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打臉清純秀女12

當壓軸的楚秀女出場時,當時的很多人已經翹首以待了,無論是賢妃、德妃,甚至是目前對于選秀活動沒有多少興趣的貴妃,也都被吊起了胃口。只見舞臺上方頓時響起來悅耳的鈴铛聲,一面大鼓被擡到了舞臺的正中央。鼓面又一米寬,呈現圓形,周圍點綴着鮮花和珍珠,上面似乎還塗了一層薄薄的粉末,看上去如同落滿了雪花一般,春天與冬意的結合,再加上旁邊有古筝的聲音傳出,頗有幾分意境。

鼓上舞!

賢妃咬着雪白的貝齒,她先前扭傷了腳,就算是養好了,也不方便馬上挑戰這種高難度的舞蹈,所以在選擇跳舞類型的時候,就率先放棄了可以最好的吸引皇上眼球的鼓上舞,沒想到……

賢妃恨不得戳破那面破鼓!

沒想到這個賤人居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她盯着從幕後緩緩走出的秀美少女,對方光着腳,雪白可愛的腳趾上帶着一抹粉色,當身形輕盈的跳到鼓面上的時候,就贏得了陣陣掌聲。

“楚秀女不愧舞蹈天賦出衆,一個動作輕盈利落,便是比之前的秀女強上許多。”賢妃心裏的恨意不減,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她輕輕放下手裏的茶杯,轉過身去笑着同皇上說道。

蕭帝摸着下巴點點頭,“的确是很不錯的。”他看了看賢妃,道,“這也是愛妃教導有方。”

“皇上過譽了,這都是臣妾分內的事情,選秀大典能讓皇上滿意,就是對臣妾最大的贊賞了。”賢妃微微垂直修長的脖頸,面含羞怯之意,順勢掃了眼德妃。

既然她弄不走楚秀女,那便順着皇上的意思先高高捧起來,也好給自己奪得這句教導有方的功勞。

不像德妃,刻意放低身段去讨好一名秀女?有什麽用處呢,還不如她随随便便的一開口,就讓皇上把功勞歸了過來。

“愛妃不必自謙。”蕭帝笑了笑,又同德妃道,“聽說近日來你同楚秀女也走得很近?”

德妃連忙端正了身姿,溫和可意的微笑着道,“楚秀女有一些問題來請教臣妾,見賢妃妹妹事情忙碌,分不開身,臣妾才想要幫忙解疑,如果這樣做沖撞了妹妹的權威,臣妾在這裏可要像賢妃妹妹道歉了。”

德妃說得這樣落落大方,賢妃只得打落牙齒吞進肚子裏,面上擠出了笑容,道,“姐姐哪裏的話,要不是有姐姐分擔這些工作,妹妹恐怕是忙不過來呢,哪裏還能責怪姐姐呢!”

“妹妹真不介意嗎,如果不好意思說出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怎麽會介意呢,真的要謝謝姐姐才是。”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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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妃子們和諧共處,相互理解和體諒,作為皇上,蕭帝也感到一陣放松,誰也不想下朝後結束一天忙碌的工作,結果來到後宮想要享受溫柔鄉,卻像是進入了修羅場一樣。

“愛妃們之間沒有隔閡,朕很欣慰,繼續欣賞舞蹈罷。”

蕭帝一句話,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在了看臺之上,那面大鼓上方,此時站立着一名身穿彩衣的秀女,輕薄的紗衣層層疊疊的裹在曼妙的身體上,随着少女的起舞的動作,迎風飄起,一時之間,又有花瓣灑落在空中,那名女子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一般,在花叢中舞蹈,清新脫俗,秀美天成。

“好!”蕭帝笑着誇了一句,神情看上去十分的滿意。

“能得到皇上的稱贊,是楚秀女的福氣呢。”賢妃捂着唇角輕笑道,“真是好久沒有看見皇上這樣開心的模樣了,一會臣妾可是要大力獎賞楚秀女才是。”

德妃不冷不熱的打斷了賢妃的話,她笑眯眯的說道,“妹妹怎麽能和皇上搶賞賜的活兒呢,楚秀女是一心一意想要表演給皇上看呢,要賞賜也是由皇上來才對。”

賢妃被頂了一句,笑容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了,她看向蕭帝,卻發現對方的眼神竟是沒有從前方轉移開來,也就是說,一直放在楚婉萱的身上!

德妃的神情也有些不太好,但是等她看見那名跳舞少女的下一步動作後,溫和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臉上。

楚婉萱正跳到最為精彩的地方,她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條及其絲薄的披肩,之前是疊起來所以沒能讓人看見,此時那條薄如蟬翼的披肩完全展開來,就像是真的仙女紗衣一般披在了少女的身上,光是布料在空中波動時閃耀出的光澤,就讓人一眼看出絕非凡物。

“咦!”蕭帝突然微微眯起了眼睛,銳利的目光盯着臺上的少女,眼底的溫情和贊賞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賢妃認出了那條披肩,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失禮的揉了揉眼角,恐怕是看錯了,楚秀女是從哪裏得到這個東西的?!

德妃也目露吃驚之色,仿佛不敢置信一般,擡起手,顫巍巍的指着楚秀女。

一些在宮裏呆得久的,有見識的大太監和老宮女,也都認出了這條披肩的來歷,他們當即低下頭,一眼都不敢再去看那名不要命的秀女,心裏十分害怕,誰知道皇上會不會一怒之下,讓全場的奴才都拖下去砍了出氣呢。

貴妃也放下了手裏的杯子,她輕輕皺起眉梢,目光認真了起來。沈悅在一旁看見了,便知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很快,還在跳得起勁的楚婉萱被兩名宮女給毫不留情的拽了下來,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楚婉萱驚叫出聲,發絲在掙紮中也散亂了一些,那股清靈秀美的氣質頓時減半,只是眼角含淚,看上去楚楚可憐。

她被押着頭跪到了皇上面前,那條披肩也被小心翼翼的從她身上拿下,重新遞交給蕭帝。

“這件物品,你是從哪裏得來的?”蕭帝的語氣很平穩,他一邊輕輕撫摸着披肩,一邊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楚婉萱從蕭帝的語氣裏沒有察覺出怒氣,心便平靜了下來,她擡起手撫了撫發鬓,将落下的兩縷秀發撥到耳後,緩緩擡起頭,露出白皙細膩的臉蛋,以及那天真爛漫的神情,楚婉萱盈盈笑道,“還道是皇上吃了什麽藥,突然打斷奴婢的舞蹈,原來就因為這個,請皇上放心,奴婢得來的途徑并無危險,為了給皇上準備驚喜,其實就算有危險,奴婢也是在所不惜的!”

“哦,看來你知道這是什麽了。”蕭帝的語氣冷了一些,但是并未發怒。

沈悅盯着那條披肩看了看,又聯系皇上此時的表現,眼底的愛戀和懷念做不得假,大致可以推斷出大概就是皇後的遺物了。她見到楚婉萱只是遲疑片刻,就開口道,“在奴婢看來,這是一件死物。”

頓時場上一片寂靜,原來還有點呼吸聲,現在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無論是太監宮女,還是大大小小的妃子貴人們,此時都屏氣凝神的看着那名少女,對方如此年輕,就這樣想不開?

皇後身前是如何受寵,可能很多新來的人都不知道,但是光是從年長者口裏得知的那一點半點,就足以讓四妃都無法撼動皇後的位置,那可是同蕭帝一起打天下,又為蕭帝孕育過兒女的奇女子,名聞天下的才女,也是戰場上功勞顯赫的女将軍!

“死物,這話從何談起?”

沈悅覺得蕭帝此時過度平靜的神情已經是有幾分危險的意思了。

楚婉萱彎着眉梢,十分有理的說道,“首先,皇後已故,留下的物件也沒有靈魂,放在那裏只能讓皇上睹物思人,無故悲傷。”

她一邊說着,一邊看向衆人,意料之中,沒有誰贊同她的觀點,反而是紛紛避開目光不敢對視,楚婉萱不禁心下嘆了口氣,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又有誰是真心愛着皇上,關心皇上身體呢?每天都知道皇上思念皇後,勞心勞神,卻沒有人勸阻皇上,讓他脫離悲傷,實在是不配做後宮裏的主子。

“其次,物件只是物件罷了,放在那裏落灰塵,沒有半點價值,這不是死物又是什麽?”

蕭帝不怒反笑,道,“繼續說下去。”

“是,奴婢遵旨。”楚婉萱還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笑眯眯的伸出第三根手指,道,“最後,既然奴婢沒有辦法讓皇上一下子從過去中解放出來,便只能借助死物的力量,來讓皇上重溫過去的感覺,這樣習慣了,也就會慢慢淡去了。”

賢妃已經不忍直視了這名秀女了,原來是她想太多,還以為楚婉萱會分寵,結果是個自尋死路的。

德妃倒是臉上露出焦急的神情,欲言又止的看着楚婉萱,得到對方回過來的一個放心的眼神後,依舊是眼神中帶着擔憂。

貴妃輕哼了一句,“不知所謂。”

沈悅沒有資格發表感言,但是她在一旁就這樣看着蕭帝的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沉。

随即……

“大膽!”一聲重重的呵斥,讓全場的人都跪了下去。

就連妃子們也連忙站起來福低身子,半跪着像蕭帝請罪。

貴妃率先道,“皇上,身體要緊!”

賢妃則是怒不可恕,“楚秀女,還不閉嘴!”

德妃一副悲天憐人的模樣,“皇上快消消氣,楚秀女也是無心的……”

“無心?”蕭帝像是氣極了,他道,“無心便能擅自去用皇後的物件嗎,簡直無法無天!”說完後,他記得貴妃還有身孕,便先讓人把貴妃扶去坐了下來。

“皇上……”楚婉萱似乎并不明白蕭帝為何要生氣,她硬着脖子,一副耿直的模樣道,“奴婢并沒有無法無天,只是将廢物拿來更好的利用罷了,這是奴婢專門為皇上準備的驚喜呢,也是花費了大工夫的,皇上居然不領情就算了,還這樣責罵奴婢,實在是太讓奴婢傷心了。”

沈悅在一旁看着楚秀女淚眼朦胧,正直清純的模樣,越發覺得皇上可能要氣得心肌梗塞了。

蕭帝盯着她一時說不出話來,被黃公公攙扶到主位上坐下後,才深深吸了口氣。

“你說……那是廢物?”

“是,沒人用就那樣放着落灰,不是廢物是什麽,難道皇上敢說奴婢這樣做,不是讓這條披肩重新撿起曾經的職責嗎,本來就是讓人披着的呀!”

“好,很好,朕看你的腦袋本來就要掉的,不如現在就掉吧,也為天下省糧食了。”蕭帝看了看她,眼底的贊賞和寵愛不見半分,留下的是怒意和不屑,他道,“來人,拖下去。”

“諾!”

幾名侍衛直接沖過來拖着楚婉萱就要往外邊走。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這和事先想好的不一樣……

皇上不是該驚豔于她的舞蹈,目瞪口呆緩不過神來嗎?

不是該感動于她的用心,含着熱淚看着她跳完一曲,再張開雙臂把她抱在懷裏嗎!

不是該将對皇後的感情也轉移到她的身上,更加寵愛她嗎?!

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明明不該的,明明她是被獨寵的那個,皇上不是說最愛這種天真無邪的耿直模樣了……

“皇上,皇上奴婢有話要說!”楚婉萱反應過來後,已經被拖了一小半路程,她蹬着腳,繡花鞋都掉了一個也顧不上,“奴婢真的有話要說,皇上您是明君,不要感情用事,要相信自己的內心才對!”

“還不快把她的嘴巴堵上,平白污了我們的耳朵。”賢妃恨不得立即同這名秀女劃清界限,她吩咐侍衛拿白布做的口塞來,這些都是有備好的。

蕭帝不發一言,顯然是默認了。

楚婉萱頓時眼底滿是絕望,她忍不住看向每一個人,就連貴妃都對她求救的視線假裝看不見,這些無情的女人們……

最後,楚婉萱看到了德妃,意外的,她得到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皇上,這件事情,臣妾覺得有不妥的地方,不知應不應說。”德妃站起身,卻是擰着眉,語氣中帶着猶疑。

“說罷。”蕭帝擺了擺手道。

“皇後娘娘的物件放置在隐秘的小院內,臣妾想不出,楚秀女是如何知曉具體位置,又是如何拿到手中的呢?”德妃暗地裏給了楚婉萱一個隐晦的眼神,“這件事情不能忽略過去,希望皇上能給楚秀女交待清楚的機會。”

蕭帝沉思片刻,才點了點頭,“愛妃說的是。”

侍衛們得到命令,便暫時先将手上的秀女給放開,直接丢回地上,也不離開,就守在一旁,這種被逼到絕境的女子,很有可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比如突然沖過去傷害皇上妃子之類,他們也需要小心行事。

“皇上!”楚婉萱此時的造型已經全部毀了,頭發淩亂,妝容哭花,看上去竟是有些瘋瘋癫癫的,好在她言語清晰,說話也算是聽得明白,“皇上,奴婢是受人陷害的,若不是有人故意引導,奴婢又怎麽能拿到這樣的物件呢,請皇上明鑒!”

蕭帝目光不善,對于她是沒有一點愛戀了,他道,“還不從實招來!”

楚婉萱跪得筆直,目光在賢妃、德妃的面上掃過,她狠狠地盯了眼賢妃,想要開口又有些恐懼,楚婉萱感激的看了看德妃,心想這個人情一定要記下來以後好好報答,最後才将眼神落到了貴妃身上,而後目光如炬的看向了沈悅。

沈悅:“……”

随即,那纖細的手指在衆目睽睽之下擡了起來。

又是我?沈悅不禁眼角抽了抽。

流年不利,她難道真要去算算八字嗎!

貴妃也很詫異,楚婉萱竟是指認她的心腹嬷嬷?只是蕭帝的眼神跟着看了過來,貴妃也不好發作,便重新站起身,行了一個福禮,緩聲道,“皇上,雖說楚秀女指認的不是臣妾,但是您也知道,這後宮之中,奴婢總是要看主子的臉面行事的,所以臣妾便為沈嬷嬷辯解一二,希望皇上恩準。”

蕭帝也是頭疼,他點點頭,“說。”

貴妃冷冷的看了眼楚婉萱,聲音清脆道,“沈嬷嬷自幼同臣妾一起長大,入宮多年來一直安分守己,從不多事,最近幾次都讓楚秀女誣陷,這次更是空口無憑的指認,希望楚秀女對說出口的話負責任才好。”

“貴妃娘娘,奴婢并未說謊。”楚婉萱在妃子的氣勢壓迫下勉強的笑了笑,一臉耿直,“奴婢知道您是顧慮到主仆情誼,只是被奸人蒙蔽這樣的事情,還是盡早揭發出來為好,當時奴婢正是從這位嬷嬷手中接過的披風,當時是晚上,雖然沒有其他人證物證,但是那時候剛好被侍衛發現了,如果皇上和娘娘允許,可以召喚守夜巡邏的過來,一問便知!”

不好,沈悅心下一沉,她明白當時楚秀女為什麽把那句沒頭沒腦的“謝謝你”,說得大聲了。

原來是為了現在這種情況,把她拉出來背鍋的。

“雖然是貴妃妹妹手下的嬷嬷,但是這個情況下,也要秉公辦事才對。”德妃有些惋惜,楚婉萱夠膽子沒有把賢妃也咬進來,可能是平時被賢妃責罵怕了,有了心理陰影,不然說是賢妃慫恿什麽的就好了。

她心下嘆了口氣,默念要知足,能拖心腹大患懷了孕的貴妃下水,也是夠本了的。

賢妃看了看德妃,又看了看貴妃,少見的沒有做聲。

她可不想被這個定了死罪的楚婉萱給咬一口,就算是她這次能逃脫,以後也不想和這種人有交往。貴妃身邊那名叫沈悅的嬷嬷她是見過好幾次的,那樣以低調為己任,怎麽說都面無表情的有趣人兒,怎麽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呢。

賢妃有點惋惜的看着沈悅,宮裏有趣的人不多,就這麽死了一個,也是很可惜的……當然死在自己手裏算是另外一回事。

很快,那時候負責巡邏的幾名侍衛就被傳召了過來,問詢過程很簡單,侍衛們的記憶力也很好,将那晚上聽見的話,和與沈悅的對答,都一一如實說了。既然楚婉萱敢叫人來對證,就說明在這點上是找不出錯誤來的,所以在場的人或是感慨,或是皺眉,或是一副不幹事的模樣。

貴妃張了張嘴,尋思着要從什麽地方尋找突破口,她停頓片刻,才道,“皇上,沈嬷嬷只是同楚秀女見過,也并不能說明這件披風就是她交給楚秀女的呢。”

蕭帝摸着下巴不說話,德妃卻是嘆氣道,“妹妹這話說的不對,大晚上的,兩人見面肯定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而且皇後的故居本來就很隐秘,不是宮裏的老人,可找不到路過去,楚秀女一個新來的小女孩,又怎麽能摸到那邊去呢?”

貴妃一時無語,蕭帝卻是罕見的開口,讓沈悅自己辯解。

她俯身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道,“皇上明鑒,奴婢當時只是碰巧遇見了楚秀女,至于那句感謝的話,奴婢也不知她為何要那樣說。”

貴妃眉心緊皺,德妃卻是暗中冷笑。

這樣蒼白無力的辯解,還是從一名奴婢口裏說出來的,有誰會相信呢,大家又不是傻子,肯定是相信楚秀女的話比較好,犧牲一名奴婢,可以換來真相大白,是十分劃算的事情了。

至于事後,皇上以後想起來時會不會遷怒道貴妃……那就要看貴妃的運氣了。

她心裏得意的笑着,面上卻是不斷的嘆息,“以前本宮就覺得你和楚秀女不對付,沒想到竟是仗着貴妃妹妹愛重,就這樣故意教壞楚秀女,她要是惹怒了皇上,失去了寵愛,你也得不到什麽好處呢,為什麽要這樣呢,本宮實在是不懂你的心思……”

一下子大家都聽出來了,言外之意,便是很有可能在為貴妃辦事!

清理掉一個奪了帝皇寵愛的楚秀女,對于嬷嬷來說是沒什麽用處,可是對于嬷嬷身後的貴妃主子,就十分有用了。

蕭帝盯着沈悅,要是換了其他人,他早就不耐煩的把人拖下去,嚴加審問了,畢竟皇上也是很忙的,不能每個嫌疑犯都親自審問。

但是這名嬷嬷不一樣……

他弟弟之前還特意提到要自己好好照看的,怎麽能直接拖下去呢!

蕭帝感到有點頭疼了,他突然聽見下邊跪着的嬷嬷開口道,“皇上,奴婢還有一個法子可以自辯,但是需要楚秀女的配合。”

“哦?”蕭帝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什麽法子,你說。”

沈悅沒有為貴妃開脫,這個時候如果她說無論如何都不關娘娘的事情,恐怕其他人會更加的懷疑貴妃,所以目前最為緊急的,是要轉移開大家的注意力。

“請楚秀女同奴婢問答對峙,可行?”

“允了!”蕭帝示意楚婉萱對沈悅有問必答。

楚婉萱雖然有些不忿,但是依舊點頭,咬着牙道,“都是奴婢不好,聽信了這等小人的讒言,氣着了皇上,如果奴婢的回答可以讓小人伏誅,奴婢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便開始吧。”賢妃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不像是貴妃的擔憂,德妃的放松,她很有興趣知道這名嬷嬷想問什麽。

沈悅點點頭,擡眼問道,“請問楚秀女,你是在什麽時候,用什麽辦法,約了奴婢去做這樣的事情呢?”

“不是我約的你,是你慫恿我去做的!”楚婉萱冷笑一聲,想抓住她的話柄,沒這麽容易。

“那好,請問楚秀女,到底是什麽時候有過這樣的碰頭交流?在皇宮之中,奴婢總不能飛鴿傳書同楚秀女交談,平日裏也很少有私底下接觸的機會,畢竟楚秀女一直在儲秀官,而奴婢總是呆在長青宮內。”沈悅神色不變,只是淡淡的說道。

“這……”楚婉萱的腦子轉得飛快,她的目光不禁意間劃過賢妃的衣角,頓時眼神一亮,語氣篤定的說道,“沈嬷嬷真是貴人多忘事,只是我的記憶力還算好,差點就讓嬷嬷蒙混過關了,以為我回答不出來嗎?我們交接的地方,也是你慫恿我帶壞我的地方,就是在出了賢妃娘娘的春陽宮後,那一小段附近有竹林的石子路上。”

沈悅眯起了雙眸。

“當時月色正好,嬷嬷那個時候狡猾的面容我還歷歷在目,不僅說了皇後娘娘的事情,還特意交待我行動小心些,等着拿到披風再來讨好皇上。”楚婉萱猶如浪子回頭一般,抹了一把眼淚,面容堅強,“皇上,如果不是交接披風的時候有侍衛在,奴婢真的有嘴都說不清了,定是會被冤枉死,而小人卻依舊逍遙法外,得不到懲罰!”

沈悅想到了月色,想到了那一晚上一些不可言說的事情……

她正想着某個男人,眼角的餘光就看見那名男人登堂入室了。

“皇兄,可是在辦案?”一道溫文爾雅的聲音響起。

蕭帝看見兄弟來了,不禁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皇弟來了,那些虛禮就不必了,現下是有些事情,關系到你皇嫂的。”見蕭親王還要拜見那些妃子,蕭帝直接擺了擺手免去了這些禮儀,他面色微苦,道,“沒想到時隔多年,竟是還有人敢拿你皇嫂生事,實在可惡!”

“确實。”蕭親王的眼神緩緩的掃過跪在中央的兩個人,尤其是在那個斂眉垂首,面無表情的女人身上晃了一圈,然後在另外一名眼底閃過驚豔的女人臉上從容飄過。

猶如看不見那堅韌又耿直的女子一般。

楚婉萱大受打擊。

她一直以為自己心悅于皇上,沒想到一直見不到的蕭親王,竟是這樣難得一見的俊美英挺,只要他站在那裏,其他人哪裏還能比得上呢,當然擁有至高無上位置的皇上不同,可是……楚婉萱覺得她的心在搖擺不定,若是兩個都喜歡,以後要如何是好?

都說真的勇士,要敢于直面內心,所以若是兩個都喜歡,就不能逃避,該全盤收下才對,以後光是調和兩人之間的争風吃醋,恐怕要話費一番甜蜜的功夫了,她心下有些無奈的想到,忍不住又看了眼蕭親王。

對方的眼神卻是沒有停留過來,反而更多的落在了那名醜陋的嬷嬷身上。

心是醜的,長得再好的臉也沒用,楚婉萱一直這樣認為。

她挺起了豐滿的胸脯,稍微擡了擡細膩尖尖的下巴,朝蕭親王神情認真的說道,“請親王殿下不要再看那名小人了,如果不是她挑撥慫恿,奴婢不會犯下大錯,惹得皇上傷心,親王殿下再多看一眼,都是給自身帶來污穢,實在是不值當。”

“……方才本王走來時,隐約聽見了你們的對話,莫非楚秀女的記憶力當真那樣優秀?”蕭親王唇角帶着如同春風般溫和的笑意,悅耳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在稱贊誰一樣。

楚婉萱心裏一陣甜蜜的笑意,面上卻是不顯,她總不好在大庭廣衆之下挑起兩名優秀男人的争執,所以只好假裝冷漠了,楚婉萱一臉耿直,“奴婢不太擅長謙虛,所以承蒙親王殿下誇獎了,實在是有些羞怯呢。”

蕭親王笑了笑,卻是道,“請問秀女所說的交接地點,是在春陽宮的那條小道上,時間正是沈嬷嬷從春陽宮回去的那一天晚上,可對?”

“正是,那天大家都是知道的,這個小人嬷嬷去春陽宮裏教導下人們如何調制玫瑰露,而且還沖撞了賢妃娘娘,當時奴婢也在,所以時間、地點、人物都是對得上的。”

楚婉萱平靜的看向了不動如山般沉穩跪着的嬷嬷,她想,這下子對方還有什麽話可以說的。

不料,沈悅還未開口否認,在場的衆人就聽見親王殿下,親口說道,“實在是不巧,那晚上,嬷嬷和本王在一起。”

沈悅:“……”

蕭帝一時間竟是沒反應過來,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

賢妃自然是記得那個晚上的,可是親王殿下怎麽也在她春陽宮附近,而且還和一個嬷嬷在一起?!他們在做什麽……

什、什麽,她家嬷嬷什麽時候就被吃掉了!貴妃眼底有些崩潰,她強行鎮定下來,不管怎麽樣,親王開口,沈悅的罪名就可以洗脫了。

德妃的臉色卻是瞬間變得很不好,沈悅區區一個嬷嬷,怎麽會和尊貴無比的蕭親王認識?!

其他的太監宮女更是個個都不好了,親王殿下雖然目前未娶,房內也沒有可心人,更不會有妾侍通房,或許只是路上遇見貴妃的心腹嬷嬷,說了幾句話罷了。

雖然如此……

但是那句話真的特別容易讓人想歪,讓人想壞,讓人想再多想想。

“皇弟說的可都是真的?”蕭帝難免多問了一句,他也有點忍不住,“那天晚上你們在一起是……”

“皇兄不必多慮,本王只是和嬷嬷偶遇,順勢一起賞月罷了,并且之後就讓暗衛一路護送嬷嬷回到長青宮,期間沒有見到楚秀女的蹤影,這點本王的暗衛,也是可以作證。”蕭親王輕輕勾了勾唇角,說出的話卻是毋庸置疑。

現在在場的除了皇上,可沒有其他人敢去質疑親王的話,更別說真的去讓暗衛來作證了。

“既然皇弟這樣說,那沈嬷嬷的嫌疑便取消罷了。”蕭帝點點頭,讓侍衛們繼續把楚婉萱拉下去。

楚婉萱心下有些慌張,臉上卻是神色不變,她道,“皇上,只是親王殿下的一番話,可不能證明什麽,畢竟奴婢也許是記錯了,請容許奴婢想想,應該是還有其他的機會見到小人嬷嬷的。”

“說白的是你,說黑的也是你,怎麽,只要有人證明了本宮手下嬷嬷是無辜的,你就立馬改口了?”貴妃怒不可恕的站起身,緩步走了過來,眼底的銳利卻是連賢妃都不敢直面其鋒,她朱唇微啓,開口道,“既然楚秀女腦子不好,或許是不太清醒,沈嬷嬷,讓她清醒清醒罷了,皇上,可允許臣妾下令?”

“允!”蕭帝也不想被人當傻子玩。

“沈悅!”

“奴婢在。”

“掌嘴!”

“諾。”

楚婉萱有點反應不過來,剛剛才是和自己跪在一起,而且正要被定罪背黑鍋的人,怎麽就突然可以站起來了,還挽起袖子朝她走了過來?

“不,你等等,打人是不對的,是無視尊嚴的,是不道德的!你這樣的下人怎麽敢……”

啪!

啪!

啪!

沈悅的手沉穩得幾乎看不出有反彈顫抖得跡象,三巴掌,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力度沒有特別調輕,也沒有特別加重。

只是……

揮掌如風,氣勢如虹。

楚婉萱被打得尿了出來。

騷-臭味頓時彌漫開,讓靠的近的人都不禁捂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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