬌道,“女人用的東西,男人永遠不會有的。”

哼,就你們會撸啊,女人還會流呢。

阿呆睜大眼,“女人用的?用在哪兒?怎麽用?”

神出邪惡的拍拍翅膀,“你每晚撸哪兒啊?”

聞言,阿呆懵逼了片刻,似懂非懂了,馬上換上正經臉,“神出,你可別冤枉我,我什麽都不懂,我還是個孩子。”

“啊呸,都老司機了,還孩子?你比三公子還開竅早呢。”

阿呆繃不住,低頭悶笑,片刻,忽然又好奇的問,“那神出,我怎麽從來沒見你用過啊?難道你不是母的?”

神出一翅膀揮過去,破口大罵,“我用你姥姥!”

阿呆躲,火上澆油的道,“這就對了嘛,明明是潑婦,卻硬是裝蠢萌小可愛,你不累,我看着都累好不?”

第一次見神出的人,都以為這是只傻白甜,只會賣萌,其實它骨子裏根本就是個老司機、女漢子,披着蠢萌的外皮,專打聽男女那點勾當,最喜歡聞奸情的味道,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湊。

……

外面說的熱鬧,溫暖卻渾然不曉,她拿出包裏的相機,打開,一張張的翻看着,都是她在南城拍的,學校裏,姑姑家,還有街頭不起眼的咖啡館,美好的畫面定格,便是記憶裏最驚豔的印記,想念時便可以像現在這樣,她反複擺弄着,鏡頭好幾次對準屋裏,最後還是又放下。

半個小時後,神聖推門進來,月光也随之傾瀉進來。

溫暖擡眸看去,不由的恍惚了一下,還是天藍色的衣袍,卻更寬大飄逸,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腰間随意的一系,胸前甚至露出一小片肌膚,玉石一般散發着柔潤的光澤。

他頭發全部散開,還有些濕漉漉的,乖順的垂在肩頭背後,襯的那張本就俊俏的臉一時竟有些雌雄難辨的美,那雙眸子也越發澄澈明亮,小鹿一樣撞擊着心底最柔軟的那處,肌膚熏染的有些薄紅,像是喝了酒,帶着一絲醉意,而果凍般的唇微微張開着,分明是最誘惑的邀請姿态。

溫暖暗暗吸了一口氣,這貨原來還有當妖孽的潛質。

“暖兒!”他走過來,柔聲輕喚,竟還有一絲羞澀。

溫暖不知道該氣還是笑,壓下淩亂,随意問,“洗好了?”

神聖點頭,又帶着幾分讨好的把衣袖送到她鼻子下面,“不信你聞聞,香不香?”

溫暖退了一小步,只是屬于他的香氣也卒不及防的鑽了進來,他常年與藥結伴,身上的藥味濃烈,遮掩了他原本的氣息,現在沐浴後,藥香淡了,随之而來的是清新的味道,就像雨後的青草,那麽湛亮明媚。

“香不香?”他執着的又問,眼神晶亮。

溫暖強自淡定的點了下頭,拿起準備的衣物走人。

神聖在她背後喊,“暖兒,那我先去床上給你暖着了,你快點回來啊。”

溫暖就當沒聽見,腳步加快。

神聖呵呵的笑了幾聲,在他看來,人家這反應絕對是羞澀的落荒而逃了,他陶醉了片刻,轉身朝着床走去,睡了二十多年的大床,此刻卻讓他有種難以名狀的激動和新鮮感。

他站在窗邊傻乎乎的陶醉着,半響後,才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想了想,又把外面的袍子給脫了,只穿着白色的裏衣,片刻後,又拉低了一下衣領,讓胸前的風光露的更多一些,這才滿意的眯起眸子,等待着。

遠處,阿呆目力極好,透過半開的窗戶,屋裏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作為觀察重點,神聖的一系列猥瑣心思自然更是遮擋不住,包括那胸前風光。

只是阿呆不解,“大公子為什麽不直接脫了呢?那不是更好。”

三公子當時可就是脫了,少夫人看的很歡喜呢。

神出鄙視他,“你懂什麽?半遮半掩才是誘惑的最高境界。”

阿呆恍然的喔了一聲,琢磨了一下,忽然想到什麽,“等等,大公子怎麽沒看小畫本?”

神出翻白眼,“他還用的着看那個?”

比它還老司機呢,偏喜歡裝純,哼。

阿呆馬上正經臉,又喔了聲,“那今晚我們豈不是可以看……”後面省略,心照不宣的沖着神出眨眨眼,話說,他其實更喜歡和三公子一起看呢,跟一只鳥看,都沒辦法交流一下心得體會。

神出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我不稀罕,早看了千百遍了。”

阿呆聞言,咕哝,“喔,原來老司機是這麽練成的啊。”

神出磨牙,“怎麽,你有意見?”

阿呆沒什麽誠意的擺手,“呵呵,沒有,我也想練了。”

神出傲嬌的扭頭,“哼,可惜,你今晚練不成。”

神出一驚,“什麽意思?”

神出滿滿的惡意,“意思就是,大公子今晚不開車。”

“呃?為什麽?”

“真不愧是阿呆,果然呆頭呆腦的,你忘了之前少夫人拿的東東了,有那個在,大公子還能闖紅燈不成?他再大的熱情也得歇菜,呵呵,坐等冷水潑下……”

阿呆恍然一聲,“原來那東西是抵擋色狼的守護神啊。”

神出竟無言以對了。

……

溫暖因為姨媽君造訪,所以沒有去溫泉池裏泡,算準了日子,也就是今天的事兒,只是沒想到是這個時候,她忽然有些期待,那貨聽到後是什麽反應了。

她沒敢洗太久,怕着涼,每次姨媽君來,肚子就變得嬌貴起來,稍微有些刺激,就能折磨的她死去活來,簡單的用水沖了兩遍,便穿上了睡衣,又在外面披了一件厚實的,這才離開。

夜裏的風有些涼意,她把衣服裹緊,卻還是有些鑽了進來,小腹處猛地緊了一下,隐隐漲疼起來,她忍不住郁悶的呻吟一聲,今晚有的罪受了。

推門進了寝室裏,暖意襲來,可小腹上的疼痛還是一陣陣的,不激烈,然而那隐隐作痛的滋味更折磨人,心情也随之變得浮躁起來。

床上,神聖看到她終于進來,歡喜的喊了一聲,“暖兒,快過來。”

溫暖沒理他,徑自去找熱水喝,緩解不适。

見狀,神聖怔了一下,又伸出手臂,衣袖寬大,很快滑下去,露出白皙水嫩的肌膚來,大刺刺的誘惑着,胸前也有意的展露幾分,再擺出個撩人心弦的姿态,小鹿般的大眼睛還風情萬種的抛着媚,這幅樣子,就算看破紅塵的女人見了都能刺激的還俗!

溫暖卻覺得小腹處更疼了,一抽一抽的,這貨還在上演美色誘惑,不知道她現在就是潘安在世她也吃不下嗎?

“暖兒……”神聖做到這份上也是不容易了,他看起來臉皮無敵,死纏爛打,可骨子裏還是有一份驕傲和矜持的,尤其是身為童子身,多少還有點羞意,為了這一天,他也是做了很多心理準備,然而此刻,面對人家的漠視,他有點受傷了!

不是無病呻吟的矯情,而是心口處悶悶的,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那種酸痛是陌生的,又讓他無措彷徨!

“暖兒!”他又喊了一聲,這一聲弱弱的,再無之前的雀躍歡喜!

溫暖正倒了杯水在喝,茶壺裏的水只勉強算溫和,喝了幾口作用并不大,她想到外面的涼風,又懶得出去燒,手按在小腹上不由的蹙眉,神聖的喊叫她一開始無心理會,後來聽着情緒不對了,才轉頭去看。

就見那貨神情落寞,眼神黯淡,像只被抛棄的小狗,無助的看着她,嘴裏喃喃道,“原來真的傷心了,是不會流淚的。”

溫暖聽的心口一窒,忍不住輕斥,“胡思亂想什麽呢?”

神聖忽然勾起唇角,只是那笑意莫名讓人覺得心酸,他輕聲問,“暖兒,你是不是讨厭我?我纏你纏的煩了?還是黏你太緊了?還是……”

他越說越急。

溫暖心思複雜難言,不由打斷,“神聖!”

神聖深深的凝視着她,這一刻,他眸底不再清澈如水,幽幽暗暗的,閃着她不懂的情緒,認真而專注,再無平時那股嬉皮笑臉的無賴勁,卻讓人心頭看的沉重起來。

他柔聲道,“我都可以改的,真的,暖兒、我可以改的……”

溫暖忽然不忍再聽,她不願他的聲音裏有這種近乎卑微的脆弱和茫然,他再腹黑,也不過是個沒有踏出部落一步的單純少年,他不懂情愛,至少沒有她看過那麽多恩怨情仇來的有閱歷,第一次的懵懂無知,小心翼翼,其實最珍貴,讓人不忍傷害。

她心裏嘆息一聲,暫時忘下小腹的疼痛,慢慢走了過去,站在床邊與他對視片刻,牽起唇角道,故作輕松的道,“別亂想。”

神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想去握她的手,卻發現沒有了勇氣,之前他明明可以不要臉的占她便宜,現在卻做不到了,他現在還不懂,調戲和喜歡是兩種感受,調戲可以肆無忌憚,喜歡卻是近鄉情怯。

“真的是我亂想嗎?”

溫暖點頭,在床邊坐下來,聲音溫和,“我不經允許就闖進這裏來,本就冒昧了,可你家卻不計較,還留下了我,對我以禮相待,照顧有加,你雖平時有些難纏,卻無傷大雅,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不過是喜歡逗弄玩罷了。”

神聖黯淡的眸子裏漸漸起了火花,顫聲問,“所以呢?”

溫暖聲音誠摯,含笑道,“所以,你就是你,獨一無二,不需要為任何人改變。”

她記得有人說過一句話,愛情裏,愛到深處會為對方做盡一切,也願意改變自己去迎合對方的喜好,這就是愛到深處無怨由,可她卻不贊同,不管如何深愛,她都不希望愛的失去了自我,成了對方希望的樣子,那還是原來的愛人嗎?

“暖兒,你真好!”神聖聲音沙啞,眼圈泛紅了,“其實我沒你說的那麽完美,我還是有一點缺點可以改進的。”

聞言,溫暖頓時失笑,給他點陽光就燦爛,這貨又開始起死回生了是吧?她配合着問,“什麽?”

“就是太機智聰明啊,總會比別人知道的多一些,看的遠一些,其實這樣子有時候也很苦惱。”神聖目光楚楚。

“然後呢?”溫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燃起光亮和鬥志的眸子,心口的不适散開了去。

“我要跟你坦白。”他一臉誠摯。

“坦白什麽?”溫暖倒是起了好奇。

“坦白其實我一直都在等你,我從很早就知道你會來了,不對,應該說我蔔算到那日來的女子就是我的媳婦兒,所以我才去峽谷口接你,我後來纏着你、粘着你,其實不是被你魅力迷住喔,是因為我心裏知道你是我媳婦兒,對你好都是應該的,我把那些都當成是一種責任,也是夫妻義務。”

“包括現在的暖床?”溫暖聽後并沒有訝異,也不失落難受,人家要是真一見鐘情了,她才是真的要忐忑他別有用心了,更不敢坦然的住進神家,還有眼下還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

一句蔔算,聽起來玄乎,卻也是最牢固、最安全的保障。

她不迂腐,卻也不會随便的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神聖下意識的點頭,不過又迷惑的搖了搖,“也不能這麽說,一開始我總嚷着暖床,一來是義務,二來是逗你好玩,可現在……”

“現在如何?”溫暖促狹的問。

神聖苦惱的想了想,然後肯定道,“我是歡喜的,期待的,還有點害羞。”說到後面,倒是貌似難為情的局促了一把。

看着一抹紅雲浮上他俊俏的臉,溫暖,“……”

早知道就不問了。

他還在繼續,“當你拒絕我,不理我,冷落我,我是難受的,心口這裏悶悶的,像是喘不過氣來,暖兒,你說,這是不是就是戀愛的味道?”

他試探着,又期待着,眸底閃爍着令人心悸的溫柔和認真。

溫暖看的心口一亂,強自鎮定着笑道,“戀愛是酸酸甜甜的,才不是你說的那種感覺,別給自己的身體虛弱找借口,你啊,還是騎馬留下的後遺症。”

“是嗎?”

“肯定是!”溫暖斬釘截鐵,有些東西她要不起。

她不保守迂腐,所以調戲打鬧的戲碼,她也從來沒覺得自己吃虧,甚至面對美男,她還主動逗了人家,她也不覺得占了什麽便宜。

說到底,都是你情我願,你要是覺得我耍流氓了,你可以橫眉豎目,我覺得你猥瑣了,我就義正言辭的拒絕。

單身就是資本,不需要對誰負責。

可誰一旦真心了,這個游戲就要結束了。

她玩不起。

她始終記得三個月之約,還有肩上背負的責任,她負擔不起這裏任何一個人的真心,因為她肯定要離開。

神聖看了她一眼,沒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的答案,而是委屈的問到,“暖兒,之前你為什麽不理我?”

害得他初次品嘗了傷心的滋味。

說到這個,被她忽略的疼痛再次清晰起來,溫暖下意識的用手又去按壓小腹,語氣不好的道,“你說呢?我身體不舒服,哪裏還有心情陪你瞎鬧?”

聞言,神聖一驚,手指比嘴巴更快一步搭上她的手腕,“暖兒生病了?”

溫暖沒說話,她現在懶懶的,姨媽君的稱呼也不知道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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