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和第一美人開撕

“陶祺,婚姻中,只有喜歡是不夠的。”

“啊?”陶祺茫然,下意識的問,“那還需要什麽?”

姬無雙也看着她。

溫暖緩緩道,“還需要很多,喜歡一個人很簡單,可想在一起卻很難,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融合,會有沖突,有退讓,有割舍,有成全。”

聞言,姬無雙似懂非懂。

陶祺卻直接搖頭,“聽不懂哎,嫂子,你法力好高深。”

溫暖失笑,“好吧,說簡單一點,就是你喜歡無雙的哥哥就是一句話的事,可你們想在一起,卻是一輩子的事,一句話和一輩子,哪個簡單?”

陶祺毫不猶豫道,“一句話。”

溫暖攤手,“這不就是了。”

陶祺撓撓頭,“我怎麽還是聽不懂?”

姬無雙沒好氣的道,“那是你太笨了。”

陶祺不服氣的道,“又說我笨,那你說你懂了嗎?你說啊,說啊……”

姬無雙白她一眼,“嫂子的意思,就是說你和我哥想在一起,壓根就不是你倆的事兒,更不是你說一句喜歡就完事了,而是咱們兩家的事兒,姬家和陶家。”

陶祺總算明白了,神色一下子落寞下去,“還是因為我姑姑對嗎?”

姬無雙不說話。

陶祺咬咬唇,“可是那都是上一輩人的恩怨了,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呢?姑姑是姑姑,我是我,她當年做錯了事兒,也已經受到了懲罰,為什麽還要我再去承擔呢?”

這話題沉重了,氣氛一時壓抑起來。

陶祺的眼圈開始發紅,姬無雙卻不能去安慰她,因為上一輩的恩怨她說了也不算啊,據說當年姑姑和姑父們恨得不撕了陶紫,若不是她命大懷了孕,早就活不到現在了,可也成了一根刺,紮在很多人的心頭,為此,姬家和神家都對陶家連帶着不喜,陶家這些年也低調沉寂的很,只除了陶祺,因為簡單,不受這件事影響。

然而,現在……

陶祺求助的眼神看向溫暖,“嫂子,你說句公道話,這是我的錯嗎?因為我姑姑的事,我就被被否認了,我多冤啊,我又不能選擇出身……”

誰說陶祺傻得?

這姑娘明明心裏什麽都懂,或許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溫暖心裏嘆息一聲,“你說的有道理,這不是你的錯,不該由你來承擔,可也不是姬家和神家的錯,當年他們還是受害者……”

陶祺急切的解釋,“我知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他們的,真的,我就是覺得委屈……”

溫暖打斷,“這世上,誰又覺得不委屈呢?明明我們覺得很簡單的一件事,卻偏偏這樣或那樣的意外安排出現,于是,理所當然就變成了步步艱難,除了那個人,誰都是無辜的,卻不得不喝下那些苦水。”

陶祺道,“那忘記不就好了?放下,忘掉,總是活在過去裏豈不是作繭自縛?”

姬無雙聞言,插了一句,“忘記?你說的倒是簡單,那你忘了我哥哥試試?”

“我……”陶祺被堵的啞口無言。

姬無雙又苦澀道,“要是能忘記,大家走就忘記了,誰還願意自虐不成?可是,可是一看到阿呆,就什麽都想起來,誰還能忘得了?”

“阿呆不是過得很好嗎?”陶祺小聲的咕哝。

姬無雙恨聲道,“那是因為我姑姑教養的好,你是不是還想說你姑姑有功啊,生了阿呆?”

“我哪有……”

“哼,沒有最好,陶祺,這事就此打住吧,我也跟你說句掏心的話,只要長輩們放不下心結,你和我哥哥就沒戲,你就算武功再高也沒用。”姬無雙放出狠話。

陶祺抿唇不語,眉間卻是固執。

溫暖這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不是聖母,說不出相視一笑泯恩仇的話,那些事要是發生在她身,絕對能膈應她一輩子,将心比心,她又怎麽能指望別人都大度呢?

雖然,她也覺得上一代的恩怨不該有下代來承擔,可這就是事實,是跨不過去的坎,只能感嘆造化弄人,陶祺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上姬金玉呢。

不對,要是喜歡的是神聖,估計情路更加難如登天吧?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溫暖見倆人還都是一副不甘的樣子,只好站出來打圓場,“好了,這事暫時不提了,緣分這東西很奇妙的,我們就留給老天來安排好了。”

陶祺聞言,趕緊道,“那老天會站在我這邊嗎?”

姬無雙又想氣惱,“陶祺!”

溫暖忙笑道,“這就要問老天了,我也不知道。”

陶祺眼睛忽然一亮,“那我這就去問。”

話落,像一只蝴蝶,翩然飛去,還不忘留下一句,“謝謝嫂子,嫂子再見。”

溫暖,“……”

姬無雙跺跺腳,“這個陶祺,是想氣死我啊。”

溫暖幹巴巴的問,“她這是要去哪兒問老天啊?”

姬無雙苦惱的道,“神壇。”

“神壇?”

“嗯,神壇四周有通天柱,可以通天上的神靈。”

“……”

她的一句玩笑話,人家當真了?

姬無雙煩悶了片刻,擺擺手,“算了,不管她了,她從小性子就倔,認準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随她折騰去吧,反正最後沒戲。”

溫暖想了想,搖頭,“結局未可知。”

姬無雙一驚,“嫂子何出此言啊?難道你覺得陶祺最後有可能成為我嫂子?我娘對她成見很深呢,就算撇開上一輩的事兒,我娘也不滿意她那性子。”

溫暖笑問,“那你哥呢?”

“我哥?”

“嗯,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陶祺追了這麽多年,又這般義無反顧,日複一日,你哥哥的心就一點都沒融化?”

聞言,姬無雙不确定了,半響,才沉吟道,“我哥倒是對她不讨厭,只是說喜歡,似乎還有點遠。”

“那你呢?”

“我?說實話,在部落裏的女子中,我也就是跟她最熟了,她腦子單純,相處起來不累心,雖然有時候會被她的一根筋氣的抓狂,可比起玩心計來,我寧願被她氣。”姬無雙實話實話。

溫暖點頭,“這就是了,陶祺有陶祺的好,日子久了,你哥哥還有你父母,甚至婆婆,都會發現的,所以,将來的事未可知,一半看天意,一半看她的努力。”

“……嗯。”

兩人邊說着,邊往裏面的院子裏走,姬無雙看到什麽,都會給她詳細的解說一番,兩人說說笑笑的,一逛就是半個多時辰。

溫暖也對織女閣有了大致的了解,像是在逛一座歷史博物館一樣,每一件東西都散發着古老的氣息,她喜歡這樣的調調,一路走來,眼睛都是亮的。

很是遺憾,這樣美好的畫面,只能存在腦子裏了。

逛了成衣室,繡房,裁剪作坊,每到一處,姬無雙都大方的給別的女子介紹,溫暖是她嫂子,衆女人對溫暖幾乎都是一個表情,羨慕嫉妒恨。

可有姬無雙在身邊,她們都克制了幾分,在禮貌上還說的過去。

溫暖倒也沒計較,只是覺得有點冤枉,她算不算是躺着都中槍了?她明明和那三兄弟八字還沒一撇呢,現在倒好,先淪落成女性公敵了。

偏偏,這女性公敵當得還很憋屈。

因為姬無雙對她道,“嫂子,在部落裏,被女子羨慕嫉妒是一件很榮耀光彩的事兒,且不要為此生氣,不然人家還以為你是矯情呢。”

溫暖呵呵一聲,“所以呢?”

姬無雙理所當然的笑道,“所以,你要高高興興的接受大家的羨慕嫉妒恨啊,假若她們向你發起挑戰、找你決鬥,你還要非常痛快的應下。”

溫暖,“……”

她的三觀再次碎了一地,倒是無比懷念以前了,以前在南城大學裏,因為她的容貌和才學,被羨慕嫉妒什麽的也是常事,她一般都不理會,直接選擇無視,就算有人刻意找茬,她淡淡的回擊幾句也就完事了,可現在呢?她無視是不行的,會被認為是矯情,她得高高興興的接受,表現出歡喜的模樣,假如有人來挑釁,她還得熱情相迎……

她心裏忍不住哀嚎,臣妾做不到怎麽辦?

姬無雙可不知道她心裏的苦,拉着她又去了另一所院子,“嫂子,走,我帶你去織布和漂染的作坊看看,想學做衣服,最先就得會織布漂染,不然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溫暖只得壓下那些淩亂,跟着去了。

織布和漂染的作坊在一所大院子裏,一進去,看到的便是一匹匹的布料被高高的挂起來,紅的,綠的,藍的,五彩紛呈,鮮豔奪目。

下面是好幾口大池子,顏色濃墨重彩,卻沒有任何刺鼻的味道,相反,像是某種天然的花香。

四周是一間間的屋子,裏面傳出織布機的動靜,還不時夾雜着說笑聲,看起來很熱鬧。

溫暖看到不遠處,有人正要下料漂染,忍不住想上前,卻被姬無雙一把拉住。

溫暖回頭看她,無聲詢問,怎麽了?

姬無雙搖搖頭,低聲道,“嫂子,咱們先去學織布吧,學會了,我再帶你來學漂染,我今天沒帶料……”

這樣的說辭,顯然是一種推脫。

溫暖知道,真實的理由不是這個,眼神從遠處那個紅衣女子身上收回,不動聲色的笑着點頭,“也好,就先從第一步開始學。”

姬無雙感激的笑笑,松了一口氣,只是還不等她轉身,遠處的那人忽然就沖着她倆走過來,嘴上更是沒有給姬無雙再離開的機會。

“無雙,你帶着個外人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麽?”

姬無雙咬咬牙,握着溫暖的手緊了緊,“姚明姝,你嘴巴放幹淨點,說誰是外人,誰又鬼鬼祟祟的了?”

說話間,姚明姝已經走了過來,她速度不見有多塊,可溫暖只數到五,人家就站在兩米外,虎視眈眈的瞪着她了,那眼神,就像是看個不明入侵者。

若不是氣氛不合适,溫暖都想發笑了,至于嗎,她難道長的很不尋常?一時又覺得挺悲催的,什麽都還沒幹呢,就無端招惹了一堆小怪獸。

只是眼前這一只,是妖精

她以前總覺得穿紅衣很俗豔,可眼前的人卻将一身紅衣穿的性感妖嬈,像一朵嬌媚的玫瑰,正是含苞待放的好時候,惹人無限遐思,尤其是那壯觀的胸部,若隐若現的布料,都能讓她窺見事業線了。

溫暖勾起一抹笑,人家看入侵者一般,那她來而不往非禮也,也只好坦蕩蕩的打量她一番了,于是,她視線從上而下,逐一浏覽,不放過一處。

姚明姝忽然有種待價而沽的錯覺,神色不由的羞惱,眼神卻兇惡起來。

奈何溫暖是什麽人啊,豈會怕她,照看不誤,嗯,長的五官精致、美豔逼人,不愧是自诩的第一美人,之前她見的秦可卿也是美豔型的,卻不及姚明姝的五官長得更好看,還有她那個庶妹溫馨,也是豔麗美人一個,只是俗氣了些,不及眼前人的那股渾然天成的豔色。

不過,嚣張跋扈倒是相似的。

只是在她面前,不好使。

兩人互相評判,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

姚明姝盯着溫暖,冷笑,果然長的有資本,但是美貌自己也有,她并不在這方面擔心,她不安的是來自對方身上的那股氣勢,明明看着雲淡風輕的沒有半分威脅力,卻無端讓她如臨大敵一般,就像是一座高山攔在了她面前,讓她一時束手無策。

溫暖越是從容,她就越是浮躁,溫暖笑得如山間的風,她都覺得那就是北風,刀子割肉一般的淩厲,心裏煩亂,她忍不住嗆了一句,“我說別人對的起你們嗎?”

“你……”姬無雙被嗆的也起了火,她本來也不是怕事的主,只是見周圍原本幹活的人都好奇的往這邊看,只是礙于兩家的臉面才沒有走過來,她壓了壓聲音,“你想撕是吧?我奉陪,只是,我們換個地方……”

姚明姝聞言,卻故意揚高了聲音,“吆,姬無雙,你這是害怕呢還是心虛呢?有什麽事不能大大方方的坦在衆人面前說,還非要背後嘀咕,呵呵,抱歉,我做不來小人行徑。”

這話出,周圍發出一陣譏笑聲,雖低,可依然清晰的能傳進幾人的耳朵裏。

姬無雙臉上滾燙,咬牙,“姚明姝,你真行。”

姚明姝輕蔑的哼了一聲,“我剛剛就告誡過你,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我最煩那一套,你既然敢做就敢當,偷摸的帶個人混進去算什麽?”

姬無雙氣的眼圈發紅,“你少含血噴人!我們是正大光明的走進來。”

姚明姝嘲弄道,“正大光明?我怎麽就沒看出來?你問問周圍的人,誰看到了?呵呵,我只看到你倆一臉的不懷好意,指不定想幹什麽勾當。”

其實,姚明姝之前雖然嚣張跋扈,嘴巴也有點損,卻不會像現在這般毒,說不好聽一點,就跟瘋狗一樣,逮住溫暖就想撲上去咬一口。

她自己也知道,這完全是因為嫉妒,嫉妒可以讓人發狂,她憎惡自己這幅潑婦嘴臉,卻控制不住,她就是想中傷抹黑溫暖,用所有難聽的話去诋毀她,如此,她心裏那種被毒蛇啃噬的痛楚才會好受點。

可面對這樣失控的姚明姝,姬無雙顯得有點束手無策,她平素乖巧懂事,甚至連難聽的話都很少說,只有被氣急了眼,才會罵幾句,現在這般,她只想沖上去打一頓再說。

溫暖卻拉住她。

姬無雙憤然道,“嫂子,讓我去撕了她的那張嘴,看看還敢胡說八道嗎?”

溫暖卻笑着搖搖頭,“無雙,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什,什麽?”姬無雙愕然,這會兒還聽什麽故事,她們被羞辱了好不好?“嫂子,我們以後再講……”

溫暖拉着她不放,“無雙,這個故事很有趣的,你一定喜歡。”

姬無雙無奈,又覺得溫暖不會無聊到用講故事來轉移話題、化解她們現在的窘境和劣勢,待着一絲期望,點頭道,“好吧,嫂子,我聽着。”

周圍的人訝異後,便是鄙夷,這算什麽?還以為有什麽本事可以扭轉乾坤呢,誰知竟是講故事,幼稚不幼稚啊?難道神家選的兒媳就是這個水準?

姚明姝也覺得可笑,卻又笑不出來,直覺上,她也不認為溫暖會用這麽拙劣的手段來回擊,那麽,便是故事另有玄機,她卻沒有阻攔。

她倒是想聽聽,她如何扳回這一局。

其實溫暖講的故事很簡單,就是山外人耳熟能詳的那一個,蘇東坡和佛印禪師對話,蘇東坡打趣看佛印是一坨屎,而佛印不惱,反而道,看他像是一尊佛,蘇東坡覺得自己占了便宜,還有幾分得意,只是後來猜疑,便回家問了妹妹,蘇小妹聰慧,一語就指出,“哥哥你的境界太低,佛印心中有佛,看萬物都是佛。你心中有屎,所以看別人也就都是一佗屎。”

說這話時,溫暖故作一本正經、高深莫測。

姚明姝臉色慕然變了。

周圍人也神色各異,臉上頗有些發熱。

而姬無雙在呆了一下後,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

那笑聲,那叫一個揚眉吐氣的暢快啊!

☆、二更送上 将計就計

姬無雙笑得俏臉通紅,直不起腰來,最後肚子都笑抽筋了,她捂着哎吆了兩聲,可唇角的弧度還是揚的高高的,見狀,姚明姝那臉青一陣白一陣,拳頭攥緊。

剛剛她有多得意,此刻,就有多打臉,火辣辣的那股疼,是她一輩子都抹不去的恥辱。

姬無雙笑夠了本,出了郁氣,終于開口,“哎呀,嫂子這個故事講的實在好,讓人醍醐灌頂、豁然開朗,呵呵,原來有些人心裏有屎啊,所以看什麽都是一坨屎,噗哈哈哈……”

她又繃不住的笑起來,眼角都溢出淚來,這笑話足夠她快意下半輩子的了。

周圍看熱鬧的女人裏,有幾個也噗嗤笑出聲來,又忙低下頭遮掩住,姜家和姬家都不是好得罪的,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姚明姝惱羞成怒,咬牙切齒,“姬無雙,你閉嘴!”

姬無雙可不怕她,頭一揚,奚落道,“你管我!我高興是我的事兒,還不準別人笑了?還是說,你心虛了,對號入座?覺得你心裏裝的也是……”

那個字眼她還沒說出口,姚明姝忽然抽出一條鞭子,沖着兩人就甩過去,姬無雙忙拉着溫暖一閃,鞭子落空,打在地上,發出刺耳聲。

周圍驚呼聲響起,都不約而同的退了幾步。

一鞭不成,姚明姝恨恨的擠出一句“找死!我抽爛你的嘴,看你還怎麽伶牙俐齒。”,接着又一鞭子揮過去,這次瞄準的對象是溫暖,她看出溫暖不會武功,而她現在所有的難堪和羞辱也皆是因為她,她如何不恨?她恨不得毀了那張臉,神家也就不會再容她了吧?

她心裏冷笑,倒是想謝謝溫暖給了她出手的機會,自作聰明的蠢女人……

這一鞭子比之剛剛還要淩厲兇猛,呼呼生風,姬無雙眉頭忍不住皺了下,心裏閃過一絲怪異,依着她對姚明姝的了解,雖然是跋扈了點,脾氣差了些,可也不至于像現在這般沖動暴躁,跟瘋了一樣,以前吵架拌嘴也不是沒有,卻都沒撕破臉,難道她……是故意的?

心念之間,鞭子已經迎頭而來,卻不是沖她,是沖着溫暖去的,果然,她是故意的,趁機小題大做,對溫暖出手,那鞭子要是落在身上,不懂武功的人非得傷個半死不可,若是打在臉上,那……

眼瞅着那鞭子劈頭蓋臉的抽過來,她趕緊護着溫暖閃躲,嘴裏厲聲喊着,“姚明姝,你是不是瘋了?”

姚明姝眼底閃着即将得逞的惡毒笑意,置若罔聞。

周圍人都吓得瞪大了眼。

溫暖被動的跟着姬無雙躲,卻在那鞭子即将擦身而過時,忽然胳膊伸出去一下,她目測的還不錯,運氣也好,然後被鞭子的尾風掃到了。

幾乎立刻,她痛呼一聲,捂住了胳膊,俏臉也白了白,她覺得自己的演技又精進了不少,可以拿獎了。

見狀,姬無雙吓了一跳,急聲問,“嫂子,你怎麽了?”

溫暖皺着眉,一臉隐忍的痛楚狀,“被鞭子掃了一下。”

“什麽?”姬無雙大驚,下意識的就去撸她的袖子。

溫暖也沒攔着,既然做戲,當然是證據确鑿點好,某花孔雀以為就她會借東風嗎,自己也會将計就計好不好,只是這苦肉計……呃,貌似把無雙這個老實姑娘吓着了。

姬無雙看着溫暖白皙如玉的胳膊上那一道紅腫起來的鞭痕,哇的一聲就哭了,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快不行了。

溫暖,“……”

這姑娘是在配合着她做戲呢還是真的這麽誇張啊?

而這時,從遠處的樹上忽然沖過來一只鳥,唯恐天下不亂的尖叫起來,“啊啊……少夫人被謀殺了,神家的少夫人被姚家的大姑娘謀殺了!快來人啊!”

神出的尖叫聲絕對可以媲美喇叭,能穿好幾裏。

整個織女閣的人都聽到了,神色不由驚異。

而在場的吃瓜群衆則面面相觑,謀殺?在哪兒?

姚明姝也有點懵逼,怔怔的盯着溫暖那受傷的地方,她是很期待能抽中,可是為什麽只傷了胳膊呢?而剛剛明明姬無雙已經拉着她躲開了……

被神出這麽凄厲的一喊,姬無雙哭的更悲痛了,“嫂子,嫂子,你還好麽……”

溫暖撐着額頭,“好像有點暈。”

都被謀殺了,她還是再深入演一下好了,不得不說,神出這個配角很敬業,只是事先沒有對戲,它忽然的神來一筆,還真是夠她驚悚的。

謀殺?噗呵呵,這罪名倒是挺好。

“啊?頭暈?快,快點坐下……”姬無雙忙扶着她找了把椅子,小心翼翼的安置她坐好。

神出撲棱着翅膀,圍着溫暖轉悠,尖叫着又炒作起緊張氣氛來,“少夫人頭暈啦,少夫人站不起來了,少夫人躺倒了,少夫人不會是中毒了吧?天啊,少夫人還有救治的希望嗎……”

一連串的尖叫,讓織女閣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越來越驚疑不定,紛紛往這邊聚來。

而現場的人都恨不得捂耳朵。

姚明姝則手癢,拿着鞭子又想抽了,讓這貨胡說八道、造謠生事!

溫暖頭垂下,不然她很想瞪神出了,這貨不會是趁機詛咒她吧?什麽叫還有救治的希望嗎,戲用力過猛了就假了好不?

可顯然,這難不住神出,它那表情太到位了,絕對不虛僞。

姬無雙被禍害的最投入,看着她的胳膊,愧疚的哽咽道,“嫂子,都是我不好……”

溫暖虛弱的搖頭,“怎麽能怪你呢……”

神出很給力的接過話去,尖叫着咆哮,“對啊,怎麽能怪你,要怪兇手才對,兇手是誰?兇手太惡毒了,趕緊來人抓住她啊,別讓她跑了,一定要狠狠治她的罪……”

姚明姝終于聽不下去了,這絕對是想陷害她,她也不是傻的,若是她剛剛是順勢而為,那人家這一出苦肉計就用的天衣無縫了,還招來神出這禍害,“閉嘴!”

神出豈會聽她的,瞪着大眼,撲棱的更歡實,“啊啊,兇手要惱羞成怒啦,兇手要殺我滅口啦,救命啊……”

姚明姝陰沉着臉,失控了,鞭子再次揮了出去。

神出能讓她打到嗎?早躲開了,卻偏偏嘴上哎吆的叫喚着,一副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樣,然後撲棱着翅膀,在空中旋轉掙紮,各種花樣秀完了,才不痛不癢的落地,表示它被擊中了,受傷了,可以開始哭天搶地了,“啊啊,我的翅膀啊,啊啊,我的小心肝啊……”

溫暖,“……”

這貨絕對在搶戲!

姚明姝看的目眦欲裂,“神出,你少裝模作樣,我鞭子還沒抽到你呢,你受的哪門子傷?”

神出抹淚,“這不顯得你鞭法準嗎?沒抽上我就倒下了,要是抽上了,就得我家大公子來收屍了,嗚嗚嗚,我可憐的命啊……”

溫暖暗暗咬住唇肉,才忍住沒噴笑。

姬無雙這會兒有點似懂非懂了,那表情古怪隐忍的很。

姚明姝差點氣的倒仰,“你……”

“我什麽?我要跟你勢不兩立。”神出還在挑釁着。

姚明姝又揮起鞭子想抽過去,這時,姚玉姝疾奔過來,猛地攔住,“姐,住手。”

姚明姝已經氣紅了眼,“玉姝,滾開。”

姚玉姝哪敢再讓她這麽瘋下去啊,神色嚴厲了起來,“姐,你冷靜點!”

姚明姝瞪着溫暖和神出,咬牙切齒,“冷靜?我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要怎麽冷靜?”

這輩子,她什麽時候這般憋屈過?

聞言,姬無雙起身,冷着臉盯着她,憤然質問,“欺負?到底是誰欺負誰?你看我嫂子的胳膊,你看神出的翅膀,到底是誰欺負了誰……”

神出接過去,震天般的哭嚎,“都來看啊,惡人先告狀了,咱們部落裏還有沒有王法啊……”

姚明姝氣的手都哆嗦,“玉姝,你聽,你聽聽……”

姚玉姝暗暗給她使眼色,已經落進別人的套去,就別再越陷越深了,眼下,該想的是怎麽收場。

姚明姝如何不知,只是她素來驕傲,根本低不下頭去,更何況,她又沒錯,她陰沉着臉,脊背挺直,像只孔雀,完全不理會妹妹的暗示。

姚玉姝只能轉身,替她收場,她先看向溫暖,人家那胳膊上的痕跡明顯的不需要走近檢驗,紅紅的高出皮膚,看上去觸目驚心,她眸光眯了下,對自己都心狠的女人她不敢小觑了。

她一臉誠摯而抱歉的笑,“溫小姐是吧?真是對不住了,我姐姐她也是無心的,女子之間打打鬧鬧,難保不失手,我代姐姐跟你賠罪了。”

說着,屈膝行了一禮。

溫暖輕笑,這一位雖然是妹妹,不過比起姐姐來顯然段位高了不少,被神出定義為的謀殺,眨眼就成了打打鬧鬧,呵呵,還有這賠罪的姿态也是夠謙卑,仿佛她溫暖不接受,倒是成了那不識擡舉的。

不動聲色,便反将一軍。

只是,她也不是好欺負的,豈會準她翻盤。

“這位小姐,你這禮恕我不能接。”

聞言,姚玉姝微微一怔,倒是沒想到她這麽直接的就拒絕了,“為何?難道溫小姐覺得我誠意不夠?還是說不願給我這個機會?”

不管哪個原因,都是要膈應溫暖心胸不夠豁達。

溫暖搖頭,面色嚴肅,“這位小姐此言差矣,我不能接受,是因為你歪曲了事實的真相和本質,想要四兩撥千斤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抱歉,我做不到,若我是一個人,就是被你姐姐的鞭子打的破了相,我人言微輕或許只能認命算了,但是,今天我是以神家兒媳的身份走進這裏的,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為了部落安寧,我也忍了,可她呢,變本加厲,居然想謀殺,還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這就太張狂的無法無天了,她眼裏可以沒有我,可是連神家都沒有,她究竟想幹什麽?”

最後那一句,堪稱疾言厲色。

姬無雙都被唬了一跳。

神出望天,看不出來,少夫人厲害起來還挺吓人的。

周圍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大多都聽到了這番話,不由的各個心裏開始翻騰,事情的真相她們也都清楚了,姚明姝打人是事實,而姬無雙一口一個嫂子的喊,也是證明了溫暖的身份,如此……

神家的兒媳婦,是能打的起的?

只要一想姬風華那個當婆婆的厲害,還有神家三兄弟,她們忽然不敢再想下去,今天的事只怕不好收場了。

姚玉姝也開始不安,眉頭蹙起來,一時想不到應對之策。

姚明姝忽然指着溫暖,厲聲道,“你少危言聳聽,我什麽時候羞辱過你,我又怎麽謀殺你了?”

溫暖目光銳利逼人,一字一句道,“你敢說沒有啊?這麽多人在場看着,我會傻到去冤枉你?我和無雙進來時,你說的那些話都忘了?需要我一句句的再重複給大家聽嗎?”

姚明姝咬住唇,“我,我那是……”

“你那是什麽?別告訴我你們姚家就是那樣的家教,我可是聽婆婆說過,姚叔叔為人最是通情達理、溫和良善,卻不想,姚小姐讓我開了眼。”

“……”

“還有謀殺,呵呵,難道我也說錯了?我沒有武功,這是誰都看得出來的事兒,你卻沖着我揮鞭子,若是無雙救我,我現在還有命坐在這裏嗎?若這都不算是謀殺,那部落裏以後是不是都可以随便沖人揮鞭子了?只要人不死,就是打打鬧鬧失手?”

“……”

一聲聲的質問,讓姚明姝啞口無言。

周圍人也噤若寒蟬,她們算是見識了溫暖的厲害了,以後就算想去挑戰,也得掂量一下了。

“說的好!”神出忽然嚎了一嗓子,猶如平地一聲雷。

溫暖差點維持不住面上的表情了,心裏抽抽,這貨絕對又是在搶戲啊。

神出覺得冤枉,它這不是見無人應和,它捧個場,免得冷了氣氛

……

姚玉姝這時走上前,從袖袋裏拿出一盒藥來,“溫小姐,你先消消氣,咱們先處理傷口吧,若是耽擱久了,留下什麽疤就可惜了……”

溫暖冷笑,不動,這是想先消除罪證了?

姚玉姝又好脾氣的勸道,“溫小姐,再生氣,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嘛,我這藥對跌打損傷好用的很……”

神出又來搶戲了,“少夫人,別用,謹防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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