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各為其主,喜歡而不能得
“秦可卿?”溫暖聽到這個名字,眉頭輕皺了下,紅樓夢裏一個帶着悲劇色彩的角色,還真不是一個好名字。
姬無雙還在四下看着,“是啊,長得鮮豔妩媚,袅娜風流,比那個林楚楚還會迷惑男人。”
“陶家幾個男子?”
“兩個,陶正醇,陶正宇,還有個妹妹陶祺。”
溫暖斟酌着措辭,“那他們倆和秦可卿有沒有那什麽呢?”
聞言,姬無雙茫然了一下,忽然噗嗤笑了,“呵呵呵,嫂子,男歡女愛有什麽說不出口的啊,那很正常呀。”
溫暖尴尬的笑笑,她是個含蓄的姑娘好不?
姬無雙又大大咧咧道,“我們部落裏的女子,從小就被教導這些,怎麽伺候男人,怎麽繁衍子嗣,這是一個家族興旺安定的根本呀,很重要的。”
溫暖,“……”
看來,她離着融入部落,還有一大步的距離啊,人家談起這些神色自若坦蕩,哪裏像外面的姑娘們都還是諱莫如深?
姬無雙又兀自抿唇笑了會兒,才告訴她,“應該是沒有,陶正醇癡迷陶器,看上去對女子并無太大興趣,陶家老二就正相反了,流裏流氣的,秦可卿又是他中意的類型,睡是早晚的事兒。”
“嗯……”
……
兩人邊洗衣服,邊熱絡的聊着,卻不知道,被聊的兩個當事人就站在不遠處,只是被一片樹遮擋住了。
秦可卿一直盯着兩人的背影,唇角勾起譏诮的弧度,“看來我們四人中,這個溫暖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一進部落,就住進了神家,聽說還備受寵愛,呵呵,現在和姬無雙才第一次見面,就有說有笑的,這拉攏迷惑人的手段,我們都望塵莫及呢。”
江藍眉眼清冷,即使周圍沒有部落裏的人,她也脊背挺得直直的,如一把随時要出鞘的劍,穿了件暗色的衣服,裙子不像裙子,又比男子的外袍修身些,風吹過,衣擺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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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見她不回應,轉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嘲弄道,“師姐,在我面前就不用裝了吧,咱們倆誰不了解誰啊?”
江藍這才開口,音色淡漠,“我不了解你。”
秦可卿噎了下,“你……”
江藍又繼續道,“我一直以為你在北城,像個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卻不知,原來你……”
江藍聲音頓住,秦可卿卻神色激動起來,“我如何?師姐怎麽不繼續說下去了?難道覺得難以啓齒?我們不過是一樣的……”
“可卿!”江藍厲聲打斷,“慎言。”
秦可卿勾起譏诮的笑,半分不以為然,“有什麽好慎言的?師姐難道以為這裏的人都是傻子不成?我們倆出現在部落,還身負武功,誰不會多想?就算再多的解釋,他們也不會相信,呵呵,我們就是別有目的來的,裝給誰看?”
江藍冷笑一聲,“那你這麽有種怎麽不跟陶家的兩兄弟說?你跟他們坦白啊,陶家老二不是對你很着迷,你求他帶你去後山啊,有他幫你,何愁大事不成?”
秦可卿臉色一變,“你……”
江藍鄙夷的哼了聲,“你也就是嘴上過過瘾,有本事就做出來給我看看。”
秦可卿陰沉着臉,咬咬牙,“別對我用激将法,我要怎麽做是我的事,別忘了我們各為其主。”
聞言,江藍緊盯住她,目光銳利,“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秦可卿撇開臉,“你不必知道。”
“說!”
“逼我也沒用,師姐,我是不會說的,就如你,我如果問你,你會告訴我你效忠的主子是誰嗎?”
江藍抿唇,目光複雜。
秦可卿自嘲的笑笑,“看吧,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江藍沉默片刻,才聲音落寞的道,“我沒想到你也會走上這條路。”
秦可卿笑容殘破,“這大概就是我們的命吧。”
江藍又問,“你來這裏到底想要什麽?”
秦可卿搖搖頭,“無可奉告。”
江藍狠狠皺眉。
秦可卿又笑起來,“師姐,也許我們還會是對手,不過在這之前,我覺得我們還是先一致對外的好,等把外人解決了,我們再各憑本事如何?”
江藍沉默着,視線又看向溫暖的方向。
秦可卿試探着道,“你解決林楚楚,我對付溫暖,你覺得如何?這個溫暖可是比林楚楚聰明的多,你可不吃虧……”
江藍冷笑,“你以為林楚楚就是盞省油的燈?”
秦可卿下意識的道,“難道不是?她不就是學了些狐媚手段,會迷惑男人心智罷了,那些對師姐可沒用,你還怕她不成?”
江藍嗤笑她的自以為是,“能進了部落的人,哪個是簡單的?她不會武功,卻冒死都要闖進來,這是為何?她背後的人又是誰?而她那時候幾乎沒了半條命,卻被姜家擡回家去,你以為也是巧合?”
秦可卿面色凝重起來,“不是說是姜家老三看中了林楚楚那張臉嗎?”
“哼,你也信,那時候她都奄奄一息了,臉能好看到哪裏去?再者,姜老三好色沒腦子,姜家老大可不,但他那時候卻沒有出面阻止,你就不覺得奇怪?還有,姚落雁美吧,比起林楚楚那種嬌弱的小白花,姚落雁就像是牡丹,豔冠群芳,姜家野心勃勃,要娶妻,不用想也知道會選姚落雁這種的,可他們卻寧願冒着得罪姚家的風險,依然執意留下了林楚楚,還夜夜輪流着睡,你就相信這裏面沒有貓膩?”
秦可卿沉思半響,臉色忽然白了白,不敢置信的道,“你的意思,你是懷疑,懷疑林楚楚背後的那人和姜家……事先有某種接觸?不可能,不可能。”
江藍神色空茫起來,“這世間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部落裏又不是沒有走出去過人……”
“可是出走的那兩人都喝了忘塵水啊。”
江藍幽幽的問,“那你離開時喝了忘塵水,是不是也會忘了這裏的一切?那你還闖進來幹什麽?白忙活一場,你主子能饒的過你?”
秦可卿臉色白的更狠了。
江藍不再看她。
半響後,秦可卿才聲音沙啞道,“師姐,我答應過那人,一定會活着回去,也一定會帶回他想要的東西。”
“所以呢?”
秦可卿破釜沉舟般決然到,“為了達到目的,我會不擇手段。”
江藍冷嘲,“包括對付我?”
秦可卿沒有否認,“你也可以一樣對我。”
江藍忽然道,“你答應的那人是個男人吧,而且,你喜歡他。”
聞言,秦可卿頓時臉色大變,急切道,“你胡說什麽?”
江藍冷冷一笑,“你急什麽?又慌什麽?被我說中心虛了?”
“江藍!”
“呵,還真急了,看來我說對了。”
秦可卿呼吸急促,陰狠狠的瞪着她,半響後,才頹然問,“你是怎麽猜到的?”
江藍道,“很簡單,你說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可是明明你身邊就有很好利用的人,你卻不用,為什麽?因為你不想委身陶家老二,若是你心裏沒有人,那麽委身一個男人對你來說不算是什麽難事吧,但現在你拒絕了,卻選了一條更危險難走的路,不過就是想為那人守身如玉。”
秦可卿聽後苦笑,“沒錯,你說的都對,如果不是還存着一份奢望,我早就利用陶老二去後山了,對陶家老二,我若是想要,招招手就能把他迷得為我所用,可是,我還是不願。”
“那男人答應了你什麽呢?”
秦可卿聲音輕顫起來,“什麽?”
江藍冷笑,“可別告訴我,他什麽都沒允諾你,你就一廂情願的來奉獻了?”
“他,他說以後會對我好。”
“呵呵,你也信?”
秦可卿神色激動起來,“我為什麽不能信?我喜歡他,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我不在乎什麽名分,我只要他的心是我的!”
江藍恨其不争的擠出兩個字,“蠢貨。”
“你……”秦可卿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羞惱之下,不由的口不擇言,“你又好到哪裏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京城是為了誰,你心裏就沒有人?那個人又能允諾你什麽?咱倆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江藍眸光晃動,好一會兒,才漠然道,“不,我們不一樣,你對他有期待,而我沒有,我自始至終都冷靜而清醒,我從沒有過奢望。”
那是天上的月亮,不是她可以夠到的。
秦可卿再說不出話來,依靠着樹,疲憊的閉上眸子。
良久後,秦可卿睜開眼,眼底精芒閃過,再無之前的狼狽,“我去會會溫暖,你去盯着林楚楚吧。”
江藍眯起眸子,“林楚楚暫時可以不用理會,她想要的或許和我們不一樣,而溫暖……你不要在試圖去拉攏她了,我試過了,沒有用。”
秦可卿皺眉,“你拉攏過了?”
江藍沒再遮掩,“對,幾天前,她在醫館時,我尋了個空蕩,去見了她一面。”
“如何?”
“她很聰明,我抛出了誠意,她卻完全不為所動,我也試探過,她不懂武功。”
“那她是怎麽闖進來的?”
“或許,她比我們都有過人的本事。”
秦可卿眼底閃過一抹嫉妒,“師姐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她能進部落,或許是運氣比較好,瞎貓撞上了死耗子而已,再說,她就算是本事再大,單槍匹馬想一個人再離開,那也是天方夜譚,生死陣可不是好闖的,進來容易想走難,更別說還想帶走這裏的東西,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江藍的臉上有些複雜的迷茫,“我不知道,我就是感覺她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怎麽不一樣?”
“我們都是背負着目的而來,而她,似乎就是單純的來看看,并不觊觎這裏的東西。”
聞言,秦可卿譏諷的笑了,“師姐,你被她洗腦了?她要是沒有目的,跑這裏來幹什麽?游山玩水?呵呵,你見過有冒着生命危險游玩的驢友嗎?”
江藍沒接話。
秦可卿又嘲弄道,“再說了,無憂谷是什麽地方?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谷口樹立的警示牌吓退了多少人,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就敢硬闖,要說她沒有目的、沒有所圖,打死我都不信。”
“信不信由你。”江藍懶得再争執這個。
秦可卿哼了一聲,也不再理她,從懷裏拿出一面鏡子,對着整理了下妝容和衣服,等到收拾妥當,她才滿意的擺出個妩媚迷人的笑意,體态袅娜的離開。
江藍沒有阻攔,在她看來,秦可卿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白白送上去讓人笑話。
……
河岸邊,姬無雙帶來的衣服已經洗完了,只有溫暖還在一個人賣力,手裏揉搓着某貨的底褲,恨不得給他揉碎了,扔河裏喂魚去。
姬無雙好整以暇的看着,“嫂子,不是我不幫你,而是自家男人的衣服必須要自己洗,別的女人若是洗了,那就是對你的一種挑釁和侮辱。”
溫暖呵呵笑着,“無雙啊,求挑釁和侮辱吧。”
她要洗到什麽時候?
姬無雙抿唇笑着,“嫂子,你真的和部落裏的女子不一樣呢,哪有這麽說的?你該捍衛你的男人和領地,誰要是越界了,你就得狠狠還擊回去,怎麽還歡迎呢?”
溫暖嘆息,“我不在乎這個啊。”
要是有這種心态,那在外面還有法活啊?誰家老公穿的底褲不是別人做的?幹洗店每天收多少男男女女的衣服?
姬無雙開始給她洗腦,“嫂子,不在乎是不行的,表哥也會傷心的,而且,還會被其他的女人小看了去,她們就會更肆無忌憚的打表哥們的主意了,到時候,還不得排着隊來找你決鬥啊。”
溫暖認命了,繼續搓洗。
這時,遠處忽然急忙忙的跑過來一個人,嫩黃色的裙衫在空中飛揚,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無雙,無雙……”
姬無雙轉頭看過去,眉頭忍不住一皺,“陶祺怎麽又來了?”
溫暖問,“怎麽了,不想見?”
姬無雙湊到她耳邊低語,“姑姑有對你說過陶家的事兒吧,因為陶紫做的那些事,連帶着我們對陶家都不喜,可偏偏陶祺看上我哥哥了,便總是纏着我問這問那的,為了這個,我都被我娘給念叨死了。”
溫暖好笑,“你娘不同意?”
“肯定不同意啊。”
“那你哥哥呢?”
“我哥?他倆聽我娘的啊。”
“陶祺人如何?”
“人還算是好,沒有壞心眼,就是缺根筋,可不管如何,她是陶家的人,這門親事就沒戲。”
溫暖笑笑,沒再說什麽了。
陶祺也跑到兩人跟前,上氣不接下氣,臉漲的通紅,一雙大眼睛倒是很炯炯有神,忽閃忽閃的,像是會說話一樣,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姑娘的窗戶開大了點。
指定是個藏不住話的。
果然。
“無雙,這是誰啊?是不是你新進門的嫂子?哎呀,果然長的比你好看,難怪你表哥們更喜歡她,呵呵……”
溫暖,“……”
姬無雙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幸好了解陶祺的為人,不然肯定得急眼,“你跑來幹什麽?”
陶祺哎吆一聲,“差點忘了,無雙,我想找你幫忙。”
姬無雙翻白眼,她就知道沒好事,“又幫什麽忙啊?我還在洗衣服呢,沒空……”
陶祺看着木盆,“你這不是都洗完了?”
姬無雙,“……還有我嫂子的呢。”
聞言,陶祺忽然緊張的拉過她去,小聲提醒,“無雙,你怎麽能幫你嫂子洗衣服,你還想跟人家搶啊?這太不厚道了吧?”
姬無雙,“……”
溫暖噗嗤笑了。
陶祺忙解釋道,“嫂子,你別生氣,無雙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太勤快賢惠了,呵呵,她平時也喜歡幫我洗衣服的……”
姬無雙扯了她一下,臉都氣紅了,“陶祺,你不許說了。”
“哎呀,無雙,我這是在幫你呢,你沒見你嫂子都氣極而笑了?”
溫暖笑不出來了,“……”
若不是她煞有介事、一本正經,她都要以為對方和神聖一樣在胡說八道,看來無雙說她缺根筋還是客氣話了,這姑娘絕對的二姐。
姬無雙無力的扯着她走遠兩步,“你到底要幹什麽呀?”
陶祺茫然的眨眼,“不是說讓你幫忙了嗎?”
“……什麽忙?”
“哎呀,是這樣的,我又繡了一個荷包,想送給你哥哥,你幫我看看好不好?”說着,就從袖子裏拿出一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塞給姬無雙,然後就激動的期待着。
姬無雙低頭,看手裏的東西,那粗糙的針腳,和以前并沒多大區別,她無奈道,“陶祺啊,繡花也需要天分啊,你要不要考慮再換一樣東西給我哥啊?”
陶祺搖頭,“不要。”
“為什麽不要啊?”姬無雙簡直要哀嚎了,她不痛苦,她都看的眼疼了好麽?再說,大哥二哥也不受啊,這不是白白瞎折騰嗎?
陶祺很認真的道,“因為男女之間有情的話,不就是應該送荷包嗎?”
姬無雙頭疼的解釋,“你也說要男女有情才會送荷包,可你現在和我哥,好沒到那份上好麽?”
陶祺不以為意,“我知道啊,可我已經有情了,荷包都是女子送男子的,所以我就先送着呗。”
姬無雙,“……”
☆、二更送上 婆媳合力開虐
溫暖聽的忍俊不禁,忍不住開口,“無雙,你們先去織女閣吧。”
陶祺也接口催促,“是啊,你衣服也已經洗完了,不馬上晾起來,很容易有黴味的……”
姬無雙沒理陶祺,看着溫暖道,“那怎麽能行呢,姑姑讓我陪你的……”
溫暖笑着搖搖頭,“我多大人了,還需要陪?再說你都洗完了,唉,在旁邊對比的我真是滿滿的傷害。”
“嫂子……”姬無雙欲哭無淚,難道嫂子沒看出來她不想和陶祺去織女閣讨論繡花嗎?那更是一種傷害!
溫暖怎麽會不知道,只是有人來了,卻不顯身,顯然是在等着姬無雙離開,這是沖着她來的,不管是好的壞的,她都不想把別人扯進來。
“去吧,無雙,一會兒等我洗完,我就和婆婆過去了。”
話說到這份上,姬無雙也不好再拒絕,點點頭,囑咐道,“那嫂子,我就先走了,姑姑就在那邊,若是有事,喊一聲就行,你可別自己抗。”
溫暖笑着“嗯”了一聲。
姬無雙揮揮手,拉着陶祺離開。
陶祺還不忘和溫暖打招呼,“嫂子,我也走了啊。”
姬無雙低聲斥她,“這是我嫂子,你瞎喊什麽啊?”
陶祺笑嘻嘻的道,“你嫂子不就是我嫂子嗎?早晚我們都是一家人。”
“你,你,哎呀,你就死心好麽?”姬無雙內心也是很崩潰,碰上個開竅的她也不至于這麽無力,偏偏是陶祺,話說的再明白,她也能給你堵回來。
果然,陶祺理所當然的拒絕,“我人還活的好好的,為什麽心要先死了啊?不要!”
“……”
兩人拉扯着走遠,溫暖淡淡的笑着,遠處姬風華看過來,溫暖沖着她搖搖頭,她站起來的身子就又随意的坐了下去,她身邊那中年美婦用胳膊碰了她一下,“哎,無雙走了。”
姬風華沒什麽情緒的“嗯”了聲。
那女人不解,“你不過去?”
姬風華反問,“我為什麽要過去?”
那女人瞪大眼,“你不怕你兒媳婦被人欺負啊?你看不見周圍那些小妖精的眼神啊,恨不得吃了你兒媳婦了。”
“不會。”
“不會?你不是說她不會武功嗎?”
“嗯,是不會武功。”
“那你還……”
“可她有常人難及的智商。”
“……”
“既然有人想找虐,那就送上去給兒媳玩呗。”
“那要是有人動手呢?”
“哼,要真有那不開眼的,老娘不介意幫她重新整整臉。”
“……”
溫暖繼續洗衣服,其實那三兄弟的衣服都幹淨的很,尤其小三兒的,不過是拿來湊數,給她增加工作量,她就拿棍子随便捶打了幾下,然後放河水裏漂洗,這種原始淳樸的洗衣服畫面之前只在電視裏看過,現在她也當了回女主,親身經歷了一遍。
河水清涼舒爽,別有一番惬意。
身後的影子緩緩靠近,無聲無息。
溫暖視若無睹,依舊從容不迫的做着自己的事兒。
影子站了半響,人家就洗了半響。
秦可卿的眉頭皺起來,這到底是沒看見還是故意無視?她忍不住輕咳一聲,溫暖還是無動于衷,她不由的勾起冷笑,這架子夠大的啊,瞧不起她呢還是故作姿态?
“吆,洗衣服呢。”到底秦可卿先心有不甘的開口了,她能耗的起,可自己等不起,慫恿陶祺那傻丫頭把姬無雙給支開了,萬一姬風華再過來,就功虧一篑。
溫暖這才回頭,眼眸微微眯了下,想起姬無雙對秦可卿的描述,鮮豔妩媚,袅娜風流,還真是貼切,玫紅色的襦裙,酥胸高聳,薄薄的料子,若隐若現,更添撩人風情,這就是個天生的尤物,只是神情太過尖酸了些,唇角的弧度也刻薄,眼底還有一抹陰沉閃過。
看來,來者不善。
溫暖在心裏評判着,面上不動聲色,點了下頭,淡淡問,“有事?”
秦可卿被她雲淡風輕的态度刺激的有些火大,卻還在能控制的範圍之內,在她看來,溫暖就是在裝逼,嗤,有什麽啊,不就是長的好看了點,可那副清心寡欲的樣子可不會讨男人喜歡,在部落裏還想裝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呢,呵呵……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溫暖挑眉,“聽說過,你的名字比較有特色,所以一不小心就記住了。”
“你……”秦可卿臉色變了下。
溫暖卻笑了,“給你取名字的人很喜歡看紅樓嗎?紅樓裏十二金釵,看來是最喜歡秦可卿了,也是,男人多半都逃不過可卿的……”
秦可卿這次連心裏都起了變化,聲音發冷,“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不是我父母取得?”
溫暖理所當然的道,“很簡單啊,就算再喜歡看紅樓,再喜歡書裏塑造的人物,當父母的有不會舍得給自己的女兒起個這樣的名字,紅顏薄命,怎麽忍心呢?”
秦可卿撇開臉,眼底一閃而過的痛楚卻沒有逃過溫暖的眼睛,“那麽,你又是怎麽斷定我的名字是個男人所取?”
溫暖嘆息一聲,“女人再大度,都不會太喜歡比自己漂亮性感的女人,如此,便只有男人了,留一個秦可卿在身邊,豈不是快事?”
秦可卿呼吸略急促,半響後,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看清我很得意?你錯了,你也只是猜對了一半,這個名字是我師傅取得,他可不是對我有什麽想法,他是在祭奠他心裏的人。”
溫暖點頭,“所以犧牲了你。”
“你……”
溫暖看她勃然變色的臉,“別激動,我對你沒什麽惡意,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別來試探我,否則,就會被我扒開的更幹淨。”
秦可卿緊緊盯着她,眼底湧起暗潮,“師姐說的沒錯,你确實有兩下子,不懂武功,可這張嘴……卻比刀子還紮人。”
溫暖笑笑,“你師姐江藍?”
秦可卿也沒再瞞着,“沒錯。”
“喔,看來你倆雖然是師姐妹,卻也各為其主,不是一路了。”
“沒錯。”
“可惜,我和你們就更不是一路了。”
“所以呢?”
“你今天來錯了。”
說完,溫暖繼續洗衣服,當秦可卿不存在一樣。
秦可卿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拳頭不自覺地攥緊,平複下心情,她嘲弄的問,“那你來部落是為什麽?”
溫暖頭也不回的道,“我說是來游山玩水的,你信麽?”
秦可卿毫不猶豫的道,“當然不信。”
溫暖笑笑,“道不同不相為謀。”
秦可卿再難壓抑情緒,“你少擺高姿态,不過是比我更能裝罷了,游山玩水?呵呵,那你可真夠拼的,九死一生的闖過三關就是為了游山玩水?哄孩子呢!”
溫暖把衣服擰幹,回頭沖她無辜的道,“九死一生?沒有啊,我就是聽說無憂谷設了幾道屏障,覺得好奇,便來玩玩,八卦陣、毒瘴林、沼澤地,嗯,擺的還不錯。”
“你……”秦可卿像是被人又揮了一巴掌,感情自己歷經生死才走過來的障礙,在人家眼裏就是個玩玩的東西?
溫暖笑笑,又轉過頭去繼續捶打衣服。
秦可卿盯着那件衣服,忽然冷笑,“你說游山玩水是吧?那現在你住在神家又是何意?”
溫暖神色自若的道,“這裏沒有旅店,不借助在神家,難道要我露宿野外?你不是一樣住在陶家嗎?難道我們住的意義還不一樣?”
秦可卿臉上紅白交錯,“溫暖,你不用伶牙俐齒的來狡辯,部落是什麽規矩習俗,你不會不知道吧?借助?呵呵,根本沒這個概念。”
“那不然呢?”
“女人住進男人家裏,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他們的女人了。”
溫暖把最後一件衣服擰幹,放在木盆裏,甩甩手上的水,站起身來,笑看着她,恍然道,“原來,你是陶家的媳婦兒了,恭喜,聽說陶家可是陶器世家,所出的陶器精美的堪稱藝術品,我還一直想去看看呢。”
秦可卿有些羞惱成怒,“我不是。”
溫暖蹙眉,“不是?可你不是剛剛說,女人住到男人家就只有這一個解釋?”
秦可卿自打臉,火辣辣的疼,咬牙道,“我是例外。”
溫暖微笑,“我也是。”
秦可卿瞪着她,“神家那三兄弟能放過你?”
溫暖反問,“為何不能?”
秦可卿冷笑,“到嘴的肉都不吃,是他們不行還是你讓他們沒胃口?”
溫暖也不惱,淡淡的回敬,“那你呢?陶家倆兄弟把你吃了嗎?”
秦可卿,“……”
“秦可卿,以己度人是最蠢的,比起你師姐,你顯然道行更淺,奉勸你一句,對這裏什麽念頭都不要有,怎麽來的怎麽回去。否則……”
“否則如何?”
溫暖微微一笑,笑意卻無端的讓人覺得渾身一顫,“否則,只怕是走不了了。”
秦可卿面色一變,“你想對我動手?”
溫暖搖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人在做,天在看,你若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老天爺自會把你收回去的,所以,好自為之。”
秦可卿盯着她,半響哼笑一聲,“管好你自己吧,我既然敢來,就敢當,不用你聖母。”
溫暖無奈攤手,“好吧,我本想日行一善,可既然你不領情,那麽請便。”
秦可卿不以為然的冷哼,“那我也奉勸你一句,不要插手我的事,否則,不管你是誰,只要擋了我的路,我六親不認。”
說完這一句,秦可卿轉身就走。
溫暖盯着她妖嬈的背影,忽然道,“你是溫家的那個人派來的吧?”
這話出,秦可卿下意識的就僵在了原地,片刻,才調整好心态,惡狠狠的轉頭,“你胡說什麽?你們溫家的人可沒那個資格指派我。”
溫暖譏笑,“是嗎?花都溫家可不只是一家。”
聞言,秦可卿頓時臉色大變,想隐藏都隐藏不住,眼底殺機立現。
這時,姬風華拎着包袱走過來,從遠處到溫暖站的地方,近幾十米的距離,她卻只用了幾秒,見狀,秦可卿掩下情緒,周身的淩厲也散開了去。
姬風華随意的掃了她一眼,問溫暖,“兒媳,她是誰?”
溫暖笑道,“是住在陶家的秦可卿,和我一樣,都是從山外來的。”
姬風華語氣中頗多不屑,“怎麽能和兒媳一樣?兒媳是我神家的媳婦兒,本就該來部落,至于其他人,呵呵呵,老娘最近忙着,一直也沒顧得上清理,部落是誰想來就來的?”
這話出,秦可卿站在那裏就難堪了,“神夫人……”
不等她說話,姬風華就嫌棄的擡手打斷,“我不喜歡和身上有狐貍味的人說話,你再離我遠一點。”
秦可卿頓時臉就變了,“你……”
溫暖不厚道的噗嗤一笑,若說她是軟刀子紮人,那姬風華的作風絕對是毫不客氣的直接扇巴掌,嗯,也很痛快,看秦可卿那張臉,五彩缤紛,很有看頭。
姬風華白她一眼,“我什麽我?一點規矩都不懂,陶家就這麽放你出來到處跑了?我倒是要去問問陶謙,到底是怎麽教育兒子的,是不是見了女人就連祖宗都忘了?”
聞言,秦可卿臉色就白了,陶謙自然是不準她随便出來的,是她用了美人計,讓陶正宇私下替她遮掩,才出了門,若是被陶謙知道……只怕以後自由會少了。
她忍下心裏的不甘,屈膝行了一禮,“神夫人教訓的對,是晚輩失禮了,晚輩這就回去跟陶叔叔請罪,還請神夫人留情。”
姬風華不屑的哼了聲,“既然知道錯了,就趕緊回去閉門思過,沒什麽事兒別出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別往我兒媳跟前湊,免得把她給帶壞了。”
“噗……”溫暖沒忍住,又噴笑了。
秦可卿攥緊拳頭,指甲掐金肉裏,才能忍住不把眼前的女人給劈了,都給她等着,等她完成了任務,她一個也不會放過,“是,神夫人。”
秦可卿轉身離開,人還未走遠,姬風華就對溫暖道,“老娘最煩惺惺作态的狐貍精,她可真是能,兩樣都占了,兒媳,咱趕緊走,我帶你找個好看的風景洗洗眼去。”
秦可卿差點沒一口血吐出去。
------題外話------
哈哈哈,送上門的不虐白不虐啊,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