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天何潇和徐子綜要約會,節目很老套——看電影、逛街。

一大早何潇就把唐宛貞叫醒問她穿什麽衣服比較合适,怎麽打理頭發呀什麽的。

唐宛貞睡眼惺忪,瞟了她一眼,“這樣就很好啊!多自然,我哥不講究這些。”

陳莉莉恨鐵不成鋼的将她搖來晃去,“你敷衍大神就算了,還讓何潇敷衍徐校草,你以為誰都受得了你這漫不經心啊!”

so,唐宛貞悲催地和何潇去了逛街買衣服,連早餐都沒吃。

等買完衣服人都快要餓扁了,又不想再耽誤時間,兩人坐出租準備回學校再吃東西。

車行一半突然停下,何潇趕時間有些急躁,“師父,又堵車了?”

司機搖頭說,“前面出事了,好像是汽車撞上了貨車,一團亂,把路給堵了。看樣子,車子裏人要遭殃了。”

這裏又沒處倒車,唐宛貞有些為難了,何潇趕時間不說,她們還餓着呢!

“要不咱們在這兒下了吧!走一段再坐車。”何潇提議。

唐宛貞也只能這樣。

于是,兩人下了車,與司機道別繼續向前走。

“哎喲!這撞得也太厲害了,前面車頭都塌了,玻璃都壞成這樣,也不知道人怎麽樣?”

“可不是,這年輕人開車也太不注意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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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後,街道上的人都圍過來,打了急救電話後,紛紛感嘆惋惜。

何潇拉着唐宛貞沒有去湊熱鬧,但也免不了看幾眼。

唐宛貞看着副駕駛的車窗碎裂如蜘蛛網,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年輕男子滿是血的臉,看不清棱角,卻莫名地讓她心悸,仿佛有什麽畫面也曾深深地印在腦海之中。

何潇拉了拉站定不動人,見她怔怔地看着車禍現場,垂在身側的手有些顫抖,“宛貞,怎麽了?”

那人卻沒有半點反應。

“唐宛貞!”

唐宛貞回神,看着面前晃動的手指,一言不發,拉着一頭霧水的何潇就走。兩人回到學校快到十一點,吃了頓早午餐,各自回了宿舍。唐宛貞有午睡的習慣,上午又逛了很多商店,累得不行,一躺下就睡着了。

蔣靜在看書,李嫣、陳莉莉在追電視劇,宿舍算不上安靜,卻也不喧鬧,電視音量也不大。

“不……不要……睡,醒……別……”斷斷續續地呢喃傳出。

“宛貞說夢話了。”李嫣小聲說。

“醒……醒……別……”聲音由細小變大,揉雜着深深地糾結和痛楚。

陳莉莉感覺有些不對勁,就要起身去看。

蔣靜離得近,先一步起身去拉聲音傳來的床簾。

只見床上的人,原本紅潤的臉色一片蒼白,額頭沁出一層冷汗,秀眉緊瑣仿佛陷入了深深地困擾。嘴裏念念叨叨重複着幾個勉強能聽懂的字。

“宛貞!宛貞!”她一邊叫,一邊拍了拍女孩越來越蒼白的臉。

“不要!”女孩猛地坐起身,睜大的眼中彌漫着深深的恐懼。

蔣靜甚至能看到她正在顫抖,遲疑了會才握住緊緊抓住被子的手,言語柔和,“宛貞,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許久,那人才轉頭看向她,眼中雖然不再恐懼,卻沒有往日的平靜,她張了張嘴,異常艱難地發音,“傅澤陌,他……還活着嗎?”

蔣靜一愣,媽呀!這是什麽夢,也太恐怖了吧!

陳莉莉和李嫣也愣在原地。

唐宛貞連忙轉過身,抓起放在床頭的手機,開機,然後撥打電話給那人,全程手抖得都讓人有些擔心手機會不會掉落。

沒一會就接通。

“唐宛貞!”

熟悉的聲音,猶如一針安定劑,一直高懸的心穩穩的掉回心窩。

“怎麽不說話?不會有什麽事吧!”

“你在哪兒?快告訴我你在哪兒?”

“你是要我擔心死嗎?”

一聲聲猶如滴水穿石般,唐宛貞擡眸看着天花板,腦海中車禍撞擊、身體骨頭碎裂的聲音,還有血瘋狂湧出覆蓋男人俊美的容顏……

“傅澤陌,”近乎低嘆,和着無聲落淚,她說,“我想見你。”

你要好好的,和我過下去。

考前複習周,所有的同學都準備應考,傅澤陌大多數時間忙于工作,學習上還是要抱一下佛腳,畢竟丢了那麽多年。可女友突然打電話過來,而且語氣有些奇怪,自然坐不住,收拾好書本就往女生宿舍樓走。

中途接到蔣靜的電話,聽起來是在洗手間打的,聲音壓得很低,她說唐宛貞做了個噩夢,到現在還魂不守舍的。而夢的內容似乎有關于他的生死。至于夢到什麽,蔣靜不知道,問唐宛貞,她也不說。

男子擡頭看了下天空,午後楊光燦爛,有些刺眼,眯眼試圖遮住眸中的茫然,面上沒什麽,心裏卻沒那麽平靜。

唐宛貞夢到了什麽?與生死有關的?難道她也重生了?但時間不對,前世她死于他之前,不可能到現在才……不管怎樣先看看才能下定論。

傅澤陌到達宿舍樓下,正巧趕在女生們午睡醒了去複習的時間點。經過他身旁,眼神缱绻,頻頻回顧,推推桑桑,竊竊私語。放在平日也沒什麽,今天卻讓他有些煩躁了。

唐宛貞接到電話下樓并不晚,只是心裏有太多想法時,心情也難免受影響,等待自然也覺得漫長了。

不過在看到那人時,他的心徹底安定,斷定唐宛貞沒有重生,她雖然眼中滿含擔憂,卻沒有前世所固有的悲涼感。

——唐宛貞自然不知道他強調的口吻有什麽意義,“怎麽沒退?”

傅澤陌答,“辦公時會去那兒。”

唐宛貞擡眸看向身旁的人,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他。他來過唐家多次,她卻未踏入傅家一步,不是他沒有邀請,而是她沒有勇氣。不過至少可以接觸到他曾今居住、辦公的地方也挺好。

曾今的她即便抱着一絲希望,也是隐晦不安的,明媚中帶着憂傷,偷偷藏起了快樂,用平靜将自己僞裝的很強大。

要是你沒遇見我就好了。這是多少失戀痛苦的人将彼此對換時說的話,如果沒有遇見她,他的喜怒哀樂不再如此鮮明,被商場角逐磨滅掉最後一絲溫情,學不會去愛與守護。

他有多喜歡她,就有多希望她能夠成長直到足夠走到自己身邊。可如今面對未經世事,無憂無慮,正值韶華的她,他突然明白,這樣也很好,在她放緩成長的時候陪伴着她,在她畏懼風雨的時候,替她擋下。

唐宛貞看着站在對面笑容淺淺的男子,眼睛仿佛生病了,不然怎麽會濕濕的,哭出來的沖動幾乎無法抑制。

傅澤陌走回去抱着她,“哭什麽,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

唐宛貞将頭埋在他胸口,聽着那心跳稍稍平靜了些許,“那樣最好,要是像你一樣做夢有預知性該怎麽辦?”

傅澤陌聽着她甕聲甕氣的話,心裏一暖,“那我小心點。”

唐宛貞聽了,沒有得到安撫,反而掙紮起來,擡頭看着,眼眶微紅,“小心點,小心點,你還能一輩子不坐車嗎?”

傅澤陌身體一僵,坐車!原以為只是夢到自己有危險,卻沒想一夢就夢到車禍,而自己前世就……

唐宛貞自然感覺到了他的僵硬,心仿佛一下被什麽扯住,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喉嚨卻仿佛被遏制住,幾近窒息。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不願錯過他半點神色的轉變,雖然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越發幽深,卻看不出半點情緒。

“我夢到是……真的,對嗎?”終于,她還是說出了。

傅澤陌回神,第一次見到她犀利的樣子,不禁吞咽了一下,還是面無表情,“假的。”

“是嗎?”她問,第一次不想去相信他。

“是。”他答,語氣肯定,甚至不容置疑。

最後她哦了一聲,留下句我要去複習就離開了。

傅澤陌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如果不是了解的人,絕不會發現她的步伐比往常快了些許。

過去不能磨滅,但這是前世的,這一世,時光厚待,他們沒有了滄桑了模樣,為何還要回顧那些滄海桑田呢?

唐宛貞,請不要想起。你不記得更好,而我就當記憶不好,忘記了。

他心裏仿佛有一個小人在說着,一遍又一遍,不斷說着那些他不敢說出口的話。

何潇與徐子綜性格上南轅北轍,可發展起來卻比唐宛貞他們要快很多,畢竟其中一個不按套路來,而另一個因為承諾,也只能按着她的套路。

“我剛才下樓去取外賣看到何潇和徐校草接吻了。”李嫣手裏還拎着袋子一進門就開始了八卦。

陳莉莉驚訝,“這麽快?”

蔣靜也放下了書,開始分析,“昨天告白,今天約會,按常理應該是一壘啊!”

李嫣點點頭,将袋子放在桌上,“我看她是觊觎已久,先蓋個章。”

唐宛貞本來有些郁悶,但被這個消息轟炸後,心情好了不少,“你想多了,我表哥一般不開竅,開了竅學習能力特別強。”以前她跟爺爺學了好久的棋,洋洋得意去叫嚣,結果在贏了五局後,就屢戰屢敗,再也沒有勝過。本來這也沒什麽,關鍵是人家是個新手,而她呢!

“這麽說是徐校草勾引的?”陳莉莉還是有些不信。

唐宛貞點點頭,“我哥長得不差,脾氣不錯,勾引還是有點資本的。”

衆人:……(這是不差、不錯可以形容的嗎?)

“不管怎樣,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樣最好了,以後宛貞有什麽優質的記得介紹給我們。”李嫣一邊吃,一邊為自己謀利。

“沒錯。”陳莉莉和蔣靜附和,第一次這麽同意她的想法。

唐宛貞不敢保證說了聲盡量。

幾人又嘻嘻哈哈了一陣,才洗漱,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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