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魔教宮主(11)

中午在酒樓飽餐之後,白栀與蕭琅二人并未急着離開。而是随大流的呆在人潮湧動的街上,感受一把女兒節的節日氛圍。

看着一些看對眼的年輕男女,或歡喜或羞澀,白栀感覺身上的抑郁也削減了。

她帶着鬥笠,周圍人見不着她的真正相貌,蕭琅卻不同。儀表堂堂的他,被不少姑娘暗送秋波。

看見他只當自己是瞎子,半點不回應,白栀不由得感嘆:這人還是有分寸的。之前有無意間見到過他和女人打情罵俏,她當時還有點接受不來。

下午落日尚有餘晖,蕭琅才帶她回到住處。

與她想象得不一樣,蕭琅的住所并不偏僻,而是一片不算富貴的居民區中一座獨立小院兒。

從外面瞧進來,它并不起眼。可走進來轉了一圈,這小小院子,細致算起來竟有兩進。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院子內的房間功能分布明确。許多地方,仔細觀察才能看得出是新翻修的。

或許是聽見外頭有人說話,一位老者步履蹒跚地從屋裏走出來。

見到他眯着眼好似在辨認是誰來了,蕭琅朗聲叫道:“楠叔,是我,蕭琅,我回來了!”

拄着拐杖,胡子花白的老人家,已過古稀之年。眼睛不行,耳朵卻靈光得很。聽到他的聲音,他笑哈哈地喊到:“阿琅回來啦!好,好,好。”

拐杖一拄一拄地走近了,看到他看着長大的孩子身邊還站着一個女娃娃,他更是開心。

“我說你小子,今年怎麽知道提早回來陪我這個老人家,原來是讨了媳婦兒啊!”

進來之後就摘掉了鬥笠,白栀看着老人家笑得身子都抖動了,她只好先打個招呼,“楠叔,您好!”

說完,她看向身旁之人,靜靜地等待他化解這股尴尬。

蕭琅疏朗的笑聲響起,嘴裏吐露的話多了半句。

Advertisement

“楠叔,白姑娘只是過來做客,現在還不是您老人家的孫媳婦吶!”

老人家一聽,急了,“女娃娃,阿琅這小子哪裏不好,我讓他改,你可別嫌棄他年紀大了!”

不管是在現代,還是穿進任務裏,白栀都沒什麽應對這樣的老人家的經驗。只好囫囵得敷衍過去,讓老人家別操心太多,他們自己會解決的。

等老人家回房休息,白栀忍不住瞪了蕭琅一眼。

頭一次發現她還有這樣生動的情緒,蕭琅亦有所思地抖動了兩下眉毛。

步入臘月後,瑤城內幾乎每天都有好幾戶人家辦喜事,這街上的熱鬧氣氛,就從未間斷過。

時常中午的時候,白栀就會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屋頂,聽着鑼鼓敲響的聲音,人們的歡聲笑語,還有那不絕于耳的鞭炮聲。

真喜慶啊!

可是她從不敢往下看。那象征着喜事的大紅色,對她來說,太過刺眼了。

多看一眼,她仿佛就回到了那孤立無援,硬生生瞧着自己孩子沒了的時刻。原來,這麽多天,她只是沒有去想,而不是真的遺忘了。

每當她一副遺世獨立地模樣,坐在屋頂的時候,蕭琅就自動得坐在屋內。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只是無意識地反複擦拭自己随身的寶劍!

年關将至,接連幾日,蕭琅都在自家門外留意到同一個年輕女子的身影,時常的出現。

這一次,他剛開門,見她立即轉身就走,立馬直追而去。

不過二十幾步,蕭琅就落到她的跟前。

不過打量了兩眼,他就确信眼前之人,他之前并未見過。

“近日你在我家門前多次出現,所為何事?”

從門內看到蕭琅動作迅速地去追趕什麽,白栀不放心,就緊随其後,追了過來。

從身後遠遠地就看到他面前的女子,哪怕背對着她,從她之前使用的輕功,她也猜到這是誰了。

“緋衣?”

白栀開口詢問後,蕭琅見原本冷若冰霜的女子,面色立刻動容,轉身便單膝下跪。

“主子。”

這一個月來,并未再收到緋衣的回信,她就該猜到的。一貫服從的她,這次沒有聽她的吩咐,回長樂宮去。

白栀在心中深深地嘆氣,指着緋衣對着蕭琅介紹:“這是我的侍婢緋衣。”又上前扶着緋衣的胳膊,輕聲說道:“起來吧!”

三人随後,相繼走進蕭府宅門。

見到府內又多了一個女娃娃,楠叔絲毫不過問,就是表情比之前還樂呵了。

将緋衣帶到自己的屋內後,白栀坐下倒了杯茶,還是不知道該問她什麽。

一室寂靜,是被緋衣的下跪的聲音打破的。

“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白栀喝道。她本就是現代靈魂,對被人下跪這一套,着實沒什麽成就感。

緋衣神色堅定,“主子,奴婢沒能照顧好你,是奴婢失職。”

她這是知道了什麽?

“你怎麽跟過來的?”白栀不相信緋衣敢對她的命令置若罔聞。

“韓公子臨走之前托人在五天後給奴婢捎口信,您緊接着就吩咐奴婢回宮,所以在您離開宣城的時候,奴婢就私自遠遠地跟在身後。求主子不要趕奴婢走。”

微微低着頭的緋衣,未曾全盤托出。主子想掩藏的,她也堅決不會多提一個字。

只想起主子當時的痛,她便感同身受,暗自發誓:韓寧,莫讓我看到你,見你必叫你生不如死!

原來,緋衣竟叫他看到了,所以他才放心自己獨自一人離開的吧!可惜,世事無常。

愣神的白栀并未看到緋衣臉上的表情,也未曾想過向來很少開口的緋衣,剛剛一下子說了好多話。

都将至新春了,讓她在回長樂宮路上獨自守歲,白栀也于心不忍。

罷了,就留下來吧!

緋衣留下來,最大的改變是,蕭宅的夥食水平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知道緋衣是白栀的女婢,楠叔還私下裏和蕭琅提議,娶不了主子,這婢子也不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

被楠叔不靠譜的想法驚到了,蕭琅頭一遭覺得該好好同他解釋解釋他和白栀的關系了。

老頭子一副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神情,心裏哼哼唧唧:老小子,老頭我當年風流倜傥的時候,你毛兒都沒長齊呢!你看那女娃娃的眼神,鬼才相信你對她沒什麽呢!

(作者君:楠叔,你眼睛不是遠的看不清嘛?楠叔擺手:我那都是裝的!作者君一臉懵逼,您老七十多,耳不聾,還想眼不花?您都快成神了!)

有了緋衣,白栀很多事情不用再親自動手了。

閑暇無事,她想起荒廢了一段時期的武功,便在房內重新開始練功。

多日不曾培本固元,難得地運轉起克制胎毒的心法,才發覺,內裏毒素竟不知何時,排洩一空。而她原本渾厚的內力,也削減了小半。

事有蹊跷,她稍微思量,便知蕭琅對她有所隐瞞。

出門,徑直往蕭琅的房內走去,見他人在,她順勢關上房門,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

“你之前曾告訴我,你喂我吃過兩粒固元丹。固元丹顧名思義,它的功效只在于止血補氣,而沒有其他特別之處,是也不是?”

問這問題,白栀多麽希望得到的是他否定的回答。

遺憾的是,蕭琅的答案并沒有出乎她原本的預料,帶給她驚喜,“是。”

內力削減的事,他一直以為她早就知道了。而有的事,他不會輕易開口,也希望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我懂了!”

她剛從穿進任務,就努力練功壓制的胎毒,竟是以這樣的方式,解除的。

呵!那孩子,她可憐的孩子竟從一開始,就沒能得到健康成長的機會。

因為這件事,已經從陰影裏漸漸走出來的白栀,整個人又重新變得消沉了。整天從早到晚都呆在房內,宣稱自己要閉關練功。

盡管吝啬開口說話,但看到宮主這樣的狀态,緋衣憂心不已。

當她終于從蕭琅那裏探聽出宮主大概變成這樣的原因時,緋衣沉默了。

近些天看着白栀如此,蕭琅也知道,絕不會單純因為功力減弱。

可她從何得知自己身體的狀況的?萬一,不是他知道的那件事,他們再爆出來,白栀該如何去面對!

于是乎,他将自己這種考慮,告訴緋衣,讓她一起隐瞞。

從蕭大俠處,得知他搭救宮主的一些過程,緋衣心中甚是感激。見他神色帶着隐隐的擔憂,這般緊張宮主,她莫名地冒出一個膽大念頭。

宮主本就冷情,因那人才變得有人氣,如今,那人離她而去,自有更好的補上。

第二日,久未出門的白栀被蕭琅邀請上街購買年關用物,一同前往的還有緋衣。

新年将至,街道上,人頭攢動,川流不息。

白栀沒料到,蕭琅帶着她和緋衣,竟是成衣鋪,首飾鋪這些女人逛的店鋪。

知道他們的良苦用心,她暫時抛卻那些,盡量去配合他們。之後,三人又一同買回了大堆春節用得上的吃的用的,才打道回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