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的夢能預知她的安危,他在她需要的時候能給予安慰,他在她面前不再老成自持倒退成一個孩子,他甚至會為了不讓人拖累她毫不猶豫将人至于危險之中……

或許時間能讓人由疏遠變親近,将愛戀變得寡淡無情,将曾今最愛的兩人将咫尺隔絕成天涯,但那多都是未知的,她不願帶着不好的揣測消磨兩人最美好的時光,更不願把那些黑暗憑空施加在他身上。他比任何人都值得她珍惜,盡管他們之間距離很大,但她會加油追趕,在他等待的時候。

母女兩的這次談話仿佛與如同談話沒有什麽不同,但唐薇認識到女兒對傅澤陌的信任,而唐宛貞也認識到了父母對于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太多的期待。

傅澤陌和她一起坐車回學校,接過她手中的大包小包,“怎麽這麽多?”

唐宛貞聳了聳肩,有些無奈,“我媽非讓我帶兩套禮服、飾品。”

“挺好,有備無患。”傅澤陌充分理解岳母大人的想法,因為他家太後娘娘也如此瘋狂,曾一度因為生了他傷了身體不能再懷孕,想要個女兒,常常給他買女裝來着,在他小時候懵懂無知地換上一套套小裙子拍了不少照片,“那你打算穿哪套?”

“白色那套吧!”長裙方便穿保暖,唐宛貞想得很實際。

“到時候兩套穿着拍照片傳給我,”傅澤陌說着,見某人盯着自己,面帶疑惑,又不充道,“幫你看看哪件舞臺效果好,你覺得呢?”怕她多想又把皮球抛了回去。(傅少:好看的當然要穿給自己一個人看啦!關鍵是要少露肉。)

唐宛貞倒是沒多想,還覺得很有道理的嗯了聲。

叫她沒多想,繼續要求, “背面照也要。”

覺得沒什麽,自然答應,“好。”

傅澤陌高興,下意識就去摸她的頭發,軟軟的長長的如海藻般的卷發,前世第一次見她就是卷發,波浪般起伏出完美的弧度。有次兩人喝了幾杯,他問她燙卷發的原因,她說她五官偏柔,卷發顯得面部輪廓深刻有氣勢點。那時的她故作冷漠,有很多害怕,卻又不得不面對,就好像他,不同的是,他是傅家的利劍,她卻不是唐家的鋒刀,她不适合商場,也不喜歡商場,卻又無可奈何被迫卷入其中。

手突然被覆蓋,溫暖柔軟襲來他驟然回神,卻對上一雙澄明若水的眼。

唐宛貞只是對他一笑,看向車窗外,速度将房屋建築如畫紙般一頁頁翻過,玻璃窗倒映出她的精致的面容,神色微黯,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有時他仿佛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可明明對她專注又溫柔得不可思議,是不是這與預知夢有關。

傅澤陌自然不知道小女兒家的心思,就算知道,他也不覺得有神馬問題,不都是她嗎?那有什麽區別,反正至始至終就她一個人。

迎新晚會這天下午開始排練到晚上,晚餐參加表演的同學們都只能啃面包吃完,有排練一遍,然後列隊候場。唐宛貞在十三場,不算晚,計算機班的女生就慘了,因為按學院排再按班裏排又要綜合節目的節奏被排在末場收尾,這也就意味着,唐宛貞演奏完可以離開,而她們就要在候場區等到最後,大約要到十一點。所以幸運的某人,就被委以買夜宵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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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澤陌看着唐宛貞穿着一襲白色晚禮服款款走上舞臺,領口是蘭花刺繡,長裙修身,纖合有度,顯得整個人優雅而大氣,讓他看得有些恍惚。這不是他第一次看,手機裏保存了兩張照片,粉色洛麗塔式的公主裙華麗甜美适合她的年紀,卻不适合她的風格,她是個素雅的人,華麗反而累贅,簡單就是最好。她真的很美,猶如時光沉澱下來的光輝,一站在臺上不言不語,就吸引了無數的目光。讓他的私心偷偷作祟,想要一輩子珍藏,不給別人看見的可能。

唐宛貞選擇了《月光》,貝多芬耳聾疾患從憂郁到明朗再到未來的憧憬希冀,那種波瀾壯闊的豪情更适合迎新所需要的氣氛。

它有三個樂章,每一樂章都帶着感情的遞進,唐宛貞小時候常練,雖然不能切身體會那種迷茫到勇敢,卻也會将自身投入到他的故事中鋼琴曲中去敢知,再加上多次排練,演出效果很好。

場內外的安靜一片,聆聽着那動人的旋律,任由一個個音符勾起心中小小的浮萍,去吸收勇氣的養分充實自己。

演奏完,不少人還意猶未盡,沉浸在曲子裏。她緩緩向前躬身後退場,因為穿的鞋跟有些高,腳步不快,尤其是舞臺臺階處,但工作人員為了安排十四場的舞蹈人員上場,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就拽。

傅澤陌在評審區一直注意着,見她被拽得腳步蹒跚不穩,幾乎要跌倒時,控制不住站起身就要出去,卻被徐子綜按住。

“放手!”他壓低了聲音,眼神很冷,語氣更冷,顯然是生氣了。這是他第一次壞情緒顯示得這麽明顯,仿佛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般淩厲。

徐子綜這是第一回見他生氣一下愣住,相處快半年了,他要不一言不發,要不言語挑釁,生氣還是第一次。

傅澤陌沒耐心,直接甩手想要掙脫。

徐子綜卻抓得更緊,也壓低了聲音道,“別沖動,你現在上去反而會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她會更難堪。”

傅澤陌可不管,鬧大就鬧大,他只要她沒事,可如果讓她難堪了,那他這樣做的意義呢?他見不得她受半點傷,無論身體,還是心理。

兩個人正僵持着,評委席有動靜,但觀衆目光大多聚集在舞臺上,唐氏夫婦卻看得一清二楚,沒想到傅澤陌這麽關心自家女兒,心裏稍稍放心了些。

唐宛貞也平安下了臺,傅澤陌見了才坐下,不再吭聲。

她出了禮堂就準備要回宿舍,在這之前先去候場區跟何潇她們打個招呼。

“你不會是吃多了,撐裂了吧!”有人異想天開。

“沒有,我真沒吃,這段時間哪有空多吃,每天都餓得厲害。再說了,我是吃不胖的好不,而且這裙子我選得挺大的。”模模糊糊聽到李嫣焦急的辯解。

“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壞了吧!咱們取的時候還好好的。”陳莉莉也急了,要知道去找禮服也來不及了,李嫣沒多久就要上場了。

“我哪知道,要不是上洗手間有人告訴我壞了,我都穿着上臺了。”

“現在就去補好也來不及啊!”

“你又是獨唱,到時候注意的人多,肯定會看出來。”

“是啊!是啊!怎麽辦啊!”

“……”

“……”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早知道就死活不報這節目了,每天練歌吃也吃不好就算了,臨時還出岔子。”

唐宛貞才剛到候場室就聽到一片熟悉的哀嚎聲,連忙推門進去,“怎麽禮服壞了?”

李嫣已經很急了,背過身過頭蹲下誰也不想理,她還有四場就要上場了,現在哪兒也不能去,有一堆人堵着跟着急,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何潇上前小聲說明了情況。

唐宛貞皺了皺眉,一下想起了老媽的有備無患,不禁感嘆:還真是有備無患啊!

拍了拍她的肩安撫說,“沒事,我媽讓我多帶了一套,我去拿過來。”

“這樣就好,”蔣靜松了口氣,一邊念叨着沒事了,一邊将李嫣拉起來。

唐宛貞一路快步趕到宿舍,取了禮服和飾品,急忙往禮堂候場室趕。

到達候場室,還有兩場,李嫣也去了換衣室換了禮服。

“真漂亮,你是因禍得福了。”陳莉莉調侃道。

李嫣照了照玻璃鏡,鏡中少女一襲粉色的露肩公主裙,美麗的鎖骨若隐若現,腰間的蝴蝶結可愛動人,裙邊鑲着白的緞邊,優雅而微蓬,堪堪及膝,露出一雙如玉般潔白修長的美腿。

還真是因禍得福啊!

“這一看就不是一個檔次,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啊!”何潇拉着她轉了一圈,啧啧贊嘆。

李嫣也不是吃素的,“宛貞,你未來表嫂子嫉妒啦!”

何潇一把堵住她的嘴,惡狠狠地瞪着她,“你信不信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衣服剝了。”

何潇和李嫣已經開始了掙紮與束縛的拉鋸戰時,某人笑着一字一頓道,“未來表嫂子,我表哥會送的,我不能搶他的功勞啊!是不?”說完,還沖何潇抛了媚眼。

何潇全身一僵,好家夥,她這是被她一直當小白花的姑娘給坑了啊!

幾秒後,唐宛貞奪門而出,留下何潇在背後叫嚣,結果晚上夜宵都沒買,早早的上床睡覺。

何潇回來了,還惦記着這事,也不管她睡沒睡,爬上鋪,悶頭來了一場枕頭大戰。

宿舍裏的幾人漠然各幹各事,就聽着唐宛貞哀嚎着錯了再也不敢了之類的忏悔。

李嫣:咱們宿舍本來有一女神結果被帶成了一女屌絲。

陳莉莉:要不要告訴大神,他女朋友被他未來表嫂子給打了。

蔣靜:這個就像老媽與女友掉水裏救誰,大神鐵定是宛貞,這得交給徐校草更好。

何潇下來離開時,還虎虎生威,而唐宛貞床鋪有床簾遮着,不過還有呼吸聲。

301宿舍徐子綜坐了好幾個小時,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終于散場洗漱爬床了。還沒躺一會兒,短信振動聲就來了。

[粽子,我被表嫂子欺負了。]

徐子綜先是一愣,随即難得的笑了,驅走了一身疲憊,也柔和了所有的冷硬,女孩子之間就是愛鬧,不過他至少不用擔心姑嫂之間的相處問題了。

[你訴苦訴錯人了。]

[什麽意思?你不幫我嗎?]

[親疏有別,你嫂子是親,你是表。]

[這……這是暗戳戳地告白嗎?]

[要我告知一下傅澤陌你受欺負了嗎?]

唐小妞瞬間偃旗息鼓,同宿舍就有這點不好,傅澤陌拿粽子要挾她,她表哥也學壞了,重色輕妹。

[不勞您麻煩了,晚安!]

徐子綜笑着,又瞥了眼信息,想了想才關機。

而唐宛貞則拉開簾子頂着一頭炸毛,咧嘴嘿嘿直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陳莉莉被她笑得慎得慌,猶豫着要不要知道。

“我表哥看上剛才那個施暴者了。”

陳莉莉疑惑:施暴者是?

李嫣質疑:這消息準嗎?

蔣靜了然:何潇終于如願當上大神他表嫂了。

結果何潇又被三人拖過來,一愣一愣地被盤問倒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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