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誰打老娘！

18.第18章 誰打老娘！

姐弟兩個擡着背籃，一路聊着明天山的事情，路遇到村鄰也會禮貌地打招呼，搭幾句話。 于是有人告訴他們，雲家娘來了，正在田裏鬧着呢。

季青燕一聽心裏便咯噔了一下。雲家娘？為什麽要來田裏鬧？因為雲林哥今天幫她家了嗎？

“大姐，快走！”季青磊一聽急了，在前面拖着背籃走得快了些。季青燕不及多想，也快步跟。

沒多久到了他們的田裏，看見圍了幾個婦人在那裏，正勸着一個跳着腳罵的婦人。

“……家裏活一堆不做，跑來做這閑差，一天不罵你皮癢啊！”

“家裏收麥忙成那樣，我還道你多勤快，竟然跑這裏獻殷勤，有個屁用啊！”

“你個兔崽子，是打光棍的命！”

那婦人罵得正嗨，嗓門大得如敲鑼。

“王嫂子，你這話難聽了啊！”

“是啊，雲林這孩子我們看着長大的，是好孩子。你怎麽能這麽罵他呢！”

“……”拉架的婦人聽不下去了，便将雲王氏一起拽着往田埂拖，嘴裏也紛紛指責起來。

“你們拉我幹啥！你們怕那袁氏！老娘可不怕！”雲王氏罵得正激動被拉開，氣得轉過來罵拉她的婦人。

正好季青燕走過來了，恰好聽見這句，不由皺眉擱下背籃。

季青磊不解回頭，她伸手作了“噓”聲，季青磊點點頭便站着不動了，只是擔憂地朝站在田裏的雲林哥望過去。

季青燕見大家都在看熱鬧沒有注意到他們過來，立刻左手捏訣，默念咒語，右手伸出食指朝着那還在橫跳着竟然謾罵起季袁氏的婦人指了指、又指了指。

“啊！誰推老娘！”雲王氏在兩人拽着的情況下突然身子往田裏栽下去，摔了個狗吃屎，氣得扭頭瞪着那兩個婦人。

“……”那兩婦人卻是一臉驚駭地瞪着她，有一個婦人見罵便解釋，“是你自己掙脫出去的，我們可拽不住。”

“你們推的還敢耍賴！”雲王氏卻不管這些，從地爬起來要沖過去撕打那兩個婦人，然而剛起身又摔了個五體投地。

“啊！唔！”這次啃了一嘴泥。等她再次站起又摔下去，這次是朝後摔了個四腳朝天。

原本她這狼狽相是要遭到大家哄笑的，但是四周卻安靜極了，而且個個臉露驚駭之色。

這時不能再犁田但仍在田裏杠着的雲林突然喊了一聲：“袁嬸子生氣了！”

不需要多說什麽，這一句話足夠了，也道出大家的心聲。雲王氏剛還罵得那麽痛快，現在受到報應了吧。

“你放屁！”然而那雲王氏卻不信邪地破口大罵，“村裏誰不知道，那袁氏根本沒有鬧，是你們自己心裏有鬼！老娘天不怕、地不怕！有什麽好……啊唷！”

雲王氏話未說完剛爬起來又摔了個屁股墩開花，痛得直喊“啊唷”，這摔來跌去的，頭發帕子都松了，幾縷發絲淩亂地散落下來。

如果這時候大家還不明白這是有針對性的懲罰，那腦子也太不好使了。

“算不是袁嫂子，也可能是別人，連鬼神都看不慣你王翠花的行為了啊！”

“這九天神佛也是講慈悲的，勸你以後說話還是積點口德吧。”

“跟天叫板，你真是作死！”

“……”大家怕過之後又覺得釋然，雖然這事離，可只發生在那王翠花身，并沒有波及她們，不管是不是袁氏，都是恩怨分明的啊。

那她們還有啥好怕的？因此說起話來大膽得多。

雲王氏還待叫罵，但想到一身摔疼又有些害怕了，只是坐在田裏扭頭又去罵雲林，罵都是他惹的禍，才禍及的她。

季青燕想再摔那惡婦幾次，但聽了圍觀婦人們的話又不得不忍住。她好不容易替娘洗白，別又搞出這田裏有鬼神的傳言啊。

于是她越過弟弟走向前，那些婦人這才聽見動靜看向她，紛紛打起了招呼。算沒有鬧鬼說，她們也決定替袁氏看顧些。

“雲林哥，竟然今兒沒法犁了，那歇歇吧，我在家炖了魚，早點準備晚飯請你，你也能早點回去歇歇。”

季青燕和田埂的人打完招呼，看向田裏的鄰家哥哥，見他正一臉歉意地看過來，連忙說道。而且這話是當着大家的面說的，以示清白、坦蕩。

“也好，牛沒了，再呆下去也是糟蹋時間，不如歇着。”雲林這才走了過來，只是笑得有些牽強。

原本是要犁到天黑時第二畝田也能犁完，現在卻還差半畝，他心裏還是抱歉的。但牛被牽走了，雲王氏又杵在這裏鬧，他沒辦法繼續幹活。

“沒關系，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說。”季青燕笑了笑，不想讓雲林哥為難。

“哎喲！這親熱勁兒可真是讓人看不過眼啊！一個老光棍！一個被退親！還真是絕配啊！”坐在地不敢起身的雲王氏突然拍着大腿笑諷起來。

“不過啊，退了親還在熱孝的閨女，你再好也沒人敢打主意啊，想找男人還是省省吧。——啊！誰打老娘！啊唷！”

雲王氏還沒罵完突然臉挨了一巴掌，黃昏天裏清晰可見她的臉顯出暗黑色五指印。

季青燕勾了勾唇，收回剛打了個響指的手，轉頭看向臉色難看想要理論的雲林，說道：“走吧，你要的魚我和弟弟擡來了，今兒收獲不少哦。”

“多謝，正好讓雲揚拿回去，晚可以做菜。”雲林這才收回怒視雲王氏的目光，朝季青燕笑了笑，又朝不遠處田埂那兒招了招手。

立刻有個十五、六歲少年郎下田跑過來，正是雲林的弟弟雲揚。

“菊蒿也多拿些，吃不完明天吃。”季青燕把放在田埂的菊蒿抱進背簍裏，半籃魚、半籃蒿，也算收獲頗豐了。

“嬸子們，這是我家弟妹白天在這裏摘的菊蒿，你們想湊碗的可以拿些回去啊。”雖然別人也可以自己摘，但順口人情，季青燕還是決定賣個乖。

“那好嘞，嬸子不跟你客氣了啊，田裏忙一天，我抽空才摘了一小把，還真的要湊碗了。”一個嬸子也沒講客氣。