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己一輩子積蓄,再加上砸鍋賣鐵當掉房子都買不起一輛的跑車,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一個月就能換一輛,這是什麽概念?
幾位街坊面面相觑,連老太太自己都有點詫異,她孫媳婦這麽有錢啊?
大半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有錢的主兒,難得遇上,幾位便開啓了八卦模式,從家裏房子,問到西區政府要開發的那塊地,周姈回答問題時已經有所保留了,然而僅僅顯露出冰山一角的經濟實力,還是能吊打對方幾個小區。
跟大家唠了會兒嗑,周姈挽着老太太回家,隐約聽到宋菲媽在後頭又說了一句:“一個修車的還學人當小白臉,幸虧沒讓我們菲菲跟他在一起,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周姈腳步一頓,轉過頭來,盯着宋菲媽,眼神微冷。“你女兒,在哪個銀行工作來着?”
這明顯是要找茬的語氣,盡管心裏對她的能力還是半信半疑,宋菲媽卻立刻閉了嘴,撇了撇嘴偏開頭,沒回答這個問題。老太太拉了周姈一下,嘆氣道:“算了,小菲那孩子挺好的,就是壞在她媽這張嘴上。咱不跟她計較。”
周姈便沒再說什麽,收回視線,扶着老太太上樓。
回到家,兩個男人開了兩瓶白酒,就着兩碟小菜已經喝上了。
“怎麽還喝上了?”錢嘉蘇酒量一般,這會兒臉蛋已經紅了,瞪着兩只賊亮的眼睛。老太太過去摸了摸他額頭,“喝了多少啊。”
統共給他倒了兩杯,磨磨唧唧到現在第二杯還沒喝完,不中用的東西。
“他沒喝多少。”向毅話音裏帶着些許笑意,目光越過她,停留在後面的周姈身上。他看上去倒是蠻清醒,唯獨眼睛隐隐也有些發亮。
被酒精浸泡過的視線仿佛也帶了溫度,直勾勾盯了周姈一會兒,才又轉回來,對老太太道:“你去休息吧。”
老太太叮囑幾句少喝點,先回房間休息了。
那邊房間門一關上,向毅立刻伸出手,一把将周姈拽了過來。
“幹嘛呢幹嘛呢!”錢嘉蘇扯着嗓子喊了起來,還拿一根筷子指着他們,“未成年少男在這兒呢!你們想幹嘛!想幹嘛!”
周姈樂了,偏過頭笑着看向這位未成年少男。向毅也頗嫌棄地掃了礙事的表弟一眼,忽然說:“你錢掉了。”
“嗯?”錢嘉蘇立刻瞪大了眼睛,彎腰鑽到桌子底下就開始找,“我錢掉哪了?”
視線被阻隔的桌子上頭,周姈正在笑,被向毅的手按着後腦勺壓了下來,接了一個酒味和煙味混合起來的不太浪漫的吻。
沒親兩下周姈就推開了他,眉毛輕輕皺着,小聲嫌棄道:“臭死了。”
對面錢嘉蘇已經從桌子下頭起來了,捏着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摸到的一毛錢小硬幣,特高興地喊了一聲:“找到了!”
周姈笑得不行,探手過去想摸摸他腦袋,被向毅眼疾手快地抓回來,然後懲罰似的在她手背上輕輕抽了一下,抽完又給她揉揉,揉完又親了一口。
這到底是醉沒醉啊……周姈笑着捏了捏他的臉。
“姈姐,來!一起喝!”錢嘉蘇把珍貴的一毛錢揣進兜裏,站起來原地轉了一圈,“诶,杯子呢?”
“她不喝。”向毅拉着周姈的手,先替她回答了,然後撓撓她手心,跟她說話時聲音明顯放輕了:“你先睡。”
周姈對白酒确實沒興趣,點點頭自己先回房間,從衣櫃裏找了一套向毅的睡衣,去洗澡。
沒有浴缸也沒有精油,沒辦法泡澡,周姈很快就洗好了,穿着大了太多、不得不把袖子和褲腳挽了三四下的男士睡衣睡褲,打開浴室的門。
正喝酒的兩人齊齊把目投過去,周姈慢吞吞走出來,一邊歪頭擦着頭發,睡衣寬松,貼在身上卻也能顯出身體玲珑的曲線——向毅幾乎是立刻站起來,把錢嘉蘇的腦袋往桌子上一按,走過去擋在周姈身後,把她推進了房間,然後飛快地把門關上。
轉過身的時候,錢嘉蘇已經從桌子上爬起來了,撇着嘴沖他豎起一根中指。
一門之隔的裏面,周姈被二話不說推進了房間,對着眼前砰一聲合上的門,愣了愣。
什麽情況?
被子和床單都是老太太特地新換的,周姈吹完頭發,躺進比起上次柔軟不少的被窩裏。舒服是舒服,不過沒有向毅身上的味道了。
玩着手機等了很久,外面那倆人還沒喝完,周姈困了就自己先睡了。只是閉上眼睛沒多久,睡意朦胧的時候,感覺到一只手鑽進了被窩裏,窸窸窣窣在她身上摸。
周姈被弄醒了,皺着眉推了推埋在她肩窩裏的那顆腦袋。向毅擡頭,一片黑暗中精準地找到她的唇,帶着濃濃的酒味吻了過去。
“嗯~”周姈嫌棄地躲開,剛睡醒的聲音還軟軟的,“你去洗澡……”
溫香軟玉已經抱在懷,這種時候哪裏舍得走,向毅像沒聽到似的,埋頭又啃她肩膀,手也直入正題去剝她的睡褲。
周姈忍無可忍,隔着被子往他身上踹了一腳,黑乎乎的也不知道踹在了哪裏,反正是成功把人蹬了下去。
她伸手摁開燈,這才發現自己那一腳還挺大力,向毅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喝酒喝懵了,還是被踹懵了,表情有一點點茫然。但是随着燈亮起來,看到周姈已經被解開幾顆扣子的上衣裏面,若隐若現的一片白,那點茫然很快消散,眼睛異乎尋常的亮,盯着她的眼神像發現獵物似的。
對視了幾秒鐘,他忽然起身猛地往床上一撲,迫不及待地就想要按倒她。周姈早有準備,擡腳又把他踹了下去。
“不洗澡不許上來!”她裹緊了被子,見向毅蹲在床邊直勾勾盯着她,一動不動,只好傾身過來,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乖,先去洗澡。”
向毅拉着她又多親了兩口,這才站起來,抹了把臉,認命地去拿衣服洗澡。
已經淩晨一點多了,周姈其實很困,但想着他回來肯定還有的折騰,便撐着沒睡。向毅今天洗得尤其快,快得周姈都懷疑他只是去浴室扭了一圈,聞聞他身上沒酒味了,才放他上床。
急着和她溫存,向毅洗完澡上衣都沒穿,只套了一條褲子,三兩下甩掉上了床,一把掀開被子,朝身體暖烘烘的女人撲過去。
許是喝了酒興奮,他今天很急,下手也重,一邊揉她一邊利索地剝掉了她的衣服,一口咬在她肩膀上。周姈痛得哼了一聲,擋住他迫不及待就要進來的東西,低喘着提醒他:“帶套啊。”
他在這種事上一向很自覺,每次都做措施,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停了一下,又貼上來,撥開她的手就往裏頂。周姈擡腳要踹,這次沒成功,被他抓住腳腕順勢把腿折疊起來,不由分說地擠了進去。
周姈掙紮無果,反而激得他加快了挺進的動作,一下下頂得她幾乎受不住,連忙放松下來,咬着嘴唇沒叫出聲。
晚上老太太許的那個願望冷不丁冒出來,周姈一陣心煩意亂,氣惱地在向毅背上抓了一把:“敢射進來你就死定了!”
向毅渾身的肌肉都緊繃着,聞言動作一頓,下一秒,以更兇狠的速度和力量貫入她深處,撞得周姈再也說不出話來,手握成拳緊緊壓在唇上,擋住壓抑不住的吟叫。好在酒精上腦他也還有點分寸在,最後關頭及時拔了出來。
周姈心裏還攢着氣,趁他低頭清理,擡腳蹬了過去。
翌日一早,向毅從昏昏沉沉中醒來,大腦還有點遲鈍,習慣性伸手往身邊摸了摸,卻是一片空的,一絲溫度都沒有。
片刻後反應過來,他猛地睜眼坐起來,四處一看,周姈已經不在房間,那套睡衣睡褲被丢在地上,她自己的衣服和帽子都已經不見了。
昨天夜裏的瘋狂畫面從腦海裏跳出來,向毅記起自己惹惱她的經過,也記起了她氣頭上狠狠往他胸口踹的那幾腳。一想起來,就頓時得胸口隐隐作痛,向毅拿手按了按,有些懊惱地低下頭,捏了捏眉心。
穿上衣服從房間出來,客廳裏只有老太太一個人,正戴着老花鏡研究昨天周姈買回來的參片。
“起來了?”老太太放下手裏的東西,摘了眼鏡,微微有些不滿地看着他,“你昨天喝了多少啊,睡到現在才起來,你媳婦去上班你也不送。”
向毅沒敢說別的,在沙發上坐下來,聲音還帶着一絲低啞:“她幾點走的?”
“不到七點就走了,說早上要開會,飯都沒吃。”老太太記得周姈說她自己開公司,感慨道,“自己當老板也不輕松,這麽早就得上班。”
向毅沒說話,坐了一會兒起身,似乎想回房間,走到門口卻停住,頓了頓,又回來坐下。
“你幹嘛呢?”老太太納悶地看他一眼。
向毅從茶幾下面摸出來一盒煙,正要點,老太太罵道:“抽抽抽,一大早就抽,肺都要抽黑了!有什麽好抽的,一身臭煙味,還容易不育,以後生孩子也會影響的,你知不知道?”
煙都已經叼在嘴裏了,想起來昨天被周姈嫌臭不給親,向毅默默把煙又放了回去。
今天公司并沒有會開,周姈開車從向毅家離開,到一家茶餐廳打包了一點吃的,去醫院看丁依依。
保姆已經準備好了營養早餐,丁依依正痛苦地吃着,見周姈拎來了也沒提起多大勁兒,留意到她手裏茶餐廳的标志,立刻把勺子往碗裏一丢,張開手臂呲着牙:“哦,我親愛的姈姈!”
保姆只好把飯撤了下去,将周姈帶來的點心和海鮮粥擺上來,硬着頭皮提醒道:“太太,點心你可以吃,粥還是喝我們的,海鮮是寒性的,你現在不能吃。”
丁依依不以為意:“哎呀就喝一次……”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周姈連忙把已經被丁依依抱在懷裏的海鮮粥拿回來,“這個還是別喝了。”
保姆再次把自家煮的粥端了過來,丁依依唉聲嘆氣地拿起勺子,忽而聽到一陣熟悉的電話鈴聲,擡頭提醒周姈:“你電話響了,怎麽不接啊?”
“哦,”周夾起一個蟹黃包,臉色不變,“沒聽到。”
“喲喲喲,鬧別扭了?”丁依依咬着一個叉燒,意味深長地笑。周姈沒說話,慢吞吞把包子吃完,這才把手機從口袋裏拿出來,鈴聲已經斷了,她看了一眼,向哥哥打來的。
沒打算回電話,正要收起來,手機叮咚一聲,有短信進來。周姈盯着頭像上向毅的臉,以及不用點開就能看完的短短四個字:
【我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