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亦真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樣明明白白說出來很丢人的好不好?

他癟了癟嘴,沒再跟大白說這些了。

而大白又悄無聲息的躲進了紫府。

白衣真無聊的坐在雲霧峰的峰頂嚼草根,直到太陽下山了,才拍拍屁股往下走,無意間瞟過沈夢住的柴房,頓了頓,擡腳向柴房裏走去。

推開青竹門,不大的柴房裏面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

一個多月已過,生活用具上竟也沒落下什麽灰塵,他慢慢走向阿夢的床邊,無意間竟然看到他的枕邊擺着幾個小玩意。

一只竹蟬,還有一只竹制的哨子。

白亦真拿起來看了看,不由發自內心的驚嘆,阿夢的手藝真是絕了,這只竹蟬做的不要太像,連那兩對薄薄的仿佛帶着脈絡的翅膀,都用竹膜貼得惟妙惟肖。

他拿起來放在手裏把玩了一番,竟然看到蟬尾處刻了三個字。

字刻得很小,他拿起來細細的瞅了瞅,上面刻着的是他在現世的名字——白小白。

白亦真笑了笑,腦海中莫名的就閃過沈夢那雙黑白分明、仿佛不曾落過一粒塵埃的眸子,和他那幹淨而又純淨的微笑。

還有他倆曾經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噴鼻血、煮臭粥、燒柴房、蓋竹舍,每一件事都很沙雕,卻又帶着別樣的溫馨。

他在心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阿夢他歷練的怎麽樣了?應該快要回來了吧。

是,歷練的青雲派弟子是快要回來了。

只不過,在回山的途中又遇到了妖蛾子,耽誤了他們的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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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他們從東河鎮回山途中的第二天,在一家客棧休息時,聽到有客人在聊天,聊天的內容光怪陸離。

“哎,澧城裏最近出現了一件怪事,你們聽說了嗎?”

隔壁桌上一個長着絡腮胡子的人,跟他們的三個同桌聊起了天。

他旁邊一個精精瘦瘦的人灌了一口酒,道:“張大牛,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在這裏神神秘秘的。”

張大牛坐端正,滿臉的神往之色,“我三舅的姑爹的婆娘的兒子,往我們村裏的他叔寄了一封信,信上說澧城裏一夜之間架起了一座通天橋,凡人順着這座橋走上去就可直達天庭……,說上去之後便能長生不老,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讓他叔收拾收拾,趕緊去澧城。”

“還有這等好事?”那精瘦的漢子滿臉疑惑。

“壯子,你別不信。”張大牛又繼續道:“是真的,信上說的清清楚楚,那通天橋頂挂着兩盞引路燈,風吹不晃,雨打不滅。橋上香氣撲鼻,讓人聞之便精神振奮,有病危的老人,聞那香氣之後,一口氣爬三座山,不帶喘。”

“還有這等好事?”

“是呀是呀,村子裏的人都已經去了,我也讓我婆娘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就往澧城去。”

隔壁一桌說的唾沫橫飛,農村漢子又不懂遮掩,聲音又大,整個客棧的人都把他們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有的人露出好奇之色,有的人露出疑惑,但更多的是蠢蠢欲動。

而青雲派的這二十七個弟子面面相觑,卻又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興趣盎然。

都是少年人,好不容易出山一次什麽都沒玩,而回了青雲派之後,天天又得打坐修煉,好不容易趕上一件新鮮事,不去湊熱鬧多可惜。

幾個愛玩的相互眨了眨眼睛,打好暗號之後,張竿開口了:“寒師兄,不如,我們也去看一看?”

“這……不太好吧!”寒蟬倒是穩重,但是看着衆位師弟眼中冒出的光亮,又不好直接否決。

“我們回山途中反正也要路過澧城。”阿豪立刻接口道。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通天橋耶!錯過了多可惜。”

“對呀對呀,而且我們不摻合,只是單純的去看一下,好不好?”

見寒蟬還不動心,張竿的腳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沈夢示意他幫腔,又側頭對着柳娟娟使勁擠眉弄眼。

沈夢興趣不高,但見衆人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不想掃興,于是也開口道:“寒師兄,去看看吧!”

連柳娟娟也竄唆着道:“去嘛去嘛,寒師兄,我們出山歷練才一個多月,我記得,上批師兄們出山歷練了整整半年,我們偷偷的去逛逛,反正誰都不說,師尊和掌門他們也不知道。”

見到柳娟娟也開口了,寒蟬猶豫了半晌,才終于松了口,點點頭道:“我們只是去看看,不參與、不攪和。”

衆人都點頭。

用完膳食,休息一會兒之後,就開始住澧城方向行去。

因為澧城離這裏也不遠,他們禦在劍上,飛得較低,竟然見到大批大批的人流和他們走一個方向。

不用想,人們或者是想登天,或者是好奇心作祟,都是澧城去的。

向往常一樣,赤風鷹大翅一展,立馬把各位師兄們甩在身後。

一柱香時間後。

大鷹收翅停了下來,看着前方籠罩在金色雲霧中的城池,銳利的鷹眼中竟然滿是忌憚。

後方的師兄師姐都趕了上來,聚齊後,衆人一起準備朝城中行去,赤風鷹卻大翅一展攔在路中。

“怎麽回事?阿夢。”張竿問。

“張師兄,我也不知道。”沈夢回道:“我們還是別進去了,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或許大鷹也是感覺到異常,才攔着我們的。”

寒蟬側頭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澧城,內心莫名的出現一股不安的情緒,回道:“嗯!看也看了,回去吧。”

寒蟬發話了,就算還有人想進城,卻也礙于大師兄的面子,不再多說。

在衆人轉身之際,城中刮來一陣微風,帶起的金色迷霧騰騰翻滾,伴随的還有一股撲鼻而來異香。

異香過後,原本跟在身後的張師弟竟然轉頭向城中走去,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寒蟬趕緊跟了上去,一把拉住往前走的張竿問:“張師弟,你要去哪兒?”

張竿眼睛都不眨一下,推開他的手,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接着,連一直乖巧跟在他身後的柳娟娟突然也轉身一聲不吭的朝城中行去。

“師妹,師妹……”

寒蟬的喊聲才剛落,其餘的幾個師弟也像魔怔了一般紛紛轉了身。

直到此刻寒蟬才開始慌了。

魔怔了的還有沈夢,像失了魂一樣跟在隊伍裏。

身側的那只大鷹歪着頭,突然在他的額間輕輕一啄,鮮紅的血珠瞬間滾了下來。

而沈夢原本迷茫的那雙眼睛,才開始有了焦距,額間的疼痛,讓他收回了神思,慢慢的清醒過來。

擡起頭才發現,青雲派的師兄師姐們,除了寒師兄,其餘的人都已經進了城。

而寒蟬見狀,咬咬牙跟了進去。

“寒師兄,等等我。”

不管大鷹的阻攔,沈夢也跟着寒蟬走了進去。

留在城外的大鷹沒有像往常一樣飛走,它低着頭仿佛在思考,半晌後,那雙剛剛還滿是忌憚的眼睛,帶上了傲氣和不服輸的鬥智。

它拍了拍翅膀,邁開鋒利的爪子,一步一步走向城中,像一個走向角鬥場的勇士。

而這座籠罩在金色迷霧中的澧城,就像一個巨大的怪獸,等着一個一個的獵物,進入它張大的嘴裏。

傳說:古有通天橋,只聞人進,未聞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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